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孤星
天空下,透發著一股冷寂蕭瑟。只有細微的點點星光,在不遠的山頭上跳動閃爍。
山谷四周,都是漫天的毒瘴。如夜裏忽明忽暗的幽靈般,瘴氣在山谷中吹拂飄蕩。嚎叫的晚風,吹動地上的草根,把幾片殘葉也吹捲成了散片。
陰暗的樹林,也嘩啦地響了起來。李聖只是看着發獃,直到那風兒已經傳遞的遠了,他才回過神來。卻不見他如何動作,就取出了一把鋒利地小劍。
這冷夜星輝中,世間萬物似乎都陷入了的死沉之中般,悲涼冷漠。李聖一手按住木柄,一手用鋒利的小劍飛快地刻着幾行字。
幾步遠外,是一座剛掘好的土坑。李聖一介窮人,也只能盡這麼大努力了。他眼裏淚珠滴落,神情非常地悲慟。
土坑旁邊,一具凄美的少女軀體靜靜地躺着。
李聖雙目默默地,打量着安詳地少女。只見她彎彎的秀眉,細美如畫。少女緊閉的明亮眼睛,更加秋水動人。
當淚滴再次滑落,李聖的臉旁早已模糊一片。他的口裏痴痴地念道:“寧兒,你怎麼這麼傻啊。明知道落魂谷危險重重,你還要闖進來。你好傻,你太傻了,世界上沒有人比你更傻了。嗚嗚”。
寧兒,我真不捨得讓你走啊!可是,我又怎麼會不讓你安息呢!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那個女人被迷昏了頭。我錯了,我不該讓你這麼擔憂的。我禽獸不如,我豬狗不如。我忘恩負義,我罪不可恕啊。
李聖淚如泉湧,卻只低聲緩緩道:“寧兒,這個簡陋的美人冢,是我親手為你做的!若是還有將來的話,我一定會回來這裏,為你重新建墓立碑。如果將來我死了,希望也葬在這裏永遠陪着你。”
真是委屈你了寧兒,可我的心裏實在是割捨不下你啊!讓我最後,再吻吻你吧寧兒!李聖此刻,就像在跟自己的愛妻告別般。他悲痛欲絕地就吻上了,少女的嘴唇。李聖用自己溫柔的手臂,一邊抱起少女的身軀,一邊緊緊摟向自己的胸膛。
冷風徐徐吹來,星輝也難得地明亮了一些。李聖緊摟住那具冰涼的身體,動情的吻着少女,就像處在夢幻般久久不敢停下。柔和的絢爛星光,斜灑在李聖滿是淚水的臉龐上。這一刻,李聖就像進入了迷幻世界般,愛憐地吻着手中死去的少女。
四周依舊是安靜、安靜!李聖沐浴着清涼的晚風,就這樣一直抱着寧兒,久久親吻着不敢醒來。
這時候,月亮出來了。它潔白的光蘊,夾雜着柔和的燦爛光輝射進了林子中。森林中的萬物,又開始了新的活動。回巢的回巢,天空飛的天空飛。只是,四周一片安靜氣氛。
突然,這寧靜‘浪漫’的月色下。一道細細地嘶嘶聲,慢慢近了。李聖緊抱着懷裏冰涼的少女,他似乎也閉上了眼睛。
刷的一聲,只聽到一聲破衣的嘶咬聲。李聖猛然驚醒,他睜開了眼睛凶暴的望去。只因為,這聲音他太熟悉了。該死的蛇,還沒把你殺光是嗎?
等他拔出鋒利的小劍,星眉豎眼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條約二根手指粗的小‘蛇’,正盤卷在他前面。
李聖又被嚇了一跳,沒想到這怪物蛇又不像蛇的,而且全身晶瑩透明泛着綠光。
‘去死,你這該死的蛇’,李聖惱羞成怒,這不要命的蛇,生生打斷了他跟寧兒最後的吻!
