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八條魚
梅姆拉使喚起海洋生物極其順手,祁安止看着卡撒恩左手掃把右手抹布,那些觸/手上還卷着各種打掃工具,干起活來簡直利索得不行。
一個能頂八個使,看得他目瞪口呆。
“你再愣在這裏我們晚上就得餓着肚子了,去,買點東西回來。”梅姆拉往反方向走,“我去廚房做準備。”
“好嘞。”祁安止拉開門往外走,“我馬上回來!”
買菜可不是祁安止的強項,他看見大概能吃的東西就買了,比方說一整頭牛。
總之把牛牽回去后,梅姆拉的整張臉都是黑的。
“國王一直不捨得給你吃肉嗎?”梅姆拉站在廚房裏,看着祁安止牽回來的那隻牛把廚房的門堵得嚴嚴實實的。
卡撒恩同樣是黑着臉,看着剛打掃得乾乾淨淨扯地板被踩出了一溜的黑蹄子印,他想把抹布丟祁安止臉上去。
“但是集市上的東西實在太多了,我不知道該買些什麼,啊……這個陶罐可以用來燉湯嗎?”祁安止摸出一隻土陶舉在手上。
梅姆拉的嘴角扯了扯,笑都笑不出來了:“那是別人從古墓里挖出來的古董!”
“哦,我以為那家攤子是賣鍋碗瓢盆的,我還買了其他東西。”祁安止如變戲法一般將一條敲級大的沙丁魚丟到枱面上:“看,還活蹦亂跳的。”
梅姆拉恨恨的道:“孫子,我住在海底二十年,吃了二十多年各種各樣的魚,我現在回到了陸地上,不想再看到任何在水裏游的東西。”
祁安止指着卡撒恩問道:“那他呢?”
卡撒恩一巴掌呼到祁安止後腦勺上:“我也可以讓你的屍體在海上漂二十年!”
“讓你去買東西是我失誤。”梅姆拉嘆一口氣,感覺比一口氣上五樓還;累:“你還買了些什麼鬼東西都拿出來吧。”
祁安止咂咂嘴,摸着被打得有些疼的後腦勺:“可能有些多,不過都是能吃的東西。”
他話音剛落,一堆土豆番茄蔬菜水果攤了一地,兩隻白毛雞嗷着嗓子叫了一聲抖着翅膀從廚房裏逃了出去。
卡撒恩用軟爪捲起圍着自己嗅來嗅去的黑□□咪,舉到祁安止面前:“你晚上打算吃這個?”
“哦,這不是吃的,這個是賣水果的姑娘送給我的。”祁安止將黑貓從卡撒恩的觸下解救出來:“別誤會,它沒什麼惡意,它只是單純喜歡吃魚才圍着你轉。”
梅姆拉用手杖敲了敲他的小腿:“國王都把你養成了一個廢物!”
“祖母,我只是不太適合居家生活。”祁安止辯解道,“其他事我都做的很好。”
祁安止這雙手只握過手術刀,哪裏握過菜刀,他家廚房從來都只是擺設,生活起居方面的事情很少靠自己動手。
“你可別在這裏添亂了,你們兩個,出去出去。”梅姆拉將他倆趕出廚房,“把那兩隻雞給我抓回來。”
被推出來的人類青年扭頭看了看旁邊的人形海鮮:“我們一人抓一隻。”
“等你去抓雞都上天了。”卡撒恩嫌棄的看了他一眼,頭也不回的走了。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祁安止的確是一個生活上的白痴。
梅姆拉那些清潔藥水很有用,卡撒恩那個多手多腳的傢伙也很能幹,公館內如同被翻新了一般。
晚飯後梅姆拉將卡撒恩帶到公館內的室內泳池,那地方在祁安止看來就是泳池,但梅姆拉說這是她以前養魚的地方,用來給卡撒恩住正不錯。
直接引入乾淨的水后,梅姆拉給了卡撒恩一包叫做海洋粉的東西,她說撒下去那池水就能成為海水。
祁安止覺得那說不定其實就是一包鹽。
“噢,我們不住在一間房子裏了,你可不要想我啊。”祁安止站在水池邊上,揚起笑臉看着泡在水裏的大章魚。
卡撒恩只給了他一個字:“gun。”
港真,雖然他的卧室與卡撒恩的水房離的不遠,但祁安止還是覺得挺不習慣的,他從來這裏之後就一直跟卡撒恩一起,雖然那傢伙對他態度挺差的。
公主與王子的婚禮就在一個月之後,到時國王也一定會在場,而且會邀請眾多貴族參加婚宴。
原本他要做的姿勢在那場婚禮上給公主與王子找不自在,現在又多出了一個,讓國王出醜。
恐怕到時國王的風頭要完全碾壓碧姬與威奧斯。
最好的結果就是乾脆在那一天讓威奧斯的父親下台,想要坐上那個位置的人很多,威奧斯的父親也並不適合做一國之主,人們在他的統治下過的並不好。
