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熊貓血
許正陽揪着板寸男來到了搶救室前,一把把他按在牆邊的塑料椅子上,指着他的鼻子狠狠的說道:“人要是沒事算你走運,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償命!”
趙國軍外頭看了看板寸男,沒理會他,繼續注視着搶救室的信號燈。
“小許啊,你別激動!”張霞勸慰道,心道,這個小許比自己這個當媽的還要激動。
搶救室的門忽然開了,一個戴着帽子口罩的女醫生推門走了出來,問道:“誰是病人的家屬?”隨即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許正陽和張霞同時站了起來,之後許正陽臉色有點尷尬。
“怎麼了大夫?我家小麗怎麼樣了?”張霞焦急的問道。
“病人急需要輸血!可是病人的血型是十分少見的rh陰性血,我們血庫里沒有這種血型”大夫說道。
“啊?那可怎麼辦啊,大夫?你可千萬得救救我家小麗啊,我給您跪下了!”張霞聽着眼淚就下來了,急忙給大夫雙膝跪下。
“請您不要着急,我們正在聯繫其他的血站,看看有沒有這種血型。”大夫安慰着,其實他知道,rh陰性血十分的稀少,有熊貓血之稱,就算是其他的大血站也未必能有這種血型。
“醫生,抽我的!我是rh陰性血!”這時許正陽衝過來一擼袖子說道。
“你是rh陰性血?”大夫驚訝的看着許正陽。
“貨真價實的rh陰性血,快抽吧!”
“好!跟我來!”
張霞用一種複雜的目光看着許正陽,心裏滿是愧疚。
許正陽跟着大夫來到采血室,擼起袖子,醫生拿個消毒棉在他胳膊上擦了擦,用采血器采了一點血樣,然後又回搶救室采了王麗的血樣,之後馬上進行交叉配血試驗。實驗結果,兩者血型完全匹配。
抽血專用的大號針頭對着許正陽突起的血管就扎了進去,殷洪的鮮血一點點的被抽了來……
“那女孩兒是你女朋友嗎?”女醫生眼睛看着針管,眉宇間透露着一種氣質,一雙眸子清如泉水,沒有抬眼看許正陽。女醫生大概三十歲出頭,戴着口罩,看不清臉。
“不是……”許正陽說話的聲音很小。隨即問道:“她沒事吧?”
“左肩脫臼,肋骨斷了三根,頭部輕微腦震蕩,多出軟組織受傷,只要即時輸血,沒有生命危險。”
聽了女醫生的話,許正陽放心了。
“如果今天沒有你,估計這個女孩兒就……”女醫生依然盯着針管。
板寸男低着頭斜眼看了看一直盯着搶救室看的趙國軍,突然猛的起身,拔腿就想跑。趙國軍輕蔑的一笑,伸出推來,直接把板寸男絆了個狗吃屎,鼻子摔的鮮血直往外冒。
“老實坐着!”趙國軍沒去看他,繼續盯着搶救室的門。
板寸男心道,今天是怎麼了?怎麼碰見的都是武林高手?只得爬起來擦了擦鼻血,乖乖的回去坐好。
許正陽的嘴唇有些發白,臉色也白了許多。
“不能再抽了!再抽你會受不了的!”醫生勸阻道,已經抽了400毫升的鮮血了,這個量已經是個極限了,雖然不太夠,但再抽下去,這個年輕人會有生命危險的。
“我沒事,繼續!”許正陽堅定地說道。
“不行!”女醫生嚴厲拒絕。
“醫生,我真的沒事,我當過兵,身體素質很好,放心,繼續吧!”
醫生沒辦法,一咬牙,又抽了100毫升,之後說什麼也不給他再繼續抽了。現在的血量也幾乎夠用了。
許正陽感覺渾身無力,甚至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醫生讓他躺在床上,隨即叫護士給許正陽吊上葡萄糖。針還沒有紮上,許正陽就昏睡了過去。
趙國軍見女醫生拎着血漿袋匆匆的回到搶救室前,並沒有見到許正陽,隨即攔住女醫生問道:“大夫,剛才和你去輸血的那個人呢?”
“他在采血室的床上,現在很虛弱,他真的是不要命了,整整抽了500毫升的血,要是換做一般人,早就沒命了!”女醫生說完,推門進了搶救室。
張霞聽了女醫生的話,心裏更是覺得愧疚,許正陽幾次三番的救了自己的女兒,自己當初怎麼就那麼混呢,非嫌棄人家窮,自己這個勢力眼吶,哎!
