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擦肩而過

話說莫離，拖着殘破的身體，即儘可能快速的向著那些武林人士，或者說是獨孤奕可能會去的地方奔去，期間，又根據心腹暗衛們留下的可用信息，慢慢的向著既定的方向而去。

這天，莫離路過一個無人的小村莊，看着這裏的人們安居樂業的生活着，絲毫沒有因着外界那一場血雨腥風而有所影響，欣慰之餘，嘴角微微勾起，或許，這是她在為王幽蘭掃除最後麻煩之餘，見到的最為祥和的場景了。

看了一會兒，莫離打馬，快速離去。

她只希望這裏的人們可以一直這麼安居樂業的生活下去，而不要有任何的不協調，至於她，她不適合在這裏久呆。

先不說她現在還有事要做，就算沒事，也不行，她的出現，通常意味着麻煩的到來。

才跑了一會兒，莫離耳朵一動，謹慎的看向周圍的同時，架馬避到一邊的大樹后，看向異常之處。

來者並無殺氣，但是在這如此和諧之地，快馬加鞭，又是走的如此偏僻之地，絕對不會是一般人會走之地，莫離覺得，她還是小心為上。

過了一會兒，一騎黑馬，帶着一身黑衣的男子，快速的從莫離的面前飛馳而過，向著莫離正要去的方向而去，留給莫離的，不過是滿臉的灰塵。

灰塵不小，可是就這麼一閃而過，莫離還是看清了來者是誰，雖然此刻，這人臉上有易容，但是這也瞞不了她。

盯着來者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直到此人轉過路口，消失不見，莫離才伸手揮散面前的灰塵，感嘆一聲，帶着馬兒在路邊吃草，順便休息下。

那人，分明就是司南，就算化成灰，莫離也不會認錯。

看着這人匆匆而過，想着這人此刻這麼的趕路，到底是要去到何處，莫離感嘆着，也在心裏嘆息着。

剛才有那麼一瞬，莫離有種衝動，想要就這麼攔住司南，看司南在見到她時候，到底會有什麼反應，這個時候的司南，如此之快的前行，是否是在尋找她？

想至此，莫離苦笑一聲，將心中這些莫名其妙的念頭甩遠，低頭看馬兒吃的差不多了，翻身上馬，繼續趕路。

司南是她一個遙不可及的夢，就算此刻，司南在世人眼裏已經是個已死之人，但是至於她，依舊是遙不可及，她身上的毒，只怕是時日無多，此刻就算是有司南陪伴，以後呢，與其讓司南見到自己最後時刻的狼狽與不堪，不如就此不見，或許在司南心裏，還留着自己曾經美好時候的樣子。

狠狠的閉了下眼，將眼裏即將蓄滿的淚珠用力咽下，在此睜眼，淡然的看着周圍，摒除一切雜念，用自己體內些微的內力，控制着已經無法剋制的毒，向著既定的目標而去。

莫離前面的不遠處，司南根據僅有的線索，朝着莫離可能會走的線路，不眠不休的騎馬趕了許久，依舊未見莫離的蹤影，在即將奔出村莊時，停了下來，看了眼喘着粗氣的馬兒，下的馬來，伸手摸了摸馬脖子，牽着馬兒到不遠處的水邊，休息片刻的同時，讓馬兒也休息下。

接下來的日子，他和這馬兒還要相處好久，他可不想就這麼累死了馬兒，最後自己一個人孤單上路，雖然他的腳程要比馬兒快許多，但是他相信，莫離騎着馬兒，絕對沒有他的速度快，有馬兒在，或許遇到莫離的希望，還可以大一些，畢竟自己現在騎的這馬兒，和莫離帶走的馬兒，本是王府里他特意挑選的好馬，而且是一對兒，憑着它們的天性，要找到彼此，似乎又多了些希望。

看着馬兒低頭喝水，司南感嘆一聲，想着莫離那隨性的性子，以及說走就走，絲毫不打招呼的樣子，滿臉的沮喪。

記憶里，莫離一向是說走就走，從來也沒有在走的時候，向誰說過行蹤，也沒有向誰告別過，想到以逝的流音，司南嘴角更是一扁，或許，莫離去哪兒，不會向任何人提起，但是會向流音提起吧，畢竟，她們不但是姐妹，還是生死與共多年的至交，什麼時候，莫離會將他放在心裏，有事和他商量，行蹤讓他知曉，不在讓他擔心呢。

抬頭望了一會兒天，司南聽着周圍村民們日出而作的聲音，聽着不遠處似乎有一騎飛馳而過的聲音，嘆息一聲，伸手拍向自己的馬兒：“馬兒啊馬兒，你不擔心你媳婦兒嗎，還能這麼悠閑的喝水吃草，就不擔心再次見到你媳婦兒，你媳婦兒早已另覓他選，不要你了？”

