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籃球的秘密（2）

顧祺比郜凡大一歲，由於父親工作變動，一家人剛剛從另外一個省市搬來，正是郜凡家的小區。兩人相遇的那一天，是顧祺搬來的第二天。

“要不要斗個球？”

這是顧祺跟他說的第一句話，當時的顧祺穿着一身灰色運動服，凈秀的臉上帶着溫和笑，看起來沒有任何危險的氣息。

郜凡一個人打着也無聊，想着剛好有個人練練手，沒有任何猶豫的答應。

比賽規則很簡單，每人十個球，先拿到十分者勝。

毫無意外，前幾局郜凡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拿到了六分。顧祺一分未得，卻沒有絲毫的緊迫感，始終沉着應對。

對方一直掛蛋，讓郜凡覺得贏得太沒成就感，但他也沒有手軟。後面開始加速進攻，想要趕緊結束這場無聊的比賽。

郜凡的突然進攻，讓對方有些措手不及，於是又輸了兩分。

“下次練好技術，再跟別人打球。”郜凡婉轉的鄙視他的球技。

顧祺聽了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一下：“這也是我想對你說的。”然後他趁郜凡走神的時候，快速抄球，幾步跑到籃筐下輕鬆投籃，奪得了他的第一分。

對方速度之快，讓郜凡有些驚訝，他眯着眸警惕的看着籃筐下的人。

顧祺拍了兩下籃球，單手抓住，臉上帶着淺笑：“比賽才剛剛開始。”

由於郜凡前面消耗太多的體力，步伐有些跟不上。而對方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步步緊逼很快就把比分追了上來。

而這期間郜凡僅僅得了一分，他才意識到，原來對方一直都在隱藏實力。先觀察對方的實力，等對手把體力耗光，再開始窮追猛打。能玩這種心理戰術，肯定不是簡單的人物，這還真是給他上了一課。

很快9:9追平，最後一球郜凡攻顧祺守。經過前幾輪的比拼，兩人都已經氣喘吁吁，額頭上佈滿了汗珠。可兩人的眼神卻始終保持着警惕，帶着一絲很勁兒。

瞅準時機，郜凡先是一個假動作，然後轉而攻另一個方向。這點伎倆早被顧祺料到，他也豪不鬆懈死死的守着。

郜凡移動半天，都被顧祺擋住。他只好選擇最保守的方式，硬攻。他背對着顧祺，一邊運球一邊用後背試圖把他擋開。

顧祺身形和他差不多，力氣卻比他大不少，整個人像一面牆一樣擋在那裏。郜凡左攻右攻了半天都過不了，眼見體力慢慢消耗，幾乎快要透支。

顧祺好像看出他的異狀，趁他正在調節體力時，又一次把球抄走。轉身把球投向籃筐，只見籃球劃出一個漂亮的弧線，精準落入。

這一系列動作快到郜凡都來不及反應，但在籃球進入籃筐的那一瞬間，兩人同時倒地，擺成一個大字躺在那裏。胸口上下大幅度的起伏，不停的喘着粗氣，任由汗水順着脖頸流下。

兩個年輕人，躺在地上相視一笑。此刻對於他們來說，輸贏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夠打一場酣暢淋漓的比賽，贏得一個真正的對手。

兩人躺在地上聊了很多，說著自己的情況，對籃球的熱愛。郜凡這才知道，原來顧祺之前是籃球隊的隊長，而且參加過他們省很多重要賽事，拿過很多獎項。

而他只是個初出茅廬的小運動員，實戰經驗並不豐富。能夠和他打成這樣已經相當不錯了，這是顧祺跟他說的。

結束了這場激烈的籃球比賽后，郜凡還覺得有些意猶未盡，回家后才想起來忘了問他要聯繫方式，感到有些可惜，能夠遇到這樣志同道合的人實在太難得了。

然而他們的下一次見面，卻並不是籃球場，而是在學校的走廊上。

剛開始看到顧祺時，郜凡還有些不太相信。直到他過來打招呼，郜凡才敢確定眼前的人是他。

今天的他並沒有穿運動服，而是換上了學校的校服。顧祺說今天是他轉學的第一天，由於各省教學差異，他要從高一念起。但沒想到的是，會在這裏碰到郜凡，這樣的緣分讓兩人都很驚奇。

郜凡在一班，顧祺在二班。兩人雖不同班，但卻比同班同學關係還要好。除了兩家住得近之外，兩人的學習成績也差不多。自從顧祺轉來之後，學校的前兩名幾乎被他們兩人蟬聯，別人怎麼擠都擠不上去。

除此之外，當然最重要的還是籃球。入學第一天，顧祺就主動加入了籃球隊，和郜凡從對手變成隊友，兩人之間的磁場有了更深一步的碰撞。

顧祺雖實戰經驗豐富，但技巧上面卻稍差一些，郜凡則反之。每天放學后，學校操場上從原來一個人的身影變成兩人，兩人一起練球一起進步，相互扶持相互鼓勵。彼此的默契，也在這一天天中成長起來。

