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火 800鑽加更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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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鍾如臻有點不知所措。

鍾傑更是如遭雷劈,心裏狠狠堵了一口悶血,就像看到近在咫尺的金山突然間一下子化為灰燼,與他毫無干係。整個人失神地坐了下去,目光獃滯地喃喃:“沒了……都不是我的了……”

鍾如臻嫌惡地瞥一眼鍾傑,扭回頭來費解地詢問韓烈:“小叔,你為什麼要這樣?”

韓烈不以為意地回答:“鍾家的東西,自然要留給鍾家的人。”

鍾如臻神情無奈,抱怨着嘀咕:“你都把鍾氏整成這樣,現在交給我,是純心要讓鍾氏在我手裏破產看我笑話么?”

韓烈輕挑眉稍:“那就看你是想讓它破產,還是想讓它起死回生。”

鍾如臻的手指抵着下巴,似已經開始認真思考起該如何處理鍾氏。

一旁的孫勰玩笑道:“聽着怎麼像是把鍾氏當作玩具送給大侄女玩耍。”

鍾如臻聽着這說話對胃口,不由面露得意。

韓烈笑笑,心下記掛着和佟羌羌之間還鬧着死結沒解決,問他們準備走人,然後當先往外走。出來到門口,輕輕一掃竟是沒見到想見的人。

麥修澤在這時和管家邊說著什麼,邊悠哉悠哉地從廚房的方向走回來。

韓烈折着眉心就問:“她人呢?”

“欸?剛剛不是還站在這發獃嗎?”麥修澤指着廊下先前佟羌羌的位置,隨即狐疑地掃視周圍一圈。

韓烈的臉色黑沉:“你不是說幫我看住她的嗎?”

“我這不是離開了一會兒去解決生理需求了嗎?你總不能讓我憋着吧?憋壞了你賠得起嗎?”麥修澤弔兒郎當地嗆了嗆韓烈,“你急什麼啊就沖我發脾氣的。她可能也去上洗手間了,你讓傭人去找找唄。”

韓烈冷着臉給管家遞了個眼色,管家會意,立即下去讓人在宅子各處都找找。

麥修澤雙手環胸着打量韓烈滿面的不爽。禁不住嘖嘖:“你知道你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像什麼嗎?”

韓烈自然沒興趣猜他的謎語。

麥修澤兀自道:“就像有戀女情結的父親,才一會兒沒見到女兒,就緊張得不要不要的,哈哈哈哈!”

他笑了幾聲,韓烈依舊面無表情,麥修澤也覺得有點尷尬,抬起拳頭打了一下韓烈的肩膀:“好啦好啦,我也幫你一起去找找。”

雙手插着褲兜邁出幾步后,麥修澤又忍不住回頭說道:“其實你真沒必要這麼緊張,我瞅着小侄媳是認認真真地等在這要和我們一起的。”

然而十分鐘后,當整座鐘宅都沒見到佟羌羌的蹤影時,麥修澤發現自己好像被自己的話打臉了。而韓烈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不用說,儼然像是要把他碎屍萬段千刀萬剮。

麥修澤沒料到自己這一次居然預判錯誤,埋怨這小侄媳也太不厚道,竟果真偷偷溜走,連忙上車送韓烈回希悅庭去“逮”她。

意外的是,佟羌羌根本沒有回希悅庭。房間裏屬於她的行李都還在,韓烈還特意調了酒店的監控,確認了1234號房間自從早上他們一起離開后,就沒有人再進出過。

至於佟羌羌的電話,一開始還是通的,不過一直沒有人接聽。再到後來大概是沒電了,徹底關機。

事情一下子變大條了。

而一切像極了三年前佟羌羌鬧失蹤時的情況重演。

麥修澤已經不敢面對韓烈了,四處打着電話聯繫各個交通處的熟人幫忙留意是否有叫“梁音”的女人離開榮城。

打完電話,麥修澤心虛地偷瞄坐在沙發上抿緊唇線的韓烈,底氣不足地安慰:“她應、應該沒有跑。她說了她要留在榮城等晏西從北京回來,再回澳洲的。”

韓烈沒吭氣兒。

麥修澤略一忖,小心翼翼地提醒:“要不……為了以防萬一,你打個電話到澳洲去,讓史密斯先生幫你留意這兩天羌羌是不是回梁家了?”

