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相親
王麗家和孫桂芬家不遠,幾十米遠。王麗家是新蓋的房子,新式的三間磚瓦房,房頂都是用琉璃瓦鋪蓋的,牆上都鑲着瓷磚,門也是在農村十分罕見的防盜門,從外面一看十分的氣派,河源鄉這地方農村能蓋得起這樣房子的人家屈指可數,院子裏也收拾的十分乾淨利索。許正陽一看,人家的條件比自己家好的不是一丁半點,估計這門親事費勁,看不上自己更好,反正自己暫時也不想結婚。
大門沒鎖,孫桂芬推門進去,隨即喊道:“老張大姐在家沒!”
門開了,張霞走了出來,看到孫桂芬領着一個小夥子,知道怎麼回事了:“桂芬來了啊,快進屋!”
“陽陽,叫嬸兒,這就是我那大侄子”
“嬸兒!”許正陽一臉的憨笑。
“哎,快進屋吧”張霞打量了一下許正陽,感覺這小夥子長的到還是不錯,身體挺壯,也很精神,就是黑了點,人看上去也很憨厚老實。
“老王上班去了吧!”孫桂芬問道。
“嗯,最近所里忙,回來的都比較晚。”張霞道。張霞的男人王喜貴,是鄉里稅務所的所長,平時上班,只有周日在家。
張霞領着許正陽二人進來屋內,炕上坐着一個女孩,看到許正陽和孫桂芬進來,趕忙的站了起來,個字不是很高,不到一米六,身體也十分的瘦弱,不過一張小臉長的到是十分秀氣白凈,雖然不是水靈靈的大眼睛雙眼皮兒,卻是一雙別具風格的丹鳳眼,給人一種別樣的美麗,“張嬸,你來啦!快坐”說著王麗就去倒水。
“嗯,來了,別倒水了,不渴,在家剛喝過的”孫桂芬坐在了炕上。“麗啊,這就是我大侄子,當兵剛回來”
“哦,你好,喝杯水吧”王麗笑着看了許正陽一眼,隨即又低下了頭,把手裏的水遞給了許正陽。
許正陽趕緊接過水杯,“謝謝,我叫許正陽”
“麗啊,你和陽陽去客廳呆會去,我和你媽嘮會嗑”孫桂芬說道。孫桂芬說是要和張霞嘮嗑,實際上是讓許正陽兩個人說會話,雙方彼此都有個簡單的了解,雙方你看我我看你,看看第一印象如何,一般要是投緣的話會呆的久一點,要是看不對眼,幾句話也就拉到了,媒人也就知道怎麼回事了,這地方相親大多就也是這個套路。
許正陽也不傻,明白三嬸是什麼意思,可是許正陽臉皮薄啊,大黑臉上泛着點紅,那臉色還真就跟那包公賠情似的。王麗也是臉蛋緋紅,低着頭道“那你們說吧,咱們去那屋吧”說著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許正陽,許正陽被這王麗一看,更是覺得害羞的不行不行的。木訥的答應了一聲,就跟着王麗去了客廳。
王麗給許正陽的第一印象還是不錯的,最起碼看這姑娘挺懂禮貌的,人長的也挺漂亮。許正陽跟着王麗進了客廳,新式的磚瓦結構房屋,中間那屋就是客廳,不是廚房,也不住人,廚房都在其餘兩件正房的後面。屋裏裝修的不錯,窗前擺着一台29寸的彩色電視,對面擺放着一組沙發。
“隨便坐吧”王麗坐在了沙發上,目光也不敢看向許正陽。
許正陽答應了一聲選擇了一塊距離王麗較遠的地方坐了下來。屋裏就王麗和許正陽兩人,頓時氣氛顯得十分的尷尬,還是王麗先打開了僵局:“聽許嬸說,你剛從部隊回來”
“嗯,是的”許正陽簡單的回答了句,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還真是當兵當傻了,這部隊也沒教我怎麼處對象啊!
“那你怎麼回來了,不繼續當兵了呢?”
“嗯……”許正陽頓了一下,眼神瞬間劃過一絲憂傷,令人無法察覺,隨即繼續說道:“到年限了,不想再當了,就回來了”
“當兵有意思嗎?”
“額……還好吧,就是訓練”
“那你給我講講部隊上有意思的事唄!”
