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從村長家走出來的時候,葉芽臉紅的快要滴出血來,腦海里回蕩的全是村長和薛樹的話。
村長問:“薛樹,你們二人成親,是誰的主意啊?”
薛樹答:“我大哥說的,我跟她一起睡覺,她就是我媳婦了。”
村長笑:“嘿嘿嘿……。”露出一口黃牙。
那個時候,葉芽恨不得地上有條縫好鑽進去,免得承受村長和他媳婦火熱熱的探究目光。
好在村長乾笑幾聲后就轉移了話題,問葉芽是哪裏人,家裏都有誰。葉芽很緊張,按照薛松臨走前叮囑薛樹的扯謊道:“我是山後頭的,是家裏的老大,下面還有兩個弟弟……薛家來提親,爹爹就把我許給他了……。”說這話的時候,她想起了自已的身世,竟真的悲從中來,眼圈泛紅。
村長嘆了口氣,根本沒有懷疑。
這片地帶全是山,葫蘆村因為靠近山外頭,村裡人比較多,足有百十來戶,日子過得還算是好的,再往裏頭走,就只有二三十戶聚集在一起的小村落了,常有窮爹娘不得已賣了女兒來養活兒子,像葉芽這樣的,他聽說過好幾次。
“行了,我記下了,以後你就是我們葫蘆村的媳婦了。”村長捋了捋鬍子,見葉芽背過身抹淚,又多說了兩句:“薛樹媳婦,既然嫁了過來,你就跟薛樹好好過日子吧,他家雖然窮,可哥三個都是好脾氣,老大沉穩能幹,老三會讀書,等他考了秀才,你們日子就會好起來了,薛樹啊,薛樹也是好孩子,你也別委屈了,早點回去吧。”
“嗯,我知道,那我們先走了,您趕緊忙去吧!”葉芽朝村長行了個禮,就拉着薛樹告辭了。
因為薛樹亂說話,葉芽一路上都沒有理他。
回到位於村子角落的小家,她在前後院逛了一圈。現在她已經是薛家的媳婦了,就該盡到媳婦的本分,好好收拾這個家。窮些沒有關係,屋裏屋外可必須打掃乾淨,省着以後有人來了笑話。
趁日頭還沒有升高,她先拿起掃帚把院子掃乾淨,再把三間屋的炕上地下徹底清理了一遍,沒用的東西就扔掉,有用的東西放在一處擺好,又把碗筷灶台仔細清洗了,忙完這一切,已經到了晌午。
薛樹一直傻乎乎地跟在她身後,她不說話,他也不說話,就那樣很是認真的看着她的一舉一動,就算葉芽有再大的怒氣,也被他討好的模樣打消了。或許,薛樹根本不知道他哪裏做錯了,也不知道她在生氣。
“我餓了,你做飯吧!”看着他憨憨的笑臉,葉芽賭氣地使喚道,她早上就沒有吃多少東西,又忙活了這麼久,累得她現在小腿都在打顫兒,實在堅持不住了。
“嗯!媳婦你去屋裏歇着吧!”
薛樹想也不想就應承了,反正以前也都是他做飯的,如今給媳婦做飯吃,他更樂意呢。
他這樣聽話,葉芽反而不好意思偷懶,想到東屋炕上堆了幾件臟衣服,就去旁邊河裏挑了水,蹲在院子裏洗衣。
四件衣服,明顯是兩個人的,應該是他大哥和三弟的了,也不知道他們兩個長的什麼樣,好不好相處。葉芽一邊揉搓,一邊忐忑地想。
悶熱的天,一絲風都沒有,煙筒里冒出的裊裊炊煙直直騰起,最後在空中消散。
葉芽把衣服掛在用竹竿撐起的晾衣繩上,耐心地撫平褶皺,然後提起木盆要回屋,未想一轉身就見薛樹光着膀子蹲在灶膛前,寬闊的肩頭,健壯有力的手臂,一片麥色格外晃眼。葉芽忽的想起昨晚,她雙手無力地抱住那結實的後背時的情景,臉上倏地飛起兩朵紅雲,忙用清涼的小手拍拍臉,不敢再看。
天氣太熱,薛樹把桌子放在了灶房,正對着北門口。
葉芽低着頭,忍不住道:“你把褂子穿上吧。”
“穿上熱!”薛樹直接搖頭,見葉芽臉紅紅的,以為她是熱的難受,忙勸道:“你也把衫子脫了吧,這樣多涼快,我和大哥都是光着膀子吃飯的,三弟有時候也會,不過他身子特別白,嗯,就跟你似的!”
