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 情劫
第370情劫
鳳九雲淡風輕地道:“她若輪迴做幾世善良道士、佛門弟子,便可了結贖罪。帝川,她的萬世壽元就要盡了,無論曾經有多少恩怨,也不當讓她以死謝罪,放過她,亦是放過你自己。”
她不是良善之輩,只是想放過她自己,不想再糾纏在愛恨之中。
恨,其實是拿別人的錯在懲罰自己。曾經不明白這個道理,但後來,她是真的懂了,所以她放下了恨,也放下曾經對帝川、木榮等人的愛。
她現在愛的是自己,更愛木胤。
帝川搖頭,“生生世世,我都不會原諒她,是她賄賂小紅娘,將我與她綁到一處。否則你我之間……就不會走到今日。”
他怪火雅、怪小紅娘,怎又不是他自己的錯。
如果他能相信九音,相信九音會吹《逍遙曲》、相信九音才是那個赴域外奪得醉蓮給他解毒之人,九音又怎會在絕望傷心之下躍下貶仙台。
鳳九道:“你回去吧!”
“阿九。”帝川一閃身,壯着膽子奔來,緊緊地抱緊了她,請求道:“給我一次機會,就一次,讓我們從頭來過,我接受你的現在,也接受你的將來,曾經的痛苦磨難……”說他是哀求、氣求更貼切,他的語調卑微到了極致,就像是下界的凡人請求仙人的保佑。
“放開!”
鳳九掙扎着。
“我不放!”
鳳九一揮力,帝川被震飛數丈開外,身子撞擊在仙窗上,傳出巨大的聲響。
她沒用全力,最多是二成,便是二成他也承受不住。
她的修為又精進了,與他的距離更大了。
鳳九冷聲道:“敖傑給你出主意,讓你用情來動我心,從我這裏得到雪龍訣的功法。帝川,你以為我會相信你?你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替你父親謀划退路。你走吧,今日的事,我就當沒發生過。”
她知道!
是,他去寒冰獄見敖傑。
敖傑被禁錮在裏面,不得赦免,不生不滅,每到子夜之時,就會降下寒劍冰鞭之刑,落到身上,傷了血肉,斷了仙骨,日復日、月復月,每日剛愈又再傷,傷了又再毹,真真是生不如死。
敖傑曾經對九音,用了最殘忍的法子,他以為除掉天族最後一位仙人,自己就能穩坐天帝之位,怎麼也未想到,上任天帝會重返仙庭。
敖傑給他出了這樣的主意,鼓勵他、挑難他去引誘鳳九,可他沒應,他不願意算計阿九。
“我沒答應。”
鳳九冷冷地道:“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我不會相信你,走吧!以後沒有天王宮命令,不得再來,做好你的本分。”
她知道帝川的真心,但她不想與他糾纏,寧可故意誤會,寧可說出“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的話,這是說敖傑,也是說帝川。
天家對敖傑一家可謂寬厚,換成旁人,又如何容得帝川還留在仙庭。
帝川站起身:這就是報應!
九音因他受了萬世之苦,他因九音,抱憾永生。
帝川出門時,正遇紫菡歸來,“稟仙君,司命星君來訪。”
司命星君看到帝川,欲言又止。
他進了仙君府,揖手行禮。
九音道:“我正派紫菡仙子去打聽火雅之事,星君,我想渡她飛升。”
司命星君揖手:“今世是火雅在下界的最後一世,而今她已是貧寒人家的女兒,年方十六。”
“生在何方?”
“回鳳仙君,正在東極仙境旭陽大陸。”
鳳九道:“我開界門,星君與紫菡同往渡化。”
她帶着兩人進了聖殿。
鳳九不想看火雅在下界經萬世輪迴之後灰飛湮滅,就如她說,曾經有多少傷害,火雅在萬世之中,已經受到了處罰。
半個時辰后,司命星君與紫菡帶了一個女子上來,眉眼之中有火雅的八分容貌,只是更多了一份火雅不曾有的淡然、靜默。
鳳九笑道:“此次有勞司命星君,多謝了!”