韓烈依舊沒吭氣兒,連姿勢都沒有變過。

麥修澤有點傷腦筋,繼續安慰:“她可能只是上哪兒一個人散散心,她現在沒必要不道而別的”

“她在躲我。”韓烈突然出聲,語調很平,語氣很緩。

麥修澤明白韓烈的意思。他其實也猜到了這種可能,只是沒敢直接和韓烈說。佟羌羌很有可能是最近被韓烈逼得太緊了,所以故意躲起來了。

“算了。”韓烈站起身,漠漠地說,“不用找了。讓她安心地躲着吧。”

口吻里隱隱蘊着自嘲。

麥修澤聽着有些為韓烈感到心酸。

“行了,你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韓烈下了逐客令,走進卧室,關上了門。

麥修澤暗暗嘆一口氣,心知他需要一點私人空間,並不敢打擾他,開門走出去離開了。

一夜悄無聲息地過去。

雖然韓烈說是說不用找了,但麥修澤還是悄悄地讓手底下的人繼續搜索。

韓烈沒有來公司,下午的時候麥修澤不放心地來了趟希悅庭,車子開進停車場時,手機震響了。彼時他正忙着停好車位,沒看是誰就直接摁了車上的鍵接起電話,“喂”了一聲之後,那邊隔了兩三秒的沉默才問:“我小叔和你在一起嗎?”

麥修澤握着方向盤的手一滯,低頭瞥一眼手機,從屏幕的來電顯示確認了是鍾如臻,不由怔了怔。斂了斂心緒,他回答道:“沒有。怎麼了?你有事找他?怎麼不打他的電話。”

“打過了。關機。所以才來打擾你。”鍾如臻十分禮貌地解釋,和她平日的正常說話口吻相差甚遠,顯得異常客氣和疏離。

麥修澤見怪不怪她對他的特殊對待了。而且也明白,若非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她打死也不會主動給他打電話的。

“他昨晚上睡在羌羌的那間房裏。”麥修澤告訴鍾如臻,“我現在正要去找他。”

“那太好了。”鍾如臻鬆一口氣,“我人在鍾宅,你幫我轉達讓他快點來一趟。”

“可以得。”麥修澤已停好車,應和着,推開車門下車,順口就好奇地問:“你找他到底什麼事這麼急?”

聽筒里,鍾如臻說的話猶如悶熱午後的一陣驚雷滾滾,讓麥修澤加快了上樓的速度。乘電梯到了1234號房,他拚命地摁門鈴,一邊摁門鈴,一邊打韓烈的電話,果然如鍾如臻所說的是關機。而裏面好像沒人一般,根本不應門。麥修澤拍着門大喊韓烈的名字,鬧得動靜太大,招來了隔壁幾個房間的投訴。服務員前來一瞅發現是麥修澤,哪裏敢制止他,麥修澤倒是連忙吩咐服務員去把總房卡拿來。

不多時,麥修澤刷開了房門,迅疾衝進卧室里,迎面就是嗆人的酒精和香煙混雜的難聞的氣味兒,而韓烈正睡相囫圇地趴在床上,要有多頹靡就有多頹靡。

“老韓?老韓?老韓?”麥修澤用力拍打韓烈的臉,韓烈毫無知覺般一動不動。

“有小侄媳的消息了!”麥修澤直接講重點。

韓烈的眼睫毛急不可察地顫了顫。

麥修澤氣得快吐血,總算切身體會到那句“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鍾家的傭人剛剛在花壇里發現了一部手機,好像是羌羌的。”