“別說了,快吃飯吧!”聽他越扯越遠,葉芽馬上選擇放棄勸他穿衣,只低着頭吃飯。
薛樹委屈地眨眨眼睛,不懂媳婦為何突然吼他。
吃完飯,院子裏也沒有什麼活干,葉芽回了西屋,準備睡個午覺。之前在路上,薛樹已經告訴她了,他大哥和三弟都要傍晚才回來,所以她還有半天的時間做好見面的準備。
炕上鋪着席子,加之天熱,葉芽便打算和衣而睡,可當她翻開被鋪想要抽出枕頭時,陡然想起一事,趁薛樹在外面刷鍋,她紅着臉放平被褥,果然在上面找到幾點暗紅色的印跡。
那是她完璧之身的證明。
是偷偷的洗掉,還是?
葉芽再次迷茫起來。薛家既然認她當媳婦,那就是不在乎她的來歷了,而自已是死人未能投胎轉世,這件事說來恐怕沒人能接受吧?所以她是絕對不會說出去的,可是,貞潔是女人最重要的東西,她不想糊裏糊塗的將這唯一能證明她之前乾乾淨淨的印跡洗去。
咬咬唇,她拆下褥單,喚了一聲薛樹。
薛樹立即走了進來,“媳婦,怎麼啦?”手裏還拿着一隻大碗。
葉芽覺得前所未有的尷尬,可她還是把褥單拿到炕沿,指着那處給他看:“阿樹,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薛樹低頭,“咦”了一聲,早上他胡亂捲起被褥,倒是沒有注意到上面髒了,可看着看着,他手裏的碗就掉了下去,“媳婦你流血了?哪裏受傷了?”他急的拉起葉芽的手,擼起衣袖就要檢查。
葉芽羞惱地拍掉他濕乎乎的大手,扭過頭道:“我沒受傷,你,你只要記住,你,你是……我昨晚是第一次,我,我為你流了幾滴血……拿去洗乾淨!”用力將褥單扔到他身上,背轉過身不理他,只拿雙手捂着臉。
薛樹茫然地看着她的背影,不明白媳婦到底是啥意思,什麼第一次?第一次流血嗎?
身後沒有腳步聲,葉芽知道他還站在原地,穩了穩情緒,低聲問他:“你記住我的話了嗎?”
“記住了,可我不懂,媳婦你……。”
“不用你懂,你記住就行。好了,快去幹活吧,記得把碗收拾掉。”葉芽頭也沒抬。
“哦,那你快睡覺吧。”薛樹聽話地道,繼續等了一會兒,見葉芽始終沒有轉身,便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碗,抱着褥單走了出去,心裏有點惋惜,還得洗完褥子才能跟媳婦一起睡覺啊……
葉芽並不知他心中所想,躺在炕頭望着上面的屋頂,說不清心裏是什麼滋味,終究是太累了,眼皮漸漸沉重起來,很快就伴着屋檐下的洗衣聲入眠。
不知道過了多久,忽聽耳畔有人低語:“媳婦,我想欺負你……。”
葉芽睡得迷迷愣愣的,閉着眼睛想,哪有人軟言軟語地說要欺負人的,直到薛樹猛地壓在她身上,她才反應過來他口中“欺負”的特殊含義,哪還有半點睡意,使出渾身力氣推他:“下去!”許是沒料到她動靜如此之大,薛樹竟真的被她推開了,看着渾身只剩下一條短褲的男人,葉芽只覺的無比委屈,捂着臉嗚嗚哭了起來。
“媳婦,別哭,別哭……。”薛樹手足無措地跪坐在她旁邊,想要把人抱在懷裏安慰,卻被葉芽狠狠推開,急的他滿頭大汗,不停地哀求。
葉芽哭夠了,抽泣着道:“早上你答應我不欺負人了,原來都是騙我的!”虧她那麼信任他……
薛樹動作一頓,不安地瞧了葉芽兩眼,囁嚅道:“我看你那樣躺着特別好看,忍不住想親親你,沒想進去。”這話說的底氣有些不足,其實他試探着喚了她一聲,見她沒有睜開眼睛,以為媳婦睡著了,就想像昨晚一樣,偷偷進去的。
“你出去,沒有我的允許,你連碰我都不行!”聽他還想狡辯,葉芽瞪着眼睛兇巴巴地斥道,短短半日功夫,她已經摸清薛樹的脾氣了,別看他高高大大,其實心思就像孩子一樣單純,絕對不敢硬來的。
薛樹沒有動彈,嘟着嘴可憐兮兮地望着葉芽。以前大哥也會凶他,他只要這樣看着大哥,大哥氣就消了,媳婦應該和大哥一樣吧?