司命星君客套了幾句,“對火霜,仙君有何打算?”
“多少世了?”
“兩千世蛇妖。”
“讓她自行修鍊,但憑天意,若她有機會飛升,也算是她的造化。若不能,便是她自作孽。”
司命星君告辭離去。
鳳九取了兩個瓷瓶:“這是兩枚仙丹,紫菡,你領她去修鍊聖殿淬體,完事之後,陪她去化仙池。”
紫菡淡淡地道了聲:“雅娘,走吧。”
雅娘,是火雅最後一世的名諱,她在下界的父親是個秀才,姓火,給她取名火雅娘,只是親娘早逝,有後娘就有后爹,加上後娘生了三個弟弟,她在家裏的日子就過得更苦了。
紫菡領了火雅進雷神殿修鍊池,指了一下紅雷池:“下去罷。”
火雅害怕地搖頭。
紫菡拿了一枚仙丹,“吃罷!”這是一枚往生仙丹,吃下去會憶起生生世世的經歷。
火雅接過。
紫菡又給了第二入,這是淬體仙丹。
火雅膽怯地吞下。
就在她剛服下時,紫菡一揮衣袖,一把將她困在紅雷池裏,她勾唇苦笑,火雅又怕又驚,想往上爬,然往生的記憶鋪天蓋地襲卷而來,她憶起自己是仙界南極天王的火雅公主,憶起自己在下界的輪迴辛酸,尊貴時,她做過貴妃、一品誥命,卑賤時也曾是乞丐、青樓伎人……
兩個時辰后,火雅醒了過來,一睜眼就看紫菡意味深長地瞧着她,她不由心下打了一個顫兒,千萬不能被她知道她是南極仙境的火雅公主,否則不等她回去,就被人滅了。
她想起來了,早前那個叫仙君的女子是鳳九,鳳九的修為極高。
紫菡冷聲道:“你怕個甚?你萬世輪迴,今生是你最後一世,要不是鳳仙君心善放你一馬,你會灰飛湮滅。南極天王火正,因與逆仙敖傑密謀叛亂,被打入寒冰大獄,永世不得出……”
火雅驚呼一聲:“不可能!”
“我知你不信,你哥哥火原現下在薰蘭城一處仙山做上仙,已令人傳話,叫他到化仙池接你,信是不信,你自問他。”紫菡走在前頭,低聲道:“去化仙池,看看你是否恢復了火雅的修為,也就是我們仙君仁慈,會將那等仙丹給你吃。我們東極仙境的仙丹,僅次兜率宮,多少仙人想求。我們仙君仙君可助渡化者擁有過往生生世世里修為最高的那世,還能淬體成仙……”
紫菡一路上絮叨說話。
待火雅到化仙池時,果見旁邊停了一艘仙舟,上頭一個白袍仙人,依稀是火原的模樣,“哥哥。”
“火雅,回來就好,快去化仙池。”
火雅下了化仙池,沐浴之後,得了一襲仙袍仙飾,再出來已經換上了一身紅艷艷的衣裳。
紫菡打量了一番,勾唇苦笑,“我當曾經的火雅公主有多高的修為,居然是上仙中期小成。”連她的修為都不如,紫菡現在可是上仙後期大成的修為。
火原揖手,“多謝紫菡仙子。”
“萬世輪迴,這是她最後一世,顧好小命,若殞落,來生來世都沒機會。”
火原恭敬地應聲“是”,帶火雅登上仙舟。
火雅如在夢裏,幾個時辰前還是下界的凡女,而今就成仙娥了。她還憶起自己在若干世以前,她原是仙界的仙子,父親是南極天王,母親是南極天王妃,她只余今生和往生,沒有來世。
火原將這些年發生的變故說了一遍。
“爹娘都被打入寒冰大獄?”
