第312章 大結局（上）
霍傾月疑惑地伸手接了過去，剛看了一眼便驚訝地瞪圓了雙眼，“這……你……”
她吃驚的已經說不出話來，更是有些失態地捂住了嘴。
江之珩在她的身邊坐下來，整個人好像還很疲累。
霍傾月湊過去一點，單子當在了一邊，“你怎麼樣了？還好嗎？”
江之珩伸手指了指，“你把這個交給阿棠吧。”
江煜楚這時剛好進家門，聽到這句，他眉峰一跳，快速走過來，“爸，你做什麼了？”
他的目光很快看到了一旁的單子，霍傾月隨手拿起來，但是那上面的幾個字他還是看清楚了，他下意識地握緊了雙拳，“爸，是不是在你心裏，不管我怎麼努力都始終及不上大哥？就因為大哥他一生來就是江氏繼承人！那我呢？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不管我怎麼努力，在你們所有人的眼中，我只是一個私生子，所以我的一切都不行？”
“這麼多年來，一直在江家，一直陪在你身邊協助你的人是我！難道我不是你的兒子嗎？”
“……”江之珩眸眶涌動着無數的情緒，他吶吶張口：“阿楚……”
江煜楚呵地一聲冷笑，“我最大的錯誤就是身為你江之珩的兒子！可我有選擇的權利嗎？！”
說完這句，他憤而轉身離去。
江之珩目光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看到那個孩子漸漸走遠……
他抬手掩住眼帘，卻抑制不住微微發顫的身體。
恍惚中，一隻溫柔的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他渾身一怔，一把握住了那隻手。
霍傾月掙扎了一下，卻沒掙脫開，她面色平靜，“放開我吧。”
“傾月……”
“到了這個時候，我也不想說什麼了。之珩，我很感謝你這樣對阿棠。”有多長時間，她沒有這麼平靜溫婉地跟他說話了？
霍傾月站起身，手中拿着那張江之珩結紮后醫院開的證明單，準備出門。
“傾月，你……會原諒我嗎？”
霍傾月轉過身，目光淡然地盯着他，“之珩，有件事你一直都不知道。”
“什麼事？”
“大概是在阿棠十四歲那年，我實在受不了你每天跟別的女人風流快活，也對你徹底死了心，所以我為了排遣自己的寂寞和孤單，就出去找了別的男人……”
江之珩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一開始只是為了想填補一下心底的空虛，純碎的肉體交易。但後來，我遇到了一個年輕男人，他對我很好，噓寒問暖，百般溫柔……我承認，我有點心動了，直至後來我懷了他的孩子。他很想讓我生下那個孩子，而我自己……”
頓了一下，霍傾月掩去眸中的一絲水霧，重新道：“我很清楚，那個孩子我不能留，所以最終，我讓他陪我去醫院打胎了。我沒有想到的是，那一幕卻被阿棠看到了！那一刻他的眼神，我這輩子都無法忘記！”
“我承認，我不是一個好母親，阿棠最起碼小時候我是真心疼愛過他，可是小槿……你還記得嗎？我剛懷小槿不久，江煜楚就被白慕蘭抱上了門，你們都要我接受他。可是那時候，你們又有誰為我考慮一下我心底的感受？！我肚子裏懷着小槿，那時候我覺得真是莫大的諷刺！我有無數次都想過要把她流掉！可偏偏……家裏的傭人和爸媽他們都把我保護起來，我就連想下手的機會都沒有。小槿出生以後，我做不到真心去喜愛她，我在面對她的時候就會想到你的背叛……我虧待她那麼多，可她卻是那麼一個可愛的孩子啊！後來還出了那樣的事，她有什麼錯？”
說著說著，霍傾月忍不住有一絲哽咽，話語到了這裏又是一頓。
江之珩的唇角劇烈地顫動起來，他雙眼充了血，渾身都處於暴怒的邊緣，也根本說不出一個字來。
“這麼多年來，我心底始終愧對兩個孩子，我也一直在儘力彌補。我在國外創辦殘障兒童學校，收留那麼多的孩子，我讓他們都叫我媽媽，可是我自己的兩個孩子呢？阿棠自從那之後就改變了，你還記得嗎？你們都以為他是到了青春期，叛逆，可我知道他不是……他這孩子，從小就貼心，他親眼看到了自己的母親那麼不堪的一面，可他什麼都沒說……在他心底雖然恨我，但他為了這個家的顏面，他把所有責任都扛了下來，而我，卻連跟你說這些的勇氣都沒有。我只能遠離這裏，逃避過去，逃避自己，也逃避你。”
“之珩，你說，你能原諒我嗎？原諒我曾經對你的背叛，原諒我沒有做到一個好母親好妻子的標準。你能嗎？”
“……”
霍傾月淡淡地勾起了唇角，“你看，想要原諒一個人，並沒有那麼簡單的。”
她說完就沒再看他，直接走了出去。
沙發上的江之珩幾乎坐不住，撲通一聲身體突然傾斜，一頭栽倒在地上。
他兩眼望着高高的吊頂上垂下來的水晶燈，一晃一晃的，格外刺眼。
……
酒吧內，江煜楚坐在高腳椅上，面前的酒杯再次空了，他揚聲道：“再來一杯。”
酒保遞了一杯過去。
江煜楚一口喝下，目光醉蒙蒙地眯起來，朝着吧枱內的其他地方瞄去。
旁邊有幾個女人一起的，其中一個女人朝他指了指，跟身邊的女人附耳說了什麼，那個女人也看了他一眼，不久后，那女人站起身，朝他走來，“帥哥，我朋友想認識你一下，能跟我們一起聊聊嗎？”
江煜楚冷冷地勾起唇角，笑了笑，如果是以前，他也許還會有點那個心思，可他現在心底極度煩躁，對女人更加沒興趣，“讓你的那個朋友過來。”
女人聽了很高興，立刻就轉身想讓自己的朋友過來，誰料到——
江煜楚忽然一把勾住了她的腰，把她往自己的懷中一帶，妖媚的紅唇下一刻就吻上了女人的唇，女人掙扎不已，奈何她的力氣太小，江煜楚眼底有笑，餘光里，他看到了這個女人的那位女性朋友不敢置信地目瞪口呆！
他終於覺得滿意了，一把放開了女人。
“啪”的一聲，女人毫不猶豫地甩給他一巴掌。
“人渣！”
女人甩下這一句，氣沖沖地走了。
江煜楚大拇指在嘴角處輕擦了一下，眼睛一直盯着女人的背影。
女人回到了座位，她似乎想要解釋，可她的朋友卻跟她說了一句什麼，看錶情還非常生氣，接着她抓起自己的包包，轉身就走了。
女人連忙追了出去。
江煜楚笑得好不得意，可是笑着笑着，嘴角一咧開，還有一絲絲的痛傳來。
這女人還真夠彪悍的，手勁不小啊。
這時，他身邊有一位穿着黑西服的高壯男人走了過來，“少爺，已經派人去跟蹤了。”
江煜楚沒說什麼。
“少爺，夫人想見你。”
江煜楚喝了一口酒，“告訴她，我不見。”
“少爺，夫人就在外面。”
江煜楚眸光一變。
出了酒吧，路邊停着的一輛黑色奔馳車窗落下來一半，白慕蘭就坐在裏面。
江煜楚上了車，車內的司機識趣地下去了。
車窗都關了起來，整個車廂內只有母子兩人。
“阿楚，這兩天我一直找你都找不到人，你在做什麼？”
“你找我幹嘛？”
“江家發生的事我都知道了，江之珩到底是什麼意思？他還是不肯讓位嗎？”
江煜楚有點煩，聲音冷下來，“他已經做了讓步。”
“什麼？他把江氏給你了？”
“呵，怎麼可能？”
白慕蘭的臉色白了一瞬，隨即她眯起眼，“沒事，他不給，我們就奪。”
“奪？說的輕巧。”
