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不陣而亡

5.不陣而亡

“啊……”

身後傳來絲桐驚呼。

溫嬈轉頭一看,之間那托盤的東西整整齊齊疊成塊,層層疊疊之下,依然可以看到托盤清晰的紋路。

絲桐小心翼翼地將它提起,一臉困惑,道:“這是什麼?好薄的樣子。”

她順手將那物抖一抖,溫嬈才徹底看清這東西的輪廓……瞬間臉漲得通紅。

“小主,你認識嗎?”絲桐抬眼,目光澄澈,看起來,她所知道的東西,還是有限的。

夜色瀰漫,外面的人已經抬着小轎來了。

“諸位還請稍等片刻。”絲桐自個兒往裏面瞅了瞅,回首又安撫着來人。

來人雖未曾不耐,但也小有驚訝,從來都只有別人等皇上的份兒,不想還有人敢讓皇上等的。

又等了一會兒,溫嬈這打開了房門,眾人抬眼一看,頓時大失所望。

原先以為她會耗費這麼長時間是為了裝扮自己,可從頭打量到腳,她竟如此簡單,頭髮只用一根銀釵束起,一身水色長裙從頭到腳都遮的嚴嚴實實,腰間搭着一根腰帶,看不出什麼名堂。

絲桐湊到她身邊輕聲道:“小主,你這麼簡樸,這樣會不會很失禮?”

溫嬈安撫道:“放心,我這麼做,自有我的道理。”

她吐了口氣兒,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寂寞深宮中,溫嬈曾經也是博覽群書,只是看得都是些不入流的書。

有山水遊記,也有一些恩怨情仇……看這些書,好似見過千百種人一般,其中便有這樣一種男女,喜好蠟燭、皮鞭以及諸多道具,這些東西不是用在別處,而是用於增加閨房之樂,簡直聞所未聞。

想到此處,溫嬈打了寒顫。

到了地兒,有宮人引她入內。

“陛下吩咐過,除了您,誰都不可以進去。”那宮人引她到門口,便不再前行,只是對她如是說道。

溫嬈微微頷首,心中有些忐忑。

祁曜其人,她從前未曾見過其人,但聽過他的名聲。

不動聲色時,他便是個普通的帝王,至上的掌權人,若是生氣了,他更喜歡鮮血。

聽聞他先前杖殺了一名宮女,似乎是因為太過嘴碎,恰好讓他聽見,他便命人壓着那宮女,一杖一杖不許停。血肉濺出,他都不為所動,直到那人斷了氣,他才讓人住手,那個時候,那宮女的身子都折成了兩半,他竟半分情面不留。

再加之他先前對她的所作所為,足以說明了他不會是個溫柔的男人。

一路明燈,讓溫嬈浮躁的心安慰了些許。

殿內確實是一桌盛宴,是溫嬈許久沒有再見到過的,她四下一掃,竟沒有看見祁曜。

“陛下……”

室內擺設精簡,不似那些妃子宮殿的華麗,穿花懸帳,有時會教人眼花。

“陛下,奴婢溫嬈……”溫嬈一頓,咬了咬唇,先前在那麼些娘娘面前稱奴婢,倒也沒現在有半分糾結。

奴顏婢膝,她曾經再是差勁,也還未曾站在如此低的起點。

室內忽然捲來一道風,風中纏着酒香以及一股熟悉的味道,是那人身上獨有的……溫嬈臉一紅,轉身循着窗檯的方向走,果真發現了他。

淡色的人影坐倚在窗口,眉眼間沉澱着思緒,月色如薄紗將他傾蓋,給人一種柔和的錯覺。

他抬眼看見溫嬈,揚起唇角,一開口,方才那面無害的面具頓時破碎。

“你倒是敢姍姍來遲,該罰。”

溫嬈見他嘴角那抹笑就膽寒,微微一福,忙不迭認錯:“奴婢知錯,甘願受罰。”

她低着頭不敢抬起,看見他站在地上,這才發現他竟是赤足而行。

沒有穿鞋子……似乎有些不雅。

忽然一隻杯子遞到她唇邊,只聽他冷漠道:“那就喝吧。”

溫嬈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看見他依然舉着杯子,又忙伸手去接,卻被他躲開。

祁曜面上已經毫無笑意,一雙眸子猶如寒川墨淵,看得溫嬈心一跳。

“如此不給朕面子?”

