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很是囂張地笑了幾聲，吳用正式開始了第二次攻堅戰，由於兵源充足，所以他投放的每一個批次都是兩千個冰火堡，外加一縷神識指揮，當然這並不意味着吳用會依靠冰火堡的數量取勝，雖然他說的是徹底壓垮，擠扁對手，但他很清楚，如果僅靠數量，一股腦地撲上去，不要說自己的這五千萬，就是五億，五十億，都是白搭，所以戰術的運用才是最關鍵，而且如果有可能，他是絕不會多浪費哪怕一個冰火堡的，畢竟這可都是從他身上硬生生地剝削出來的。

由於有了第一次戰鬥的經驗，吳用指揮起來更是得心應手，短短數秒的時間，他就投入了二十個批次，足足四萬個冰火堡，成功建立起第一個大環，當然他也付出了兩萬多冰火堡的代價，戰損率高達百分之六十。對於這些損失，吳用完全無視，而且戰場上的情形也不容他去管這些，在這激烈的戰鬥里，每一個步驟，每一個細節，每一次調兵遣將，都必須在百分之一秒甚至千分之一秒的時間內做出決定，這種程度的戰鬥指揮，也只有天變者強大的靈魂才能勝任，換做其它人，就算是實力強過吳用一百倍，一千倍也未必能夠在這種情況下堅持哪怕一秒鐘。不過雖然吳用的靈魂很強大，但是他也得打起一百分的精神來應對，因為只要一個小小的疏忽，就可能導致全盤的崩潰，幸好戰鬥進行到現在，一切還都正常。

十秒鐘之後，第三個大環被成功地被建立起來，這種大環是吳用費盡腦筋想出來的應對那種可怕撕扯力的一個方法，即利用高速的旋轉來減輕壓力，以達到保護自身的穩定的目的，不過這種大環卻非常不容易建立，首先一個制約的因素便是大環體積比那些小環要大得多，在這個空間裏，體積越大，所承受的壓力相應的也就越大，反而是體積較小的小環壓力相對要小一些；而第二個制約的因素便是速度，因為要保證大環的穩定性，就必須要求大環旋轉的速度要比小環快上十幾倍，幾乎是光速的一半，所以這就要求吳用操作的準確性一定是百分之百，因此當完成三個大環后，他就已經是汗如雨下了。

當然嚴格的要求換來的成果也是斐然的，根據先前的經驗，一個小環如果在沒有支援的情況下，大概可以在那巨大的撕扯力下維持三秒鐘，而一個大環在沒有支援的話，吳用估計最保守也能維持半個小時，雖然半個小時在平常不算是什麼，但是在這個恐怖的空間裏其意義卻是無與倫比的，至於由九個大環組成的九分之一的橋頭堡又會是怎樣一個情況呢？這個連吳用自己都不知道。

雖然一切都順利，但是吳用在心中卻還是有些擔心，因為他不能保證他的靈魂能夠支持到九個大環全部完成，要知道這種既複雜而又快速的操作令他的靈魂力量損耗很大，這也是他始料不及的，因為一開始他最擔心的是冰火堡的數量，但是現在看來那只是小問題，這場攻堅戰進行到現在，他才投入二十萬冰火堡，就已經構築了五個大環，而剩下的八十萬冰火堡足以完成其餘四個大環的任務，但前提條件是吳用的靈魂力量能夠支撐到那個時候。

事實上，吳用現在的情況很不樂觀，他的戰損率已經達到百分之七十，也就是說他建造大環的速度正在放慢，但是這已是他的極限了，不過唯一讓他覺得安慰的是，自從他建立起第一個大環之後，他的神識就沒有再損失過，否則光是損失的神識就會讓他更加吃力。而之所以如此是由於那些建立起來的大環可以提供給倉皇撤回的神識一個可以喘息的空間，因為在這個時候，吳用是不能將那些失去冰火堡保護的神識強行收回來的，那種非常難受的嘔吐會打亂他的全盤計劃，所以在一開始他只能忍痛放棄那些神識。而現在那些在那五個大環臨時休息的神識將會成為他在最關鍵時刻的援軍，假如他真的無法支撐下去的話。

