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雨夜鬼影
夏蕾聽完拿出手機撥打出去,過了好一會兒沒有打通,又撥了一道電話。
“蕾蕾你怎麼想到給我打電話啦!”
那邊是一個甜美清脆的少女嗓音,顯得意外激動。
夏蕾說道:“妍妍小龍哥呢?”
“切,原來你是找哥哥的啊!害得人家白歡喜。哥哥他有事兒出去啦,忘了帶手機勒。”
妍妍似乎很是失望,但又乖巧的說道。
夏蕾說:“那他什麼時候回來呀?”
“不知道耶。要麼很晚,要麼明天早晨呢。蕾蕾你有什麼事情和我說也一樣嘛~”
夏蕾歪着腦袋思慮一會兒,說道“那小龍哥回來后你告訴他,幫我在青山看守查一個人的資料。”
夏蕾當下認真的重複幾遍交代的事兒,最後還是妍妍厭煩了才掛斷的電話。
“還是第一次看你這麼啰嗦呢。”
“沒辦法啊,這妮子粗枝大條兒,就這我還怕她記不住呢。”
我想了想,怎麼都想不通胎記男害我的理由,就無所謂道:“沒事哪。胎記男是不是幕後兇手那都只是我們的猜測而已。”
老人此刻在院子裏喊道:“小良,俺把西屋收拾停當哪!你和蕾蕾快一些歇着吧。關好車窗,今夜有雨呢。”
我回道:“好啦奶奶,馬上就來。”
其實我沒有什麼需要收拾的,帶的必要物品都在一個小背包里呢。倒是夏蕾,瓶瓶罐罐的整了一小箱護膚品,看的我直傻眼兒,怎麼也想不到這個暴力女警也有這麼女性化的一面。
“看什麼看!走啦。”
夏蕾‘啪’的關緊車門,提着一大一小兩個皮箱屁股一扭一扭鑽入屋裏去了。
我看看自己的小背包,又比劃比劃夏蕾的大皮箱,忽然覺得她哪是和我一起辦事兒的?完全就是當成了旅遊。
西屋是瘦猴的房間,潔白的牆壁上歪七扭八貼了很多清純靚麗的少女圖案。雙人床邊靠牆一張舊皮軟墊沙發,對面一個淡藍色的老衣櫃,靠窗的位置有一張略新的課桌,上面放着一堆書和一台老式彩色電視機。
屋子裏的確有一段時間沒住人了,不過卻是一塵不染,收拾的亭亭噹噹。看來瘦猴不在家的時候老人也是經常打掃房間的。
這時老人摟着一床嶄新的被褥進來,說道:“蕾蕾一個女娃娃,俺怕她睡不習慣曉曉的舊被子,所以就把這床為曉曉準備以後結婚用的被子拿出來了。”
夏蕾感動不已,抱着被褥攤好床上說道:“謝謝您奶奶。不過您可以再給我們找一床陳曉的被褥么?我怕冷,這兒比武漢冷太多了。”
老人笑着連聲說好,指着衣櫃說:“被子在那兒,你們需要的時候自己拿吧。洗澡水俺給你們燒好了,趕緊洗洗歇着吧,都趕了一天的路了。”
老人說完走了出去。
我說:“嘿,夏美女,今晚咋睡啊?”
夏蕾把洗漱用品掏出來說道:“很簡單啊,我睡床你睡沙發。當然,你若不願意可以睡地上。”
我苦瓜着臉:“喂!那麼寬的床怎麼也有我一份的吧?實在不行你可以去和奶奶睡啊。”
夏蕾哼了一聲:“愛睡不睡,不睡拉倒!”
我們洗完澡收拾好的時候老人已經歇息了。
夏蕾洗澡的時候我心裏極度的痒痒,差點推開門進去看看那讓我好奇異常的波濤洶湧。不過為了我的蛋蛋着想,打了個寒噤硬生生的忍住了要命的衝動。
合衣躺下的時候外面已經開始起風。“呼呼”的風聲刮的到處“乒乓”作響異常嚇人,就連那輪泛黃的彎月也逐漸被烏雲壓迫起來,窗外沒了一絲光影。
“喂!文莫良?”
我躺在沙發上正出神兒,聽到夏蕾小聲的喊我,輕輕嗯了一聲。
“什麼事兒?”
夏蕾有些膽怯的說道:“不,不會打雷吧?”
我一聽樂呵了,感情這個暴力女警怕打雷啊!我坐起來點開燈說道:“哈,當然會哪!等一下就會噼里啪啦起來呢。”
老天似乎有意的配合著我,突然一道閃電劈裂黑暗,“刺啦~轟!”的一聲爆炸開來。緊跟着是一聲接一聲,彷彿永遠都不會停下來似的。
我明顯看到縮在被子裏的夏蕾瑟瑟發抖,那半個露出被子的小腦袋上蒼白一片,明秀的眸子看着窗外驚惶失措,驚恐萬狀。
我心裏好笑,忍不住說道:“要不我陪你睡?”