“你別忘了，我們的星程現在已經收購了很多家公司，就連葉氏不也被我們拿下了嗎？江之珩不肯把總裁之位讓給你，那我們就用事實說話。江氏集團可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的，我這邊再聯繫一些人，你那邊再準備準備，江之珩就算想退下總裁之位也不是那麼輕易的，江氏的那些股東們可都不是好惹的。”
“你想做什麼？”
“股東大會。”白慕蘭眼底迸出幾道冷光，“我們可以舉辦一次江氏的股東大會，讓那些股東們推選你來當這個總裁。”
江煜楚眉目一動，卻沒有說什麼。
白慕蘭伸手輕拍了拍他，語氣溫和下來，“阿楚，媽不要求別的，但是屬於你的東西，媽一定會幫你全都拿過來！”
江煜楚輕嗤一聲，“屬於我的？那是在你眼裏，在別人眼中，我始終是江家的私生子。”
白慕蘭神情一厲，“誰敢這麼說？”
“難道不是事實嗎？”
“阿楚！”
“行了，我說過，沒事不要來找我。還有，你想做什麼那是你的事，跟我無關。”
“哎，等等。”車廂內光線昏暗，白慕蘭這時候才注意到他嘴角的一點血漬，“你這嘴怎麼了？”
江煜楚想到剛才的那個巴掌，嘴角勾了一下，“不用你管。”
他說完，不顧白慕蘭的阻攔就下了車。
白慕蘭目光幽沉，半晌，她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
霍傾月拿着江之珩給她的單子來到了半月灣，葉涼煙正在準備晚飯，過了今晚，她就要回田家窪村了。
“媽，請喝茶。阿棠還沒下班，小槿估計一會就要回來了。”
霍傾月坐在沙發上，微笑地道：“涼煙，過來坐會，陪我說會話吧。”
葉涼煙依言坐下了。
“媽有一件事，在心裏想了很久，卻不知道怎麼開口跟你們說。”
葉涼煙唯一想到的也只有那件事了，她淡淡地道：“媽，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
霍傾月知道她聰明，她斟酌了許久，還是解釋了一下漢斯的事，以及那一次他們在機場遇到的那一幕始末。更甚至，她連曾經的事也捎帶提了一些。
要說出來這些事不容易，葉涼煙知道她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她也看到了她神色間的愧疚和悲傷，微微彎唇，她道：“媽，事情都過去了，要是這些事阿棠知道了，我想他也不會再怪您的。”
“是真的嗎？”
“嗯。”
霍傾月難得地露出一絲笑，“哦對了，我來是要把這個交給阿棠的，這下，他總算可以放心接手公司了。”她把單子遞了出去，葉涼煙伸手接過。
看了下上面的內容，她眼底掩不住驚訝。
霍傾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語氣也帶着一絲感慨，“說實話，我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做。”
葉涼煙跟這個婆婆很少有這種機會交心談話，她眸光輕抬，“媽，恕我斗膽問一句，您跟爸就打算一直這樣過下去嗎？還是……”
霍傾月懂她的意思，她輕輕搖頭。“不必了，我們之間就這樣也挺好的。”她並非在意那一紙婚書，可他們年紀都大了，再折騰也折騰不到哪兒去了。她是霍家的大小姐，她只想維持一點最後的尊嚴而已。離了婚以後又怎麼樣？現在的她，跟離不離婚已經沒區別。
說話間，江煜槿和江煜棠一起回來了，兩個人在門口時說話聲都傳進來了。
一進家門，兄妹倆看到了霍傾月，原本臉上的笑容都凝固了。
“阿棠，小槿。”葉涼煙笑着走過去，她一手輕挽起江煜棠的手臂，“媽來了。”
江煜棠沒說什麼，葉涼煙示意江煜槿，“小槿，媽來了。”
江煜槿衝著霍傾月喊了一聲：“媽。”
霍傾月神色微微激動，“小槿。”她上前一步抓住了江煜槿的手。
江煜槿從小到大沒被媽媽疼愛過，現在她恢復了記憶，也記起了小時候的媽媽對自己的樣子，她有些不適應地抽回了手。
霍傾月臉色黯淡下來。
葉涼煙打破了氣氛，“對了，你們兄妹倆今天怎麼一起回來了？”
“嫂子，哥哥今天去學校接我的。”
“是嗎？”
“對啊，而且你知道嗎，哥哥一出現，我們系的女學生都要瘋了，她們知道是我哥哥，紛紛找我要電話呢！”
江煜棠微微勾唇，葉涼煙笑着道：“這麼受歡迎啊？”
“對啊，所以嫂子，你可要把哥哥看緊了啊。”
江煜槿現在真的是越來越鬼靈精了，葉涼煙不由得想逗她，“我可看不住他，要不你幫嫂子看着點？”
“行啊，沒問題。”
江煜棠伸手摸了摸江煜槿的頭，“行了，你個小不點知道什麼！”
霍傾月望着這一幕，眼底的淚差點就落下來。
原本她也可以好好享受這一切的，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最好的時光里，她這個母親卻離開了自己的孩子們，導致現在孩子們對她也陌生疏離的很。
葉涼煙看向她：“媽，晚上在這裏一起吃飯吧。”
霍傾月有些期待地看着他們：“可以嗎？”
江煜棠沒說什麼，江煜槿有點不明白什麼意思，葉涼煙笑着說：“當然可以了。”
沒過多久，孫阿姨過來說晚飯做好了，幾個人一起來到餐桌坐下。
飯菜都擺在桌上了，五顏六色，看上去就非常精緻可口。
“涼煙，這些菜都是你準備的嗎？”
“也不是，兩位阿姨也幫忙不少呢。媽，你嘗嘗味道怎麼樣？”
霍傾月拿起筷子，吃了一口便贊道：“嗯，真不錯，跟秦媽做的一模一樣。”
“那就好，媽，你多吃點。”
“好。”
江煜棠雖然沒說什麼話，但是這頓飯全程氣氛還算輕鬆，霍傾月更是難得的好胃口，一口氣吃了兩碗。
晚飯後，霍傾月又坐了一會就回去了。
江煜槿先上樓去了，葉涼煙和江煜棠也回到了房間。
她拿出那張手術證明單，“阿棠，媽今天來就是送這個給你的。”
江煜棠伸手接過看了一眼，眸色微深。
“阿棠，既然爸已經妥協了，你會接受嗎？”
“我說出去的話，當然不會不算數。”
……
M國。
謝婉瑤今天沒有課，一整天都在家裏，看了會劇本，看了一會孕媽媽的書籍，睡了一個美美的午覺，一天的時間很快就打發過去了。
傍晚的時候，小雪從外面回來了。
“你去哪兒了？”
“婉瑤姐，今天外面好熱鬧。”
謝婉瑤不太感興趣地問：“熱鬧什麼？”
“頒獎典禮啊，這麼盛大的晚會就在離我們這不遠的地方舉行，這邊的街道都快塞滿了車，堵車堵的好厲害。”
謝婉瑤輕輕一笑，隨手拿起旁邊的一本時尚雜誌看着，“這不是很正常嗎？有什麼好熱鬧的。”
小雪走到她身邊坐下，試探地問：“婉瑤姐，你今天晚上真的不想去現場嗎？”
“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去。”
“可，萬一……我們有機會去呢？”
謝婉瑤聽出她語氣中的不對勁，她的目光從雜誌轉移到她的臉上，“小雪，你老實告訴我，你今天出去到底做什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