“行!部隊上有意思的可多着呢!我記得有一次啊,我們連隊聚餐,我們連指導員喝多了,跑豬圈睡了一宿,第二天全軍通報,說某某連隊指導員酒後與豬同睡…………”
“哈哈哈哈!真有意思,還與豬同睡!……呵呵”
“這算什麼啊,還有更有意思的,那次我們野外拉練…………”許正陽平時讓他講什麼故事一類的根本就不會講,可你讓他講部隊上的事,他幾天幾夜也講不完。許正陽在那唾沫橫飛,王麗時不時的偷偷看許正陽幾眼,小臉緋紅,時不時的和許正陽哈哈大笑。屋裏的尷尬氣氛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孫桂芬和張霞兩人時不時的就能聽見客廳那屋傳來的笑聲,孫桂芬心裏有了普,覺得這事有戲。要是姑娘看着許正陽不好,也不會在那屋這麼長時間了,還有說有笑的。
“老張大姐,看這意思,這倆孩子還挺投緣的”孫桂芬道。
“呵呵,都是年輕人嘛,總有共同的話題。”
“我看這倆人啊,**不離十了”
“桂芬啊,你我姐們感情歸姐們感情,醜話我可得說道前頭,我就這一個閨女,我可不想他以後受苦,要是這倆孩子真成了,彩禮錢我可是一分都不能少的,哪個當娘的都想給自己閨女多要點,當然了,這都是在這倆孩子成了的前提下”張霞話鋒一轉說道。
“是,咱們村嫁閨女是要的多,我也就實打實的跟你說,我侄子家的條件並不是很好,你看你能不能少要點,成全了這倆孩子。”孫桂英道。
“現在他們還沒一定了,咱們現在談論這些還早點,以後的事啊,以後再說吧”顯然張霞是不想再和孫桂芬繼續談論這個話題。
“鈴鈴鈴”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許正陽和王麗的談話。這是許正陽在部隊贊了連個月的工資買的諾基亞3310,許正陽掏出手一看,是家裏的電話.“喂?爸”
“許正陽同志,報告戰況!”電話那頭傳來許志友一本正經的腔調。
“額……一會回去跟您說吧”許正陽快速的按下了結束鍵。難道臨走時給父親打的那一個敬禮,影響到父親了?
“小麗,你看,咱們都嘮了一個多小時了,我差不多也該走了”許正陽起身道。
“嗯,好吧,那……方便的話,留個電話吧”王麗微微低着頭不敢看許正陽的眼睛。
“136xxxxxxxx”
王麗拿出自己的手機按出了許正陽說出的號碼隨即給許正陽撥了過去,,2003年在農村能拿得起手機人簡直是太少了,尤其是這種年輕的小姑娘,可見王麗的家庭不一般。許正陽的手機響了一下。
“這是我的號碼,有空的話,常聯繫!”
“好”許正陽聽了王麗的話,就算自己在傻也明白是這麼回事,這姑娘肯定看上自己了,要不然也不能要自己的電話號碼。
兩人起身去了東屋。
張霞看到許正陽兩人進了屋,張霞是什麼人,一眼就從女兒那緋紅的小臉蛋上看出肯定是相中了這小伙。
“嬸兒,也不早了,我和三嬸就先回去了。”許正陽滿臉憨笑道。
“行,嬸兒也就不多留你們了,以後有時間就常來坐”張霞起身道。
“行了,老張大姐,你也就別送了,看着倆孩子聊的也挺好的,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了解唄!呵呵!”孫桂芬領着許正陽向外走去。張霞督促王麗送送。
許正陽兩人回到了孫桂芬家,孫桂芬問許正陽看沒看上那姑娘。許正陽也沒做正面回答,就說覺得這姑娘看着還行,以後慢慢了解吧。許正陽的內心其實沒想和王麗繼續發展下去,因為他的心裏一直都裝着一個人,怎麼也忘不掉。告別了孫桂芬夫婦二人,騎着摩托車回了家。
遼河市中江大學。
蘇海寧坐在周教授的辦公桌前,“周老師,我在電話里實在是和您說不清楚,今天有空我就跑來學校找您“
“海寧啊,你在電話里說,你的那個高中同學以前不這樣,是當了兵后回來,才這個樣子”周教授扶了扶鼻樑上的金邊眼鏡。
“嗯對,他當了八年的兵,回來后就這樣了。幾乎每天都做同樣的一個夢,醒來后就在也無法入睡,而且普通的催眠和藥物對他都不起作用,他說他在部隊對這些進行過相關的訓練”
“他這是心裏受到了極大的創傷和挫折,或者說,他在部隊一定發生了什麼讓他接受不了的事,如果說他在部隊進行過相關的抗藥物訓練或者催眠訓練,那他所服役的部隊,一定不是一般的部隊,他沒有和你說過他在什麼部隊嗎?”周教授問道。
“他就說他在中國陸軍”
“他這是不想說啊,算了,這事你幫不忙,我也幫不上,據我分析啊,他這是刻意迴避或者說在逃避着某件事,而這件事就是他做同一個惡夢的根源,他不想說出事情的原委,你我也就無法替他進行心理輔導,如果你能讓他說出他壓在心底的事,你也就用不着再來找我了”周教授站起身“海寧啊,回去吧,沒事的時候常來看看我老頭子,別遇到了問題的時候才來看我,我該去上課了!”
“嗯,周老師,沒事的時候學生一定常來看您!”蘇海寧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隨着周教授一起出了辦公室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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