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Chapter 6

男人話音落地,田安安幾乎下意識地腦補了一句很常見的台詞——自己動。

她甩了甩脖子將亂七八糟的念頭拋開,回過神,看了眼封霄,又看了眼那張巨大的黑色實木辦公桌,整個人成了大寫的懵逼。

有個偉人說得好。一個人做的事變態,這不難,難的是這輩子做的事就沒一件不變態。安安覺得,姓田的偉人說的就是自己面前這位哥。聽過讓人上天的,讓人上桌的還是頭一回,封霄這個人,簡直完美詮釋了“衣冠禽獸”這個詞的最高語境。

她咽了口唾沫抬起頭,兩隻大眼睛圓圓地看着一臉漠然的男人,悻悻擠出幾個字眼:“不上行么?”

男人俊美冷硬的面容還是沒有表情,凌厲的視線隔着鏡片與安安對視,嗓音稍沉,“田小姐覺得呢?”

“……呵呵。”安安內心把卧和槽連讀了十次,心道覺得個ball,這句話請問哪個字給了她考慮的餘地啊?

深邃的雙眸好整以暇地盯着她,未幾,少女白皙光裸的雙腿邁動,挪也似的磨蹭到了辦公桌前,崴身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一股強烈的不適立刻襲來。

昨晚給安安的心理和生理都造成了嚴重的創傷,她粉嫩的小臉一白,柔軟白皙的身子僵硬了瞬間。屁|股底下是冰冷堅硬的實木,喚醒記憶,復蘇疼痛。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哀悼自己失去的東西,男人的聲音又在空曠的空間裏響起,不含任何情緒的命令:“坐到我面前。”

田安安看了眼自己的位置,幾乎快哭了。面積極大的辦公桌是一段可怕的鴻溝,她在這頭,封霄在那頭。她身上不舒服,他難道不清楚?話只說一半,是不是所有的變態都這樣?她簡直懷疑這個人是故意的。

如果安安脾氣再差些,性格再強硬些,這時候就應該抄起一摞文件砸在那張英俊迫人的臉上。

可惜沒有如果,安安不僅有尋常美女的小手小腳,還有一副與生俱來的小膽,跟封霄叫板,她確實,勇氣有那麼一丁點兒……不足。

少女小肩膀一垮,糾結着是下地繞過去,還是從桌子上蹭過去。沒多久,理科生姑娘就做出了自認為很明智的選擇,兩點之間,直線最短。

田安安身上不舒服,於是撐起了身,用膝蓋着力,手腳並用,朝着男人的方向用最快的速度挪了過去。

封霄把玩口紅的修長五指略頓,視線從水平線上下移了幾度,將白襯衣底下的風光盡收眼底。精緻鎖骨下擁雪成峰,纖腰不盈一握,果然很有撩人的資本。

她在他眼皮子底下端端正正地坐好,謹慎地拉好襯衣遮住大腿上部,裝出副淡然無畏的模樣,語調平平地問:“坐上來了,然後呢?”

漂亮的薄唇微勾。

田安安表情一僵,從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些熟悉的光彩。她心頭霎時害怕起來,想躲已經來不及了,封霄的修長有力的五指在她纖細的右踝上收攏。她一驚,緊接着,他扯着她的右腿往上輕輕一提,安安猝不及防,頓時由坐在桌子上變成了躺在桌子上。

少女胸膛急劇起伏,惶駭的眼睛裏映出男人完美無瑕的五官,他兩手撐在她的腦袋兩側,垂眸,居高臨下地俯視她。

安安呼吸一滯。

深邃的眼睛太美,像是藏了混沌深海,注視着她,欲|望一寸一寸蓄滿。

安安嚇傻了。

如果鳴人體內封印着九尾,她覺得封霄體內肯定封印着泰迪。她急了,慌忙抬起兩手警惕地在胸前比了個x,結巴卻滿臉嚴肅道:“……封先生有話請好好說,不要動手動腳。昨晚已經……已經那個過一次了,請你遵守承諾。”

他面無表情,帶着薄繭的指尖輕輕拂過她發顫的嘴角,“什麼承諾?”

裝傻么?賴賬么?她瞠目結舌,瞪大了眸子滿臉不可置信,也沒來得斟詞酌句,衝口而出道:“睡一次就放了我,難道封先生打算言而無信么?”這也忒跌份了吧!

封霄修長的手指撫上她微顫的唇瓣,“田小姐可能有些誤會,因為我並不記得自己承諾過這種事。”說這話的同時,男人冰涼的指尖觸到了她唇上破皮的紅腫,他記得這張唇瓣的柔軟,記得她血液的甘甜,記得他創造這個傷口時她身體的顫抖。

田安安皺起眉,隨之唇上一陣刺痛,他在她的傷口上輕輕地摁壓了一下,凝固的傷口再次湧出鮮血,絲絲縷縷。他輕笑,森然的眼底卻沒有笑意,“另外,我很好奇自己的哪句話讓你產生了這種誤解。”

安安手肘撐在實木桌上勉強支起上身,視線與他對視,帶着幾分疑惑。這個人很善於讓人陷入一頭霧水的境地,因為他有一個習慣,說話永遠都只說一半。她臉上很淡定,內心卻默默給他比了個凸,沉默了片刻問道:“什麼誤解?”