小雪頭搖成了撥浪鼓，“沒有沒有，我就是……今天剛好在大街上遇到了一個圈內的好友，他也是來參加這次的頒獎典禮，他說他有機會能搞到兩張門票，問我想不想去？”
謝婉瑤疑惑地盯着她，“你的朋友？”
“對啊。”
“什麼朋友這麼厲害，居然能弄到這樣的門票？”
“他也是大明星，以前我跟他的助理認識，很熟。”
謝婉瑤盯着小雪看了看，小雪被她盯的有些不自在，“怎麼了婉瑤姐？”
“小雪，你是不是很想去？”
“啊？我，我……”
看她這樣子，謝婉瑤輕笑着放下雜誌，“行了，你別掩飾了。我都看出來了，你很想去現場對不對？”
小雪嘻嘻地笑了聲。
“既然你有朋友能弄到門票，那你就去吧，我這也沒什麼事，晚飯我自己弄就行。你自己注意安全點。”
小雪連忙直擺手：“不不不，婉瑤姐，你不去，我怎麼能去呢？”
“你怎麼就不能去了？”
小雪雙手合十，一臉討好地道：“婉瑤姐，我知道其實你也很想去的對不對？現在既然有票了，你就陪我去吧？就當陪我好不好？機會真的很難得啊。”
“小雪……”
“婉瑤姐，我知道你是擔心肚子裏的寶寶，你放心，我發誓我會一直都在你身邊，給你們娘倆當保鏢的，而且我也會找一件適合你現在穿的裙子，你的肚子本來就不大，只要腰部這裏稍微修飾一下就啦。好不好嘛婉瑤姐——”
謝婉瑤受不了地白她一眼，嘴角卻忍不住勾起，“好了好了，答應你了。”
“耶！婉瑤姐最棒了！”
小雪很快就拿出了準備好的禮服裙，謝婉瑤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被小雪伺候着換上了，更是沒給她猶豫的時間，很快給她化了一個淡妝。
一切打理好之後，小雪滿意地打了一個響指。“搞定！”
謝婉瑤疑惑地盯着她，“小雪，我怎麼覺得你今晚……”
小雪“啊”了一聲，連忙道：“時間不早了，我還沒化妝換衣服呢，婉瑤姐你等我一會哦！”
小雪很快也去打理自己了，謝婉瑤見她這幅風風火火的樣子，無奈地笑了下。
很快，兩個人都準備好，一起出門了。
到了樓下，一輛黑色的加長林肯就停在路邊，小雪帶着謝婉瑤徑直過去，謝婉瑤不由得睜大眼，“小雪，這是……”
“呃，婉瑤姐，這個是我那朋友派來的。你也知道，那個地方一般人也不能輕易出入，再說你的人氣在這邊也很高呢，萬一就我們倆過去，遇到那些記者怎麼辦？還是這樣方便點。”
“真的是這樣？”
“對啊。婉瑤姐，時間快來不及了，我們趕緊上車走吧。”小雪打開了後車門，催促着她。
謝婉瑤若有所思地上了車，一路上都很順利地進入到會場。
小雪一直陪在謝婉瑤的身邊，她的目光一直滴溜溜地轉着，似乎在尋找什麼人似的。
“小雪，你在看什麼？”
“啊，沒啊。婉瑤姐，你看今晚的氣派……說實話你別笑話我，這種大場面我還是第一次身臨其境呢。”
謝婉瑤不由得一笑，悄悄湊近她的耳邊，“說實話，我也是第一次……”
小雪“啊”了一聲，兩個人不約而同地笑了。
像今晚這樣隆重的頒獎晚會，來的都是國際大腕和一些知名導演或製作團隊，現場的熱度一浪高過一浪。
謝婉瑤和小雪拿着票，找着座位坐了下來。
周圍大多都是不認識的，謝婉瑤倒覺得這樣挺好的。
現場有一塊大屏幕，正直播着入口的紅地毯的場面，很快，謝婉瑤看到了麥晟和向寒九過來了，緊接着他們身後出來的是蕭芳菲，她一身高貴迷人的淡紫色拽地長裙，身邊挽着年輕帥氣的傑森，兩個人的臉上都揚着笑，看起來竟然也有那麼登對的感覺。
謝婉瑤臉上的笑容淡了些，別開了眼。
很快，現場就已經座無虛席了。
蕭芳菲和傑森以及麥晟、向寒九他們坐在了第二排，而且他們都沒有發現謝婉瑤。
沒過多久，頒獎晚會開始了。
那些得獎的演員們一個個上台去領獎，致感謝詞，而這一次，麥晟他們也是帶着去年上映的那部電影過來參獎的，這部電影是謝婉瑤去金輝娛樂之後拍的第一部電影，在國內上映時還很轟動，一舉拿下三億的票房！
一直到頒獎禮快要結束的時候，謝婉瑤聽到了那部電影的名字，原來是被提名最佳女演員獎了。
當大屏幕照到她的臉時，她不敢相信地差點失措起來，幸好她很快反應過來，朝着鏡頭微微一笑，揮揮手，一切都顯得很自然。
等到鏡頭轉走之後，謝婉瑤緊緊地抓住小雪的手，“小雪，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事先都不告訴我？”
小雪也有點慌，聲音都變了，“婉瑤姐，我冤枉啊，我也是剛剛才知道……”她緊張的手心都冒汗了。
像這樣的大型頒獎晚會，演員被提名都是有邀請函出席的。謝婉瑤看到前排坐着的蕭芳菲等人都朝她看了過去，而且看樣子，他們似乎也是不知道這件事的。
台上的頒獎嘉賓要開獎了，謝婉瑤和小雪的心都不由得提了起來，千萬不要是……
當說出名字的那一刻，兩個人都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幸好不是。
可饒是這樣，謝婉瑤這簡短的露了一下臉，還是讓這次很多人，包括主辦方都留下了一點印象。而且本身能夠在這樣的大型頒獎禮獲得提名的資格就已經不簡單了。
晚會結束后，小雪扶着謝婉瑤，兩個人快速離場。然而饒是這樣，還是有現場的記者認出了她們，有人想上前採訪，小雪護着她卻根本擋不住越來越多聚過來的人。
兩個人的神情都有點焦急，謝婉瑤強裝淡定，這時，一隻大手伸手輕環住她的腰，謝婉瑤一抬頭就看到了男人的臉，他帶着她閃避開人群，從另一條貴賓專道離開了。
坐上車后，謝婉瑤冷眼看着身邊的男人，“你怎麼會在這？”
“我也來參加晚會。”
後車門關上了，小雪只好坐到了前面。
加長林肯內的空間很寬闊，司機把中間的擋板打開了，後面就是一個密閉的空間。
車子緩緩啟動，上路。
謝婉瑤見男人沒有下車的意思，她的臉色更加難看，“顧時遠，你做這些到底是想幹什麼？”
“我做什麼了？”顧時遠的神情很無辜。
謝婉瑤冷笑一聲，“顧總，你的演技還真是厲害。”
“你把話說清楚。”顧時遠眉頭皺起來，“我只不過碰巧看到了你被記者圍堵，好心好意準備把你送回家而已，我這做的有錯嗎？”
謝婉瑤見他不像是說謊的樣子，心底的疑惑不由得更加深了，“這車，這禮服，還有今晚安排我和小雪去晚會現場……這些難得都不是你做的？”
顧時遠的臉色瞬間沉下來，“你今晚不是被公司安排過來的？”
謝婉瑤一聽這話，差點咬舌頭。看樣子她好像是誤會他了，可顧時遠卻不依不饒起來，“你說，這車，這禮服，還有安排你們去晚會現場……都是誰幫你弄的？”
“我……聽說是小雪的朋友。”
“哪個朋友？”
“我也不知道，小雪說是她認識的一個大明星。”
“呵，你這話說出去誰信？”
謝婉瑤說不出話來，偏過頭不看他。她原本就疑惑，一直沒聽小雪提過有什麼朋友這麼神通廣大的，見到顧時遠的時候，她第一反應就是這些都是他搞的鬼，可他的樣子又分明像是事先不知情，這下真是尷尬了。
顧時遠見她不理自己了，又怕剛才的話說重了，只好又開口：“最近還好嗎？”
“好。”
“……”
這天還怎麼聊下去？
