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聖女篇-公子傾城真絕色10
來的早不如來的巧，當折玉悄無聲息踏進陶夢房門的時候，正好目睹了自己貼身丫鬟「大逆不道」的一幕。
身為盟主的貼身丫鬟,陶夢的日子其實還是很好過的,除了時不時會被惡趣味的折玉捉弄、時不時需要「撲通」跪下以外，她的工作其實非常輕鬆。
就好比現在，大上午的，折玉不需要她伺候,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窩在自己的房間裏陶冶一下藝術情操。
潑墨揮毫,滿腔豪氣盡抒於筆尖，陶夢在宣紙上筆走龍蛇，勾勒出了一副美好畫卷——她又在畫美人圖，畫中主角依舊是她的頂頭上司,武林盟主大人。
畫中人長發披散,卧躺於各色花叢間，神情繾綣。烏髮如墨，眼若星辰，眉似柳葉，朱唇絳紅，那迷離的眼神教人如痴如醉。
“我何時露出過這種表情……我怎麼不記得？”
折玉的聲音自她身後悠悠響起，握筆的陶夢手一抖，那墨滴從筆尖淌了下來，她來不及對他的話做出任何反應，下意識地攤手將那滴墨接在了手中。畫中的他乾淨如初，她的掌心卻一片烏黑。
陶夢這才把筆放回硯台邊，轉身連他的臉都沒有看清，動作相當連貫地跪了下去。
“公……”
“你倒是很熟練嘛。”他在她開口前輕聲「稱讚」了一句，也不知是說她跪的熟練，還是畫的熟練，這不明的言語讓陶夢抿了抿唇不敢亂搭話。
折玉不看她，眼睛在那畫上細細打量，“不錯，還用上了上好的紙。”
真是有心。
折玉的目光又從畫上移到她頭頂上，他是想看她表情的，可惜每次他一開口，她二話不說直接就跪下了，倒讓他想看也看不了。
不過，即使不看，他也知道她臉上會是一副怎樣的表情。
每每被他發現她在做「壞事」，她總是一副怕到不行的樣子，臉色慘白，說話也抖得不行，整個人就像一隻驚弓之鳥。
可過不了多久，她卻還是會繼續做那些不要命的事情……喏，就像現在，昨天晚上她才因為偷看他洗澡，在他面前嚇得瑟瑟發抖，一轉眼，今天又敢在房間裏偷偷畫他，畫的還是這樣的他……
她究竟是怕他還是不怕他？折玉皺了皺眉，突然覺得這個問題很值得研究一下。
而陶夢正好在這時候抬頭，她看見折玉皺眉的表情，心下立時暗道不好。
“公子您怎麼來了……”她笑的很彆扭，語氣極儘可能地想要正常一些，好教他趕緊忘了桌上的畫。
可惜，折玉不是魚，他的記憶不止三秒，他挑了挑眉回答她，“怎麼，你的屋子我不能來？是不歡迎我還是有什麼東西不能讓我看到？”
“比如桌上那東西……”他用扇子指了指桌上那幅畫，“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畫中人似乎好像可能貌似八成……是我吧？”
“這……”
“不過，那樣的表情，我倒是很眼生呢……”折玉勾着唇角，突然朝陶夢眨了眨右眼。
陶夢被他的舉動嚇傻了，那驚恐和一開始跪下的心情完全不一樣。
“公子您……哪裏不舒服……”她怔愣地看着折玉，顯然還沒有從他的媚眼中回過神來。
“咳。”折玉有些微的羞惱，畫中的他明明美得讓人垂涎三尺！今早他照鏡子明明也一如既往地帥氣美貌！她對着畫中不會動的他犯花痴，怎麼看到活的反而沒反應？！
沒錯，媚眼效果和預期的不一樣，盟主大人惱羞成怒了。
“現在我們來聊一聊這幅畫的事。”輕咳過後，他又恢復了往常的樣子，那笑容看不出任何破綻。
“公子我……”
“說吧，你肖想本公子多久了？”折玉眉眼彎彎，一臉愉悅地發問。
“公子我……”
“不要狡辯。”折玉給了她一個「你的心思我都懂」的眼神，“這畫工不錯啊，只是本公子有那麼陰柔么？”
“其實……”
“花叢是怎麼回事？”折玉輕輕皺眉，搖頭道，“我對那些東西過敏，房裏燃香也從不燃味道濃重的，你不知么？”
“那什麼……”
“不過，除了這亂七八糟的場景，其他的還是很不錯，雖然沒有畫出本公子的英氣，但從線條勾勒來看也還算是用心。”折玉幾次打斷她的話，見她一副要說不能說的憋屈樣，他的心情莫名好了起來。
“好了，你起來說話吧。”大發慈悲的折玉溫柔道，然而，陶夢還沒完全站直，他又悠悠地補充，“站起來聊一聊畫中本公子上身寸縷未着的事。”
陶夢嚇得腿一軟，折玉十分體貼地扶住她的胳膊，半嗔半埋怨地開口，“你看你，身子也太弱了，動不動就腿軟，這可如何是好？”
“多……多謝公子厚愛……”陶夢咧嘴乾笑，可那眉毛卻像打了結，怎麼看也看不出半點笑意。
她動了動，卻發現胳膊被他握住，怎麼也抽不出來。
“公子……”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被他握住的胳膊，那意思很明顯。
“你不是頻繁腿軟么，我扶着你，這樣就不怕摔倒了。”折玉笑的很是溫柔，半拉半挾持地把她帶到了桌邊。
“你有什麼想說的嗎？”他看了看那幅畫，又轉頭笑眯眯地看着她。