祁安止把弄着手中一黑一紫的兩瓶藥水,吐真劑是要讓國王喝下去,而黑色的藥水只要一滴就能致人死地,也就是說,除了喝進去,用其他方式也是可以的。
比方說噴霧。
等到國王倒台,威奧斯的下場也可想而知,這樣祁安止就更想讓碧姬與威奧斯先結成一家了,倒是他們二人之間有了這層關係,一定也會被連累。
那麼就等婚禮儀式之後國王致詞時,讓他喝下吐真劑。
躺在床上小算盤打得噼里啪啦的青年越想越精神,最後睡意全無。
他從床上爬起來,推開門輕手輕腳的走到那間養魚房。
卡撒恩從來不鎖門,就跟他從來不穿衣服一樣,根本沒有這個意識。
想想也是,遇到他之前卡撒恩都是在海里,除了他祖母那間小屋之外,海里哪裏還有房門讓卡撒恩練習鎖門,能打開再關上的也就只有貝殼了。
推開那扇門走進去,祁安止藉著傾斜入屋中淡淡的月光摸到池子邊。
他還沒看清卡撒恩在哪,一條濕軟滑膩的觸手便悄聲無息的纏上了他的腳踝。
“你來做什麼?”順着那條章魚足朝池中看去,只見卡撒恩正警惕的看着他。
他將自己的計劃與卡撒恩說了一遍,對方表示不感興趣:“只要能在規定的期限里把詛咒解除,你做什麼事都與我無關我也不會幹涉,我跟你合作純粹是因為不想再死一遍。”
祁安止蹬蹬腿放卡撒恩放開自己,然後沿着水池邊坐下,雙腿浸到水中:“好吧,那如果詛咒解除你會有喜極而涕的可能嗎?”
卡撒恩立在水中,只露出胸/膛以上,被暗淡的月光籠罩着如同水中的妖精,他抬起一隻手將火紅的長發捋到耳後,扭頭看向祁安止:“你到底想做什麼?”
人類青年晃蕩着雙腿激起得水花落得哪都是的:“沒什麼,我只是聽說人魚的眼淚會變成珍珠,有點好奇。”
卡撒恩皺起眉頭:“你說的那些我不知道,印象里我還沒哭過。”
“你不好奇嗎?”祁安止傾身向前,蠱惑着他:“要不要哭一下試試看?”
對方毫不猶豫的拒絕道:“你想都別想。”
祁安止頷首,撇撇嘴角:“你可管不住我在想什麼。”
“你該回去睡覺了,就算你睡不着也別來打攪我。”卡撒恩開始趕人。
討厭的人類跟他正面杠上了:“我最討厭別人教我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你說讓我回去,那我就在這裏打攪你。”
“你說的對。”卡撒恩爬出水池,來到了祁安止的身後,兩條有力的章魚觸鬚纏上祁安止的雙臂將他拖了起來:“我不應該用說的。”
然後祁安止就被他直接丟到了走廊上。
啪——!
他轉過身,那扇門已經關上了。
你看看,這些叛逆期的生物一旦有了自己單獨的小房間就越來越不好接近了。
他得多拉着卡撒恩出去走走才行。
有祁安止在,作為他任務目標產出處的卡撒恩註定無法過上安定的日子,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被祁安止捉出家門。
明明有些事就算他不在也照常進行,被祁安止一起帶出門也全程都是披着隱身斗篷誰也看不見的存在,卡撒恩不理解祁安止到底在打什麼主意為什麼做什麼都一定要拉着他一起去。
“我不喜歡在陸地上到處走,會黏上很多灰。”卡撒恩跟在祁安止身後,心情很不好,他只要跟祁安止呆在一起就心情不好,“你能不能不要總拉着我出門?”
“看看你說的話,就像一個自閉症患者。”人類青年直視前方,小聲的回應着,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色修身的大衣,內里搭着金絲邊勾勒的襯衫,騷包度簡直快要爆表了。
他抵達神父家中時,剛一踏入被矮籬笆圍着的小草坪,便被一團小粉紅撲了個滿懷。
“宰洛伊!”洛可可興奮得一張小臉都粉撲撲的,她腦袋后束着大大的蝴蝶結,看起來可愛極了。
神父看樣子一直在等待着他的到來,連教堂都沒有去。那兩名少女也終於主動走出家門,一起在屋外等待着他,她們腳邊放着兩隻小小的行李箱,一切都已準備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