話音落下的瞬間,床上的韓烈遽然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

十分鐘后,車子一路飛奔在前往鍾宅的路上,麥修澤一邊開着車,一邊打電話聯繫熟識的警察。

掛下電話后,他悄悄瞄了一眼韓烈。副駕駛座上的韓烈整張臉的表情就是僵的。

據鍾如臻所說,因為昨天她剛繼承下來鍾家的一切,今天一大早就領着搞裝修的人去鍾宅,要把裏頭的東西全部翻個新。張羅下人把一些傢具都清理出去,全宅上上下下都清理一遍衛生。而負責修剪苗圃的傭人,就是在前院的花壇里,無意間發現了一部已經沒電關機的手機。鍾如臻隱約認得,是屬於佟羌羌,充電開了機后,看到屏保上她和晏西的結婚照,她立馬就給韓烈打電話了。

原本以為佟羌羌是自己走掉、自己躲起來了,可如今既然丟落得手機被發現,那就代表,她極大可能是被人為綁走的。

情況斗轉之下,麥修澤估摸着韓烈的心裏肯定是難受的。

“我的警察朋友會儘快帶上警犬前來鍾宅幫忙找人的。”

現在暫時對佟羌羌的情況毫無了解,不知道她到底是被誰帶走的,又是帶到了哪裏去?麥修澤記得他昨天離開的時間並沒有太長,發現佟羌羌不見之後,也很快就讓傭人們去找了。所以要把一個大活人在那麼快的時間內從鍾宅帶走,一定非常熟悉鍾宅,並且可能提前有所準備。希望到時候警犬能夠嗅出佟羌羌被帶走的路線吧。

麥修澤正打算要說點什麼安慰韓烈,手機又響了,打來的是專門為他辦事的一個小頭目阿炳。本以為是有關佟羌羌的消息的要彙報,結果阿炳說的是另外一件事兒。

“頭兒,我發了張照片在你的微信里,你瞅瞅是不是鍾家的女人?”

麥修澤不明所以地打開了微信,看到照片,不由一愣。

照片顯然是臨時偷拍的,角度不太好,光線也有點模糊,但麥修澤認得,是朱錦華。

“是,是鍾家的女人。是鍾家的大夫人。”麥修澤回答阿炳的話時,韓烈被吸引了注意力,猛然一把搶過麥修澤的手機,眯起了眼睛。

阿炳有點得意:“對嘛,我就說這女人眼熟。”

給麥修澤辦的差事多了,阿炳對鍾家那些人的面孔基本都熟悉了。

麥修澤通過藍牙耳機詢問阿炳:“怎麼回事兒?這女人是做了什麼嗎?”

若非朱錦華有什麼異常的舉動,阿炳犯不着無緣無故來彙報。

“有一個兄弟剛剛無意間提了一嘴,說是今天有個中年婦人花重金雇傭幾個人晚上去給她辦事兒。那個兄弟因為喜歡這種風韻猶存的女人,所以偷偷拍了這麼一張照片來炫耀,我一瞅,這不是鍾家的大夫人嘛。這事兒也不知道要不要緊,我就琢磨着還是告訴頭兒你”

“人呢?她找人去哪兒辦事了?”韓烈忽然從麥修澤那兒搶過話。

阿炳怔了一下,麥修澤立即提醒阿炳:“問你話呢?她找人去哪兒辦事了?”

“不、不知道啊,這不是先來彙報給你么?”

“查!馬上查!儘快查出來!”韓烈越俎代庖地下達命令,難為麥修澤急忙對阿炳重複了一遍:“快去查,把那幾個被重金雇傭的人找出來,一定要問出結果,一定要快!”

“你懷疑是朱錦華?”麥修澤問韓烈。韓烈冷凝着臉:“希望不是她。”

少頃,抵達鍾宅,鍾如臻和孫勰在暮色四合中迎上前來。

“手機呢?”韓烈張口就問。

鍾如臻把佟羌羌的手機遞給他。韓烈瞥一眼屏保上的照片,目光輕輕閃了閃,抬頭緊接着問:“哪個花壇找到的?”