“這……”陶夢傻眼，腦子飛快地運轉着，卻想不出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說什麼？不管說什麼，把盟主大人畫成這樣都是不對的！
“看來昨天你看的很仔細嘛。”沒有等到她的回答，他也不介意，自顧自地品評起來，“這胸膛畫的倒挺真的，是我的體格。”
他停了停，還是決定不告訴她自己看過她之前的畫，只指着鎖骨處對她道，“這裏應該還要添一點，我鎖骨處有顆痣呢。”
陶夢看看畫再看看他，看着畫中人誘人的表情，再看他一臉正經指導她的模樣，她突然覺得……她今早起床的方式是不是不太對？！
“那……”鬼使神差的，呆愣的陶夢對摺玉來了句，“我現在補上？”
折玉一挑眉，笑着點頭，“好啊。”
他鬆開她的胳膊，陶夢拍了拍手，提起筆在畫中折玉的鎖骨處點了顆痣。就這麼一小點，畫中人頓時又妖嬈了不少。
“公……公子……”陶夢拿着筆轉身問他，“要不要……要不要題些字在邊上？”
聽見她的話，折玉費了好大的力才忍住笑，他努力繃著表情，裝着略思考了一會，點頭同意道，“可以，你題吧。”
“我？”陶夢指着自己，“我胸無點墨，怕是不行……”
“剛剛那滴墨不是點的挺好的么，我信你，去吧。”折玉在她肩頭輕輕一拍，用眼神鼓勵她。
事情莫名其妙就成了這樣，原本是在討論她和畫的事，結果不知哪個環節出了錯，演變成了現在這局面。
折玉和她一起點評她畫的畫，然後還鼓勵她在畫上題字……？
陶夢握着筆在桌前站了一會，努力想理順整件事，越想卻越覺得，今天的折玉很、不、對、勁！
“別怕，大膽地寫吧。”他又從身後伸來了「神聖之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
陶夢努力壓抑住那股戰慄的感覺，一咬牙，提筆在畫紙的最右側寫下了一行字。
見她寫了一會便放下筆站在桌前舒氣，好奇的折玉走過去，探頭一看——
笑容立刻僵在了臉上，偏偏始作俑者還一臉期待地看着他。
“公子覺得我寫的如何？”她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眨巴眨巴眼睛等着他的點評。
“人比花……”折玉動了動喉嚨，艱難地擠出最後一個字，“……嬌。”
“怎麼樣？”陶夢看着他又問了一遍，“我的字只能寫成這樣了。”
這完全不是字的問題好嗎！
折玉忍住掐死她的衝動，好脾氣地反問道，“你覺得，這四個字題的應景嗎？”
“挺應景的啊，您看，這兒、這兒、這兒還有那兒……”陶夢指着畫對他道，“不都是花么？”
“要不要換一個？”折玉溫柔地「建議」道。
“那……”陶夢想了想，“換成「萬綠叢中一點紅」如何？”
“……哪來的綠？”
“您想啊。”聽見他的問題，陶夢很認真地給他解釋，“這些花和公子一比，哪還有半分顏色，它們可不都是襯托的綠葉么？”
折玉的笑容有點綳不住了，“還是再想想吧……”
“都已經寫了，塗掉的話多難看啊……”陶夢嘀咕着，手卻已經提着筆把那行字塗成了墨跡，“沒辦法……”
折玉不做聲，看着她站在桌前苦思冥想。她時而撓撓臉，時而托托下巴，看樣子似乎很是苦惱。
折玉心裏有些發笑，他也是太閑了，放着正事不做，居然跑到這裏來和她研究這樣的事。
他剛想開口說算了，卻見她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突然提筆在紙上飛快地寫了起來。
“好了！”她寫完以後捻着畫紙亮給他看，“公子您看怎麼樣？”
她掌中的墨已經幹了，但手指上卻又染上了墨跡，那墨又被她撓臉托下巴的時候蹭到了臉上，東一塊西一塊，看着好生可笑。
可是折玉卻沒有取笑她的心思，他的目光落在了畫紙上，在那一行被墨塗畫過的痕迹旁邊，她題上了新的字，一筆一劃，寫的很是用心。
掃卻君身三重雪，天下誰人配白衣。
畫中人沒有穿白衣，可站在她面前的他，卻一如既往地穿着那如雪白衣。
“恩？”她徵詢意見地朝他歪了歪頭，就在那一瞬間，他不由自主地揚起了嘴角。
見他笑了，她也鬆了一口氣，開心地咧開了嘴角。
“太好了，公子喜歡就好！我下午就去找人裱起來！”
最開始關注的點兩人都已經忘了，畫上的內容是什麼也都不重要了，此刻的兩人，她因為他的笑萬分滿足，而他也因為那行字，莫名柔和了眼角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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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更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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