火原輕噓了一聲,“他們犯的是謀逆大罪,天宇大帝已飛升上界為神,仙界修為最高者是鳳仙君,又以東仙境仙人的實力最強。百年前,仙魔大戰,東仙境出現一批高修為的仙人,天河元帥出自東仙境,更有章治、青輝、謀如意等人到仙庭為官,這些都是鳳仙君的人。”
火雅訝異:“鳳九現下這麼厲害?”
“天帝中期修為,仙界第一人,就是天後也得給她面子。天帝想提拔東仙境的人去仙庭,得她點頭應允。”
火雅憶起先前忍住沒頂嘴,否則麻煩就大了,好在火原是仙山之主,雖然不能與以前比,卻也不算太差,至少還有仙婢、仙童使喚。
兄妹二人乘仙舟近了薰蘭城,卻見空中靜立一人,祥雲繚繞,衣袂飄飄,火雅正待細瞧,那人已行到跟前。
“下仙拜見帝川城主!”
火雅的心加快了跳動。
帝川面無表情,“火雅,你害九音萬世輪迴,你還有臉面回來?”
火雅往火原的身後躲藏。
火原揖手道:“城主,火雅歸來,是鳳仙君恩允的。”
“若是本城主,就該讓她萬世壽終,灰飛湮滅。當年她買通小紅娘,拆散本城主與九音的良緣……”
帝川立在這等,他知道阿九心軟,就想瞧瞧火雅,心裏的仇恨未消,要不是火雅,他早在若干年前就與九音結為夫妻,怎會有這錯失之痛,懊悔之痛。
火原道:“帝川,好歹你與火雅也曾相戀過,你就這麼恨她?”
帝川冷聲道:“本城主是討厭她,故作柔弱,幾百年前如此,幾百年後還如此,也不嫌噁心。現下的修為才是真實的吧,火雅不過是上仙修為,能入域外奪醉蓮,還能慌稱是她奪的?”
以前,他從來沒看透過火雅的真實修為,想來是當年的南極天王火正刻意隱瞞之故。
“火雅在下界經歷近萬世之苦,該她受的懲罰,她已經受過了,還請你莫再糾纏過往。”
火雅信心滿滿地來,在聽到帝川如刀子般的話語后,萬千的希望眨間撲滅,於她已經走過了太多的生死坎坷,可帝川對她的恨還是不能消亡。
“就憑她,也配本城主糾纏?本城主是要去南極仙境,南極天王/剛從壽仙那兒換了幾罈子仙酒,邀我過去品嘗。”帝川駕着祥雲,身後跟着兩仙童,頭也不回地離去。
火雅回眸張望,她是真的愛他。
可他又是這般無情,折磨轉世輪迴的她,恨不得她凄慘瘋狂。
他對她,再無愛意。
她於他,卻有情愫在懷。
“哥哥,他是仙城城主,是哪一城?”