很快就到了她們住的地方，車停下來，謝婉瑤說聲“再見”就要下車，男人突然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謝婉瑤一下子掙開了，回頭看他一眼，“有事？”
“公司新簽了幾個藝人，接下來我大概會很忙，應該很少有時間再來看你，你自己多注意點，好好照顧自己。”
謝婉瑤心底一瞬間閃過一點奇異的感覺，男人這麼跟她說話讓她好不習慣。
想了半天，她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只好說：“知道了。”
“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
“孩子預產期在十月吧，我會來的。”
“……”
男人今晚異常的話語和舉動，都讓謝婉瑤有點不知道怎麼應對，他們倆之間爭爭吵吵的正常，可是這麼平靜相處，真的好不適應。自從她懷孕之後，謝婉瑤看了很多的書籍，知道孕婦更適宜心平氣和，那樣對寶寶會更好，所以她也在盡量控制自己的脾氣，讓自己活的更開心點。
顧時遠見她一直不說話，也沒勉強她，只是看着女人的臉，眼底的眷念還有點藏不住，他說的都是真的，接下來他真的要好久不能來看她。
“你……好好保重。”
謝婉瑤唇瓣微動，最終什麼話也沒說就下車了。
到了家裏，謝婉瑤的目光一直在小雪的身上打轉，小雪被她看的心虛，“婉瑤姐，你怎麼了？”
“小雪，你老實告訴我，你那個朋友到底是誰？”
小雪還以為事情已經漏底了，不敢再隱瞞下去，“婉瑤姐，我錯了！我真的是被逼的，顧總說……”
“停！”
“……”小雪眨巴眨巴眼睛。
“你剛才說‘顧總’？哪個顧總？”
“還能是誰？可不就是剛才跟你一起坐車的那個顧總。”
謝婉瑤深吸一口氣，“小雪，你到底是哪國的？”
小雪看她的樣子，疑惑地問：“啊，婉瑤姐，你不知道？”
“現在知道了。”
小雪這才明白自己把事情搞砸了，“對不起，婉瑤姐，我錯了！”
“你說，你為什麼要幫他？”
“不是的，婉瑤姐，你聽我說，顧總他是真的很關心你，他每天都問我你在做什麼，寶寶有什麼動靜沒。我一開始雖然是被他逼的，可我覺得他真的是很愛你啊。我就隨口跟他提了一下你想去參加今晚的頒獎晚會，然後他就命人準備了這些。”
“那提名的事呢？”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顧總也沒說。”
謝婉瑤凝思起來，她被提名的事總覺得透着一股古怪，可是顧時遠難道還敢這麼大膽？這可是全球都矚目的盛典。
這時，小雪的電話響了起來，她拿出來一看，剛好是顧時遠的來電。
謝婉瑤見她面色有異，微微挑了挑眉，已經猜到了是誰的電話。小雪怕她生氣，就準備掛電話，謝婉瑤連忙出聲阻止，“別。你接。”
“婉瑤姐？”
“你就跟他說，我什麼都不知道，一切正常。”
“婉瑤姐，你確定？”
“嗯，就這樣說。”
小雪將信將疑地接了電話，照着謝婉瑤吩咐的說了，掛了電話后，小雪一臉愧疚，謝婉瑤到沙發上坐下，“小雪，以後他要是再來電話，該怎麼說，你明白吧？”
小雪一屁股坐到她身邊，“婉瑤姐，我求求你饒了我吧，顧總什麼脾氣你也知道，萬一以後他要是知道我騙他，我怎麼辦啊？”
“那你騙我的事呢？我還沒找你這個丫頭算賬呢。”
“呃，好好，婉瑤姐，我錯了。”
“這還差不多，記住了，以後都那樣說。”
“嗯，我知道了。”
小雪朝她身邊湊了湊，“可是婉瑤姐，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不告訴顧總你已經知道了這些事？”
“反正我跟他又沒什麼關係，告訴他幹嘛？越扯越不清了。”
“難道你跟顧總這麼長時間，一點點感情都沒有么？再說，他好歹還是你肚子裏孩子的爸爸呢。”
謝婉瑤神色微怔了下，一隻手輕輕地撫摸着肚子，良久都沒有說話。
……
周一，江氏集團。
例行周會上，江之珩正式提出辭去江氏集團總裁一職，並由長子江煜棠繼任。引來股東們嘩然一片，眾人紛紛對這件事提出了質疑，江之珩卻執意如此，稱年歲大了，不想再每天這麼操勞，只想享受晚年時光。
可即使是這樣，還是有不少反對的聲音。更有人拿江煜棠與江煜楚相比，論兩者對江氏的貢獻來看，顯然後者要多的多。
會議上爭論不休，也沒個結果，最後有人提出要召開一次臨時股東大會，推舉江氏總裁一職，以雙方的票數來決定。
江煜棠和江煜楚都有參加會議，江之珩也無奈，詢問兩人的意見，江煜棠輕輕一勾唇，“我沒意見。”
江煜楚也道：“我也沒意見。”
“好，那就這樣決定。”
散了會後，江煜棠便回了棠遠集團，簡思晴敲門進來，領完證后，她現在每天都精神煥發的，但是此刻她的臉上卻微微凝重，“江總，有消息傳來，江二少那邊的支持率很高，看樣子他們早有準備。”
“他們有，我就沒有么？”
簡思晴跟隨他多年，是知道他的，“江總，你要J那邊盯着的星程公司最近有異動，白慕蘭這次似乎下了血本。”
“嗯，我知道了。通知J那邊的人，可以準備收網了。”
“好的。”
……
林清媛最近總出去，林清遠有好幾次下班去她的家裏都沒人，按說她整天沒事，除了做點家務，別的還能忙什麼呢？
林清遠問過幾次，她總說沒事，就出去走走。
林清遠不放心，這一天他休息，一大早就來林清媛家裏，兩個人吃了早飯，林清媛忙家務，林清遠沒事，就拿着本去陽台上看。
偶爾間，他轉過頭，目光盯着拿着抹布在擦桌子的女人，林清媛年輕時吃過苦，即使當了這麼多年的貴婦，可是勤勞的習慣一直沒有改變，以前在葉家她不需要做什麼，但是自從她一個人過日子，她每天都要把家裏打掃的乾乾淨淨。
女人的頭髮輕輕落下來，因為擦桌的動作而輕輕擺動，林清遠看的有些發怔。如果當年他沒有出國，他們這中間的二十多年會不會一直都這樣，過着最簡單最平靜的生活呢？
臨近中午時，林清媛淘米準備做飯了，她的手機剛好響起來，林清遠就坐在沙發上，她的手機在茶几上，他順手拿起來就準備接，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林清媛忽然過來，拿過了手機看了一眼，“又是這個騷擾電話。”說著就掛斷了。
“騷擾電話？”
“是啊，最近這幾天我接了好幾個這樣的電話，我都快煩死了。”
“什麼樣的騷擾電話？”
“什麼賣房子的，貸款的，反正都是些亂七八糟的，別理就行了。”
林清遠覺得好笑，“什麼人居然找你買房子？”
“我以前租房子時留下過手機號碼，大概是那樣才找的吧。不說了，我去做飯。”
林清媛拿着手機回到廚房后，她背對着林清遠，悄悄看了一眼那個號碼，眼色卻黯了下來。
吃過午飯後，林清媛見林清遠還沒有要走的意思，她只好道：“哥，我跟朋友約好了，下午要去老年活動中心跳舞呢。”
“什麼老年活動中心？你才多大年紀，怎麼老了？”
林清媛輕嗔他，“還不老？都四十多了。”
“我也四十多，我還比你大兩歲呢。”