鍾如臻領着韓烈到長廊下,指了指位置,正和昨天麥修澤所指的佟羌羌站在發獃的位置差不多。

偏開了正門口,大廳的燈光打不到的位置,花壇前的花草長得茂盛。

結合當時麥修澤去洗手間的時間,差不多就是朱錦華在裏面聽完遺囑離開的時間。可以猜想她是出來門口時,撞見了彼時一個人獃著的佟羌羌,趁機下的手。

朱錦華對鍾宅十分熟悉,當時又是晚上,要避開耳目把人帶走,確實很有可能。越想,韓烈越加確定就是朱錦華。

手上,屬於佟羌羌的手機在這時忽然震響。

韓烈抓起來一瞅,看到了屏幕上顯示的是“晏西”。

韓烈盯着手機,任由它響了很久都沒有要接的意思。麥修澤在旁邊暗搓搓地觀察着,心裏在想他答應了晏西代為照顧佟羌羌,現在佟羌羌出事,照理他是應該和晏西說的。如果韓烈再不接,他就要搶過來代接了。

就在這時,韓烈劃過了接聽鍵。

“在做什麼?怎麼剛接?”晏西朗潤的嗓音傳過來。

“她不在。”韓烈的嗓音有點無情無緒。

顯然沒料到接電話的會是他,晏西頓了一下,像是敏感地有所察覺似的,緊接着便問:“小音怎麼了?”

***

佟羌羌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什麼地方,也不知道時間究竟過去了多久。

她的眼睛被矇著,手腳也都被綁着,只能感覺到自己的後背正貼着一面冰涼的牆,坐着的地面是光滑的,但硌了好多的小石子,空氣靜悄悄的,飄散着一股腐朽的焦味兒。

嘴上雖然沒被捂着,但朱錦華往她身體裏注射的東西,使得她渾身軟綿綿的,喉嚨只能勉強發出微弱的咿唔,根本喊不了救命。

這種黑暗的未知的無助,令佟羌羌感到恐懼。

在被朱錦華放倒之前,她只來得及把握在手裏的手機扔進花壇里,不曉得是否能給其他人提供到她失蹤的線索。

耳朵里在這時忽然捕捉到,有腳步從寂靜的遠處走來,越來越近,越來越大聲。

佟羌羌屏息凝聽,聽到腳步聲停了幾秒,緊接着傳出疑似轉動門把手的動靜。而後腳步繼續,慢慢地,慢慢地朝她走過來,最終止步在她面前。

佟羌羌靜靜地等待,等了半晌,對方卻是不再有半點的動靜。不過佟羌羌能夠感受到對方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在饒有興味地打量她。

即便看不見,佟羌羌也知道是朱錦華。她吃力地微微抬起頭,憑着感覺迎視她。

數秒后,朱錦華好像打量夠她了,一把揪下了蒙在她眼睛上的黑布。

她聞到的焦味兒並非錯覺,映入佟羌羌眼帘的是一間到處都是被火燒焦痕迹的陌生的房間,而且好像已經荒廢了很多年,燒焦的痕迹很舊,到處都是積塵,房間的窗戶則完全被木板封死。朱錦華進來的時候沒有關門,佟羌羌望出去,漆黑一片,依然判斷不了地方。

那邊朱錦華點了根蠟燭,將蠟燭滴蠟,固定好在桌面上,旋即轉過來,目光重新落在佟羌羌身上。

佟羌羌目光警惕地與她對視。

“別怕,我沒有想對你怎樣。你應該知道,我抓你,純粹是因為韓烈。”朱錦華笑得十分友善,環視周圍一圈,攤了攤手,詢問佟羌羌:“你知道這是哪裏嗎?”

