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嘟...嘟...”
響了兩聲,電話被接了起來,“...喂。”是展森那低沉好聽的嗓音。
第一次被這聲音喚出全名的時候,那時候,梁一城就不可抑制地渾身顫抖了一下。
這乍聽起來總是沒什麼溫度的聲音,現在聽起來,卻總讓他覺得溫暖、安心、還夾帶着莫名的喜悅。
就像是動物聞到自己配偶的氣味會下意識地興奮一般。
梁一城悄悄地出了一口氣,清了清嗓子,這才道,“...恩...是我。”
“怎麼了?”
“沒什麼...提醒你一下,酒會我可能要提前溜掉,你早點安排好時間來接我。”
“好。”
展森話音落地,梁一城沒有再接話,可是也沒有任何要掛斷的意思,只默默閉起眼,想要分辨出電話那頭他的呼吸聲。
而他沒有說話,展森也沒有出聲,就那麼拿着手機,默默地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夕陽。
心跳越來越響,幾乎要淹沒了所有的聽覺。
梁一城模模糊糊地想,如果這個時候他在身邊就好了,自己一定會不顧一切拚命地擁抱他。
過了好一會兒,電話那頭的展森忽然說,“...你是想我了嗎?”
梁一城瞬間怔住,而後不由分說,直接掛斷了電話。
*
這場酒會開始的很早,聚集了許多影視圈和話劇圈的大咖和老前輩。
鄒聲也在出席名單之列。
現在他和梁一城算是同事了,梁一城先帶着他拜訪了話劇圈的幾位老前輩,幫他作了介紹。之後,鄒聲也帶他去影視圈的幾位大咖面前,混了個臉熟。
鄒聲長得雖然也好看,但他和梁一城不是同一種類型的。
梁一城的臉蛋兒,是驚為天人的那種漂亮和沒有一絲瑕疵。雖然說是漂亮,可卻不帶有一絲陰柔之氣,相反,倒是隱藏着很明顯的男性特質,眉眼間是多情的,也並不刻意冷漠,但整個人的姿態卻是高的,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的同時,又讓人不由地生出幾分仰望。
而且,不知是不是在舞台上演技太好的緣故,他還給人一種不接地氣的勾人氣質,像是古時候畫師筆下那種不動聲色,又勾人心魄的精靈花妖。
而鄒聲,則是時下流行的帥氣,整個人充滿着一股介於男孩和男人之間的年輕氣息,表情和動作之間,總是下意識地帶着幾□□為偶像的閃亮氣場。
他們兩人並肩穿梭在酒會大廳裏面,自然是吸引了眾多的目光,時不時便被人拉去聊上一會兒。
梁一城面兒上沒有什麼異常,觥籌交錯間,微微笑着和人碰杯喝酒。可他心裏卻是略微有些焦躁。
想要立刻見到展森的那份渴望,讓酒會上的這一切都變得乏味和不堪忍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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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將近四十分鐘,終於算是告一段落,鄒聲拿着一瓶酒,用下巴指了指旁邊的休息室,笑着說,“城哥,和我過去聊聊?”
梁一城看了看腕錶,“抱歉,我還有點事,必須要先走了。”
鄒聲驚訝,“這麼多老前輩都還在呢,你現在走,不太合適吧?”
“有急事,改天你有事再找我,我先走了。”話一說完,轉頭便走,步履匆匆,像是真的有什麼不可耽擱的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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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森的車子就在酒店禮賓處前不遠的地方停着。
梁一城並沒有告訴他具體的時間,也不知道他是在這裏等了多久。
展森在駕駛座,一直注意着禮賓處出口的動靜,遙遙地看到他的身影,便下車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兩個人都坐在車裏面之後,展森側頭看他,問,“還回那裏?”
他的意思是,還要回到那個住處么?還是不回家么?
可梁一城心裏有些亂,幾乎沒有聽清楚他的話,只模模糊糊嗯了一聲。
回去的路上,展森沒怎麼說話,似是在專心開車。
不知是不是喝了不少酒的緣故,梁一城覺得臉頰和耳根都有些發熱。他剋制不住地一直拿眼睛瞄他,心裏有好多話想問,可一時間又不知道從何問起。
快到小區的時候,他才猛然發覺,這並不是回家的路,而是又回到了瑞通家園這裏。
可是已經到了小區外,現在掉頭也不太合適,況且,他有事要同他講,總把時間浪費在路上也不太好,於是便沒有出聲。
車子停在公寓樓前,展森跟他一起下了車。
上到十五樓,梁一城也沒說話,拿鑰匙開門的時候也沒趕他走,甚至開了門,也沒有關上,便站在玄關處脫外套。
展森站在門外,拿眼睛盯住他,看到他脫了外套,露出裏面的那件白襯衫,眸色幾不可察地變了變。
梁一城把外套掛在衣櫃裏,平靜地抬眼看他,問,“...要走么?”