夏蕾伸出腦袋,怒道:“滾!”
正當我納悶呢,她那截潔白無瑕,如同最細滑的絲綢似的手臂伸出被褥,同時小手裏握着一把漆黑蹭亮的手槍。
我被那槍指着,一股寒意直衝腦門,終於明白她為什麼和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敢只穿睡衣了。
“別……別,我閉嘴,閉嘴可以了吧。什麼人哪,出門還帶槍!”
夏蕾把槍縮回被褥里,哼哼道:“帶槍就是防止你這個色狼的。哼,本小姐英明着呢。”
這一打岔夏蕾似乎沒有那般害怕了,不過怎麼說就是不准我關燈。
昏暗的燈光在那電閃雷鳴,噼里啪啦的雨聲中閃爍着,好象隨時都會熄滅似的。
躺在沙發上我怎麼也睡不着,越想越覺得面兒上過不去,乾脆掏出那把四眼留下來的短刀充面子:“嗨,我也有武器哦。哼哼,如果你趁我睡着調戲我,哼哼!”
夏蕾翻滾過身子,本想不屑一顧,但一瞄我手中的骷髏短刀,‘咦’了一聲就爬了起來。
夏蕾過來搶走短刀,但很快驚呼一聲丟在了我的身上,似乎受了很大的驚嚇一般跳進了被窩。
我心裏還蕩漾在剛才那領口中的驚鴻一撇,眼前晃蕩着白花花的一片嫩肉,砸吧砸吧嘴巴說:“一把刀而已,用的着嚇成這樣嗎?”
夏蕾說:“你感覺不到嗎?摸到刀身的時候我只覺得腦海里浮現了屍山血海,浮屍遍地的錯覺。”
我微微一愣,打量着短刀。刀身依舊非金非玉,灰白一片,刀把還是那個紫木顏色,除了刀身上那個猙獰的骷髏頭在昏暗的燈泡下顯得有些可怖以外,並沒有什麼兩樣。
我奇怪道:“夏美女,你是不是弄錯了啊?要不再來拿着試試?”
夏蕾看出來我的目的,臉色一紅,低啐一聲:“死色狼,本性難移!”
找回一點面子,我也懶得和她計較了,把短刀從新插回手臂上那個自製的刀套上之後,合緊被褥心滿意足的睡覺了。
迷迷糊糊之中,我忽然聽到了一聲如同沙子流逝的沙沙聲,又夾雜一些低沉的“啪——啪——”打擊重物的敲擊聲。
我突然驚醒。可等着側耳細聽又什麼都沒有了,只有外面那小上很多的風雨交加聲。
“你也聽到了?”夏蕾小聲的說。
我說:“很細小的聲音,就像有人在沙子裏游泳似的,還有用腳垛地似的聲音,不過我醒了又沒有了。”
夏蕾緊裹在被子裏說道:“我聽到三次,每次都是半睡半醒的空檔出現那個聲音。”
她略微停頓,臉色有些不大好看:“但又不一樣。”
我問:“哪兒不一樣?”
夏蕾想了一會兒說:“每一次都有沙子滑漏的聲音。不過第一次我和你聽到的一樣,第二次是拍打門牆的聲音,第三次更像是…更像是用厚刀砍碎骨頭的聲音。”
我打了一個寒噤,說道:“喂,你別嚇我好么?”
“真沒用,膽小鬼!睡啦。”
雖然被夏蕾鄙視,但我根本就沒有在意,心裏思量着她的話。
過了一會兒,我說道:“不會是鬼在搗亂吧?你看村子裏還死了人呢。”
夏蕾臭罵了一聲,甚至把槍拿出來指着我。
“你再嚇我信不信一槍斃了你?”
我縮回腦袋,打個哈哈不在搭理她了。
躲在被窩裏,我久久無法入睡,反而夏蕾沒多久就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看來她這次沒有聽到呢。”
我搖頭笑笑隨手把燈關了。不知過了多久,睡的正酣,突然一道閃電劃過天際,穿過窗戶照亮了漆黑的屋子。
“誰!”
我猛的爬起!‘啪’的一聲拍開電燈開關,但屋子裏依舊原樣如常。不同的是多了夏蕾輕微的鼾睡聲。
我不僅懷疑起是否是自己的錯覺。因為剛才那一道閃電劈落的時候,我明明看到一個漆黑如墨的人影,手裏拿着一把血光流動,猙獰的鬼頭鐮刀,朝着夏蕾那截裸露在被子外面潔白無瑕的脖頸割去。
我甚至清晰的聽到了那黑影發出的可怖怪笑聲,就像空曠黑暗的地下室里突然響起的冷笑,炸的我汗毛倒豎!
然而當屋子亮起之後,那黑影卻消失的無影無蹤,彷彿本就是我的夢境似的。
我又躺了回去,但是怎麼也睡不着。那黑影給我帶來的死亡感覺如同沒完沒了的恐怖夢魘,久久縈繞我的心頭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