佟羌羌沒有說話。她不知道,而且也說不出口話。

朱錦華貌似也並非真的需要佟羌羌回答,彎下腰來,湊近佟羌羌。手指捏住佟羌羌的下巴,往左又往右地轉了轉佟羌羌的頭,更細緻地審視完佟羌羌,笑着道:“羌羌,三年沒見,你出落得愈發水靈了。”

說著,她毫無預兆地突然扯開佟羌羌的衣服。她的手指觸上佟羌羌的小腹,冰涼的指尖在上面輕輕地劃了個圈:“這裏……這裏本來孕育着我們文昊的孩子……”

佟羌羌的渾身一個激靈,憋着冷汗想要使上力氣躲避朱錦華的觸碰,卻是徒勞。

“羌羌,你應該跟我一起恨韓烈的……他殺了你的孩子啊……”朱錦華幽幽地說著。

佟羌羌睜大了眼睛瞪朱錦華。她恨不恨韓烈是她自己的事,用不着她來慫恿!

朱錦華冷笑。收回手指,旋即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很精緻的小藥瓶,從裏面倒出一顆白色的藥丸捻在手指上。她猛地掰開佟羌羌的嘴,同時用另外一隻手托起佟羌羌的下頜,把藥丸塞進了佟羌羌的嘴裏,然後雙手稍稍用力一掐,逼着佟羌羌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佟羌羌沒法說話,更沒法兒掙扎,根本連把藥丸吐出來的辦法都沒有,只能又驚又怒地瞪朱錦華,感覺自己像極了案板上的魚肉,任由朱錦華隨意動刀。

朱錦華又捏了捏佟羌羌的臉。很用力,佟羌羌的皮膚上幾乎是立即就留下了好幾道紅印:“別擔心,不是什麼毒藥。我只是想讓你開心開心。”

不知是不是房間裏的光線太過昏暗,朱錦華的笑意在佟羌羌的眼裏充滿了詭異。佟羌羌琢磨着朱錦華的話,浮上腦袋的第一個想法是毒品,朱錦華剛剛給她吃的是毒?!

未及她多加思忖,朱錦華突然給她的手腳都鬆了綁。

佟羌羌的眉頭輕微地動了動,嘴唇也翕動了幾下,憋了一頭的汗,好不容易才掙扎着抬起一隻手臂,朝朱錦華揮過去,卻是輕而易舉被朱錦華打落。佟羌羌軟綿綿的身體順勢躺倒在了地上,那個已經空掉的小藥瓶也摔到了地上,沿着地面緩緩地滾到桌角下。

朱錦華蹲下身來,俯視佟羌羌:“說了,別擔心,我只是想讓你開心開心。這葯可是很難得的,你是我所知道的第二個享受這個葯的女人。第一個是誰知道嗎?”

朱錦華好像很有興緻跟她聊天,拋出這個問題后,又恍然想起什麼:“差點忘記了,你應該不認識。不過韓烈認識。一個姓曾的女記者,和你一樣,也是韓烈的女人。”

佟羌羌的瞳孔急劇地收縮了一下。曾希?!

***

鍾宅,麥修澤出去大門口將自己的警察朋友王牌迎了進來。

佟羌羌失蹤未滿72小時,立不了案讓警察協助大面積地搜尋,警犬自然也是不能隨意出動的,虧得麥修澤和王牌私交較好,這才請得到他前來幫忙。

麥修澤連忙讓韓烈把準備好的佟羌羌的衣服拿過來給警犬聞氣味。

警犬十分靈敏,一下就跑到先前佟羌羌站過的花壇前原地轉了一圈,隨後卻不是往鍾宅外面跑,而是順着花壇朝後花園的方向去。

韓烈和麥修澤無聲地對視一眼,與鍾如臻以及孫勰四人,連忙跟上王牌和警犬。

半途的時候,麥修澤接到阿炳的電話。

“頭兒!查到了查到了!我和兩個兄弟跟着那幾個小流氓來和朱錦華指定接頭的地方。你知道我們現在在哪嗎?鍾宅!我們在鍾宅後面!荒廢掉的一個小鐵門,原來是可以進去的!就是不知道從這裏進去是鍾宅的哪裏?黑乎乎的一片什麼都看不見,連燈都沒有。”

