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9、無事,坐坐而已
正替羅魅把脈的男子總覺得後背不舒服,回頭一看,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屋裏還有一人。迎着南宮司痕如刀鋒般冷冽的眸光,他微微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見他走神,羅淮秀忍不住開口催促道,“雲清,你快給魅兒看看啊,可別讓她出事才好……”替女兒擔心的她又忍不住激動,眼淚啪啪往下掉,“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她要是出了意外,我也不想活了……”
男子這才專心起來。把過脈后,他看向地上還未清理的穢物,走過去蹲下仔細看了片刻。
“雲清,怎麼了?是不是魅兒她……”後面的話羅淮秀沒說完就哽咽得哭起來,心裏已經做好了陪同女兒一塊去的打算。
“羅姨,魅兒沒事了。”男子朝她安慰道,指着地上的穢物,“好在這些東西都逼出魅兒體外,毒氣未入心脾,魅兒只是暫時暈迷,醒來就沒事了。”
聞言,羅淮秀剎住哭聲,不信的蹲在他身旁拉他,“真的嗎?雲清,魅兒真的沒事了?”
男子攙扶着她起身,語氣溫柔的道,“羅姨,我怎會騙你呢?你也別傷心了,我這就回醫館親自替魅兒抓兩貼葯,等她醒來保證沒事。”
羅淮秀一聽,懸着的心這才回歸原處。因為欣喜,那眼淚又再次湧出,跑到床邊伏在女兒身上不停的悶哭。
她的乖寶……
沒事就好……
謝天謝地……
沒了女兒,她真不知道以後的日子該如何過……
叫雲清的年輕人走了,房間裏也安靜了下來,羅淮秀也慢慢恢復冷靜。從女兒身上抬頭,她擦着眼角這才發現房裏還有人,回頭就問道,“咦,你怎麼還在這裏?”
南宮司痕沉着臉,瞪着她的眸光陰沉冷冽。
羅淮秀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來什麼,於是趕忙說道,“今日多虧了你救我家乖寶,謝謝。”
南宮司痕的臉色更加沉冷。
羅淮秀眨了眨眼,想不通他為何這幅摸樣。已經謝過他了,還想怎麼著?
默了默,她又開口,比方才更加誠懇,“真的謝謝你,耽誤你這麼久的時間,真的不好意思,你先回去吧,等下我就讓人把吃的送到你房裏。”
南宮司痕背着手,冷冽的眸光突然移到床上的人兒臉上。
就在羅淮秀越發糊塗、搞不懂他要做何時,又見他突然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女兒的閨房。
聞着空氣里冷颼颼的氣息,她暗自皺眉。這人真讓人費解,他是救了她家乖寶,可是她也真誠的謝過了,難道這還不夠?還想要她做何?
……
一個時辰后,羅魅才蘇醒過來。
看着房裏的人,她撐着就要起身,“娘,二師兄怎麼來了?”
羅淮秀正同雲清說話,見她醒來,驚喜的上前將她按回床上,“乖寶,你別亂動,好好休息……你二師兄是我找來的,聽說你中毒,你二師兄還親自為你抓藥呢。謝天謝地,你總算沒事了。”
羅魅朝桌邊男子望去,很有禮貌的謝道,“多謝二師兄。”
雲清溫柔一笑,“有何謝的?你這樣可就是見外了。”
羅魅面無表情的躺回床上,沒有再多言。醒是醒了,可腦子裏卻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她上樓的那一幕……
那個抱着她的人不會是娘,也不會是二師兄,住在這樓上的人就他們幾人,是誰對她伸出手的一點都不難猜。
眸光微微閃動,她突然張嘴,可看着房裏的羅淮秀和雲清,到嘴的話突然咽了下去。問那麼清楚做何?她救過他,他救她,不是正應該的嗎?
“乖寶,你是不是餓了?”見女兒張嘴,羅淮秀以為她要吃東西,“你等着,娘這就去把吃的端上來。”
看着她風一樣跑出去,羅魅想阻止都來不及。
房間裏,就她和雲清兩個人了。
她對誰都這樣,從來不見她多笑多言,雲清也是習慣了。在羅淮秀離開之後就坐到了床邊凳子上,溫柔的問道,“怎麼樣?還有哪裏不適?”
羅魅搖了搖頭,“多謝二師兄,我沒什麼大礙了。”
雲清皺了皺眉,溫柔的神色突然變得有些嚴肅,“你啊,也真是太衝動了,明知道有毒怎能以身試毒呢?你瞧都把羅姨嚇壞了,你要真出點啥事,你讓羅姨如何辦?好在那位公子及時相救替你逼出那些毒藥,否則就算師父在場也難挽救你的性命。”
羅魅微微一怔,隨即看向他清雋的臉,“師兄,是哪位公子救了我?”
雲清抬了抬下巴,意指門外,“還能是誰,就是住在這裏的那位公子。”
羅魅突然抿緊雙唇,斂下眸光沉默起來。還真是他……
她不愛說話,雲清也是知道的,見她沒事了,於是起身,“趁師父不在醫館,這幾日你好生休養。我啊也該回去了,醫館裏還有些事等着我呢。”
羅魅點了點頭,“我知道的,多謝二師兄關心。”
雲清起身,多看了她一眼這才離開她的閨房。
走在樓梯上時,他突然停下腳,回頭張望了一周。四下無人,他忍不住皺眉。怎麼感覺有人盯着他?
羅淮秀端着食盤正上樓,見他下樓,忙說道,“雲清啊,你這就要走了嗎?要不今晚就留下吧,我馬上就收拾房間去。”
雲清朝她拱手,微笑道,“不了,羅姨,師父他老人家最近外出,我得替他守着醫館。”
羅淮秀有些失望,“那好吧,我也不留你了,等空些了你就過來,羅姨一定為你做好吃的。”
雲清笑道,“一定一定。”
看着他修長挺拔的背影,羅淮秀嘆了一口氣,依然失望。多好的小夥子,可惜她家乖寶不開竅啊!
她承認,她還真替自家乖寶看上了這個斯斯文文的二師兄,人長得清秀俊美不說,脾氣又好又有耐心,這樣的男人做丈夫最合適不過了。可惜啊,她家乖寶就是沒長心……
……
經過一晚休息,羅魅雖然氣色還有些差,但精神恢復得差不多了。
習慣早起的她也沒賴床,梳洗過後就打算下樓去幫羅淮秀做事。只是當她打開房門時,整個人突然定住。
看着房門外的男人,她微微蹙眉,“有事?”
南宮司痕背着手,抿着薄唇,幽深的眸光直直的落在她還有些蒼白的臉上。
羅魅臉色沉了沉,搞不懂他要做什麼,一大早就跟幽靈般出現,再好的心情都沒了。
人高馬大的他渾身散發著難以琢磨的冷氣,像一蹲冰冷的石雕堵着她房門,她心裏生出幾分惱意,連語氣都有些冷了,“讓讓。”
誰知南宮司痕非但沒退後,反而突然邁開腳往她房裏走。
他男性身軀一靠近,羅魅下意識的退了兩步,結果就把人給讓進了屋。
看着他帶着一身冷氣倨傲的在桌邊坐下,羅魅瞬間拉長了臉,再次問道,“有事嗎?”
南宮司痕斜睨了她一眼,低沉的嗓音又冷又硬,“無事,坐坐而已。”
羅魅臉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