隨着他話音落地,展森便邁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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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一城徑直去了浴室,但是沒有關門。
展森跟在他身後,也進去了。
浴室空間自然是比別處小了些,於是展森那強烈的壓迫感驟然升級,梁一城幾乎有些呼吸不暢。
他一手按在大理石洗手台上,舔了舔唇,低聲說,“...你爸爸說,你是因為我,才接手公司的。”
展森沒有說話。
接着,梁一城就抬起眼來,深深地看着他的眼眸,“你很早以前就喜歡我了?”
被他那漆黑水潤又多情的眸子盯着,展森心神一震,半晌,才嗯了一聲。
梁一城傾身壓過來,展森被迫靠在了洗手台上,“...那你為什麼不說?害得我以為是自己自作多情,又那麼厚臉皮地一次一次勾引你。”
展森想也沒想,兩手已經放在了他腰側。
他耳根有些紅,“...你勾引我的時候...很漂亮...”
梁一城挑眉,“哦?那為什麼,那麼多次,你連點回應都不給我?”搞得我心焦氣躁,沉不住氣。
展森極力剋制住想要吻他的衝動,啞聲說,“...我不想你覺得,我是因為想要和你上床...才和你在一起的。”停頓了片刻,“我想和你以前那些男友不一樣。”
他說的是實話。
可聽到這樣的回答,梁一城的一顆心卻忽然沉了下來。
自己以前那麼放浪不羈地頻繁換男友,想必這男人是很看不上眼的吧。
可既然這樣,又怎麼會喜歡他?
半晌沒有聽到他的回答,展森心裏忽然生出一絲不安,他手上的力道收緊了,嘶啞地再次表白,“我是很喜歡你的。”
梁一城笑了笑,“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你可能不記得了,有次你喝醉了酒,在酒吧包廂門口,撞在了我身上。”
梁一城酒量很好,極少喝醉,最近幾年,喝醉的也就那一次,大半年前,情場上連續被劈腿,劇團里演技又忽然陷入了瓶頸期,再加上樑媽忽然生了一場大病,搞得他意志消沉,這才不管不顧地拚命喝,喝了個爛醉。
展森這麼一說,他立刻就想了起來。
臉蛋兒便不由地有些發熱,他低下眼,自嘲似的笑了笑,“我喝醉酒,對你做了什麼?”
展森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抬起他的下巴,輕輕地吻了上來,蜻蜓點水般的一個吻,而後,他低聲說,“...你這樣親了我。”
梁一城風情萬種地斜了他一眼,“那個時候就喜歡我的話,要不是我後來主動,你是不是打算永遠都不說?”
說實話,展森也不知道。
他一直一直被這思念和渴望煎熬着,日夜難安,每次看到他和別的男孩在一起,心裏總會湧上來一股翻天覆地的火氣和想要毀滅的陰沉。而後終於耐不住搬到了他隔壁,又找到機會接到了他劇團的工作,就是想要能多看他一眼。
他也不知道,如果不是那天看到他被扒手掏口袋而有了之後的接觸,他到底能忍耐到什麼何時。
展森沒有回答,只一個旋身,把他摁在了洗手台上,手指慢慢下滑,探進褲子裏,觸到了襯衫后擺的那兩個字母。
他親了親他的耳根,啞聲低語,“但現在,你是我的了。”
兩個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燙的皮膚灼得人心裏發癢。
梁一城舔了舔唇,動了動喉嚨,語帶笑意,“要做嗎?”
展森用行動代替了回答,一邊輕吻他的唇,一邊動手解他的扣子。
梁一城直接蹬掉了褲子,又摸索着解他的皮帶,接着就要去碰拉鏈,卻忽然悶哼一聲,手上的動作已經顧不上了,因為展森已經在舔|舐啃咬他的鎖|骨,手指已經探進了襯衫裏面,似有若無地來回大面積地撫摸,可卻不往下,只在小腹處挑逗。
襯衫開了幾個扣子,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胸膛和肩膀,褲子已經在地上了,可襪子還好好地穿着。
展森被他勾得紅了眼眸,親吻得也越發粗暴,親吻的間隙,他在他耳邊低聲問,“去床上?”聲音帶着灼人的溫度。
梁一城已經坐在了洗手台上,大大地分開了雙腿,低喘着搖頭,“...就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