為了方便韓烈聽到,麥修澤開的是免提。阿炳的話音落下的時候,幾人恰好跟着警犬一起停住了腳步。

看着坐落在面前的建築,孫勰神色悵惘地低聲喃喃:“竟然是這裏……”

韓烈的眸底更像是醞釀著什麼風暴。

鍾如臻轉了轉眼珠子,不明白這座鐘家荒廢掉的副宅是怎麼了。

“阿炳,辛苦你了,我們知道是什麼地方了。”麥修澤準備掛掉電話,被韓烈冷冰冰地接過去,交代阿炳道,“把那幾個小流氓全都放倒,做得到嗎?”

阿炳躍躍欲試:“我的拳頭癢得很!”

***

昏暗的房間裏,注意到佟羌羌的表情,朱錦華略一皺眉,猜測着問:“認識?”

朱錦華呵呵一笑:“原來韓烈把自己的前任都跟你交代了?”

“那他應該也告訴了你那個姓曾的女記者是怎麼死的了吧?”朱錦華又問。

明明躺在冰涼的地板上,佟羌羌卻感覺自己的身體漸漸燥熱。

朱錦華站起身,攤着手朝周圍環了一圈,緊接着道:“對的,就是在這個房間裏。在這個房間裏,那個女人就像饑渴的蕩婦一樣,和四五個流氓混混顛鸞倒鳳欲仙欲死。”

朱錦華故意拉長聲音,繼而俯下身體,湊近佟羌羌,“聽她自己之前說,她肚子裏還懷着個一個月左右的胎兒……”

佟羌羌的眼角應聲湧出大顆大顆的眼淚,而朱錦華的話還在繼續:“好可惜。早知道那個女記者是韓烈的女人,當年就應該用攝像機錄下來的,現在好給韓烈親自欣賞,難為他還得靠別人隻言片語的轉述,一點畫面感都沒有。”

佟羌羌的眼淚流得更加洶湧。這就是韓烈往死里折騰鍾家的真正原因嗎?不是因為他的母親,而是因為曾希?

“你不用這樣瞪我,又不是我讓人弄死那個女記者。誰讓那個她多管閑事抓住了鍾氏逃稅的把柄,還不肯乖乖就範,惹怒老爺子。”朱錦華的笑容依舊保持着端莊,“你不是聽說過老爺子過去的輝煌事迹嗎?該知道他是個多麼有手段的商人。”

“不過那個女記者也挺有意思的,最後竟然弄得連宅子都燒起來了,搭上了老爺子的一雙腿和孫勰的一張臉。噢,對了。這麼算起來,那個女記者算是害死你父親佟明的兇手。你要不要把賬一起記在韓烈的頭上?”朱錦華狀似十分好意地提醒,旋即輕嘆一口氣,“幸虧我當時已經提前離開了……”

朱錦華像是陷入了回憶,突然沉默了幾秒,然後回過神來,指了指某個方向:“你放心,你的待遇會比那個女記者要好。”

佟羌羌以她模糊的視線,順着望過去,發現了角落裏的半空中有一星紅點,像是潛伏在暗處的惡魔一般,冷冰冰地盯着她。

攝像機。那是攝像機。

我給你準備的男人。質量也肯定比那個女人當年要好。朱錦華伸手把佟羌羌的衣服扒得更開。

體內的燥人越來越盛,佟羌羌感覺自己好像發燒了一樣,渾身滾燙。她的視線也越來越模糊模糊,她努力地扭動着沉重的頭,盯着朱錦華。原先發麻的舌頭反倒慢慢地有了知覺,在口腔里打了個滾兒,佟羌羌終於可以說話了,不過還不利索,費了勁,也才只能吐出虛弱無力的一個你字。

