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找上門來
雷駿凱聽了,獃獃地放下雙手,斯秀兒也不敢看他,她低頭盯着被子繼續道:
“我一直都很愛慕你……以前只能遠遠地在舞台下看你們表演,昨天能那麼接近你,我已經很高興了,沒想到還能跟你……”
她害羞得說不下去了,雷駿凱已經轉過身來。斯秀兒看了看他,又慌忙羞赧地扭過頭去。“我會把昨晚當做是我美好的回憶,一直藏在心裏的。”
她如是說,雷駿凱此刻覺得自己真是人渣,因為他居然覺得鬆了口氣!但他說不出口“我會對你負責的這種話”,他看得出來斯秀兒是很喜歡自己,但他無法給她承諾。
如果兩人因為***而開始交往的話,他無法理智地對待這個女孩,他恐怕只會把她當成個性玩伴而已!最後也是會做出傷害她的事的,他無法容忍自己變成這種下流胚子,他最痛恨的便是那些始亂終棄的男人!
雷駿凱幾番思想掙扎后,還是開腔了:“我覺得很抱歉,因為我並沒有打算跟你交往……”
斯秀兒落寞地點點頭,雷駿凱清了清嗓子,又道:“但我也不會……像個流氓一樣玩弄過你就走人……”
他從床頭柜上找到便簽紙和筆,寫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遞給她。
“有什麼困難的話就找我吧,我會盡量幫你的。”
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補償對方的辦法了。斯秀兒接過號碼,輕聲說了句:“好的。”
兩人再也沒交流過半句話,便各自分開了。
接下來的兩個月,雷駿凱都沒接到過斯秀兒的電話,兩人也沒再碰過面,雷駿凱暗地裏鬆了一口氣,
他以為這件事會化作煙塵,隨風而去了。
這天,是樂隊定期訓練的日子,雷駿凱背着電結他走進位於某酒吧的地下錄音室,他口袋裏的手機驀地響了起來。
雷駿凱取出查看——是個陌生的號碼。
“喂?哪位?喂?”雷駿凱接聽了電話,對方卻不出聲,他又餵了幾句,還是沒回應,雷駿凱罵了句“神經病”,果斷掛了電話。
訓練了個把小時后,眾人坐在一旁休息,傑克想起什麼來了,對雷駿凱說:“喂!小凱,剛才莉莉問我要你家的地址了。”
“莉莉?”雷駿凱滿臉疑惑,莉莉是花心傑克的女友之一。
“好像是有什麼事找你吧?”傑克有點吃味地說:“難道是想去找你獻身?”
“有毛病。”雷駿凱罵了句。“要找我打我電話不就行了?”
“我也是這麼說的,但她堅持說要親自去你家,所以我還是告訴她了。”
“找我什麼事啊?我現在又不在家裏……”正說著,雷駿凱的手機又響了,他拿出手機一看,這回居然是家裏打來的。
“喂?”
“在哪呢?”電話里傳來一家之主“愛莎姨媽”的聲音。
“呃……在訓練啊……”姨媽的聲音怎麼聽起來有點生氣的樣子,一股不祥的預感在雷駿凱心裏蔓延開來。
“馬上回來。”愛莎下令道。
“愛莎姨媽,有事嗎?我在訓練呢……”雷駿凱平日最怕的就是這位威嚴的姨媽,跟她講話都要禮讓三分。
“馬上回來,有很重要的事。”愛莎言簡意賅,說完后直接掛斷電話。
到底出什麼事了?雷駿凱坐立不安,他與隊友告別後騎着摩托車飛奔回家。
叮咚——雷駿凱按下門鈴,女傭給雷駿凱開了門,接着以擔憂的眼神目送着他走進客廳。
雷駿凱一進門就傻眼了——眼睛紅腫、臉色慘白的斯秀兒正坐在客座上,她旁邊是一名氣質優雅的中年美婦人,主位上的愛莎陰沉着臉。
雷駿凱一見到這架勢就知道大難臨頭,他心如輪轉,暗罵了一句“Shit!”。
見他回來了,斯秀兒的淚水又要奪眶而出,斯母則是用審視的目光看着這名奪去自己女兒清白的俊美少年。
愛莎壓抑着怒氣,喚道:“過來坐下吧。”
雷駿凱挪動着腳步,坐到斯秀兒對面,愛莎像法官一般發話了:“這位斯小姐是你的朋友嗎?”
