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心事?

第91章 心事?

康熙五十六年還是亂了起來,叛軍中就有我的那位哥哥,我的地位之尷尬已經不言而喻。但是康熙依然留我在身邊,就是討論戰況也不避諱我。

甚至重要的密談,一向只有我一個人伺候。

前線戰敗的戰報來了,康熙皇上已經一天沒有說話了。我連大氣都不敢喘。在上書房已經說了,要推個阿哥出來帶兵。

“明天早朝,就公推,你們有人選,就單獨上摺子。”特別對四王爺說:“老四,你有人選嗎?”

四王爺躬身說:“兒臣回去再斟酌,有了人選,就給皇阿瑪寫摺子。”他不肯說。

康熙點頭:“好好斟酌。”讓他們走了。

出來芳齡才說:“格格,四王爺在前面等您半天了。”

他站在廊下,穿着青錦的披風,抬頭望月,讓我想起多年前第一次遇見他,依然是這周身的冷輝,他的暴躁與不容人深藏於心,他用冷淡寧靜的外表遮掩着。

他回頭看我時,嘴角微微挑着,笑得那樣模糊。

我們並肩站着,他一手扶欄身子半靠在廊柱上,這動作讓我想到十三,瞬間心柔軟了多了。

半天他低低的開了口:“你在上書房也聽見了,皇上要推個人帶兵,你說誰合適?”

我只得尷尬笑:“這是國事,怎麼問我?”

他忽的冷笑一聲:“國事?是國事嗎?我看到像皇上的心事。”

他從不這樣笑,他的情緒是經過控制篩選過的。

我獃獃的看着他。他恢復了以往神情,看我的目光還算溫和:“國事我當然不問你,只是心事普天之下只怕也就你知道。”

我微笑,對這位未來的皇帝謹慎措辭:“其他的心事我倒不知道,不過帶兵的事,皇上確實有人選,”他看我示意我接著說,“王爺,自己就有位親兄弟啊。”

他愣住,喃喃道:“是他,當然會是他。”忽然苦笑:“竟真是他。”

他把問題看得太大,我勸他:“王爺,只是帶兵而已。”

他對我微笑:“回去歇着吧。”我行禮告退。

他忽然叫住我。我回過身等他的下文,他看着我,半晌也沒有話,最後微微嘆息一聲說:“我忘了。”

忘了什麼?這麼多年我一直沒有了解過他,可以說從沒想過去了解他。他先轉了身。

我從上書房退出來,十阿哥和十四正在遠處低聲說話,我要過去叫他們,卻聽見十阿哥盡量

壓低的聲音,卻壓不住憤怒,:“十四弟,九哥,哪裏對不住你,你怎麼連幫都不幫一下。”

十四彷彿無奈的答:“皇阿瑪正在氣頭上,我怎麼說。”

說完抬頭看見我,便招呼我:“妍玉有什麼事?”

我微笑:“皇上叫您進去呢。”十四忙進去,我對十阿哥說:“皇上說您就先回去。”

我暗中一指外外面,示意他出去等我。他像是沒看見走了。

我進屋,康熙正在看四王爺的保舉摺子,欣慰之情溢於言表。

康熙問十四:“可敢帶兵平叛。”十四跪倒:“願為皇阿瑪分憂,為國效力。”

很晚才出來,問芳齡十阿哥呢?芳齡說:“在恩佑寺等您。”

我借口拿東西,回去。他在寺里等的百無聊賴。

我道歉:“久等了。”他笑一下,嘆氣道:“你是紅人,跟我們這些閑人怎麼相同。”

說話夾槍帶棒,我不去理會,只是問:“怎麼回事?”

他看我:“你沒聽說?”

“聽說了,卻不知為什麼,那時我不在跟前。又跟十四爺什麼關係。”

他冷哼一聲:“人家最摸得准皇上的脈,我怎麼趕隨便非議。”

我無奈看他,好半天才肯說:“九哥要幫他爭這個大將軍,結果皇阿瑪隨便找了個理由,訓斥了九哥,還不許他進宮。”說完苦笑:“到底為什麼?四哥保舉就龍心大悅,我們做就是錯的。”

我無言以答,難道告訴他,你四哥和十四弟是康熙看好的人,皇上現在還在猶豫。只好說:“你去看看他,勸他趁此機會好好歇歇。”

十阿哥看我,微笑:“看九哥,一天去十趟都行,可是沒有用,不如你寫個隻字片語,我帶去,只怕就好了。”

我瞅他:“我是薩滿還是道士,寫字做什麼?難道燒了化符水喝。”

他笑:“也好,你給的,只怕是毒藥,九哥也甘心喝。”

我打個寒站,我不喜歡這個玩笑,總覺得會成真。

我從裏間找出剛來恩佑寺時,九阿哥和我一起畫的一幅人像,當時他笑話我:“怎麼畫自己?”我哪有那麼漂亮,他總會把我想的太好。

在畫旁加了一行字“不爭,元氣不傷,不求,不卑不亢,不怒,百神和暢。”他不會聽,我卻要寫。

他湊過來看我寫字,然後怪怪的笑:“以前你的字,一看就知道是帖子臨出來的,現在……”他拖了長音:“現在到有九哥的風骨。”

我的字是胤禟的手把手教出來的。只得催他:“走是不走。”

他笑着起身:“走,就走。”

然而在門口站住了,回頭問我:“就沒東西給我?如此厚此薄彼?”我拿桌上自抄的經書遞給他,“常說我沒給過你什麼?現在給你一本,只怕你看不了。”

他果然皺眉,不過還是接了過來,翻開一瞧又笑了:“何必你給,我找九哥要也一樣。”還不忘取笑我。

我怒:“快走,再也別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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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牆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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