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馬上懷麟就用“對講機”向另一輛車裏的陸星兆彙報了懷二乖自己跑了回來的好消息。
陸星兆道:“和你一樣,副首長二乖大人也很有本事啊。”
嗯,懷麟領回來一個異能者和不少武器藥物,懷二乖叼回來一個童養媳和一大堆做窩的材料。
懷麟得意道:“我早就說過倉鼠是很有用的東西,沒多久等二乖和金閃閃生一窩一窩的小倉鼠,咱們往後分辨毒蘑菇都不用讓高老大試了!”
陸星兆:“……”
高老大在懷麟身後大叫道:“老子聽見了!全聽見了!你剛才是不是說讓我試毒來着的,格[嗶——]的你們讀書人沒一個好東西!”
懷麟全當他是背景音,繼續對陸星兆說:“咱們車油不多了,等一下得停下車,順便再吃頓早飯好了,時間差不多了。”
手錶上顯示的是早上七點,當然天空還是漆黑一片的。
所有人的生物鐘都是亂的,倒是異能者的睡眠習慣已經大不相同了,陸星兆從覺醒后就沒合過眼,至今還沒感覺有困意。
兩輛車一前一後地駛出了幾十公里,後面跟着的喪屍都已經被甩得看不見影子了,便小心地停在道邊。
兩旁都是大片田野,這季節田裏沒什麼東西,一望無際,不用擔心喪屍悄無聲息地靠近。
所有人都下了車,尋地方升起個篝火,分頭在田裏找點樹枝枯葉什麼的也能湊合一晚上了。
熟食是沒有的,只能把最後兩大捆白菜直接插上烤了,再搭配點鹹肉、玉米——最好的伙食就是懷麟分發下去的手工巧克力了,奈何十來個壯年漢子都是胡吃海塞,一口就能吞下去,沒幾個嘗出味道的。
將就了一頓之後,懷麟將奶粉往鍋里一倒,泡了起來,吩咐道:“每人都得喝一杯!”
眾人對着這嬰兒用奶粉面面相覷,高老大這個愣頭青先跳出來道:“喝什麼奶!爺們兒都已經這麼大歲數了,丟不起這人!”
“這都是蛋白質,不好好吃你們咋經得起高強度的鍛煉……”懷麟說到一半,眼見這群土匪都是“你在說啥”的表情,便直接換了個方式,喊道,“哥!”
陸星兆本來站在車頂上望風,聽見懷麟呼喚便跳了下來,笑道:“怎麼?”
然後懷麟指了指陸星兆,對高老大說:“不喝的人,會被我哥掛在樹上。”
高老大:“……”
陸星兆:“……”
就這樣,沒多久,每人一杯,搞定了。
順帶一提,陸星兆也被懷麟塞了一杯,邊喝邊笑,逗他道:“要是我不想喝這個怎麼辦?自己沒法把自己掛樹上。”
懷麟愣了一會兒,還真不知道怎麼辦,幽怨地瞪了陸星兆一眼。
陸星兆忙笑道:“開玩笑呢。真想掛也是可以的,自掛……東南枝么。”
懷麟將自己的一杯喝完,還能順手把剩下一點刮出來,遞到懷二乖的窩裏。兩隻小倉鼠圍着這點東西,舔得可起勁了。
懷麟看得有趣,嘿嘿嘿笑了一會兒,又看見丹哲還在車裏頭忙着,便道:“丹哲哲你吃飽了沒?還在忙什麼呢?”
丹哲頭也不抬道:“太陽能啊!還能忙什麼,沒有啥都行怎麼能沒有電,你那手機不是也關機了么,這一路都沒有個充電的機會,總得做兩塊板子出來才行。”
他真是特別敬業,懷麟湊過去笑道:“我能幫忙不?”
“一個丹哲做一個板子要用五小時,兩個丹哲做一個板子要用三小時,問:一個丹哲一個懷麟做一個板子要用幾年?”丹哲面無表情道,“答:255年。皮埃斯,255是程序允許的最大數字。”
“……”
半晌后,懷麟道:“好久沒聽你這麼別出心裁的毒舌了,還有別的段子不?”
剛說完,車裏又冒出個人頭。
嚴飛光嚴肅地說:“我好像知道段子。發一張帖子給五毛,自問自答給一塊,大v號發一條廣告從兩千起……”
“你咋什麼都能幹呢!水軍這麼沒下限的活兒你也接,嚴同志,你還能不能好好做醫生了。”懷麟抓狂道,“話說你跟着丹哲在車裏幹啥?”
嚴飛光道:“我好像知道太陽能充電板,幫丹哲看看電路……”
懷麟真想說“WTF你連這也會,你咋不上天呢!”,想了想還是委婉地說道:“你好厲害喔……那你會上天嗎?”
嚴飛光湛藍的雙眼茫然出神了一會兒,認真地點了點頭:“我好像是有飛行員執照吧。”
懷麟:“……”
嚴飛光又道:“但是你說的對,我應該好好地干好主職業——我是個小提琴手。對了,你要聽我拉琴嗎?”
懷麟:“……不用了,謝謝!以後也不用問了!”