“嗯?想說什麼?想罵我嗎?”朱錦華拍了拍佟羌羌的臉蛋,譏誚地笑,“省點口舌,留着一會兒在那些男人的身體下盡情地叫。”

“喲,好像來了?”朱錦華大概是捕捉到什麼動靜,扭頭望向門外,然後站起身,對佟羌羌說:“開始難受了吧?再稍微忍忍,我現在就出去把他們叫進來伺候你。”

說完,朱錦華最後快意地睨了眼佟羌羌,走出了房間。

體內的熊熊烈火越燒越旺,乾渴的喉嚨更是幾欲冒煙。佟羌羌已然明白過來朱錦華給她吃的不是毒品。她試圖竭力保持清醒,然而根本敵不過頭暈目眩,腦中的清明和理智漸漸消散,如同遁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

朱錦華開着手機的電筒順着凹凸不平的地面走出去,陡然迎面也有人打過來異常刺目的比她的電筒還要亮的光。

朱錦華下意識地抬起手擋了擋眼睛,從逆光中依稀辨認出好幾道的人影,她下意識地以為就是自己找來的那幾個小流氓,她正準備開口讓他們把燈關掉,其中一個人忽然快速地衝過來一把扭住了朱錦華的手臂。

猝不及防下,朱錦華連反抗都來不及,后膝窩被狠狠地一踢,她遽然跪到了地上,手機也從手裏掉落。

對面的光在此時調落了下來,韓烈等人的面孔顯露出來,朱錦華才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原來是你們……”朱錦華一手按在地上,頭髮有點凌亂。抬起頭看着他們,卻也沒有多驚慌失措,只是道:“竟然這麼快能找到這裏來。是我低估你了。”

剛說完,她便注意到有條警犬跟在一旁,她緊接着不服氣地冷笑:“看來我只是輸給了一條狗。”

韓烈沉着臉,不與朱錦華的嘲諷一般見識,快速跟着警犬繼續往裏走。

身後朱錦華在大聲說:“韓烈,你說那個女記者看到你着急着去找另外一個女人而完全把她拋諸腦後,她該會覺得自己的死多麼地不值得?她就在那裏,渾身青紫地躺在那裏,身體下還流着血,那是你的孩子吧?”

“啪”地一聲,鍾如臻忍不住狠狠給了朱錦華一個耳光。

韓烈的腳步僅僅微不可見地滯了半秒,便堅定地繼續朝里走。

隨着警犬進入光線昏黃的房間裏時,韓烈第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打滾的佟羌羌。

韓烈一個健步立馬飛奔上前,將佟羌羌抱起在懷裏。

但見她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裏打撈上來的一樣,濕漉漉的全是汗,她閉着眼睛難受地扭動着身體,手上使勁地扯着自己的內衣,兩邊的肩帶都已經滑落,渾圓呼之欲出。韓烈已然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兒,眸底凝聚起厚厚的冰凜。聽聞身後其他人跟進來的腳步聲,他連忙攏好佟羌羌被扯開的外面的衣服,將她摟進自己的懷裏捂緊。

“怎麼了?羌羌怎樣了?”鍾如臻好心好意地問。換來的卻是韓烈的一張冷臉。他答也沒來得及答,結結實實地抱起佟羌羌,就立馬往外走。

即便韓烈將佟羌羌護得嚴實,但佟羌羌無意識地在韓烈懷中扭動着身體,嘴裏又溢出破碎的旖旎嬌聲,其他人也很快反應過來。鍾如臻忍不住咒罵:“朱錦華那個賤人!如果我們沒能及時發現,現在羌羌不就……”

“草!”麥修澤恰好接在鍾如臻的話尾爆了句粗。

兩人對視一眼,有點尷尬地先後也離開了。

孫勰是最後走的,眼尖地在桌腳下看到了那個滾落在地的藥瓶,微微一怔,走過去彎身撿起來,盯着熟悉的藥瓶,眼底一片沉凝,當即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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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你的吻,緘默我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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