“我不跟你說了，我得出門了。”
“你等等，我也跟你一起去。”
“你去幹嘛啊？”
“不是說跳舞嗎？我也去見識見識。”
“都是一群老頭老太太，你去見識什麼？你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就在家裏好好歇歇吧。”
“你是不是在外面認識什麼人了？”
“哪有，別瞎說。”
“媛媛，你告訴我，如果有的話，我也不是那麼不識趣的人。”
“哥——”林清媛別開了眼，想想又狠下心道：“哥，這事我原本想等過段時間告訴你的，既然你猜到了，那我就直說了。是，最近有個人一直約我。我，我也答應了。”
林清遠似受到了不小的打擊，他臉色一白，“媛媛！”
“哥，你別怪我，我知道我們倆不可能了，我也總得有我自己的生活。你還年輕，後半生再找個女人吧。”
林清遠怔忪着，他擺擺手，“你去吧，我先回家了。”
“哥……”
林清遠沒有應她，起身出門了。
林清媛望着他的背影，忍不住伸手捂住了嘴，阻止哽咽聲出來。
四十多分鐘后，她來到了一家酒店。
推開房門，裏面的人一把抓住她，“今天怎麼來這麼晚？”
“有點事耽誤了。”
“下次再遲到，我不會饒了你。”
……
過了一周，江氏集團的臨時股東大會召開了，各個股東們就座，江之珩坐在上位，江煜棠和江煜楚分別坐在會議桌的兩邊第一位。
投票開始，每個人按下了被選舉的人，當最終結果出來，江煜棠眾望所歸，以百分之七十的得票率獲得了總裁一職。
江煜楚臉色陰沉下來，目光凌厲地掃視了一圈在座的股東們，有幾人垂下眼，不敢與他對視。
江之珩滿意地笑了。
“下面，有請江總裁說幾句話。”
江煜棠站起身，淡笑地道：“感謝大家對我的信任，我一定不會辜負你們的期望……”
會議結束后，江煜棠來到了總裁辦公室。
江之珩在等他，見他進來后，特意囑咐他把門關上。
父子倆很久都沒有單獨坐下來聊天了。
“阿棠，爸既然把公司交給了你，就完全是放心和信任你。爸也沒別的什麼要求，只有一件事，希望你能答應我。”
江煜棠沒說話，但心底已經猜到了什麼。
“阿棠，阿楚畢竟是在江家長大的，他又是你的弟弟，爸請求你，以後不要為難他。”
“爸，只要他別做出格的事，我自然不會為難他。”
這時，辦公室的門卻突然敲響了，江之珩的助理走進來，“總裁，不好了，剛才副總裁交出了辭呈。”
江之珩眼前一晃，“什麼？”
江煜棠臉色微冷，“他人呢？”
“在收拾東西，誰都攔不住。
江煜棠站起身，出去了。
來到江煜楚的辦公室，他剛好把東西都收好，一抬頭看到來人，他唇角一勾，“怎麼，來看我的笑話？”
“是。”江煜棠的臉色看不出來什麼，“花掉那麼多精力準備的，結果卻輸了，怎麼辦？呆不下去了，只好走人。”
江煜楚被他的話語一激，嘴角抽搐一下，“江煜棠，你有本事你了不起行嗎？你是江家的嫡長子，這位置本來就是你的，我走，不礙你們的眼還不行？”
“走？要走的話，二十多年前怎麼不走？現在倒說要走了？”
“你，你非得這樣逼我嗎？”
“我沒有逼你，要走也是你的事，自己承受不了失敗，江氏也不需要你這樣的人。”江煜棠說完，二話沒說，轉身就離開了。
江煜楚氣得把剛收拾好的東西嘩啦一聲全掃在了地上。
江煜棠正式成為江氏集團的總裁，而棠遠集團也在不久后的某天正式併入江氏，成為江氏的一個分支。
這樣的大事自然也是要慶祝的，公司里，家裏，到最後是江煜棠的一幫朋友們。
而這樣的時刻，葉涼煙卻沒能來參與。不得不說也是一種遺憾。
不過人生有時候就是這樣，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就在江煜棠有點失望這樣的時刻沒有最愛的人陪在身邊，田家窪村裡，葉涼煙已經連續幾天早上起床都覺得反胃噁心，她只當是自己最近胃口不好鬧的，可能是胃炎什麼的，徐麗卻忽然說了一句：“涼煙，你不會是懷孕了吧？”
葉涼煙心下詫異，仔細想了想自己的小日子，發現這個月確實遲了好久，她因為最近事情多，之前又回了一趟盛京，壓根忘了這回事。
她的臉色蒼白着，徐麗一拍腦袋，“我的天啊，你也太不關注自己了吧？”
第二天，徐麗陪着她去了鎮上的衛生院檢查了下，結果證實已經懷孕七周了。
葉涼煙不敢相信地拿着檢查單，徐麗在一旁比她還高興，“涼煙，恭喜你！你要當媽媽了！”
“……”葉涼煙恍惚地笑着，眼角格外溫柔，半晌才說了句“謝謝”。
“快，打電話告訴你老公啊！這麼大的喜事，他應該是第一個知道的才對！”
“……”
徐麗催了幾次，葉涼煙拿着手機，想撥號的時候，她卻猶豫了。
告訴了他又怎樣？她能想像到江煜棠知道了一定很高興，接下來應該就是讓她趕緊回盛京吧？可是她這邊還有三個多月的工作，得結束了之後才能回去。如果這個時候告訴他，也只是空歡喜一場。
“涼煙，怎麼了？”徐麗擔心地看着她，“你懷孕了不是喜事嗎？看起來卻憂心忡忡的。”
“徐麗……”葉涼煙把心底的擔憂告訴了她，“你說，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我應該告訴阿棠的對不對？他要是知道我現在沒有把這事告訴他，他以後一定會怪我的。”
徐麗莞爾地看着她，“既然你知道是這樣，那你幹嘛不說呢？”
“可是，我想把這邊的工作做完再回去。”
“這件事你可以跟他商量啊，你就把你的真實想法告訴他，我覺得，既然他都能接受你過來這邊一年，說明他很愛你也願意為你妥協，說不定這次也一樣呢？”
徐麗的話不無道理，讓葉涼煙忽然也信心百倍了。
她忽地有點嬌羞地道：“徐麗，謝謝你。我，我去那邊打個電話。”
徐麗了解地揮揮手，“好好好，快去，我等你。”
葉涼煙走到一旁，撥通了江煜棠的手機。
他此時正在開會，剛接手江氏的他，目前每天都忙的分身乏術，手機震動起來，他看了一眼，抬手中止了正在發言的人，“大家先休息半小時，然後再繼續。”
他說完就起身離開了會議室，走出門口接通了電話。
“喂，老婆。”江煜棠臉色有點嚴肅，“你一般白天都不會打電話給我，這時候打給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葉涼煙的手機貼在耳邊，只是這樣聽着男人的低沉嗓音，耳朵根卻不由自主地紅了，“嗯，有件事，想跟你說下。”
“什麼事？”
“……”
江煜棠進了辦公室，示意簡思晴給他泡杯咖啡，他坐到沙發上，卻依舊聽不到她的聲音，“怎麼了？什麼事這麼難開口？”
“那個……可能要麻煩你動腦筋一下。”
“什麼？”
簡思晴剛好端了咖啡進來，江煜棠換了手拿手機，另一手端起咖啡輕啜一口。
“孩子的名字……在我回去之前要想好。”
“什麼孩子的……名字？！咳咳——”江煜棠前半句壓根沒反應過來，一口咖啡沒咽下，忽然就嗆了。
簡思晴在一旁嚇了一跳，連忙抽紙巾遞給他，“江總，你沒事吧？”
江煜棠無意識地接過去，還有點震驚過度地確認一遍，“老婆，你說清楚點，什麼意思？”