不論是學習還是籃球，兩人之間的配合都讓其他同學讚嘆不已，甚至有人猜測兩人存在着不正當的關係。然而兩人的高顏值，也讓這不正當的關係變得正當了。

大家幾乎已經習慣了，各種比賽場合同時看到兩人的身影。如果少了一個人，都會覺得肯定出了什麼問題。

漸漸的，兩人名聲大噪，成了學校甚至是全省里最出名的組合。不僅因為長相好、學習好，而且兩人帶領着學校籃球隊打贏了無數比賽，拿回來的獎盃數不勝數，讓別的學校看到都紅了眼。

後來兩人優秀的表現，被幾所知名大學看中，希望他們畢業后能到自己的學校就讀。這一消息傳開，讓所有人都羨慕不已。然而這種大家渴望而不可及的機會，卻被他們輕而易舉的拒絕了。

因為他們真正的夢想並不是讀名校，而是當一名真正的籃球隊員。

就在高中十分緊張的學業壓力下，兩人卻始終堅持着籃球，參加各種籃球運動員的甄試和比賽。因為有彼此的陪伴和支持，讓原本枯燥的生活變得充實而有意義。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即將畢業之際兩人同時接到了國家隊的錄取通知。在接到通知的那一瞬間，一直堅強隱忍的兩位少年都忍不住掉下了眼淚。

他們笑着流淚，笑對方白痴，笑對方跟個姑娘一樣哭鼻子。但也只有他們知道彼此心中的苦，因為這份堅持他們犧牲了太多東西，比如他們的青春。

講到這裏時，郜凡的眼睛已經有些泛紅，原來事情過去再久，而當初的那份心酸和感動卻始終忘不了。最讓他想念的，還是那張會在他失意時對着他微笑的臉，還會很鄙視的說：“你怎麼跟個娘們兒一樣矯情。”

聽郜凡講了這麼多，韶默音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感受。青春的郜凡，不顧一切的向前沖，他也曾有過熱情，有過夢想，有過最珍惜的人。

韶默音主動握上他的手，想用這微弱的力量告訴他，她會一直陪着他。

“那後來呢？”韶默音問。

郜凡抿了下唇，更加用力的回握着她的手，看着窗外，思緒飄回了那一天。他一直不想再記起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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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畢業后，學生們終於得到解放。他們拋下書本，拋下束縛，盡情釋放他們的青春，充分享受着劫後餘生的假期。

正是夏季最炎熱的時候，毒辣的太陽拚命的釋放着它每一寸的光芒，讓人們根本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正午，太陽照射最濃烈的時候，油柏路和水泥地幾乎被曬出了煙，踩着上面感覺鞋底都要被融化。然而就在這炎熱的時節，籃球場上卻始終迴響着籃球的拍打聲。

對於普通的高考生，這是在家享受空調的美好假期。而對於郜凡和顧祺，這卻是一切考驗的剛剛開始。

高考對於他們來說，就是一場準備了三年的一場小測驗而已，結果如何在他們心裏早就有了答案。而真正的難題，是作為預備國家籃球隊員，不能鬆懈的體力和技巧。

國家隊和學校的校隊相比，那是完全不同的體驗。裏面的高強度的訓練，和隨時面臨淘汰的危險，對他們來說都是巨大的壓力。

所以他們必須趁假期，把自己的身體機能調試到最佳狀態，現在的每一分鐘對他們來說都至關重要。

在這個酷暑里，兩人已經堅持訓練了一個月，從早到晚沒有一刻的鬆懈。稚嫩的體魄越來越健壯，原本白嫩的皮膚也開始有黝黑的發展趨勢。

身上的T恤被汗濕了一件又一件，兩人乾脆脫掉了上衣，光着上身繼續投籃、運球、返場跑等一系列訓練。

全程沒有人說話，他們一直沉默的練習，沒有人喊累，也沒有人說過休息。

兩人練得汗流浹背，身上看着油光閃亮，就在兩人沉浸在練習當中時，一群人的到來打亂了他們平靜的氣氛。

“呦呵，這不是我們B市之光嗎？”這句話里沒有絲毫的驕傲之氣，而是充滿了鄙夷和蔑視。

兩人聽到都停下來動作，尋聲看過去。

來者大概有四五個人，看穿着打扮應該都是一些不良少年，仗着家裏有錢虛度光陰的小混混。

面對來勢洶洶的幾人，郜凡幾乎進入了備戰狀態，顧祺卻沉着冷靜，拿來兩人的T恤，讓郜凡穿上。

幾人走到他們面前，為首的一臉奸笑：“呦，哥倆怎麼不練了？繼續啊，別回來因為我們的打擾，耽誤了你們出名之路啊。”

那個人長的就是一張欠揍的臉，郜凡此刻已經握緊了拳頭，顧祺在一旁卻很平靜：“真不巧，我們剛好練完了，場子讓你們了。”說著他就要拉郜凡走，郜凡起先還有些反抗，但顧祺給他使了個眼色，意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郜凡也是好忍了下來。

兩人把東西收拾好，正要走。那幾人突然圍了上來，擋住他們的去路：“看我們來就走，怎麼你們是怕我們了？嘖嘖…國家運動員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嗎…”

那人輕視的語氣，惹得郜凡怒火中燒：“想打架我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