第六個大環終於成功合攏，但是吳用付出的代價卻是建造第一個大環的五倍，戰損率一下子升到了百分之八十，還有三個大環，但那卻是一段艱難而又漫長的路，吳用很清楚，他必須把這三個大環拿下，否則他很可能又會回到了起點，這些大環雖然可以在這空間支撐半個小時，但它們互相連接的部分卻只能支持五分鐘，如果他不能將九個大環連接起來，唯一的結果就是他已經完成的幾個大環會各自為戰，在這空間的里，它們是不可能聚在一起的，就算他能夠在半個小時內恢復一些力量，得到的也許只有一個大環。

冰火堡已經投入了五十萬個，這是吳用唯一能夠採取的減少靈魂力量的消耗的方法，放棄一切不必要的計算，吳用的神識只需要將一個批次接一個批次的冰火堡送到制定地點，任憑它們自生自滅，卻只是為了爭取百分之一秒的時間，在那麼短的時間之內，他甚至沒有辦法將那些冰火堡引爆，所以那種強大的附加功能幾乎是等同於虛設。

第七個大環終於建設完畢，但這卻是吳用投入了十五萬個冰火堡的代價，當然從另一個角度看，這也是他的靈魂能夠支撐下來的原因，不過從一開始到現在，他卻是一次失誤都沒有發生過，不能不說這是個奇迹。此刻在罐子內的吳用已經成了一個血人，這是因為大量的靈魂力量都必須通過這個身體才能進入那個空間，而這個身體卻無法承受那巨大的精神壓力所致。但是吳用卻並不知道這個情況，更何況就算是知道，他也分不出一絲靈魂力量來替換這個身體，所以無需置疑，這個身體最終的結果便是爆體而亡，再不會有任何生機，而且這一情況一定註定會是在吳用的靈魂還沒有崩潰之前就出現。

第八個大環出現了，這時候，吳用甚至已經沒有喜悅的感覺，他所能感到的除了麻木，還是麻木，他甚至沒有感覺到他的那個身體已經砰然倒地，也沒有感覺到又有一個充滿了力量與活力的身體出現，他的腦海中只剩下一個信念，那就是完成九環。

時間似乎變得很漫長，哪怕是百分之一秒也好像有一萬年那麼久，一切似乎都沒有了意義，唯一剩下的就是死亡，“天變者也會死嗎？”吳用腦海中忽然冒出這樣的一個念頭，“也許我真的要死了，其實死亡也並不可怕，說實話，那與睡覺有什麼區別呢？都是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不必去想，哈！那真是一種很輕鬆，很舒服的事情，可自己真的不用去想么？”一絲不舍在吳用麻木的腦海中遊走，就像是一泓清泉輕輕流淌過乾涸的大地，吳用漸漸蘇醒過來，他想起了黑翼，還有——青羽，然後是無為，等等很多很多他所認識的人，他的感覺就像剛剛做了一場沉睡了一萬年的夢，在那個夢裏他幾乎要忘記了自己是誰？

戰鬥仍然在繼續，剛才的那個沉睡萬年的夢卻只是一個瞬間，發生在百分之一秒甚至是千分之一秒內，吳用的感覺重新鮮活起來，不過他所感受到的卻是一波接一波潮水般的疲倦，但他仍在堅持着，因為他要出去，回到原來的世界，他還要看一看黑翼變形后的樣子，以及那個強悍的女強盜。

九個大環終於連接在一起了，吳用輕輕鬆了一口氣，這場與那種瘋狂力量博弈的戰鬥從開始到結束一共用了四十五秒，但是他卻覺得有幾萬年那麼久，五千萬個冰火球已經全部耗盡，而他的神識也損失了十一縷，更重要的是他還付出了一個分身的代價，在他將神識從那個空間收回來后他就感覺到了，他的身體搖晃了幾下，軟軟地倒在那個已經沒有任何生機的分身旁邊，在即將昏睡過去之前，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艱難地詛咒道：“臭......烏龜罐子，不......要讓我......抓住你的小辮子，否則......一定整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