葉涼煙也隱約聽到了那邊的動靜，嘴角的笑意壓根忍不住，“笨蛋，你這個當爹的，給孩子起個名字，有那麼難嗎？”
“你懷孕了？”
“嗯，剛檢查出來，七周了。”
“……”
“阿棠？”
“……”
“老公？”
“……”
過了會，就在葉涼煙以為電話沒信號的時候，她正要掛呢，手機內再次傳來聲響，“老婆，你現在在哪？呆在那裏不要動，我馬上去找你。”
“阿棠！不要！”
興奮到停不下來的江煜棠臉上的笑意都還來不及收回，“怎麼了？”
“老公，你聽我說。我知道，我現在懷孕了，你一定想讓我回去，但是這邊的工作還有三個多月就結束了，我想把這邊的工作處理完再回去。你也剛接手江氏，最近正是忙的時候，也分不了多少時間陪我。我們倆能一起分享這個好消息就好了，等到以後再聚一起好嗎？到那個時候，就是我們一家三口了。”
女人的話語很溫柔，還透着一點小心，江煜棠聽出來了，剛才興奮到一頭熱的大腦也總算冷靜下來，他微微嘆息，“老婆，辛苦你了。”
“怎麼會，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你呢？開心嗎？”
“開心，當然開心。”
“……”
“好好保重自己，工作別太辛苦了，還有，你想吃什麼，我讓人給你寄過去。還有……”江煜棠拉拉雜雜地說了一堆注意事項，葉涼煙聽的不由得忍俊不禁，“真沒發現你還有這樣的潛質呢。”
“你敢笑話你老公？”
“沒有，沒有，怎敢笑話江總裁？”
“你小心點，別仗着有了孩子我就不敢對你怎麼樣，等你回來，咱們走着瞧。”
“好啊，我等着。”
說鬧了幾句，兩個人都有點淡淡的傷感，畢竟這樣的時刻，只能通過手機來一訴衷腸，心底多少有點遺憾，男人的聲音低沉下去，“老婆，等你回來。”
“嗯，好好工作吧，我要回去了。”
結束通話，江煜棠再次走進會議室。
眾人發現，原本一臉平靜，喜怒不形於色的男人嘴角竟難得的揚起。
江煜棠坐下后，手機放在桌上，示意那個發言人繼續。
過了一會，他無意間打開手機微信看了一眼，發現上面有葉涼煙新發的一條信息。
她寫道：今天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歡迎你的到來。後面配上了一個愛心的表情，而配圖則是一張B超單的圖像，雖然他壓根看不懂那個，卻盯着看了許久，嘴角不知不覺地勾起。
一桌子的人看着坐在首位上有些傻笑的男人，眼鏡碎了一地。
葉涼煙懷孕的事很快就傳開了，幾個朋友第一時間跟她聯繫，包括林清媛，林清遠……太多太多的人都在給她送祝福，就連霍傾月也打了電話給她，叮囑她多注意身體，還有爺爺奶奶等等……
晚上，許安靖和寧瀟瀟兩個人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兩個人突然一致地幽幽嘆口氣。
“你嘆什麼氣？”
“你幹嘛嘆氣？”
寧瀟瀟和許安靖互看一眼，幾乎是同時這出這兩句話。
許安靖乾脆坐起身，寧瀟瀟也跟着坐起來，“瀟瀟，你說，涼煙和婉瑤都懷孕了，可咱們倆……”許安靖說到這，更加幽怨起來，“可是你姐我連身還沒破呢，到哪去找個男人？”
“安靖，你是想談戀愛了吧？”
“切，鬼才去談戀愛呢？”許安靖翻了一個白眼，“談戀愛多無聊？姐只是想破身。”
寧瀟瀟有些不理解，“可是，你不想談戀愛，怎麼跟男人……那個啊？”
“你不也沒跟秦醫生談戀愛，但還是跟他滾床單了嗎？”
“那個，我們那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許安靖眯着眼，突然間恍然大悟，“對啊！姐也可以去酒後亂性，然後來個一夜情啊！”
“安靖！”寧瀟瀟瞪大眼，“你不是說真的吧？”她頭搖成撥浪鼓，“我告訴你，千萬不要啊，那樣你會後悔死的。”
“為什麼？”
“因為……因為……”寧瀟瀟咬着唇瓣，“因為都不是自己愛的男人，多可惜啊。”
“噗——”許安靖笑得兩隻肩膀抖起來，“秦醫生要是聽到這話，估計要氣得吐血。”
“哼，他吐什麼血？他又沒吃虧！吃虧的是我好嗎！”
“得了吧，你吃什麼虧啊，第一次上了條件那麼好的男人，你賺到了。”
“安靖！你怎麼這樣說我？”
“你想啊，你既然跟秦醫生不可能，以後總還是要結婚嫁人的吧？你敢說，你以後會遇到比秦少卿還優質的男人？”
寧瀟瀟想了想，嗯，想遇到比秦少卿條件還要好的男人，那要求確實高了點。
“所以，你的第一次給了他，不虧。”
“哪有你這樣算的？”寧瀟瀟咕噥一句，裹着被子翻身躺下了。
許安靖也跟着躺下來，“不過話說回來，瀟瀟，你跟他在同一個科室上班，你們倆又是那種關係，就不會偶爾來個電什麼的？”
“電什麼電！”寧瀟瀟嬌斥一句，臉色黯淡下來，“安靖，有一件事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
“什麼事？”
“就，就是……我現在連班都有點不敢上了，每天要是碰到他，我就會忍不住想起那晚的事，我覺得好亂！不過你別誤會，我不是喜歡他也不是愛上他了，就是覺得……覺得……尷尬啊！你知道嗎，安靖，我覺得他也是，每次我們倆要是無意中碰上了，那氣氛真是要命。”
“哈哈哈。”許安靖不由得笑出聲，“不過想想也是哈，你們倆這關係，確實有點那個……”她雙手環臂，兩根手指在胳膊上輕敲，“瀟瀟，我覺得要想改變這種情況，只有一個辦法最好。”
“什麼辦法？”
“你趕緊談戀愛啊！”
“啊？”寧瀟瀟愣住了。
“你聽我跟你分析，你現在就是因為每天不知道怎麼面對秦醫生所以很苦惱對不對？但是你想想，只要你談了戀愛，有了男朋友，每天下班都忙着去約會，上班也就專心地上班，那多好？你也不會再胡思亂想什麼了。”
寧瀟瀟覺得好有道理的樣子，黑烏烏的眼睛亮了起來，“嗯，安靖你說的太對了。可是，我去哪找個男朋友啊？”
“這還不簡單，明兒下班姐帶你去。”
翌日。
寧瀟瀟今天是白班，她一早來到科室，例行的早會和查房后，她正準備給病人輸液，外面突然傳來急救車的響聲，接着醫護人員把接來的病人往這邊推，秦少卿和另外一名醫生疾奔過去，有位護士過來跟寧瀟瀟道：“瀟瀟，快出去接一下，外面來了好幾個病人，聽說是出了連環車禍。”
寧瀟瀟連忙道：“哦，好，我馬上去。”
寧瀟瀟和那名護士一起出去，急診室的大廳頓時亂成一團，四五個病人都被同時送來，醫生們只能先挑重症危急的病人先搶救，旁邊還有一位小腿受傷的病人一直孤零零地在急救車上躺着，他疼的滿額大汗，右小腿上全是血。
寧瀟瀟走過去，她戴着口罩，手中端着一個托盤，裏面都是處理外傷的器械和藥物。
她把托盤放在一邊，微彎下身，手中拿過一把剪刀，一邊道：“我要把你的衣服剪了處理傷口，希望你別介意。”
“沒，沒事。”
寧瀟瀟把男人的牛仔褲剪開了，露出血淋淋的小腿，寧瀟瀟儘管當護士也一兩年了，但見到這樣的傷口還是有點不適應，她輕吸口氣，男人似乎輕笑了下，“你是護士，還怕這個？”
寧瀟瀟望他一眼，口罩遮去了她大部分的容貌，只露出一雙黑烏烏圓溜溜的大眼睛，“誰說護士就不能怕血啊？”