“你別想他,他是薰蘭城城主,言語行事更為冷酷無情,就是他弟弟敖晨求來,他也不愛搭理。因着我與他自幼相識,他對我倒有幾分照拂。”
火原被流放的仙山就屬薰蘭城所轄,素日裏,帝川對他還不錯,言語還算客氣,今兒這般態度,着實是帝川猛然見着火雅之故。
“哥哥,他還恨我,許是還喜歡我,沒有喜歡又怎會有恨。”
火原厲喝一聲:“立時打消你的念頭,不許招惹他,他的狠辣你是沒瞧見。”
“哥哥……”
火原見四下無人,低聲道:“他為私怨報復小紅娘,讓司命星君變着花樣地給小紅娘安排各種各樣的人生,一生比一生都死得慘。當年天帝發話,只要小紅娘在下界促成一百萬對良緣,就允她回返仙界,他根本都不給小紅娘轉世做媒人的機會,別說一百萬對良緣,只怕一萬對都促不成。”
與其說帝川這般待小紅娘,他也是這樣對火雅。
火雅原想恨的,可看到他的時候,早就忘了痛,只想與帝川重新開始。
帝川還是一如既往的飄逸俊美,她又聽見自己失去平穩的心跳。
火雅驚呼道:“小紅娘被貶下界。”
“小紅娘收受賄賂,將不是良緣的綁到一處,被人捅了出來。因這,月老宮萬千年的名聲受損,少有人問津。天後大怒,原要問罪小紅娘,處以魂飛魄散之刑,還是天帝開口才保全了性命。現在雖保全性命,可帝川軟硬兼施,逼着司命星君安排那樣的輪迴,還不如死了乾淨。”
帝川恨火雅,也恨小紅娘。
火雅當年自認做得隱秘,沒想到還是被人捅出來,火雅不知道,捅破秘密的會是姻緣石的兩位精靈仙子。
火雅垂着頭,想到數世在西冥界遇到帝川,他對她的譏諷、嘲弄,對她的漠然,心下生寒,若要她放下帝川,卻是不能。
火原告誡了一番,帶着火雅到了自己的仙山。
他的仙山,不是最好的,也不是最差的,方圓亦有幾十里,足夠他與上下眾人生活。
火雅問道:“帝川與南極天王交好?還請他喝仙酒?”
“他們倆皆深愛九音,求而不得,同樣的際遇,在仙魔戰場上相識結交,後來又成了知己好友。”
火雅“哦”了一聲。
因為同樣深愛九音,這樣也能成朋友?
“哥哥喜歡水柔,她同意嫁給你了。”
“她是北極天王的姐姐,我就是一尋常上仙,如何求娶?水太妃正一力玉成,想讓她嫁給天帝做天後。”
即便是仙庭,也要講究一個身份,他與水柔之間着實身份懸殊,當年二人身份相當,水柔對他沒好臉色,如今更是不曾認真瞧過一眼。
“天帝……”
火原又解釋了一番。
火雅的眸光閃了又閃,如果能嫁給天帝,往後就有依仗。
天宇大帝的兒子天賜,天宇大帝居然沒死,就連天後也重返仙庭,更重要的是天宇大帝飛升上界。
*
鳳九次晨領了金薇七又兩名仙童同往仙庭,途經仙都,天賜正陪衛軍天帥巡視仙庭,迎了過來,“鳳九仙君行色匆匆,這是要去哪兒?”
鳳九睨了眼天賜,“聽說近來,天後正給你議親。”
天賜笑,笑得一臉純真。
鳳九輕啐道:“你一笑成這樣,我就知道准沒好事。”
天賜道:“鳳九姐姐真懂朕心,前兒水太妃來,正哭着說她怎麼艱辛,要給水柔公主說親,水柔公主就是不應;想給兒子水德說親,水德一開口就是,‘那家姑娘好,你娶。’水太妃又說要借聚魂燈替前天王聚魂。”
水太妃借聚魂燈,莫非是想復活前任北極天王?
所謂聚魂燈,顧名思義,是聚攏魂魄。
可北極天王不是魂飛魄散,而是在仙魔大戰中殞落。
他的魂魄還在,只是沉入了輪迴。
即便要重返仙界,要在下界重新修鍊。
聚魂燈所聚的,是那些魂飛魄散的靈魂。
鳳九恍然間,“待我讓師父蘇醒,我自還你。今日我要去天河超渡千萬淹死的天將天兵與仙人入輪迴。”
天賜以為自己聽錯了,看着身後的衛軍天帥,片刻后,方才回過神,知自己沒聽錯。
早在天地混沌,上界不分仙界、魔界之時,天河便形成了,而被天河淹死的仙魂、妖魔亦不知凡幾,幾乎每年都會有仙人在天河被淹殞落。
太白金星提高嗓門,“不知鳳九仙君如何超渡千萬淹死的天將天兵,天河水輕,一旦落入就會被淹死其間。無數萬年,天河之中淹死,困住的仙魂也不知凡幾?”