兇惡的喊着,李聖手中的劍就快如閃電地划向了‘綠蛇’的要害部位。另一隻手,則按着寧兒的身軀不讓她倒下去。情急之下觸到少女後背時,李聖的心裏就像雷擊了般:“血、血、血,寧兒的身軀被咬了,流血了”。
李聖,本就不打算放過這條‘綠蛇’。這時,知道寧兒的後背上多了一條淺牙印,那還不瘋了。
滑的一下,李聖的劍就砍上了‘綠蛇’。而地上的長細‘綠蛇’,似乎像個幼處,連閃躲也不知道!
順着李聖,蹦緊身體的全力一刺。刷的一聲,只聽到一聲凄厲地叫喊。可是,‘綠蛇’悲鳴一聲過後,竟然皮也沒破。
李聖猛的一跳,那道聲音、那道聲音!怎麼會,怎麼會!應該是二道聲音,同時發出。
就在他砍上‘綠蛇’的那一刻,就在那一刻,他左手裏的少女似乎!李聖,幾乎不敢相信,人死能夠復生。先前他仔細摸過少女的胸膛,氣息生機全無,而且全身冰涼。
怎麼會!怎麼會,李聖的腦海里一下閃過無數過,念頭。有好的,有壞的。他希望,又怕失望。
這一刻,他的心裏就像站在萬丈懸崖邊,而前面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這一刻,他全身顫抖,不敢去低頭看下手中的少女。
他知道,如果是他聽錯了的話!那麼,寧兒就永遠地要離開他了。最後的那個吻,就是他們最後的告別紀念!
如果,萬幸之中他沒有聽錯的話!那麼,寧兒就有可能?只是那機會,太渺茫了!人死豈能復生!
此刻,李聖的心頭,就像有塊千鈞巨石般。
而他手中的少女身上,也能微微感覺出來,依舊沒有氣息運行的跡象。此時,李聖的眼光,更加不敢去看懷中的少女。只是,他的一雙眼睛直狠狠地盯着眼前的這條‘蛇不蛇’的怪物。
他殺人的眼神,像要將這頭剛被劍削死的怪物,焚燒了一樣。地上的‘蛇不蛇’的怪物,其實是條年幼的靈蟒。
這落魂谷內,外圍倒還有些普通的凡塵之物,如毒蛇、毒蟒等。可是,這內圍卻是大多是通靈的奇獸。
像這條通體晶瑩,發著綠光的幼蟒,就已經通靈了。否則,是一般的毒蛇的話,那麼早就被這漫天的毒瘴給毒倒了。
通靈的幼蟒,不僅不再懼怕這漫天的毒瘴。而且,它們的牙齒、蟒血都可驅除瘴毒。
一般,中了毒瘴的人會昏迷幾天。然後,等呼吸慢慢微弱,慢慢微弱到心臟完全停止跳動的時候。那麼,才算上最終中毒而亡。
不過,這種瘴毒一般也沒得解藥。除了,這落魂谷里的通靈奇獸身上的精血,幾乎再也沒有解救之法。
李聖自然不會知道,剛才幼蟒因巧合之下,竟咬中了寧兒的後背命門穴位。那一刻,加上李聖正蹦緊全身的力氣,準備砍殺了這靈蟒。
兩者合在一起,一內因一外因,強行震開了寧兒的生機氣息。那一股大力,恰到好處地讓靈蟒的精血,均勻的滲透到了寧兒的各大臟腑去。
而靈蟒的精血,本就是驅除瘴毒的唯一解藥。只要量夠多的話,那麼‘起死回生’是有很大機會的。
不過,由於李聖的驚覺。年幼的靈蟒,僅僅在少女的後背咬上了一個很小的牙印而已。
是以,根本不能讓少女立刻就‘起死回生’過來。只是,那一刻少女的氣腔因為極微弱氣息的帶動,少女的身體裏才恰巧發出了一聲極細微的聲音。
而李聖,自然不知道眼前這條任他砍殺的,傻傻的幼小靈蟒就是讓寧兒‘起死回生’的關鍵!
他更加不知道,他手中正抱着的,這氣息極其微弱,微弱到幾乎所有人都會認為已經中毒死去的少女曾寧。這時候,其實還沒有真正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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