儘管這樣，她還是果斷地拿起生理鹽水給傷口清洗，接着又夾了棉球沾去傷口上的灰塵和細小雜質，她做的很認真很仔細，彷彿那個受傷的人是她一樣，動作格外的小心翼翼。
男人悶哼一聲，似乎是傷口疼的厲害，寧瀟瀟連忙停手，並抬頭問他，“怎麼了？我碰到你了？對不起，我會小心的。”
男人今天本來因為遇到這事正覺得倒霉透了，可是眼前這個小護士的樣子，反倒讓他忽然有點想笑。而且原本正痛的厲害的傷口也好像不那麼痛了似的。
他輕勾起唇，“你們醫院的護士都跟你一樣嗎？”
“不是啊。”寧瀟瀟處理傷口，頭也沒抬地回答。
“哦，那倒可惜了。”
“為什麼？”
“如果都像你這樣的服務態度，估計每一個病人都會往你們醫院來。”
“才不是呢。我很笨手笨腳的，如果其他護士都像我，那我們醫院要完了。”
男人又笑了，“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樣有意思的護士。”
說話間，寧瀟瀟已經把傷口處理好了，她直起身，“好了，等下醫生會來給你檢查的。”
男人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護士站內，直到有個人影站在他身邊，“傷哪了？”
“右小腿。”
“剛才跟她聊了什麼？”
“嗯？”
秦少卿抬眸看他一眼，“你們倆聊了這麼長時間，這腿不疼？”他的手捏上男人的腿，頓時痛的他齜牙咧嘴。
“痛痛痛！”男人受不了地大叫。
秦少卿檢查了一遍，然後跟身邊的醫生交代了幾句，轉身就走了。
“噯，你這是什麼醫生！”男人氣得對着秦少卿的背影大叫。
“行了，秦醫生那邊還有好幾個重症的呢，你的傷他已經檢查過了，估計是骨折，先拍個片子看看吧。”
……
早上因為來了這幾個新病號，所以急診科一直在忙碌，寧瀟瀟一直到下班時間都沒休息過。
“瀟瀟，走吧，我們去吃飯了。”
“嗯，你們先去吧，我再等會。”
“那好，食堂見。”
“拜拜。”
寧瀟瀟低頭正寫着什麼，旁邊值班的小護士突然過來了，一臉悶氣地坐下，“氣死我了。”
“怎麼了啊？”
那個小護士想着還有點忿忿不平，“瀟瀟，剛才有一位病人非常不配合，他說他非要住在咱們科，可他明明是小腿骨折，當然要住在骨科啊！”
寧瀟瀟搖搖頭，“嘖嘖，現在的病人啊，也奇葩。”
“可不是嘛，我都跟他解釋了半天，可他就佔着床位不走，真是無賴。”
“那現在怎麼樣了？”
“怎麼樣，還能怎麼樣？他是病人，我哪還敢跟他怎麼樣。也只不過到這來跟你發發牢騷罷了。”
“算了，不是有醫生在嗎？等醫生讓他去骨科，看他去不去？”
“可是秦醫生都已經說過了啊。”
“那他為什麼不去？”
“誰知道呀！”
寧瀟瀟手中的東西已經寫好了，她收拾好之後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先去吃飯了，你好好值班吧。”
“嗯，拜拜。”
這時，病房內的呼叫鈴又響了，那個小護士一看，又是那位難纏的病人，她不由得一把抓住了寧瀟瀟，“瀟瀟，拜託拜託，又是他！這次你幫我去吧，我去幫你到食堂打飯好不好？”
“可是小美她們都在等我了。”
“我請你吃好不好？拜託啦，那個病人真的好難纏，你脾氣好，你跟他好好說說，嗯？”
見她一臉懇求，寧瀟瀟心軟了，“好吧，我去，你幫我去打飯好了，我都餓死了。”
“好好好，沒問題。”
“哎，我要吃糖醋排骨哦，去晚了就沒有了。”
小護士比了一個“OK”的手勢，“多謝多謝，快去吧。”
寧瀟瀟來到按鈴的十號床，“你好，請問有什麼事？”
“是你？”
寧瀟瀟在男人的臉上看了看，想起來是早上她給他處理傷口的那位，當時他臉上好多灰塵，還有血漬，看起來有點嚇人，現在他都洗乾淨，男人的五官看起來倒挺不錯的，而且笑起來一口白牙露出來，還很帥呢。
“你好，請問你按鈴是有什麼需要嗎？”他的輸液瓶還有一大半，所以肯定不是換水。
男人要找的就是她，既然把她喊來了，當然也變得親切許多，“你好，護士，我能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嗎？”
“我叫寧瀟瀟。”
“寧瀟瀟……瀟瀟……我以後可以這樣喊你嗎？”
“可以。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有什麼事了嗎？”
“哦，沒事，我就是想找你。”
“找我？”寧瀟瀟疑惑地微皺眉。
“對，我有點無聊，想找人陪我聊會天。”
寧瀟瀟終於理解了這位病人的“難纏”，她看了一眼他的信息卡，客客氣氣地道：“左先生，很抱歉，我們上班期間的工作內容是沒有陪病人聊天的。”
看她一板一眼地說著，左輝愈加覺得她有趣，“我可以付你工資。”
“我有工資。”
“就當我請你當我的私人看護，這樣可以嗎？”
“你為什麼要請我？”寧瀟瀟更加疑惑了。
她的反應實在與常人無異，好像他請她是一件很奇怪的事，男人不由得笑了，“我為什麼不能請你？”
“因為……”她垂下眸，就連聲音都小了下去，“我很笨的，如果左先生想要私人看護的話，我可以給你介紹……”
“我不用別人，我覺得你挺好的。”
“可是我不會。”
“不會什麼？”
“不會看護……”
“噗！哈哈哈……”男人笑不可仰，“沒關係，你就負責陪我聊天好了。”
寧瀟瀟看一眼他的輸液瓶，“左先生，很抱歉，我在值班，我不能離開崗位太久，我先走了。”
“嗯，瀟瀟，你可以考慮考慮我的提議嗎？我只要你下班的時間，在我受傷住院的期間負責照顧我，我會給你額外的報酬。你就當是兼職了，可以嗎？”
說實話，寧瀟瀟還是有點心動的。因為這也算是一方面收入不是？她還想儘快多存點錢在這邊可以自己租房住呢，跟安靖住在一起倒是可以，可是萬一哪天安靖有男朋友了就不行了啊。
左輝見她猶豫，還以為她不願意，他張口道：“我給你三千一個星期。”
“……”寧瀟瀟驚訝地瞪大眼。
“……那五千？”
“……”
“一萬！”
寧瀟瀟趕忙道：“左先生，你給的價格太高了，我，我有點嚇到了。”
她直白的話語讓男人再次失笑，“你可真能夠……”他未盡的話語卻好似有很多的感慨，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寧瀟瀟，早上的時候她戴着口罩，那時候只能看到她那雙漂亮烏黑的大眼睛，現在看到她的臉，雖然說不上驚艷，卻透着幾分嬌憨可愛，反而更有辨識度。
很快，左輝請寧瀟瀟當他的私人看護的事就傳開了。而且他堅持要住在急診科，醫生們催了幾次都沒有用，最後只好去詢問秦少卿，他聽了來龍去脈后，神色未動，“隨便他，愛住哪住哪。”
就這樣，寧瀟瀟平時上班時正常上班，下了班后，她的私人時間基本都屬於左輝了。
其實當他的看護還是很輕鬆的，畢竟他只傷了右小腿，其他地方的傷都是小擦傷，養兩天就好了。但他腿上的骨折傷卻至少要兩三個月的時間才可能癒合，傷筋動骨一百天嘛。
