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誰是誰的誰?
“怎麼是你?”簡單怔了下。
“呵,這話說得,我老公的手機,大清早接電話的人,為什麼不是我?”隔着電波,寧伊人的聲音聽起來很愉悅,像是經歷了什麼高興的事,雀躍的說,“阿澤衣服髒了,送套西裝過來,從裏到外,從上到下,包括內-褲,懂嗎?”
嘟嘟嘟!
看着早已經掛斷的通話,簡單呆了。
更準確的說,像沒有靈魂的木偶。
機械的起身,又木然的打開衣櫥,從裏到外。從上到下麻木的準備,當她從暗格里,拿出屬於溫雋澤的貼身衣物時,淚水一下子打濕眼框。
哭什麼?
有什麼好哭的?
其實想想,就算他們沒到離婚的地步,早在訂婚後,更準確的來說,就算溫雋澤沒碰過寧伊人,那在她之前,肯定也碰過其他女人,至於哭嗎?
對對,不傷心,不哭!!!
沒什麼大不了,不委屈,也不心疼!
就像她出獄后,屬於他們之間的第一次,她都沒見紅,即使她知道,也清楚是自己的第一次,但溫雋澤相信嗎?不管信不信,他可是沒再在意過!
所以,她也不該在意的,對不對?
一路上,從公寓到寧宅,簡單腦袋亂如麻,期間究竟闖了幾次紅燈,她不知道。一點也記不清了,只知道停好車子后,寧家的管家還笑容滿滿的開門?
皺了皺眉,她像忽然清醒一樣,看着笑容可掬的蔡管家,有些不懂,按道理,就算不罵她或諷刺啊之類的,最少也該面無表情吧。
難道是對方素質太好?
想着。簡單將手提袋舉了舉,“蔡管家,我就不進去了,請你”
“簡秘書,主人的事,我不好做主,既然是小姐讓你送的,那就送上去吧,你不能讓我太為難!”說完。她笑了笑,等簡單進門后,又哐啷一聲關好。
倒也沒怎麼排斥,客氣的引簡單,進了客廳,又乘坐電梯一路而上,最後在數字停在‘8’的時候,蔡管家說,“直走,盡頭那個房間!”
“?”
“我是說,走廊最裏頭的房間,是小姐的,她平時愛靜,不喜歡吵,婚後也是一直住在這裏!”停了停,蔡管家又加了句:
“昨夜姑爺也在!”
“……”
雖然沒看清蔡管家的眼神,但簡單也能感覺到什麼。
深吸了口氣,其實作為秘書,給老闆送衣服也不是第一次,緊張什麼,心疼什麼,又腳沉什麼啊,快恨死這樣的自己。
握拳,又鬆開,擦盡掌心的細汗,揚手剛要敲,就聽裏頭傳出一陣恩恩啊啊的聲音,心臟一下子彷彿被人生生撕開了一樣,很疼很疼。
吸氣,呼氣,站在門口,簡單調整了好一會,再想敲門的時候,從裏頭又傳出男女曖昧的對話:“唔,輕點兒,這幾天簡秘書沒把你餵飽嗎?”
“她啊,就像個死魚,怎麼可能有你這麼迷人?”男聲有些暗啞,聽起來卻是簡單熟悉的,特別是接下來幾句,更撕心,“小東西,你今天又鬧什麼?居然敢趁我開庭的時候,去開記者會?難道你忘記了,她的作用只是代-孕。你說你怎麼這麼沉不住氣?”
“當然了,換你,我和其他男人這樣,你不會吃醋?”
“我會告訴自己,你是熊貓血,曾經還流過,為了下代不會溶血,為了你的健康,所以我要忍。你懂不懂?討打的女人,看我怎麼收拾!!”
“……”
門外,簡單好長時間才反應過來。
早在知道自己是熊貓血的時候,就在網上查過,排除大出-血,庫存不足之外,第一胎基本沒什麼危險,但第二胎可能會發生溶血,而現在?
呵呵,她笑了。
笑容很苦,眼角的淚,像決堤的海。
一滴滴的成串滾落,那種痛徹心扉的窒息,讓她整個身體,像是被什麼一下子給掏空了,仰着頭,她努力的呼吸,劇烈的隱忍。
手指狠狠的捏着皮肉。逼自己不哭,一定不要難過。
不是已經做足了準備,已經想好了,早在接電話的時候,就猜到她會故意刺激,故意製造什麼誤會?
可這刻,心為什麼會這麼痛?
那規律的咯吱咯吱聲,算什麼?興許只是凳子壞了呢!
對對,就是這樣,一定是這樣的……,可明明一切都想通了,自始至終也在不斷的安慰自己,那耳邊的響聲不停卻越響。
咯吱咯吱,還夾雜着寧伊人的放肆,彷彿恨不得告訴全世界,她正處於天堂!
終於,簡單痛得,再也無法呼吸了。
心肺里全部都裝滿了那個叫溫雋澤的男人。又痛又麻,迷離的視線里,所浮現的全部都是周末兩天,屬於他們的刻骨和彼時房間裏的熱火。
張張畫面,不可救藥的交織在一起,像炸彈,像鋒利的匕首,就在房間裏那對男女,同時啊啊的低吼時,狠狠的刺中她早已經殘缺不全的心。咚的一聲,隨着手提袋一掉,她再也沒有辦法,多停留一秒。
狼狽、倉惶又絕望的轉身,恨不得後背生出一雙翅膀,可以瞬間帶她離開,可房間裏的人,不刺激死她,根本不算完。
只聽‘哐啷’一聲,門板突然大開。
聽到了寧伊人的聲音,“咦,簡秘書,你怎麼走了呀?”
