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別有天地
唐小花走出門時,正碰上藍麗捂着嘴走過來,她瞪了唐小花一眼,唐小花卻笑嘻嘻地不在意,藍麗問:“有什麼可開心的?難道……”她忽然也意識到了什麼,馬上打住了。
唐小花神秘地沖她努努嘴,藍麗立刻意識到自己的猜測對了,她低呼了一聲,一個箭步跨上來拉住了唐小花的胳膊。唐小花挺直身子,像個紳士一樣挽着藍麗的胳膊,儼然地向小街的盡頭走去。
他們走過安東尼的籬笆時,老頭正伏在樁子上觀察着天上的浮雲,他看到兩個年輕人活力四射地走過來,眼裏充滿了羨慕和溫情,他把小籬笆牆上的門打開,一聲不響,卻用期盼的眼神望着他們。
唐小花一呆,勉強沖他笑了笑,藍麗明顯地感覺到了唐小花的異常,她馬上就猜測出了安東尼是誰,下意識地停滯了一下。
安東尼自信地說:“怎麼,已經懷念我的茶了么?進來吧。”
唐小花尷尬地笑了一下,說:“我們還想往前面走走,或許一會吧……”
藍麗驚疑地匆匆看了安東尼一眼,緊跟着唐小花,逃跑似的溜了。
安東尼懵了一下,看着他們從眼前走過,失望的神色溢於顏表。
唐小花有些不忍,小聲對藍麗說:“我們一會去看看他怎麼樣?”
“要去你去,我又想吐了……”
唐小花輕輕嘆了一口氣,他有點後悔向沙加提起安東尼了,如果他知道的沒有這麼多,或許可以和安東尼很好的相處下去,雖然他也明白自己這麼想有些自欺欺人。
午後的路上仍然一個人也沒有,這裏晚上9點以後宵禁,在白天還是看不到人,只能偶爾看到房子裏有黑黢黢的人影在動,如果停下來觀察,連人影都會變得警覺起來。這些曾經叱吒風雲的人們在自己的小屋裏要一堆可以生存下去的東西后靜靜的等死。這裏沒有歡樂也沒有痛苦,沒有希望也沒有失望,人就像一株植物,能活着就好。
比利顯然還沒習慣總有人到處閑逛的街道,他背對着唐小花,毫無戒備地把一袋垃圾掛在屋角,嘴裏叼着煙,哼着小曲兒。唐小花覺得現在的比利可愛多了。
當比利再次看到唐小花時驚得把手中的東西掉在了地上,唐小花沖他做了個鬼臉,身子已經探向了小街的盡頭,他發現了一道鐵門,只有半人高,沒有上鎖,但門軸已經因為常年不動而生鏽了,唐小花伸手去推的時候比利張開了嘴準備要喝止他,這時他又看見了藍麗。他的嘴就再也合不上了,他用一根手指指着藍麗,呆了一會才說出了一個字:
“你!”
藍麗的出現終於讓他想起了這個世界上還有女人。
藍麗一直以為比利會說出什麼驚天地的話來,結果比利只震驚無比地說了一個字,藍麗忽然感覺到了這裏的詭異,她開始了解這裏的異常是不能用常人的思維去想像的。這個字裏含的辛酸讓她不寒而慄,她立刻有了想馬上離開這的想法,雖然她在這裏還沒到24小時。
那邊唐小花卻發出了一聲驚嘆。他已經走過了短短的甬道,展現在他眼前的完全是另一個世界:氣派的小樓,寬敞的街道,不遠處甚至有一個種滿了鮮花的廣場,廣場上人來人往,和死氣沉沉的小街相比,那裏簡直就是天堂。
一個在甬道附近活動的傢伙顯然被唐小花嚇了一跳,他沒想到那邊居然會有人敢過來,這是一個白得像奶油似的美國人,上身只穿一件坎肩沒有扣子,露出粗壯的膀子和胸腹的肌肉,左邊的臉上一直到額頭都紋滿了亂七八糟的符號,他把一個拳頭豎起來,惡狠狠地說:“滾回你那邊去!”
唐小花心情很好,笑嘻嘻地說:“如果不呢?”這時藍麗在唐小花肩膀上一露頭,也驚嘆了一聲。
奶油的眼裏立刻充滿了急火火的色光,他本能地想衝上來,但唐小花擋在狹窄的過道里,於是他兇狠地說:“你再敢往前一步我就把你的女人撕碎!”
唐小花沒有回頭,對身後的藍麗說:“你先回沙加那裏。”
“那你呢?”
“我要去逛逛,他不敢把我怎麼樣。”
藍麗看看自己一路走來的小街,遲疑了一下,一想到要一個人走回去,她還是有些害怕,雖然這邊住的都是些好象沒什麼攻擊力的人,尤其是要穿過食人魔的門前讓她很彆扭。但為了不讓唐小花擔心,她沒說什麼拔腿就走,她最後看了一眼還在發獃的比利,毅然地離開了那裏。
回過神來的比利幸災樂禍地說:“如果我有那樣一個女人,就不會像你一樣亂跑。”說完馬上躲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裏。
唐小花笑眯眯地朝奶油大漢走過去,這個滿臉兇相的大個頭威脅地說:“你不怕我揍爛你的臉嗎?”
“如果你敢碰我一下,自然有人會砍下你的手!”唐小花看也沒看他一眼,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那大漢忽然拉起自己的坎肩,露出腰上的兩把長刀,假裝和善地說:“喜歡嗎?我送你一把怎麼樣?”
唐小花冷笑道:“你想騙我和你決鬥?”
奶油一愣,他沒想到唐小花居然熟知這裏的規矩。
唐小花放眼望去,見寬闊的馬路上和那個中心廣場上的人竟然有些熙熙攘攘的意思,他們中有各色人種,高低胖瘦,但幾乎都是清一色的壯年人,很多人腰間配着長刀,這場面簡直就像到了中世紀的阿拉伯國家一樣。其中最引人注意的是一排穿着白色長衫的穆斯林,他們配着統一的長刀,背上還背着AK-47,顯然是在巡邏。
那個白得像得了血友病的美國人邪惡的眼睛看到他們時露出了一絲敬畏,他下意識地離唐小花遠了一些,但仍然惡狠狠地盯着他。
唐小花還發現了另一個很奇異的地方:這裏的人與人之間最少保持着5步以外的距離,廣場上兩個顯然是很熟悉的人遠遠見了,一個人老早就伸出一隻手來走向另一個人,而那個人也遠遠的伸出手,走上老半天這才握在一起。
唐小花伸出一隻手,說:“我叫凱特,可以握個手嗎?”
“我叫班克。”美國惡漢自報名字,唐小花注意到他雖然作出了要握手的樣子,但那隻手卻一直放在腰的一側沒有伸出來,同時眼裏閃爍着狡猾的神色。
唐小花忽然撤回了手,意味深長地看了班克一眼,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班克在唐小花身後大喊:“你很聰明,但我總有機會殺你,佔有你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