他微挑眉,薄唇裏頭輕描淡寫吐出三個字,“睡一次。”

成功人士說話很有技巧,三個字,卻能毫無偏差地表達出兩層意思。田安安發現,他的停頓在“睡”字後面,“一次”是重音,她腦子再抽也能聽出來,毫無疑問,封霄強調的是後面那個數字和量詞。

安安兩道眉毛往下垮,漂亮的五官成了個白底的囧字。不是一次?那是幾次?聽過買房給首付尾款分期的,沒想到這種事也可以分期付款?

她調整思緒快速從震驚中回過神。

這下算是看出來了,和誰講道理都不能和封霄講道理,再有理都會變成沒理,因為他就是道理。她應該成為一個識時務的俊傑,這個節骨眼兒上,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全都發生了,擰巴其它的沒有用,還是先搞清楚總款是多少比較靠譜。

要她還款,也得先告訴她目標數字,否則她會覺得黑暗的人生真的沒奔頭了。

於是田安安深深吸氣再吐出,拿出高考場上蒙理綜選擇題的勇氣和封霄對視,照着他的樣子面無表情道:“那麻煩封先生給我一個準話,您——準備什麼時候讓我回國?我又需要怎麼做?”

安安不愧是給演員當助理的,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她裝模作樣起來其實挺像那麼回事。不過很可惜,這麼氣勢洶洶的一句話,因為這身曖昧勾人的男士襯衣而大打折扣。更何況,還是香肩半露半躺在辦公桌上的姿勢。

封霄目光稍斜,瞥過不遠處的立鍾又收了回來,聲音極度平靜,“你離開麥卡倫機場的時間在今天晚上八點二十七分,至於你需要怎麼做,”他食指微動將桌上的口紅勾到了掌心裏,視線從白皙纖細的兩條腿一路往上,看向她聒噪的唇,淡淡道:“先閉嘴。”

真是可笑!綁架她欺負她,這會兒還不讓她說話?還有沒有天理了!她心頭義憤填膺,攥緊了拳頭血脈賁張,然而抬起眸子對上他冰冷的眼,安安只硬了瞬間,接着萎了下去。

……算了,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維去衡量一個變態。畢竟這是一個心理有病的病人,異國他鄉的,她要關愛同胞,她要把正能量播撒到世界的每個角落。

田安安當真不再說話了,只是拿一雙明亮靈動的眸子瞪着眼前衣冠楚楚的男人,強自鎮定的目光下慌亂暗涌。

演藝圈最不缺的就是好皮相,她見過的帥哥多如過江之鯉,可使不得不承認,他的容貌和身材比例都堪稱毫無瑕疵。

一個男人長了副極其漂亮的五官,稍有不慎就會流於女氣。他卻剛硬冷厲得像一塊寒鐵,一絲不苟的西裝革履下自然而然流淌出的,是濃烈到令人無法忽視的威嚴和強勢。

嗯,真是白瞎了這副好皮囊。

她警惕而防備地看着他。視線中,封霄輕輕旋開了唇膏的旋鈕,動作一如既往的從容優雅,紫紅色的膏體一寸一寸升出,從修長乾淨的指間。

隨後,男人有力的左手箍住了她的小臉,力道適中,剛好將粉嫩微腫的唇瓣擠得嘟起。

“唔……”安安驚愕地瞪大眼,下意識地掙紮起來。

“別動。”

封霄面無表情,紫紅色輕輕觸碰到她上嘴唇的中部,接着均勻塗抹起來。慢條斯理,像最耐心的畫師,描繪一件珍貴的藝術品。

安安嬌小瘦弱的身子僵硬,眸光微閃。咫尺的距離,她看見他鏡片下的目光專註得近乎深情,視線落在她的臉上,詭異地柔和。

她一動不敢動,只能躺在桌子上任由他替她塗口紅。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她第一次真切地體會到什麼是度日如年,呃不,是度秒如年。

不知過了多久,封霄終於停止了對她精神的摧殘。膏體移開了,他的目光饒有趣味地欣賞着自己的作品。

田安安呼吸變得困難,未幾,他捏着她的下巴微微一抬,俯身吻了下去,高大的上身完全將她禁錮在冰冷的辦公桌上,能投到她身上的所有陽光都被遮擋殆盡。

身體兩側的雙手陡然一僵,隨之立刻舉起來推搡他。男人含住她柔軟的唇瓣輕輕吸吮,左手扣住她的兩隻手壓在頭頂,薄唇抵着她發抖的嘴角,語氣冷淡而低沉,“我只喜歡,絕對服從的活人,知道么?”

“……”田安安以前看見大人物就腿軟,進入娛樂圈工作之後,這種癥狀稍有好轉,可是眼前這個男人,顯然把她的什麼毛病都引複發了。

那雙沉靜的眼這麼近,清晰得前所未有。她磕磕巴巴擠出幾個字:“知、知道了……”

他微笑,薄唇里吐出幾個冷漠的字眼,“再推就把你泡進福爾馬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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