“……”
除了走,除了離開,她還能做什麼?
難道去質問,他們為什麼做那樣的事,說那樣的話,難道去質問,那允許她上-位,霸道的要求不管未來會發生什麼,都要她待在身邊,不準離開的男人?
呵呵,也是直到現在,簡單才真真明白,他指的‘不管什麼’,可以是利用,可以是迷戀。卻唯獨沒有情,與愛無關。
轉身,她沒有回頭,沒有開口,就這樣,幾乎雙眼含淚的走進電梯,當兩扇門,漸漸合攏的時候,她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很脆,很響,咯嘣咯嘣的。
淚水再沒有幸福和甜蜜的滋味,堪比最苦的毒藥,讓她再無葬身之地,但下一秒,突然‘叮’的一聲響,當電梯再度打開時,她以極其狼狽的姿態,遇見了今天最恨的人。
蔡管家在前。寧夫人在後,電梯門開的時候,她往前走了兩步,還是那麼高貴,看起來慈善,一如記者會上,那個懇求她諒解,演繹着大愛無疆的慈母。
嘴角似乎帶笑,“簡秘書,我們談談!”
忽然,簡單就笑了,“和你?你覺着還有什麼可談?”
寧夫人眉頭帶皺,臉色有些些憔悴,甚至在眼底還有那麼幾分痛苦,“簡秘書!”她說,“你就這麼恨我?談的機會都不給你?”
“請、讓、開!!”簡單握緊拳頭,既然她不讓,她繞道總行了吧,可剛走了沒幾步,身後又傳來寧夫人的話:“難道你就不想知道,關於鐲子在20年前被偷的故事!”
“不想!”
“……”一瞬,寧夫人眼中痛苦更濃,臉色又白了幾分,用很低很低的語氣,只說了四個字,但簡單卻瞪大了眼,“不可能!根本就不可能!”
“想知道。那就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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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寧伊人在親眼看着簡單走進電梯,且電梯剛好停在媽媽寧夫人的樓層,轉身走進卧室,對仍是仰躺在床-上,像是出神的男人說,“謝謝你,曉寒哥哥,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有苦澀在陸曉寒心裏蔓延。“是不是這樣做,你就會開心?”
“是!”
“會幸福?”
“是!”
“……”如此乾脆的回答,傷得陸曉寒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那行!”沉默了好一會,他看了看腕錶,一下子坐起來,“五分鐘后,溫雋澤會醒過來!”
“嗯嗯!”寧伊人點頭,笑容燦爛,看起來當真幸福無比,“那接下來的事,就麻煩你了!”說完,她等了會,見陸曉寒還不離開,有些不懂的挑了挑眉頭,“曉寒哥哥,你反悔了?”
“……”陸曉寒深深看了一眼,這個他不知道深愛了多久的女孩,不更準確的來說,現在的她已經是女人了,身材出落得那麼難忘。
脖子和胸前,還帶着他剛剛的傑作。
可又有誰知道,即使開場是假的,即使他們之間僅僅只是演戲,他卻是全心全意的投入,甚至在聽到門外有腳步聲時,他多麼奢望,外面的女人能多待一會。
又或者,能闖進來,就算只是推開門也好,那樣的話,他是不是可以借戲,更多、更貪戀、更深進的銘記她的美,傾訴他心底的所有?
終是,所有到嘴的話,在寧伊人有些迫不及待的走進卧室。透過門縫,還能隱約看見,她脫了睡一鑽進早已經昏睡了不知道多久的男人身旁時,全部咽下去。
砰,一聲門響。
將原本就一分為二的套間隔絕。
看着牆上的時鐘,寧伊人眉開眼笑,那裝滿了算計的雙眼,在估算着五分鐘該到了的時候,縮進溫雋澤懷裏。合上眼,隨着越來越‘均勻’的呼吸,她很快‘睡’着了。
秒針一點點的行走,清早六點,基本屬於溫雋澤自然醒的生物鐘,可今天他感覺自己很累,想醒又睜不開眼,耳邊隱隱有什麼混亂的聲音,直到一聲‘殺人了,簡秘書殺人了!’,他猛得睜開眼,想要坐起來的時候,才感覺懷裏好像有人!!
眯眼一看,“寧伊人?”使勁推了兩把,“怎麼是你!!”
寧伊人看起來,正惺忪着,揉了揉眼睛,像是意識到什麼。突然‘啊’的尖叫了一聲,薄被隨着她的驚恐,一下子滑落在地。
剎那,她赤條的身子,吻痕紅的青的紫的,還是溫雋澤的偉岸,全部都暴露了出來,想弄清事情經過,卻也在這個時候,外頭‘砰砰’的響聲,並沒有給他們太多的時間,只聽蔡管家尖叫着,“小姐,姑爺,快出來看看吧,簡秘書瘋了,拿刀把夫人給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