馬兒自然不知道司南此刻的想法，抬眼看了司南一眼后，又繼續吃着喝着，絲毫未受司南的影響，看的司南眉頭微皺，張嘴又忍不住的感嘆。

“馬兒啊馬兒，你還真是安心呢，也不擔心你媳婦兒，我耳朵尖，聽到剛才有馬兒跑過的聲音，你說，萬一這是搶你媳婦兒的呢，你也……”

司南正對着馬兒自言自語着，忽然神色一頓，轉頭看向那聲音之處，臉色慎重。

這裏如此安靜，怎麼會有馬兒跑過，除非是像他這樣的匆匆過客。

這裏人煙罕至，除非有急事走捷徑……

莫離！

想至此，司南一把抓過馬兒，翻身上馬的同時，打馬向前奔去。

暗衛們雖不是他的手下，但是對於莫離的行蹤，他相信這些人不會胡亂給他線索，剛才過去的，絕對是他一直在找的莫離，他堅信，他絕對不能讓莫離就這麼從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不管怎麼樣，他都要找到莫離。

小路上，司南猜的不錯，那確實是莫離，不過司南又猜錯了，莫離雖然是從司南不遠處騎馬而過，但是並未如司南所料的，離開村莊后，繼續向前趕路，向著那些武林人士可能會去的地方而去。

就在莫離放了會兒馬，騎着馬兒繼續趕路的時候，不遠處一村民在田裏耕作時候發生了意外。

田裏本不該有巨大的捕獸夾，這東西最可能出現的地方，本該是山裡，可是就在剛才，一個上了年紀的村民，不信中招。

巨大的捕獸夾夾住了這人的腿，而且還將腿給夾斷了，血順着捕獸夾尖厲之處快速的流了出來，沒一會兒，就染紅了周圍的土地。

附近村民趕來幫忙，奈何捕獸夾巨大，上面又伴隨着各種污一穢以及不知名動物的血跡，最主要的是，莫離匆匆看了眼，這人的腿斷了，而且尖厲的捕獸夾只怕是將這人腿上的動脈血管給夾斷了，貿然動手，只怕是這人死的更快。

來幫忙的村民自然也看出了問題，權衡之後，在莫離的指導下，匆匆掰開捕獸夾，用莫離隨身帶着的葯，稍稍處理了下，包紮止血。

“多謝這位公子，承蒙公子施救，老朽實在是……”

被捕獸夾夾到的老者對着莫離感激的拱手致謝，奈何腿上無法站起，只能坐着，一臉感激的看着莫離。

“此乃村上唯一會識字之人，若非公子出手搭救，村子裏的小娃們，只怕是又要過向我們一樣的日子了，多謝這位公子出手相助……”

“是啊，多謝這位公子救了老人家，咋們這些大老粗，幹活有使不完的力氣，可哪裏會什麼文縐縐的說話，將來孩兒們經榜提名，可是全靠他呢，你救了他，就是我們全村人的恩人，我們全村人感激啊……”

“是啊，是啊，孩兒們的未來，可全靠他了啊……”

老者的周圍，來幫忙的其他村民也紛紛向莫離拱手致謝，一臉的真誠好不做作。

莫離掃了眼面前的眾人，又大量了一番老者，眼裏有絲瞭然。

老者和周圍村民裝扮粗看之下並無差別，可是稍一細看，足可看出不同。

老者大概並不擅長耕作，手指修長纖細，說話咬文嚼字又出口成章，絕非長久耕作之人會有的，而且聽這些人所說，莫離猜也猜的出來。

“舉手之勞而已。”

莫離淡漠的看了眼已經包紮好的傷口，又掃了眼那污一穢一不一堪的捕獸夾，抬腿走向自己的馬兒：“這位老伯傷的頗重，只怕一個處理不好，這條腿就費了，或許還會波及性命，我去山中采寫救命草藥來，或可救治，你們帶老伯回去休息，我去去就來。”

看着這些人對這個明顯是外鄉人明顯的維護，莫離感慨，決定在自己離開前，為這人做最後一件事，保這人一命。

莫離騎馬離開村莊，並未向著既定的目標而去，而是在出村莊后不久，轉道去了山上，採集了些止血消炎化瘀之葯，估摸着差不多了，才又回到村莊，在村民的指引下，來到老者住地，仔細交代用藥事宜，直到天色將晚，才匆匆離開，繼續上路。

司南騎馬，追着莫離的腳步，可惜在莫離出村莊不遠，上山之際，並未跟着上山，而是繼續前行，向著原本莫離該要去之地快馬加鞭的前行，兩人之間擦肩而過，又距離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