“算是……”雷駿凱垂頭回答,完全就是一副犯人受審的樣子。
愛莎姨媽介紹“出庭”人員:“這邊這位是她的母親。”
“伯母您好……”雷駿凱不忘禮節地打招呼,不過說得有氣無力,半死不活。斯母抿着唇,神色複雜地點了點頭。
“人齊了,那我就不費話了。”愛莎拿起茶几上的病歷,用力地摔在雷駿凱的手上:“自己看吧。”
病歷封面上寫的是斯秀兒的名字,雷駿凱屏着呼吸翻開,愛莎提醒:“看B超報告。”
他找的那張B超單,上面的圖片他沒看懂,再往下看,單子最下方寫了診斷結果——壬辰8周。
轟!腦袋裏彷彿放了個炸彈一樣,雷駿凱被炸得魂飛天外,他傻在當場。
“算算時間,是你乾的?”愛莎嚴厲的聲音把他那已經被炸飛到銀河系以外的思緒扯了回來。
雷駿凱咽了咽口水,像一年級小學生學算術一樣掰着手指算了算,他悲痛地回答:
“應該是……”
愛莎低喝:“什麼應該是?給我肯定的答案!”
“那就是吧……”雷駿凱總算認命了,他以必死的決心想着,一人做事一人當,要承擔什麼後果就儘管來吧!
愛莎對斯母客氣地道歉:“抱歉,斯太太,現在可以確認了。”
“好的,這麼重要的事,是要問清楚。”斯母語氣倒算平和,一旁的斯秀兒一直垂着頭,她不敢看任何人,幾乎要把腦袋低到地板去。
愛莎把炮火對準雷駿凱:“從你出來混我就提醒過你,做任何事都要考慮後果!你馬上要滿18歲了,還當自己是不懂事的小毛孩嗎?避孕套不會用嗎?”
“我那天喝醉了……”雷駿凱正要解釋,被無情地打斷:
“要拿喝醉當借口嗎?喝醉了做任何事都不犯法嗎?你不知道醉酒駕駛罪加一等嗎!”
她的嘴像機關槍一樣接連發炮,雷駿凱被噴得毫無招架之力,他直接繳械投降:“對不起……是我錯了……”
“酒量不好就別逞能!那些把你灌醉的人才不會為你醉酒後鬧出的事負責!做事不顧後果,吃虧的永遠是你自己!要是就有你自己吃苦頭也就算了,而今還牽連到無辜的人!你以為說一句我錯了就能了事嗎?”在愛莎的一片責罵聲中,雷駿凱一言不發,斯母終於不忍心地插嘴了:
“夫人,也別只管一味責怪他,所謂一個巴掌拍不響,雷先生是喝醉了不清不楚地,小女卻是完全清醒的。小女親口說了,雷先生當時並沒有強迫她,如果她有足夠的理智,是絕不會發生這件事的。”
斯秀兒聽着母親的話,低垂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恐。
“斯太太真是通情達理。”愛莎是十足的女權主義者,她義憤填膺地說:“雖然這是兩個人犯下的錯,但是現在受傷害的必然是斯小姐了,老天爺就是那麼不公平,把罪過都丟給女人來受。”
斯母客觀地說道:“既然事情都發生了,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把傷害降到最低點。”
“是的,這是肯定的。”
當事人都處於獃滯狀態,兩位長輩開始了商議。
“首先,這個孩子是絕對不能打掉的。”斯母道:“墮胎殺子是極重的罪業。”
“孩子必須生下來。”愛莎點頭。
“再者,我們不希望孩子從小覺得自己沒有父親。”斯母瞟了一眼發獃中的雷駿凱。
“這點不用擔心,我們一定負責到底。”愛莎一口答應道:“等Kevin(駿凱英文名)到了適婚年齡就馬上登記結婚。”
聽到這裏,雷駿凱終於回過神來:“適婚年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