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發
第15章
腳下震動了一下。
這個光禿禿的“趙安銳”終於反應過來,大張着口發出尖銳的叫聲。我被震得頭暈腦脹,同時被它晃動得整個人都無法站穩,只能低身趴着。秦宵勾唇笑了笑,說:“雕蟲小技。”
卧槽雕蟲小技你倒是把它搞定啊!
“那當然。”秦宵握着劍,挽了個劍花。
其實他穿着風衣,拿劍的樣子真是一點也不英俊瀟洒。
他伸過手來拎着我的后衣領,只覺得眼前一花,我被他丟了下去,趙安晨兩人手忙腳亂地跑過來把我扶起來,我一邊捏着腳一邊罵,這傢伙真是……
趙安晨突然說:“艾瑪叼叼叼!”
我抬頭一看,趙安晨兩眼發光地盯着秦宵的方向,我順着他的目光看去,登時被嚇了一跳,那個大腦袋朝後一仰,張開口的同時裏面伸出無數雙赤青的手,眼看就要把秦宵抓進去,就在這時,秦宵淡定悠閑地往後一退,手中那柄不知從哪裏來的劍在這樣黯淡的光線中泛着幽幽冷光。
他眯着眼笑了笑,看向我這邊,說:“下次,要戳對地方。”
話音剛落,秦宵手中的劍直接捅進那個大腦袋的眼睛裏面,簡單又粗暴,一點也不英俊瀟洒。“趙安銳”劇烈地晃動腦袋,口中發出凄厲的慘叫,連同我們這邊的地面都在震動,而後——
那個大腦袋突然不動了。
就在我鬆了口氣的時候,“趙安銳”的血盆大口從唇角開始裂開,許多隻手攀着外側,從那張口裏面爬了出來。
秦宵還是很很淡定的,趙安晨一邊看一邊讚歎的說:“秦大哥真不是一般人,厲害厲害。”
我點點頭,贊同地說:“雖然偶爾掉鏈子,但他大部時候還是很……”
話還沒說完,那邊秦宵神情一變急急忙忙地打斷:“快過來快過來!!黑狗血黑狗血!!潑潑潑!!!”
很靠譜的。我咽下還沒來得及說出的那幾個字,立即才提起黑狗血衝過去,眼角瞥見病懨懨趴在趙安晨懷裏的大公雞,心說,這玩意兒到底有什麼用?
手忙腳亂一陣之後,伴隨着滋啦滋啦的聲音,趙安銳的臉漸漸融化,而那張口裏急欲攀出來的手也受到驚嚇般縮了回去。這時我感覺地面似乎有些下塌,連忙攀住一下東西穩住身子,接着我聽見有人嫌棄地“噫”了一聲,“好噁心!”
抬眼看去,組成趙安銳那張臉的腦袋松塌塌地變成了普通泥漿的樣子,令人頭皮發麻的是,那坨泥漿裏面,鑽出許許多多指節大的蜘蛛,黑糊糊的一片向著地底鑽去。我咽了咽口水,連忙離那裏遠一些,生怕那些小蜘蛛爬到自個兒身上。再看其餘幾人,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裏去。
好不容易等到那些小蜘蛛盡然鑽到地底下去,那些頭髮也不見了,趙家的長輩也不見了,而正廳中間,整靜靜地躺着一個泥人。
“那、那個是……安銳吧?”趙安晨攀着一根柱子,使勁瞅着那個泥人說,半晌,又補了一句,“我是說,真的趙安銳。”
秦宵走過去,用劍撥了撥那個泥人說:“嗯,確實是個人。”完了他也補了句,“活人。”
我心有餘悸地說:“其他人到哪裏去了?”
一陣沉默,我再換個問題:“你們說,凌鐺要報仇就報仇,乾脆點不就得了,整這麼麻煩幹什麼?”
六隻眼睛齊齊看着我,我立即高舉雙手投降,“好好好,我的錯我的錯。”
“照着情況來看,叔祖父還在。”趙安楠說。
趙安晨奇怪了,“難道是怕叔祖父,所以要引叔祖父出來?”
秦宵看着他笑了笑,趙安晨茫然。
我學着秦宵的樣子朝趙安晨笑笑,“你忘了,一開始叔祖父也被吊在上面啦?沒有任何差別待遇好嗎。”
“那為什麼……”
“我也覺得奇怪啊。”我聳了聳肩說,“既然不是為了引叔祖父出來,這麼時間一久,不就像是把時間給我們準備來擼他們嘛?”
