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還活着?
“師父?”暗香驚叫,瞬時瞪大了眼睛。這是怎麼回事?
只聽一聲悶哼,容盈突然收了手,左臂快速垂落,肩胛處一枚銀針輕晃。他的面部表情格外痛苦,可眼底分明掠過一抹欣喜若狂。
林慕白退開幾步,與他保持安全距離,口吻冰冷,“我不是馥兒。”
“林慕白,你放肆,這是恭親王殿下,你”江鶴倫剛要過去,卻被容盈的親隨五月,攔住了去路。
五月眸光颯冷,冷睨江鶴倫一眼。手一揮,所有親隨都退避三舍,形成一個安全的包圍圈,將閑雜人等隔離在外,不許靠近圈內半步。
“馥兒!”容盈遲滯的呢喃着,反覆念叨的,唯有這兩個字。
“師父?”暗香有些驚懼,“師父,他輕薄你,他”
容盈眼底的欣喜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不同於常人的獃滯,彷彿除了念叨“馥兒”二字時,流露的少許黯然,再無其他表情。
林慕白嬌眉微蹙,方才着實想給他個耳光,可迎上容盈的雙眸時,她的眼神駭然微斂,轉而道,“我看他眸光獃滯,怕有隱疾。”語罷,林慕白轉身,“算了,別管他,咱們走。”
哪知容盈又上前,右手直拽她的手腕,想將她拽回懷中。
“你別不識好歹。”所幸林慕白反應快速,急忙退開幾步,甩開他的手,眸色清冽至絕,“別逼我再出手,殿下好自為之。”
“馥兒。”他的嘴艱難的一張一合,似乎說話都很困難,只這樣痴痴獃呆的凝視着,慍色未減的林慕白,而後一步步朝她走過去。
林慕白掉頭就走,再也沒有回頭。
綿綿細雨濕了發,五月快速上前為容盈撐傘,為他取下肩胛上的銀針,讓他恢復了左臂的自由。
“馥兒!”容盈的身子止不住輕顫,嘴裏依舊絮絮叨叨的這兩個字。
五月抬眸去看林慕白的背影,眸色微沉。
撇開五月,容盈發瘋似的追去,就像失控的野獸,在冰涼的雨中奔跑。他在找她,一定要追上她。
“殿下?”五月快步追去。
到了義莊,林慕白收傘進門,義莊的李伯一瘸一拐的迎上去,“林大夫。”
林慕白點頭示意,“我去廳里等會,若捕頭王把屍體送來,請李伯知會我一聲。”
李老伯笑着頷首,“好。”
哪知林慕白剛坐定,容盈又濕漉漉的闖了進來,見着林慕白之後,便不再將視線挪開,慢慢吞吞的坐在林慕白對面,目不轉睛的盯着她。
林慕白蹙眉,暗香頓覺瘮的慌,“師父,他他怎麼陰魂不散?”
“隨他。”林慕白算是看出來了,這恭親王去雲中城養病,想來確有其事。且看容盈目光獃滯,反應緩遲,可見有些痴傻之症。她久居清河縣,對於皇室的事知之甚少,也不知這恭親王到底是何緣故。
思及此處,林慕白看一眼佇立門口的五月,五月乃是容盈親隨首領,對容盈可謂忠心耿耿。
暗香暗自揣度了自家師父的心思,起身朝外頭走去。
“大人萬福。”暗香福了福身子。
五月淡漠的轉過身去,不予理睬。
暗香撇撇嘴,繼而笑呵呵的迎上去,“敢問大人,殿下口中一直念叨着馥兒,想必誤以為我師父便是馥兒,不知這馥兒到底是何人?”
五月剜了她一眼,口吻犀利,“不該問的,少問。”
“那殿下,要跟着師父到何時?”暗香不死心。
五月一窒,冷道,“殿下願意到幾時,便算幾時。”
這話說了等於白說,還自討沒趣,暗香無奈的雙手環胸,緩步走回林慕白身邊,“師父,那傢伙什麼都不肯說。”
容盈的目光熾熱至極,讓林慕白有種不敢直視的感覺。不知道為何,迎上一眼便會覺得心裏難過,難過得有種想哭的衝動。
“罷了。”她起身。
容盈也跟着站起來,彷彿跟定她了。
房內的氛圍變得尷尬起來,林慕白最不喜這樣的登徒子。而容盈素未謀面便又是抱又是跟的,還如此盯着她看,雖是身有隱疾,但仍教她極為不悅。
房內待不住,她直接走出門外,哪知她走到哪兒,容盈便如影隨形的跟到哪兒,幾乎是寸步不離。
江府。
側王妃蘇離。
蘇離面色微白,相較方才的蒼白失色,已好轉了不少。不過她着實嚇得不輕,大雨天的剛下船便看見浮屍,是人都會嚇個半死。
“殿下何在?”蘇離半閉上眼睛,任由婢女秋玲為自己按揉着太陽穴。
李忠原快速上前,“主子,殿下去了義莊。”
音落,蘇離拍案而起,“什麼?義莊?江鶴倫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膽,敢讓殿下去義莊,不要命了?”
“殿下是自己去的。”李忠原欲言又止。
蘇離眯起了美眸,“你說什麼?殿下無端端的為何要去義莊?”
李忠原跪身,“主子恕罪,奴才聽聞殿下是追着一名女子去的,嘴裏還一直喊着先王妃的名字。”
“白馥?她還活着?不,不可能!”蘇離拂袖,疾步離開。
廊柱後面,瘦小的身影悄悄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