“奴婢不敢。”溫嬈愈發不知所措,看着再度遞到唇邊的酒,抬起眸子看向對方,見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唇。

她無奈,便小心翼翼地張嘴含住杯沿,想要快速喝完,奈何入口的東西實在太辣,便又改為小口小口的抿。

誰知那隻手忽然用力一倒,害得她也不得不揚起脖子,那辣酒如數倒入了口中,讓她一嗆,從嘴角溢出些許,教她看上去有些狼狽。

祁曜將杯子扔在地上,那玉杯便一骨碌滾了幾圈遠去。

溫嬈用袖子擦了擦嘴角,以及漏到脖子上的酒水,有些駭然地看向對方……心下愈發肯定,他一定就是那樣的人,喜好以殘虐取樂。

正是防備之時,誰知他態度忽然變得溫柔,牽着她的手,柔聲道:“想必你已經餓了吧,先陪朕一道用膳。”

溫嬈濕潤潤的一雙眸子看着他,眼中有恐懼,抽了抽手,竟掙扎不開來,硬是被他拖到餐桌旁,被安置在他身旁。

“你叫溫嬈,日後我便叫你嬈兒如何?”他忽然說道。

溫嬈捏着玉箸的手一抖,牽強地扯了扯嘴角,道:“隨陛下喜歡。”

“那便好。”說罷,他便夾菜放入她碗中,道:“嬈兒如此瘦弱,該多吃些東西補補。”

溫嬈嗯了一聲,吃起來卻為難得很,他所夾的菜不是青菜肉片這些輕而易舉可以送入嘴裏的東西,而是……大號的雞腿或整隻鵪鶉。

她為難地咬了兩口,就將它們堆到一邊去,默默地吃起白飯。

誰知他竟鍥而不捨地將她的碗堆滿,讓她無從下筷子,她抬眼看向他,只見他眼中含着一抹戲謔,玩味地看着她。

“陛下……”她弱弱地叫喚了一聲,帶着一股央求的意味兒。

他的目光掃過她的碗,便“善解人意”地建議道:“不如用手?”

溫嬈瞪大了眼睛,確定了他是想要戲耍自己。

“陛下,奴婢不想吃了……”她咬了咬唇,想不出什麼推脫的借口。

可皇上想玩你,哪裏用得着借口?

果然,祁曜臉色一沉,將筷子重重的放下,“可是看見了朕,便沒有食慾?”

他大有“你今天不吃老子今天就非得跟你過不去”的氣勢,溫嬈倒不怕他真的貶她如何,橫豎她已經低到無可貶了,人睡也被他睡過了,可他那麼一凶,就讓她腿軟。

她顫巍巍地伸出素白的手,握住一隻雞腿,咬了一口,嘴巴邊上一圈都是油,不用照鏡子她也知道自己是什麼德行了,可偏偏對面不停地釋放低氣壓,逼着她吃,只為了讓她出醜,可她真的從未得罪過他……只這麼一想,她的眼睛一紅,吧嗒掉了兩顆眼淚。

祁曜面色一僵,語氣軟了一分:“罷了,你不想吃就放下吧,朕又不會真的把你怎麼樣。”

溫嬈又放下雞腿,用袖子擦了擦嘴,一看袖子上滿是油,想到自己沒剩幾件好衣裳了,眼淚又止不住。

既然哭都哭了,不如哭個痛苦。

這皇帝比昏君還難相處,她本來只以為他會在那方面有折磨人的嗜好,誰知道什麼都還沒開始,他就這般折辱她了。

溫嬈若是知道後世有個詞兒叫變態,那她便不會覺得祁曜這種人難以理解了。

因為變態就是變態,根本沒有道理可講!

她越是哭,祁曜的臉色就愈發的黑。

“跟朕同席,當真如此難過?”他問道。

溫嬈未作答,只忙着把自己清理乾淨,在祁曜眼中便是默認。

祁曜冷哼,起身將桌布一卷,酒菜如數裹在其中摔在地上,屋內一陣噼里啪啦。

溫嬈頓時被嚇得夠嗆,連動都不敢動一下了。

她抬起頭來,只見他慢慢向她走來,抬手卡住她的腰,將她輕輕一帶,便放在桌上。

“既然不吃飯了,咱就做些別的吧。”他陰陰一笑。

溫嬈:“……”

“陛下,您還沒吃呢。”溫嬈忙亡羊補牢,裝模作樣地補上一句關心的話。

祁曜一根手指抵住她的唇,手指慢慢下滑,不懷好意道:“只要嬈兒吃飽就夠了。”

溫嬈聞言這才明白他的意圖……原來要先將豬餵飽,然後吃起來才夠勁兒?

“陛下,去、去床上。”溫嬈按住他已經滑到她胸口的手。

“嬈兒想去床上?”他挑眉。

“嗯。”溫嬈裝作羞澀的模樣答了一聲。

他見她如此,森然一笑,伸手將她一推,抽去她的腰帶,在溫嬈的驚呼聲中,手底下的動作忽然一頓……

那毫不起眼的長衣好似開了縫的河蚌,露出裏面白嫩鮮美的肉,肉里藏着稀世珍珠。

溫嬈裏面還有一件紗衣,正是祁曜所賜,輕薄無比,可偏偏綉有花紋,映襯着皮膚好似澆了汁兒的肉,還散發著陣陣噴香。

“沒想到你竟如此放浪形骸……”祁曜幽幽說道。

溫嬈瞳孔驟縮,雙目圓睜,道:“不是您叫我穿的嗎?”

祁曜冷笑:“朕何時叫你穿的?朕賜給你一個花瓶你也要套在身上不成?”

溫嬈聞言一陣血氣上涌,眼前發黑,氣得幾乎昏闕。

祁曜、祁曜……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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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一級上崗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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