懷麟心說:╭(╯^╰)╮有什麼了不起的,會跑酷會看病會電路會幾種語言的異能者而、而已嘛……我哥一定還要厲害!
他興沖沖回去找陸星兆,正看見後者坐在篝火旁邊,專心致志地擦着自己的那桿槍。
火光正在明明滅滅地變幻,陸星兆挺拔的鼻樑和高起的眉骨都會投下深邃的影子,將他照得像石膏人像一樣輪廓分明。
懷麟磨磨蹭蹭地在陸星兆身邊坐下,看着他手上進行重複的動作,明知故問道:“哥,你是少數民族人哪?”
陸星兆唔了一聲:“不好說。我小時候是在西藏那一掛被撿到的,撿了又沒人養,給人販子倒了好幾次手,才被我爹收下了。”
懷麟伸出手烤了一會兒火,又感覺陸星兆身上也暖融融的,便蹭在他旁邊,笑道:“他們真沒眼光!我哥又帥又俊又好看又美型,小時候一定也超可愛!”
他說了一堆毫無意義的近義詞,陸星兆忍俊不禁道:“不敢不敢,哪有懷首長大人又帥又俊又好看。”
陸星兆想了想,又補充道:“我倒不知道小時候長的怎樣,就是聽說特別能吃……人到哪裏就吃到哪裏,把收養我的人家都給嚇到了。”
懷麟笑道:“能吃才能長這麼結實呀!”
“我爹也是這麼說的……”陸星兆手上擦完槍,對着準星看了一眼,繼續說道,“他說是當年看到一個小胖墩子,直覺就告訴他這小孩特別能吃、特別能長,骨頭硬、後腦勺比骨頭還硬,不容易被打死,是個當兵的料。”
過了一會兒,陸星兆手上的活兒幹完了,好像烤火也烤得懶洋洋的,就這麼坐着不動。
懷麟開始毛手毛腳的,把手擱在陸星兆肩膀上,下巴往手上一擱,好奇地看他的側臉。
陸星兆不甚自在地撇過臉,肩膀卻紋絲不動地撐着,咳了一聲道:“沒什麼好看的,兩個眼睛一個鼻子的……”
“哥,我覺得你有意大利人的血統!”懷麟湊在他耳邊神神秘秘地說,“聽說意大利特別愛出美男子,而且都是濃眉大眼的。還有啊,意大利不是多黑手黨嗎?黑手黨肯定都身手好、會使槍,我跟你說,哥你說不定是哪個黑手黨大佬一脈單傳的後裔,什麼彭格列家族之類的。”
陸星兆啼笑皆非,搖了搖頭,打趣道:“我看你長得這麼白,又總愛冒壞水,難不成是白狐狸成了精?”
懷麟笑道:“那可不行,建國后不準動物成精。再說啦,我都不清楚狐狸長什麼樣子,叫聲是什麼樣子……”
說到這裏,懷麟忽然停了一下。
陸星兆疑惑地轉過頭,正看見懷麟趴在自己肩膀上,兩眼出神地眨巴,真像個小狐狸似的。
這篝火暖烘烘的,懷麟嘴邊彷彿有細微的絨毛,不知道輕輕摸上去是不是也會有柔軟的觸感。
陸星兆看着看着,漸漸撇過頭,入迷地向他湊近。
懷麟猛地一激靈,從走神中清醒過來,迫不及待地笑道:“哎呀,哥,我想起來了!那首歌是這麼唱的:whatdoesthefoxsay?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咦,你在看什麼呢?”
陸星兆:“………………”
陸星兆猛地站起身來,用掌心狠狠拍了兩下自己的額頭。
懷麟一臉茫然地仰頭看他:“怎……怎麼啦,我唱的有這麼難聽嗎?”
“沒什麼。”陸星兆滿臉“wtf”的表情沒敢讓懷麟看見,又使勁搖了搖頭,“最近壓力比較大。嗯。”
懷麟:“???”
陸星兆自言自語道:“一定是因為壓力太大了,得想個法子……”
懷麟滿頭問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能把陸星兆給嚇成這樣,扯了扯他的袖子道:“到底怎麼啦,頭不舒服嗎?要不要吃藥?”
“吃藥!不不,不用……”陸星兆原地轉了一圈,點了點頭,“對,我去吹個風,吹吹冷風就清醒了。”
他猛地吸了一口氣,正色道:“那群新兵蛋子特別沒用,給了兩把弓也不會耍,我得去看看。懷麟,你,嗯,你在這兒……嗯。”
他都沒敢轉回來看着懷麟的眼睛,就這麼交代完畢了,原地起步,走——就沒影兒了。
懷麟一頭霧水,站起來左看右看,問旁邊一臉呆萌的嚴飛光道:“我唱的真的很難聽嗎?”
嚴飛光嚴肅地搖了搖頭,手裏抱着他那倒霉小提琴,琴弓一拉,嘰里呱啦地拉起了剛才懷麟哼的《FOX》。
懷麟兩手捂着耳朵,欲哭無淚道:“我說‘不用問了’的意思不是讓你‘問也不問直接拉’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