鳳九道:“沒試怎麼知道?”她頓了一下,“薇七,我們走!”行了一程,霸道地道:“天帝陛下,我是借聚魂燈,又不是霸佔,總會還你,待我喚醒師父,重生雪姬夫婦就還你。”
天賜立在空中:要不要過去瞧瞧?
太白金星道:“陛下還記得那個傳言,‘東極天王蘇醒時,九音公主現身日。’”
天賜道:“去天河瞧瞧。”
*
鳳九行在前。
幾人尾隨其後。
一路上,鳳九琢磨的都是如何讓雪姬夫婦與木毅重生的法子。
這法子定是管用的吧?
如果不管用,哪怕在成神之日自毀肉身留下神諭,她亦要讓他們重新活過來。
鳳九道:“他們愛跟着就跟着吧,我們只作不知。”
天河帥府,鳳九跳下祥雲,趙熹已一路笑着迎了過來,揖手道:“見過鳳仙君!”
鳳九道:“我要在天河作法,你令天河天將天兵後撤。”
趙熹自來都是嬉皮笑臉,鳳九亦習慣了,“你作法就作法,與我後撤無干。”
“趙熹,一會兒天河水漲,殃及池魚,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趙熹身後的天將走近,“天帥,還是撤兵。”
趙熹厲聲道:“拆至天河附近的山頂。”
鳳九冷冷地道:“只有半個時辰,作法的時辰可是我百年前就挑好的,今日吉時易重生。”
就阿九這占卜術,好的不靈,壞的是絕對的靈驗。
趙熹想笑,卻忍住,着實阿九這一臉嚴肅認真的樣子讓他憋得內傷。
鳳九睨了一眼,“我知你不信,回頭你的天帥府淹了,可與我無干。”
趙熹道:“天帥府在高處,淹不到。”他信心滿滿,自認天河天帥以來,天河也曾漲水,但天帥府的高度,是天河水怎麼也抵達不了高度,這一點,他還是有信心的,若干日子觀察天河水位,這可不是無用功。
鳳九一回眸,“薇七,計時開始,一到吉日稟報。”她縱身另駕祥雲,“我得查看天河,從那裏下手好。”
鳳九在天河上轉了一圈,尋了可下手處,遠處傳來金薇七的高喊道:“稟仙君,吉時已到。”
鳳九甩手拋出一隻仙舟:“你等三人,上仙舟。”
金薇七領着兩名仙童躍上仙舟。
趙熹是好奇。
太白金星則是等着應驗傳言,“東極天王蘇醒時,九音公主現身日。”天後娘娘想女兒,都想得形容憔悴,尤其是天帝與水德兩個商量着如何抵抗母親們安排的“良緣”,水太妃天天念叨“還是你家九音懂事,偏我們兩個最懂事的孩子不在啊,你說我們為兒女操了多少心。”
兩個一念叨,天後就想得更甚。
鳳九站在最窄處的天河岸,挽了幾個手訣,口中朗聲誦道:“上善若水,厚以載德。天地聖水七情淚出!”
她的指尖晶晶閃亮,纖纖五指皆有水珠幻化。
“七情聖水,我萬世之淚,我以主人之名,令你幻化成瀑!”
她纖纖五指,立時化出一道晶瑩的白練,水瀑傾泄奔涌,仿若江湖,上面還有金色的梵文,落到天河,因七情聖水之重,而天河水輕,緩緩沉陷,也至天河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上漲,浪掀。
趙熹立在雲端一瞧這架式:“本帥的天帥府!鳳九!你……不帶這樣玩的。”
鳳九不理趙熹的大叫,左手化瀑,白練沉入天河,載着金色梵文,空中飄過了嚶嚶嗡嗡的梵音,就似有無數高僧在同時誦經,這樣的佛家梵音,帶着聖潔,似雷嘯,是江河奔騰,更令整個仙界都為之一顫,天河的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的奔涌着、上漲着,這樣的速度快得讓人驚駭,彷彿只片刻功夫,它就能淹沒整個仙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