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李老鬼的消息
“你覺得李老鬼現在在哪裏?”
茶樓內,聽到自己師公的傳音,許馳突然覺得無比親切,他開始重重喘息,全身高速奔涌的銀白靈力和銀焰開始緩緩停歇。
許馳全身突然開始脫力,直到此刻,他全身的毛孔才開始放出大量的汗水,瞬間濕了一身,他找了張一字橫凳一屁股坐下。
許馳突然明白了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大的反應,也明白了前世為什麼那些大叔們會沒有他們這種年輕人的衝勁,一味守成。原因很簡單,他們都是拖家帶口的,為了家人求的是一個穩定,而自己年紀輕輕、孤家寡人,滿腦袋的只要不死必能出頭的想法,所以敢打敢拼。
因為自己的家人么?
許馳看了眼楚如意,他突然感到些許的慌亂。因為許馳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堅持當初自己的想法,還會不會對楚如意留一手,既然願意豁出命來保護她,那麼就也應當信任她不是嗎?
許馳有些糾結。
楚如意並沒有看出許馳內心的想法,她見許馳表現得這個樣子,知道他肯定是覺得安全了,於是她走出許馳身後,給許馳端來了一杯茶。
見許馳久久不答,老道有些詫異地問:“你走神了?”
許馳頓時回神,接過來茶邊喝邊問:“師公,我猜不到。那個中年道人您抓住了沒有?”
老道無不嘲弄地說道:“李老鬼故意放出來的一個誘餌,他本來說李老鬼是他的同襟,現在他說李老鬼是他的仇人。”
“同襟?和李老鬼混在一起的不是色鬼就是淫賊吧?是被李老鬼騙過來的么?”許馳喝茶的動作一停。
老道看了眼跪下求饒的高仁,無比挪揄地說道:“不錯,正是大名鼎鼎的淫賊高仁。”
許馳沉吟道:“師公,我說說我的推斷,您補充。這說明他和李老鬼接觸過,不然他不會那麼容易上當,李老鬼應該是和他親自聯繫過,所以他才相信的。對於色鬼而言,所謂的同襟肯定是一起去嫖過,所以他應該知道李老鬼很多的信息,那麼我們就能從中推斷出李老鬼的行事和思維邏輯。師公,麻煩您把他給我抓回來。”
“好。”老道說道,這不止是答應的意思,也有幾分明白了自己徒弟石樂安的心思的意思,這個叫許馳的臭小子果然要得,老道有些後悔剛開始不應該流露出殺心和不告訴許馳自己的打算。
老道隨手就將高仁收進了自己隨意構建的一片黑色空間裏,高仁瑟瑟發抖,根本不敢反抗,因為他體內住着的那隻鬼王告訴他,眼前這個老道隨時能殺了他。
高仁開始想能讓他的鬼王都生不出抵抗之心的人都有誰。
老道下一刻就在茶樓里出現,他將高仁放了出來,高仁根本就不敢站起來,跪趴在茶樓的地板上,畏畏縮縮地打量着四周環境和茶樓里的人。
難以相信這是一個化神大能。
老道為了掩飾自己的身份,默默站到許馳身後,扮演起了一個老管家的角色,此時他眼睛裏滿是戲謔,他倒要看許馳面對這樣的成就感會產生什麼變化。
此時許馳大馬金刀地坐在一張橫凳上,身後站着楚如意和老道,許馳很是倨傲地淡淡說道:“我問,你答,不然你死。”
高仁立馬點頭,一臉討好地看向許馳,他很好地控制着自己眼角的餘光,看都不敢看許馳身後的楚如意,生怕許馳生氣把他眼睛挖了,此時他再蠢也知道眼前這個公子哥就是正主了。
許馳心裏突然湧上了一種成就感,因為一個化神期的大能此時正畏畏縮縮地跪趴在他面前,要知道這可是化神啊,一揮手能滅千萬個金丹期還不帶眨眼的。
但許馳清楚地知道這是虛假的,所謂狐假虎威莫過於此,於是他的心很快就變得冷靜,他不斷告訴自己這不是靠自己得來的。
許馳低頭俯視着高仁,淡淡問道:“你和李老鬼是怎麼認識的?”
高仁立馬顧不得羞恥答道:“五百年前,在魏國的一家凡世妓·院認識的,當時我們都扮作了凡人。”
“當時他易容了沒有?”
“易容了,一個儒雅的中年男子模樣。”
“畫下來。”許馳從儲物袋裏取出一根毛筆和一大堆宣紙,接着用神識控制着那些東西落到高仁面前。
此時高仁感受着許馳的靈力波動,才突然意識到眼前的這個公子哥才是金丹修真者,差了他兩層大境界的金丹期,平時看都懶得正眼看一眼的金丹期,於是高仁的臉頓時一陣青一陣紅的。
“不畫?”許馳見他不動,有些咄咄逼人地問。
老道適時送上一記助攻:“公子,不如讓老奴來搜魂吧?”
許馳恍然大悟:“對啊,我忘了。”
高仁頓時嚇破了膽,尖叫道:“我畫,我什麼都畫,你們問什麼我說什麼!”
