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萬萬沒想到
方演面無表情地看了王思其三秒鐘,坐下了。
王思其饒有興趣地打量了方演一會,笑了笑,道,“真不明白你是怎麼跟陸其彬湊成一對的。”
方演皺眉,“打聽別人的私事很有意思?”
“沒有。”王思其似乎是挑釁一樣,一口否認,片刻又笑道,“我這次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有話快說。”方演一點都沒耐心跟王思其多糾纏。
王思其倒是有幾分故意釣着方演的意思,啜了一口咖啡,方才緩緩道,“你知不知道雯姨要去國外休養的事。”
“然後?”方演不怎麼耐煩。
王思其拖着下巴笑了笑,“雯姨前幾天跟我說,她想帶你一起出國。”
方演聽到這話,愣了三秒,等到反應過來,他便皺起了眉頭,“就算真是這樣,也輪不到你來告訴我。”
“哦——”王思其伸手把瓷盤裏的小勺撥的骨碌骨碌轉,一邊看方演的神情變化一邊道,“雯姨還說,現在你的工作太累,等帶你去了國外就先給你遷國籍再給你安排一份輕鬆悠閑的工作。”
說完,王思其搖搖頭,咂咂嘴,“雯姨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方演並不相信王思其,但這話王思其說的有鼻子有眼,完全不信也……可陸母真的這麼打算?
方演心裏一時間有點亂了。
看着方演臉上神情不斷變化,王思其嘴角勾起一抹正中下懷的笑意,摸了摸下巴,道,“這不是挺好的,反正你現在的工作辛苦也賺不到什麼錢,去國外多好,風景好又舒服,還不用擔心吃住。”
方演越聽王思其的話越覺得是在諷刺自己,呵呵一聲,道,“既然你覺得好,那你自己去好了。”
“生氣了?”王思其故意逗他。
方演這邊倒是實在沒有耐心再聽王思其胡言亂語了,抓起包就想走。
王思其居然也沒有攔他,就靜靜看着他冷着臉快步走過去開門。
而在方演擰開門把手的那一瞬間,身後王思其不咸不淡的語音悠悠飄了過來。
“你和陸其彬是形婚吧。”
方演如同頭頂劈下一個炸雷,立刻僵在了原地,沉默了三秒,方演猛地甩上門,轉身對向一臉悠哉的王思其道,“你不要太過分!”
王思其絲毫不為所動,繼續挑戰方演的極限,“我說,你跟陸其彬這麼不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然陸其彬為什麼不敢讓你曝光?你們這把戲也就騙騙雯姨那種心腸好的,想騙我?也找個靠譜點的人來行不?”
方演被王思其這種絲毫沒有因果邏輯的詭辯堵了個啞口無言,可王思其下一句話卻給了他徹底爆發的缺口。
只見王思其攪着小杯里的咖啡,似笑非笑地道,“陸其彬給了你多少錢?”
方演沉默了一秒,猛地將手裏的包拍在桌上,“你不要隨便污衊人!”
“哦~”
方演這次倒沒被激怒了,冷冷一笑,道,“你也是受過教育的人,怎麼心就這麼臟?”
方演沒有爆粗口,但這句話確實戳到王思其痛處了,所以王思其臉上的笑也就掛不住了,不過這也只是很短暫的幾秒。
接下來王思其又無所謂地笑了笑,“不是我心臟,是陸其彬那傢伙自大狂又目中無人,還毫無情趣,要不是他給你錢,你怎麼跟他過得下去?”
方演冷笑一聲,“陸其彬跟你有什麼仇?你要這麼詆毀他?而且在我看來,他比你好一萬倍。你說他目中無人,你又何嘗看得起他?你說他沒情趣,他又不是你的情人,為什麼要對你有情趣?”
……
王思其也是第一次被堵得啞口無言,半晌,他笑了起來,忍不住感嘆道,“好了好了,就當我什麼話都沒說,果然是什麼鍋配什麼蓋啊~”
“你話說完了?”
“我能問問你為什麼喜歡陸其彬嗎?”王思其眨眨眼,又作死地問道。
“無可奉告。”
“這樣。”王思其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那你去忙吧,我再喝會咖啡。”
方演一聽這話,頓時臉色就變了,“你玩我?”
“嗯?”王思其聳聳肩,一臉無辜,“我就是找你聊聊天而已。”
方演嘴角抽搐了半晌,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地道,“以、后、別、讓、我、看、見、你。”
“哦~”王思其笑眯眯地道,“metoo~”
方演再也不想說什麼了,砰然摔門而去。
門被關上,王思其忽然長長出了一口氣,略顯疲憊的摸了摸額頭,然後換了副嚴肅的面孔,扭頭低聲道,“雯姨,出來吧,都聽到了?”
他話音剛落,裏面的隔間門便被打開了,一個衣着雍容的貴婦人從裏面走了出來。
正是陸母。
只見陸母看了一眼緊關的紅木門,目光動了動,淡淡道,“這孩子倒也聰明。”
“是啊。”王思其懶懶附和道,“被我氣成那樣還能不露馬腳,真不容易。”
陸母聞言低頭想了想,道,“也許是我疑心錯了,這孩子行事挺坦蕩的。”
王思其聽了這話,略略看了陸母一眼,又不動聲色地收回眼,嘴上淡淡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陸母沉吟了片刻,微微舒了一口氣,轉身去裏間拿了提包披肩出來,然後沖王思其淡淡笑道,“行了,思其你也早點回去吧。這次你幫雯姨的忙雯姨會好好謝你的。”
王思其聞言,連忙站起身,幫陸母整理好披肩,一邊整理一邊笑道,“那就多謝雯姨啦~”
陸母點點頭,沒讓王思其多送,自己從房間的另外一個門出去了。
看着陸母離開的背影,王思其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然後走過去,關上了門。
轉過身來,王思其就掏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三聲響之後,對面傳來一個客氣的青年音。
王思其一聽,哦了一聲,道,“告訴你們陸先生,他拜託我辦的事我都辦好了,讓他晚上給我電話。”
說完這句,王思其就伸手掛斷了電話。
王思其似乎心情很好,掛斷了電話之後都哼起了小曲兒,哼了一會小曲兒,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黑色的東西,往天上一拋,轉了兩圈,又接住。
原來是只錄音筆。
王思其把錄音筆拿到面前,看了看錄音畫面,按了暫停,然後保存,接着回放。
方演的聲音就從錄音筆里放了出來,飄蕩在了整個雅間裏。
大概快進了一下,王思其確認了整段錄音完美無缺之後,關閉了外放,就把錄音筆放回了兜里。
晚上十點,王思其躺在大床上做瑜伽,陸其彬的電話準時而至。
王思其一邊掰腿一邊吃力地伸手夠電話,抓到之後,艱難地滑開了接聽。
“喂~”
“我媽怎麼說?”陸其彬的聲音還是淡淡的。
王思其換了個輕鬆點的動作,順手抓過毛巾擦了擦汗,道,“說錯怪那小孩了,應該是不懷疑了?我也不確定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