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心思終了,學行有境!
七月一巴掌把我打蒙了,而最重要的是她眼眶中含着的淚花,讓本來外表看上去有些柔弱的她,更是柔美幾分,如陰雨新荷,讓人不由痴迷。
淚花在七月眼眶中打了幾個滾,最終落了下來,隨着淚花落在地上,摔成多半,再次墜落在地,整個旅館開始變化!
而其中幾滴打到我手中的九枝葉尖端的白色花苞之上。
乾淨整潔的旅店如同加快了時間歷史一般,迅速變得破舊,落滿了灰塵,牆壁上一條條裂縫蔓延開來,屋頂上,一個個洞開始冒出,直到最後化為一座半廢墟狀的建築。
而在建築的枯骸之上,一隻只形態恐怖的惡鬼分散着。有的眼中帶着迷茫地看着身邊的惡鬼,有的一臉憤怒地瞪着我。
而在眾多惡鬼中,小小突然開口說話,拉了拉她身邊的母親問道:“媽媽,我真的是和大哥哥說的那樣,死了嗎?所以別的小朋友才不和我玩。只有皮皮和我玩,白天還不能出旅店,都是因為我死了?”
小小說話間,眼珠中有血色的水滴淌出來,媛姐低吼一聲,就要衝過來,而其餘怒瞪着我的惡鬼見狀也要衝過來,七月卻喝了一聲站住,道:“你們可還記得你們最初答應我的!你們活着的命運早已走到盡頭,你們為了你們珍愛的人,讓我為你們再續命運,這本就是違背規律的事。但是因為你們的誠意,我答應了下來。”
七月注視着每一個厲鬼道:“但是當時我也告訴過你們了,這是逆氣之舉,會受到干擾,到時無論干擾之人是誰,又是出於何種目的。你們都不準報復,這說明你們或者的命運徹底結束,你們安息去便可以了,如若不然……”
七月說到最後,一股殺機從身上露出,掀起一陣風,颳起一陣土,迷了我的眼。
我似乎誤會了七月,她做的事似乎不是我想的那麼簡單,而且現在她還能動用陣法?
我看向她腳下的那個頭顱,是旅店老闆的,一股氣從他身上散出,連接着這個破敗的旅店。
現在的陣眼是這位老闆,那麼之前的陣眼是,我看向正緩緩走來的老闆娘。我或許全猜錯了!
老闆娘慢慢彎下了腰,喉嚨里的血嘩嘩躺下,將地上的老闆的頭顱完全染紅。老闆娘哀嘆一聲,喉嚨里的血咕咕冒着氣泡:“你這老頭子愛乾淨了一輩子,現在讓我把你弄這麼臟,怎麼辦呢,看來是洗不掉了。”
那顆頭顱不在意地笑笑說道:“都死了還在乎那麼多做什麼?只是不能讓你繼續看看這座祖傳的旅店再繼續住進客人,有點遺憾,我們當初可是說好,看着這座旅店住滿十萬客人,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
老闆娘將頭顱抱在懷裏,小心地擦拭着上面的血跡,呵呵一笑道:“那只是一句玩笑話,你竟然當真了,我也只是喜歡看着或者憂傷,或者高興。或者年長,或者年幼的旅客來來往往,那樣讓我覺得看到了整個世界。”
老者似乎被血嗆到了,咳嗽了一聲道:“那最後這一段靜止的客人,你還滿意嗎?”
老闆娘笑笑道:“喜歡,只要是你送我的。我都喜歡。”
老者睜開血染的紅眼,看了眼破敗的旅店道:“喜歡就好,累了一輩子了,該好好休息一下了。”
老者說完,周身的氣快速流動,包裹住整個旅店中的惡鬼,將他們卷在氣流之中,沖向天邊。
轉眼間,惡鬼遍佈的旅店之中只剩下我們的身影,好在在這兒的車隊裏的人都經歷過雙綠村的事,沒有驚慌。
我看着七月,小聲說了一句對不起,七月搖搖頭,走到破舊的櫃枱前撿起那本書,拉出一個行李箱,轉身走到錢富貴的車上,打開車門坐進去。
我咦了一聲問道:“你這是要做什麼?”
七月白我一眼道:“你害我把工作丟了,我當然要跟着你。直到你為我找到滿意的工作為止!”
看着賴上我的七月,想起這回要去的目的地,我突然有了注意,一再保證會給她找一個她滿意的工作。
對風水相師來說,最好的工作能是什麼!
就這樣我們離開的旅途中多了一位美女,由於多了一個人,錢富國的車子有些擠,錢富國讓司機去了別的車,他和古七月輪流開車,我有些吃驚古七月竟然會開車。
錢富國開着車轉彎,我看着化為廢墟的旅店嘆息一聲,有些發獃,坐在副駕上的古七月卻無所謂地說道:“生死由命,萬物順氣,這些你懂沒看明白,還敢出來行走,你師父是誰啊?”