這些都暫時沒問題，可是左輝在醫院內的一切事宜，都得有人做，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他住院之後，竟沒有一個人來探望他。
此後，左輝在住院期間，吃飯，上廁所，做檢查……全都由寧瀟瀟陪着他。
醫院內有什麼事也會傳的很快，左輝就連平時換吊水都要叫寧瀟瀟，久而久之，別人都看的出來他對寧瀟瀟有意思，午飯的時候，幾個小護士坐在一起，不由得開起了玩笑。
“瀟瀟，你的那位左大帥哥是不是喜歡你啊？”
寧瀟瀟格外嚴肅地道：“你們別胡說啊，哪有的事！”
“沒有的話，那他為什麼對你那麼特殊啊？”
寧瀟瀟一臉茫然地問：“他對我特殊嗎？”
其他護士一臉懵了。
“瀟瀟你是什麼眼神啊，他很明顯對你有意思啊。”
“說不定暗戀你呢！”
“就是。”
“……”
寧瀟瀟忽然臉紅了。
其中一個小護士又道：“哎，說實話啊，這位左先生長的還挺帥的哈，笑起來真的好迷人，又有錢，聽說是哪家公司的主管經理呢，年輕有為，風趣幽默……而且！最關鍵的一點啊，他住院這麼久，都沒有一個女人來探望過！說明他現在肯定是單身，也沒有什麼深交的女性朋友！哎，我要是有這樣的男朋友，簡直幸福死了！”
“去，別做你的白日夢了，人家左帥哥很明顯對我們瀟瀟有興趣啦！”
寧瀟瀟臉更紅了，“你們別亂說，萬一不是的就糗大了！”
“喲，害羞了……”
幾個人笑鬧時，秦少卿面無表情地端着一個餐盤從她們身邊經過。
幾位小護士看到他，連忙都收起了笑臉，一臉尷尬着，也不敢久留，一個個都起身離開了。
寧瀟瀟自然更不想留下，收起自己的餐盤，她轉身閃的比誰都快。
回到病房，左輝剛好要上廁所，寧瀟瀟自然地充當她的拐杖，扶着他去了衛生間，男人開玩笑道：“說實話，從小到大，還沒被誰這麼伺候過呢。尤其還是……”“女人”兩個字，被噎在了喉間。
寧瀟瀟沒多想，“那是因為你受傷了啊。”
“對，我受傷了。”
左輝從衛生間出來后，他對寧瀟瀟道：“瀟瀟，你平時下了班，都會做些什麼？”
“當你的看護啊。”
“我是說之前。”
“嗯……也沒做什麼，一般我們工作時都很忙很累，下班后只想回去好好休息。”她說的有些不好意思。
“也對，你們護士的工作都很辛苦。”
扶着他在床上躺好后，男人突然道：“瀟瀟，等我出院了以後，我可以請你吃飯嗎？”
寧瀟瀟微微睜大眼，“為什麼？”
左輝跟她相處這幾天，已經大致了解她的性格，她跟那些聰明漂亮又有心機的女人都不同，她很單純很善良很容易相信別人的話，好像在她眼裏，這世上就沒什麼壞人一樣。所以跟她說話，最好是直接表達自己的意思。
他笑了笑，“因為我想請你吃飯，想謝謝你對我的照顧。”
“沒關係，我是拿了報酬的。”她答應后，左輝第二天就把一萬元轉給她了，但寧瀟瀟只堅持收了三千。剩餘的七千左輝死活不願意收回，寧瀟瀟就直接交到他的住院費上了。
“另外，我也有一些話想跟你說。”
“你想跟我說什麼，現在就說啊。”
“不，我想等到那個時候再說，可以嗎？”
寧瀟瀟原本不會多想的，可是看到男人這麼迫切地望着她，那兩隻眼睛好像發光了一樣，她不由得想到了剛才別人開的那個玩笑，她又害怕自己想多了，臉蛋一瞬間不由自主地微紅，她垂下眼睛，話語都有點結巴了，“好，好啊。”
左輝高興地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真的？你答應了？”
“嗯。”
“太好了。”
寧瀟瀟掙扎着，男人這時才像是發覺自己握着她，鬆開了手，“抱歉。”
“沒關係。那我先去忙了，你休息吧。”
出了病房，寧瀟瀟的心跳不由得加快。
如果真的像她們說的那樣，左輝對她有意思……那，她要怎麼辦？接受嗎？
吃晚飯的時候，寧瀟瀟跟許安靖說了這事，許安靖顯得比她還高興，“這是好事啊，就去見見唄，說不定就是真的呢！剛好你不是想找個男人談戀愛，擺脫跟秦醫生之間的尷尬關係嗎？”
寧瀟瀟一想，也是啊，那就去試試吧。
左輝畢竟是年輕人，右小腿的骨折需要長期休養，他身上的傷勢好差不多的時候，申請了出院，秦少卿也同意了，辦完出院手續后，左輝單手拄着拐杖，另一手領着隨身包。
寧瀟瀟幫他送出醫院大門，“左先生，真的不用我送你回家嗎？”
“放心吧，我可以的。”左輝說著，隨手招了一輛出租車。他的車因為車禍還在維修中。
“回家好好休養，近期也不要再工作了。”
“好，我知道了。”
左輝上了車，跟她揮揮手，“記得明天晚上七點，我們不見不散。”
“好，再見。”
第二天，寧瀟瀟為了晚上的約會，在許安靖的示意下，特意穿了一身白色長裙，搭配着高跟涼鞋，一頭及肩長發披着，臉上還稍微化了一點妝，這樣子看起來跟平時竟然有了很大的區別，那雙烏黑明亮的大眼睛撲閃着，眸中透着幾分嬌怯和羞澀，讓人有點移不開眼。
一到科室，幾個小護士頓時吃驚地圍了過來。
“呦，瀟瀟，你今天好漂亮啊！”護士小美最先道。
“啊，是，是嗎？”
“當然是啊。”
“瀟瀟，你這裙子哪裏買的？沒見你穿過啊？”這是小夏。
“這是安靖的。”
“真漂亮！你今天是不是要去約會啊？”瑩瑩又道。
“……”
“哇，咱們瀟瀟臉紅了，那看來是真的了！哪位帥哥啊？是不是左先生？”
“哎呀，你們別胡說了，要上班了，走走走，去換衣服。”
幾個小護士一起起鬨着去了換衣間，秦少卿從一旁經過，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
這一整天，寧瀟瀟做事特別有精神，還時不時地看眼時間。
快到下班的時候，她心情不由得開始緊張起來。
冷不防地，身後忽然有人問：“要去約會？”
寧瀟瀟轉過身，看到秦少卿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她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卻又很快低下頭，不知道怎麼回答。
秦少卿看她一眼，“我看你也沒什麼心思在這了，還有五分鐘就下班了，你先去換衣服走吧。”
“……”她微微驚訝地看着他。
秦少卿挑了挑眉，“怎麼？”
“哦，沒，沒什麼。”寧瀟瀟連忙回過神，她是實在有點吃驚，好像現在全醫院的人都知道了她今晚要去約會一樣，最主要還是秦少卿的這個態度，他似乎對她要去約會一點都不意外也不在乎。
是啊，他為什麼要在乎呢？
她微微一笑，神色自然地說：“那，秦醫生，謝謝你了，我先走啦，拜拜。”
“……”
秦少卿望着她“歡快”地去了更衣室，眉頭再次輕皺起來。
－－－－－－題外話－－－－－－
淚奔——
字數果然還是超過了預期，這個大結局只能分兩章來傳，後面我還有收尾沒寫完，今天先更大結局上，後天（14號）再更新大結局下，親們再耐心等兩天哈~
苦逼碼大結局的作者繼續去蹲牆角敲鍵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