一個小時后,王麗在眾人的陪護下,轉至普通病房,病情已經穩定,眾人都跟着鬆了一口氣。張霞坐在病床前看着王麗那蒼白的臉龐,眼淚汪汪。
趙國軍見王麗已經沒事,揪着板寸男去采血室找許正陽。見許正陽躺在床上睡的香甜,沒去打擾他,坐在門外的椅子上等。
兩個小時后,許正陽醒來,身體還是虛弱的厲害,坐起身來,晃了晃頭,片刻,起身出去。
許正陽邁步出門,看見坐在椅上的趙國軍和板寸男。
“沒事吧?”趙國軍起身問道。
“王麗怎麼樣了?”許正陽沒回答趙國軍的話,先問了王麗的狀況。
“沒事了,已經轉至普通病房了。”趙國軍回答道。
“在哪間病房?”
“我帶你去。”
許正陽跟趙國軍來到王麗的病房門口,許正陽想推門進去,放在門上面的手,又緩緩的放了下來,隔着玻璃看了王麗一眼,只見王麗的頭上纏着繃帶,皺着眉頭,煞白的臉上透露着的痛苦,眼睛微睜,已然醒了過來,看着就讓人心疼。王麗的父親已經趕來,和張霞一同陪着王麗。
“走吧”許正陽淡淡的說了一句,轉身離去。趙國軍揪着板寸男緊隨其後。
五樓的一間單人間的高級病房裏,張強坐在輪椅上,被一個年輕靚麗的女人推着,在陽台上曬太陽,室內開着冷氣。張強的手腳已經可以簡單的活動了,可是依然拿不起任何的重物。
忽然有人敲門,張強讓身後的女人去開門。
門打開,只見一個黑臉男人揪着自己的司機進了房間,身後還跟着一個人高馬大的年輕人。我草!那黑臉男人是許正陽!
一見是許正陽,張強渾身的汗毛都炸了起來,心臟猛的狂跳,額頭上冒出了細微密集的汗珠,當初被許正陽狂虐的場景歷歷在目,許正陽在他的心裏那就是一個魔鬼!
許正陽揪着板寸男的脖領子往地上一摔,指着板寸男說道:“張強就在你面前,你問問他,是我把他送這來的嗎?”
板寸男抬頭看着坐在輪椅上的張強,弱弱的問道:“大哥,是真的嗎?”
張強木訥的點了點頭。他發現此時的許正陽嘴唇發白,臉色看上去也十分的不好,心道,難道是得了什麼絕症了?要是得了絕症那太好了!老天也算替自己報了仇了。
“你的司機撞了我朋友,就住在這家醫院裏,該這麼賠償人家,不用我教你吧!”許正陽冷冷的看着張強說道。
“什麼?你撞了許老大的朋友!你沒長眼睛啊!”張強呵斥着板寸男,隨即轉臉一笑,對着許正陽說道:“許老大,您朋友沒事吧?我一定會好好賠償他的!”
“你的陸地巡洋艦被我砸成廢鐵了,目前在交警隊,你別想着要回去了!你敢要一次,我就敢砸一次!”說完轉身離去。趙國軍駕駛着捷達車離去,許正陽坐在後排。
病房裏,張霞正在給女削蘋果,雖然醫生囑咐過,剛剛手術完,任何東西都不能吃,也不能喝水,可是張霞還是削個蘋果,她只覺得此此時應該干點什麼。
病房的門沒推開,進來一男一女,女的纖細高挑,落落大方,整個人都透漏着一種氣質。男的張霞認識,就是開着陸地巡洋艦撞了自己女兒的司機,即刻向他投去了極不友善的目光。
板寸男看着張霞等人低着頭不說話。
“阿姨您好,由於司機的失誤,造成了這樣嚴重的後果,令您的女人承受了這麼大的痛苦,我代表司機向您表示深深的歉意和愧疚。”女人說向想張霞和王麗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板寸男立刻也跟着鞠了一躬。
本來張霞是想發飆的,可是看對方說話這麼客氣,也就忍着沒發作。
“阿姨,為了彌補我們的過失,也為了表達我們的歉意,我們老闆決定賠償您女兒精神損失費8萬元,住院的所有費用我們全部承擔。”女人說完,踢給了張霞一個鼓鼓囊囊的檔案袋,裏面裝着八萬元的現金。
張霞沒有伸手去接那個檔案袋,她知道裏面裝的是錢,可是她此時就是不想去接這個錢。
“媽……”床上的王麗說話了,聲音很弱,很小。“媽,拿着吧,讓他們趕緊走吧”
張霞聽見女兒這樣說,知道女兒是不想見到他們,於是伸手接過了檔案袋。
女人一笑,又遞過去一張名片,說道:“阿姨,有任何的需要,請打上面的電話,我會以最快的時間趕到。祝您女兒早如康復”
女人帶着板寸男離去。張霞心明鏡似的,人家主動來賠償自己,這一定和許正陽有關係。
許正陽靠在後排坐上,暈暈乎乎,突然手機響了起來,一看是馮譯打來的,隨即接起了電話:“馮大哥?”
“王德江父子從醫院跑了……”馮譯在電話那頭說道,語氣低沉。
“什麼?王德江和王春陽那個混蛋跑了?”許正陽的聲音頓時高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