六隻眼睛再度齊齊看着我。
半晌,秦宵恍然地點點頭,“看起來還真是這麼一回事。”
趙安晨嚷嚷道:“到底哪裏是這麼一回事了?這什麼邏輯啊?是閑着無聊蛋疼嗎?!”
又一陣沉默。
“麻煩,不懂。”趙安楠言簡意賅地總結。
我們擦了擦泥人臉上的泥漿,果然是趙安銳,只是已經昏迷了。這會兒我們也不好帶着他到處跑,只好把他和大公雞放在一個隱蔽的房間裏面。秦宵把他的長劍用趙安楠系黑狗血罐子的繩子系在腰間,我無言地看了他一眼,那跟繩子就是再普通不過跟鞋帶一種性質的東西,真是一點也不英俊瀟洒。
趙安晨對他的劍好奇極了,伸手去摸了摸,回頭扁着嘴跟我們說:“怎麼手感跟破銅爛鐵一樣。”
秦宵不滿地挑起眉說:“這可是寶劍!”
“呵呵,大保健嗎。”
秦宵說這劍認了主,以前的主人都厲害,只是到了他手裏沒什麼用處,好幾年沒用過一次,每當要用的時候就得發功好久才願意出來。他一邊說一邊無奈地大大嘆氣,強調地說:“這真的是寶劍!”
“好好好,你開心就好。”
走了一會兒,秦宵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說:“好累。”
趙安晨不耐煩地說:“叔祖父到底躲哪裏去了!”
趙安楠抿着唇。
其實這會兒我們在趙家裏面的時間已經很久了,天是真的暗了起來,早已經不是我們來時的正午時分。我也焦心,叔祖父到底在哪裏?我問秦宵解決這事的辦法到底是什麼辦法,秦宵說必須要有叔祖父的允許我們才能進行。至於為什麼要有叔祖父的允許,秦宵漫不經心地說:“之所以沒辦法對付鬼王,只是因為他太強大了而已。要解決他,就像黑狗血一樣,弄一個更厲害的東西就行了。那東西沒有你叔祖父,我們見都見不到。”
“什麼東西?”
秦宵半眯着眼想了一會兒,“那麼久遠的東西我也不記得,我記得當年趙家從陰山分離的時候,也把那個東西給帶走了。”
“陰山是什麼?”倆兄弟茫然。
我決定把他們踢出對話圈,想了一會兒,抽了抽嘴角說:“我想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而且,我突然想起來,我可能知道叔祖父在哪裏了。”
趙家地庫!
如果秦宵說的是那些什麼陰山的寶貝的話,十有*是在趙家地庫。
而以叔祖父對趙家地庫的重視來看,他極有可能是躲在了趙家地庫。況且,只有他才能打開趙家地庫!
我問趙安晨知不知道有趙家地庫這麼個地方,趙安晨一臉茫然,我頓時有些失望,講真,我一點也不記得那地方怎麼走了。倒是趙安楠,聽完了之後面無表情地說:“我知道。”
六隻眼睛震驚地看着他。
趙安楠有些尷尬地別開眼,說:“很小的時候,叔祖父帶我去過。”
“什麼?!”趙安晨驚叫。
趙安楠面癱臉,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記得不太清楚,跟我走吧。”
過了一段時間,我看了看似曾相識的房間,震驚地看着他,明明記得很清楚啊!
趙安晨納悶地東張西望,“什麼也沒有啊。”
趙安楠走到那扇窗邊,叩了叩,冷聲道:“叔祖父。”
裏頭沒反應。
趙安晨一臉莫名其妙。
我示意趙安楠讓開,醞釀了一會兒,我咳了幾聲,下一秒,我拉着嗓子大叫:“叔祖父快出來啦!!!再不出來你兒子孫子們要被玩壞啦!!!!”
六隻眼睛無言地看着我。
我聳了聳肩,說:“太斯文不行。”
這時我注意到秦宵從頭到尾都沒踏進房間裏,遠遠地站在門外,我正想問他怎麼了,只聽見轟隆隆的聲音,那扇窗裂開,趙家地庫打開了!
與此同時,秦宵神情微變,又往後退了幾步。
叔祖父的聲音從裏面傳來,伴隨着他煩躁地用拐杖捅地面的聲音。
“小聲點小聲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