我從後視鏡中看着七月平靜的臉,彷彿剛才哭的不是她。不由得問道:“你不氣我,剛才都哭了。”
七月拿出她那本書,擺在腿上道:“剛才氣,現在也不怎麼喜歡,但是你沒錯,我也沒錯。錯的是對錯,錯的是剛才的你。現在的你覺得剛才的你愚蠢,剛才的你又何嘗不認為現在的你幼稚,背着過去永遠無法走到未來,學是為了行,不是為了把人壓死!所以我又何必生一個覺得過去的你愚蠢的你。”
七月的話如同閃電劈進我迷茫的心海。把它照亮了一瞬間,不過隨後又熄滅,我獃獃地看着窗外思考着剛才那一瞬間的感悟。
一時間車內陷入沉默,直到車開出鎮子,走到一處墓地處,其中一股股氣正在安眠下去,將我驚醒,我急忙讓錢富國停車,然後走到墓園前,微微思考之後,將九枝葉頂端將要開放的白色花苞摘了下來。
本來這兒只是一個花骨朵,但是由於九枝葉的異變。自己匯聚大地中的氣脈,花朵也在獨自成長。而在剛才七月的淚滴滴在上面之時,花苞有了綻放的趨勢。
我左手托着花苞,右手拿着九枝葉,在地上連點三下,如同叩拜,口中念道:“一寸蓋身,生死流轉,陽則為死,陰則為生。”
說完我將花苞丟向其中的一座墳,隨後花苞化為一朵白色花朵,其中沒有人的腦子。只有一個旅店虛影一閃而過。
隨後我轉身向著轎車走去,身後似乎傳來兩位孩子的感謝聲,說自己還能繼續和小朋友一樣玩耍。以及一句,不好意思啊,我以為你和我們一樣,所以才會問你吃不吃飯。幸好你沒要,否則就喂你吃香了。
香,對,那屋子裏的就是供香味。
想明白我嘴角微微一笑,周圍的氣更是順暢,天雖然沒有那麼藍,但是很清楚,行走之間,感覺世界在講述着什麼?
這難道就是行境?
我走到車前,七月搖下車窗道:“恭喜你啊,由學境成功進入行境,從此之後,行路之間求對錯,我自看我瘋癲笑。”
我看着七月,真摯地說了聲謝謝。
這難道就是師父說的試煉?這一路上的得失,成功與失敗,把我在離水村裏的平常心打破了,上面蒙上了一層土。我逐漸忘記自己,尤其是在雙綠村之後,我對自己所學的產生了懷疑,學過的東西甚至成了我的包袱,而不是前進的資源。
直到七月那幾句看似隨意的話,卻是在指點我話,我終於踏破只知道學習的牢籠,丟掉學到的知識包袱,進入行境。現在我也到了這個境界,就能看出,七月早已是行境了,讀萬卷書。行萬里路,閱萬般人,明白對錯,懂得我和我。
所以這一聲謝謝,我說的發自肺腑,沒有絲毫虛假。七月也受了我這一句謝謝,然後看向那些墳墓道:“剛才用的術有些意思,好像既有你們那一派的瞬間聚氣,又有我們這一派的存氣連綿。”
我坐回車上,車行走後,我看着雙綠村的方向,把事情大致說了一遍然後道:“剛才那術也不是我自己施展的。還是藉助了你的淚,牽連和那時旅店中的氣的聯繫,將虛化的化為實在的。”
七月搖搖頭稱讚道:“你也不必謙虛,能將在山中看到的一寸葬生之術學以致用,雖然有我的一些原因,但是主要還是你自己的能力。看來你師父不一般啊。讓你打下這麼身後的基礎,厚積薄發,學以致用,剛學行,就以行至大道,厲害。”
我笑笑沒有說話,師父確實很厲害,是不是也把這位女子的存在也算計在內了呢?
一路上沒有再發生什麼大事,即使有些小事,有兩個行境風水相師在,也不成問題,就這樣一路順順噹噹地回到聊城市。
看着不算太繁榮,卻也不是很落後,處處透漏着一股安逸氣息的城市,我深深呼吸一口氣,當然也是在給自己打氣,畢竟要見到師父留給我的小店。
易天行回老家處理大狗二狗的事了,周天寶處理車隊的事了,所以來師父給我的店的只有我和七月。
七月聽我說了我來這兒的目的,眉目轉了轉,聰明如她,定是猜到我要給她找的工作。
我們打了一個的七拐八拐之間,來到一片破舊城區,在一堆破舊的樓房中,有一間破舊的小店,正是師父給我的店,只是看上去卻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