葉芽的確有些心軟,可想到他剛剛粗野的動作,那點心軟瞬間彌散。
“好,你不走,我走!”她抬腳下炕,穿好鞋就往外走。
薛樹嚇了一跳,光着腳就跳了下來,大手及時拽住葉芽的胳膊,稍稍用力就把人扯進了懷裏。他摟着她的腰,眼淚嘩嘩地往下掉,哭的比葉芽還委屈:“你說要給我當媳婦的,你說話不算話!”
他哭的很安靜,漂亮的鳳眼靜靜地望着她,淚洗過的眸子清澈純凈,任誰見了,都會心生不忍。
葉芽又氣又恨又心疼,一拳打在他的胸膛上,“哭哭哭,就會在我面前裝可憐!”
“媳婦,我疼!”
薛樹低聲控訴着,人倒是沒有往後躲,媳婦似乎很生氣,如果挨打就能讓她留下來,多疼他都不怕。
他疼,她手還疼呢!
葉芽有氣沒處撒,憤怒之後,意識到人被他抱在懷裏,面前就是薛樹健壯溫熱的胸膛,臉一紅,扭着身子欲掙扎出去。
柔軟的身子在懷裏扭動,薛樹剛剛歇下去的物事又昂揚起來,被媳婦那樣磨着,又舒暢又難熬,恨不得將人壓在炕上,像昨晚那樣進去弄個痛快。這樣想着,他的一雙大手就不老實地動了起來,悄悄沿着葉芽豐腴的後背摩挲。媳婦看着不胖,摸起來卻肉呼呼的特別舒服,她的臉白裏透紅,比他見過的所有女人都好看。
頭頂的呼吸陡然變得急促,剛剛只顧着掙扎的葉芽忽然感覺到有根硬硬的物事頂在她的腹部,背上那雙手更是有意識地按壓着她,前後施力讓那堅硬抵着她上下磨動。想到這個男人在炕上的兇猛,葉芽嚇得一動不敢動,淚眼汪汪地乞求道:“阿樹,放開我!”
黑亮的杏眼,就像逃跑的小鹿,緊張害怕地望着他,薛樹心裏一疼,偏偏下面越發脹得難受了。
一邊是媳婦的哀求,一邊是渴望的快樂,薛樹抱着葉芽捨不得鬆手,卻也不敢有更多的動作。想了良久,他突地低頭親了親她的小嘴,然後慢慢鬆開人,討好地道:“媳婦,我聽你的話,那你別走了……。”
葉芽第一次被男人親嘴兒,還是在大白天,又是緊張又是害怕,剛想推開薛樹,他已經老實地退開了,倒讓她打也不是罵也不是,只好尷尬地轉過身,背對着他道:“那你以後別再強迫我……。”
薛樹撇撇嘴,有點不情願,可看着媳婦纖細的身子,想到剛剛她都怕哭了,便拉過她的手,等她回頭看他,才點點頭,“我不了。”
“阿樹真好……行了,你去東屋歇着吧,我困了。”葉芽嘴上誇他,手卻毫不猶豫地掀開門帘。
薛樹留戀地看着她,賴了好一會兒才踏出門。
葉芽鬆了口氣,脫鞋上炕,可沒等她坐穩,灶房裏突然傳來薛樹驚恐的叫聲,硬生生將她的困意都震沒了,她本能地感到不安,顧不得穿好鞋子就趕了出去。
薛樹已經跑出灶房了,葉芽被他高大的身影擋着看不到門口的情況,正要跟上去,一個粗布衣的男人忽然閃進了視野,他捂着肚子踉蹌着往裏走,卻在邁出第三步時朝西邊栽下,重重摔倒在地,那按着肚子的手也終於無力地垂落,露出腹部一片殷紅。
“大哥,你咋了!”
薛樹哭着跪在了男人身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