許馳心裏有些不恥,隨即覺得只要是化神期,沒一個好相與的,許馳覺得高仁肯定是在演戲,就為了讓自己覺得他沒有什麼威脅。
許馳說道:“見過李老鬼易容成其他模樣嗎?我相信化神期的記憶力,全部給本公子畫出來,一個也別漏,相信你也知道本公子的身份肯定不凡,所以你也應該知道本公子今後若想找你是很容易的,你可沒有李老鬼那身遁法逃命。”
高仁諾諾點頭,連忙抓住毛筆飛快地在紙上勾勒起來,顯然高仁的淫賊之名不光是靠下藥等下三濫得來的,因為他畫得非常好,栩栩如生,光這一手就能睡好多春心萌動的傻妞。
等高仁畫完,許馳淡淡道:“若是有偏差,你可以當作這是你在這世上做的最後一件事。”
高仁臉上的汗水刷地一下流下來了,不斷滴落到宣紙上,他開始努力回憶起來,生怕有錯漏,沒辦法,形勢不饒人,他有生之年只有少數幾次這麼狼狽過。
半個時辰后,茶樓的地板上擺放着十幾張白紙,每張紙上都是一個不同的男人,黑墨組成的他們彷彿隨時要破紙而去。
等高仁趴在地上畫完,許馳放下手中茶杯,俯視看去,在心裏將這些畫上的人物慢慢重疊在一起,去除衣服,去除髮型,去除眼睛、鼻孔、嘴巴,只留下臉的輪廓。
接着許馳臉上露出笑容,毫不顧忌高仁在場,他淡淡道:“李老鬼很悶騷,他喜歡易容成俊朗的中年人,他自己本人是國字臉,所以他覺得最帥的是國字臉,因為這其中有八成的人是國字臉的,顯然他有些自戀。”
“而且他並不喜歡扮成年輕人,這些畫裏沒有一個是年輕人,也就說李老鬼並不覺得中年人有什麼比不上年輕人的地方,他對自己這個年齡段很自信,也許可以衍生到他對於自己的一切都很自信。”
許馳接着喃喃道:“那麼他為什麼要易容呢?世上認識他的人極少,就算被人發現又怎麼樣呢?他還在乎名聲?既然他這麼自信,為什麼又這麼謹慎?”
許馳頓時想不到了,徵詢地看向老道,老道頓時翻了個白眼,他才懶得想,他最習慣的是以力破巧,一劍破萬法,石樂安就是被他教成那樣的,一家子劍修,剛回來的時候選擇最簡單的殺人立威。
許馳只好聳聳肩:“那麼略過。”
隨即他心裏暗嘆:“我靠,果然是半吊子,看了幾本偵探小說就以為自己是福爾摩斯了,早知道當初就該買幾本心理書啃啃,少玩點lol。”
接着許馳看向高仁,問道:“李老鬼和你呆在一起的時候,他喜歡吃什麼?用什麼?是不是除了女人和床,剩下的都是自帶?”
不等高仁回答,許馳便點了點頭:“畢竟都是修真者,怎麼可能還用凡世的東西,也就是說他貪圖享受,活了這麼久,已經變成了習慣了。”
“那麼他談吐呢?是文雅,還是張口閉口日·你娘?”
高仁立馬回答道:“很文雅,就是教書先生那樣。”
許馳突然臉一紅,咳了一聲問道:“你們幹完事後會不會……那個,打賞?”
高仁一時之間忘了自己的生死存亡隨時在許馳師公的掌握下,他騰地站起來一臉自豪地說道:“我們金山銀山都送過。”
“大氣。”許馳伸大拇指贊了一聲,身為化神期大能,竟然願意花費時間煉出金山銀山來送妓·女,天底下可能獨此一家,真他·媽奇葩。
見高仁此時有點跳,老道不陰不陽地看了高仁一眼,高仁立馬老老實實地趴了回去。
“自戀,喜歡裝扮成俊朗的國字臉中年人,貪圖享受,想必出入都是高檔場所,而且還多金大方……完美的客人啊,而且出於對自己遁法的自信,想必從不掩飾這些。另外也許還很謹慎,比如從不輕率地進入另一片空間,或者心血來潮絕對那不對勁,說不嫖就不嫖。”
許馳接着看向自己師公:“師公,您這十幾天來發現了多少可疑目標啊?”
老道立馬回答道:“三個。”
隨後老道補充一句:“本來是三十七個人,現在過了一遍,剩下三個每個人都有嫌疑。”
說著老道很是讚賞地看了許馳一眼,其實他根據高仁提供的線索也想到了,但他不說,他想知道許馳也想到了沒有。
相比李老鬼和沈家劍廬,老道更加想要知道石樂安看錯了人沒有,因為許馳現在的實力還接觸不到那個層面,他不知道他將來要繼承何等龐大的勢力。
現在看來,許馳算是勉強過關了,不過老道不急,畢竟許馳還年輕。
“抓?”許馳問老道。
老道搖了搖頭:“我不能分身,因為只有完整狀態的我才有把握不放走他。”
“那怎麼辦?”許馳問的時候語氣控制地很好,沒有絲毫不耐煩和頤指氣使,全是徵詢。
老道突然閉眼,接着睜眼,接着搖了搖頭,不見喜怒地淡淡道:“城裏的不是分身就是傀儡,他去了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