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惺惺相惜

無情是與楚留香一起來到百花樓的，說來也巧，楚留香從暗門走出后，正好遇到了無情。從楚留香的口中得知花滿樓已經回到了百花樓，無情便與他一同回到了百花樓。

花滿樓沒想到楚留香帶着葉璃去俠義茶館，再回來時他的身邊之人卻換成了無情，雖說在新年裏見到無情這個好友花滿樓很是高興，但葉璃被留在俠義茶館的事情，還是讓花滿樓心裏堵堵的。因着有無情這個不知情的人在，楚留香無法將葉璃的事情交代清楚，花滿樓只知道葉璃無礙，卻不知她究竟出了何事。

一頓晚飯，花滿樓吃得心事重重，楚留香從蘇辰那裏帶回來的酒只喝了一杯，無情有話想跟花滿樓單獨說，也只喝了兩杯酒，一壇美酒絕大部分都進了楚留香和陸小鳳的肚子。

無情並沒有等很久，楚留香和陸小鳳就去睡覺了，因為這酒後勁非常大，饒是楚留香和陸小鳳皆是酒量過人，也抵擋不住那股子從血液中升起的醉意亦或者說是睡意，勾着肩膀踉踉蹌蹌躺一塊去了。

無情並不知楚留香和陸小鳳聯手瞞下了除夕夜凶殺案之事，所以當花滿樓聽他問起葉璃是否已經從驚嚇中平靜下來的時候，很是一愣。

無情有些奇怪：“香帥和陸大俠沒與你說起嗎？昨夜琉璃摔在血泊之中，發出的叫聲將金捕頭都引來了，後來香帥帶她回百花樓洗澡，也不知有沒有安撫好她。我今日來找你，一來是想問問你最近過的如何，怎麼想起養貓來了，二來也是想看看琉璃如何了，她實在可愛得緊。不怕花兄笑話，我見到她時，覺得自己心跳都加快了。”

面對花滿樓，無情毫不掩飾自己對葉璃的喜愛，他們惺惺相惜已經很久了，幾乎什麼都聊，也從不在對方面前掩藏自己的情緒，因為他們同病相憐，又同樣不需要旁人憐憫。

“……大概是怕我擔心，楚兄與陸兄並未提起這件事情。我傍晚回來時，琉璃也並未表現出受過驚嚇的模樣，十分活潑。”花滿樓說著，站了起來走到了窗邊。楚留香和陸小鳳有事情瞞着他，他是知道的，因為陸小鳳說那句“別提了”的時候，語氣十分複雜，顯然不是僅僅因為自己發冠被葉璃打碎這件事情而感到無奈。

楚留香帶着葉璃去俠義茶館，花滿樓沒有同往，也是想單獨和陸小鳳聊聊，問問他昨夜發生的事情，畢竟有些事情楚留香有他的顧慮，陸小鳳是不會瞞着他的。

陸小鳳的確說了昨夜對面小樓發生凶殺案之事，跟他詳細描述了一番這個案件的複雜程度，還問起了他與無情是如何認識的，又提到了無花對葉璃的親近。

但是陸小鳳說了那麼多，卻沒有提起葉璃見到死人受了驚嚇，掉入血泊發出凄厲叫喊這件事情，花滿樓知道陸小鳳是怕他擔心多想，而葉璃同樣什麼都沒說，應該也是出於同樣的考慮。

但花滿樓知道，掉進血泊中渾身都沾了血，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是多麼可怕的一個經歷。而要在楚留香的幫助下洗去一身血跡，對於葉璃來說恐怕又是一個不小的衝擊。

花滿樓雖然聽葉璃說過，後世男女之間有肢體接觸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不像現在這般動不動就要男子對女子負責，可是再怎麼樣，迫不得已讓一個男人幫她洗澡，葉璃心裏肯定不好受。

花滿樓很後悔自己將葉璃留在了百花樓，他應該帶着她一起回花家過年的，她孤孤零零來到這個世界，除夕團圓夜本就格外孤寂，還遇到了殘忍的凶殺案，花滿樓真不知道葉璃是如何度過這樣驚心動魄的一個除夕夜的。

夜風徐徐地吹在臉上，花滿樓聽着外面的鞭炮聲，想到葉璃如今不知身處什麼環境，忍不住嘆了口氣。花滿樓知道楚留香不會害葉璃，可是關心則亂，他現在的情緒真說不上好，一想到葉璃，他的心裏就像有蟲子在噬咬一般。

“你這兩個朋友，對琉璃確實挺好的，不過琉璃那麼可愛，身上的毛又那麼潔白乾凈，這世上恐怕很少有人會不喜歡她。”

作為一個貓控，無情一點兒也不覺得葉璃受眾人寵愛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因為他也很想將葉璃抱在懷中親吻撫摸，甚至抱着她一起睡覺。也正是出於對葉璃的喜愛關心，無情並沒有半點要將葉璃掉入血泊之事隱瞞的意思，花滿樓是葉璃的主人，他有權力也應該知道琉璃身上發生的所有事情，這樣他才能更好地照顧她，安撫她。

“嗯，只可惜我這一生，都瞧不見她的模樣了。”

在同樣是殘疾人的無情面前，花滿樓並未掩飾他此刻脆弱的內心，花滿樓是人，不是神，是人就逃不脫負面情緒的困擾，雖然大部分的時候，花滿樓都是積極樂觀的，但夜深人靜時，想到自己這雙再也看不到光明的眼睛，花滿樓也會失落，他的內心再強大，也會有脆弱的時候，只是不表露於人前罷了，因為他是個不願讓朋友為他擔心的人。

“那日見到她好奇地望着我，似乎想爬到我的身上來，我不敢讓她發現，我根本沒有讓她可以攀爬而上的雙腿。”

無情也嘆了口氣，操控着輪椅來到了花滿樓的身邊。他們都喜歡貓，卻都覺得自己照顧不好貓，因為他們身上都有缺陷。

花滿樓的手放到了無情的肩頭，兩個人在深夜交換彼此的難過，也給予彼此力量，等到第二日陽光照進小樓的時候，兩個人的背影鍍了一層金光，簡直像一幅畫。

站在樓梯口的葉璃望着這樣一幅基友情深的畫面，有一種自己是不是不該這麼早回來的感覺，她屏住呼吸，悄悄地挪動步伐，想要去露台上先做她的日常任務，結果就看到客房門大開，楚留香和陸小鳳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一個在上，一個在下，簡直閃瞎她的雙眼。

一直站陸花cp的葉璃內心是崩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