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心理醫生
本來不是很想去看心理醫生的,不過耐不住老四的軟磨硬泡,說不要錢,而且人家又是一個大美女什麼的,反正就是連哄帶騙的把我弄過來了。
我也沒地方可以去了,現在也不用工作了,就答應了老四,坐他的車,去了平川市的一家算是比較大的心理診所。
“你說,你一會帶我去看師父,一會又來帶我看心理醫生,人家會不會覺得我們兩個人有病?”
我跟老四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面,等着那個叫做朱醫生的女人看完“病”,下一個就輪到我了。
“這有什麼?以前不是有中醫和西醫么?各有各的好處,不過中西結合,才是最好的療效不是么?一樣的道理,一樣的道理……”
老四肖明軒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放心,看心理醫生的人,不都是心裏有病的,不看的人,心裏才容易有病,心理醫生在西方國家很吃香的,不要小看他們哦!”
我也知道老四太能說,我說不過他,白了他一眼,就什麼都沒說了。
時間不長,一個護士着裝的年輕女孩就推開門,甜美地說道:“下一個……”
“來了來了,我們就是!”
老四肖明軒朝着那個護士揮了揮手,就扯着我起來:“小嵐,你今天穿制服真性感!”
“去你的,沒一個正經的,我現在在上班,老實點不行?”
讓我有些目瞪口呆的是,老四肖明軒居然連人家醫生的助理都給拿下了……
我就知道老四這個傢伙的嘴裏沒有一句真話,說好的心理醫生是個大美女呢?怎麼就是一個四十多歲,看起來還頂着一張撲克臉的老太婆?
“咦,黃醫生啊,今天怎麼是你啊,朱醫生呢?”
老四肖明軒有些尷尬地看了我一眼,跟那個正在案桌上面寫什麼東西的女人打着招呼說道。
“她有事,回去了,我來接她的班。”
被老四肖明軒叫做黃醫生的中年女人,都也不抬的說道,這感覺,讓我莫名地覺得這傢伙跟上次的那個通達快遞店的老頭子應該是一家人吧,都是這麼怠慢客人的嗎?
“那也好,您是這家心理診所最資深的醫生了,有你看病,我放心!”
老四那張嘴一向塗了蜜,搞得我一陣無語,這小子說是來陪我看心理醫生的,不會是讓我當僚機,讓他去泡那個什麼所謂的朱醫生吧?
“別耍嘴皮子了,過來說說,有什麼心理問題?”
黃醫生抬起頭來看了一眼老四肖明軒,看來老四那張嘴,還是起了一點點作用了。
“黃阿姨,您看我這麼活潑好動的人,像是有心理有問題的人嗎?這次來呢,主要是我三哥來看看,他最近神經脆弱,還老是感覺看到了一些髒東西,怪嚇人的……”
老四肖明軒單刀直入地說道,他這麼開門見山的個性,還真是讓我有些坐立不安,這小子,能含蓄點嗎?
直接這麼說,我有點尷尬的好不好!
“嗯?”
黃醫生抬起頭來,看了一下我,然後側過頭,朝着老四肖明軒身後的那個女孩子說道:“小嵐,你先帶他出去吧,我跟病人單獨治療……”
一聽這個黃醫生用的是“治療”一詞,我的心裏就忍不住地一沉,我的心理真的有病?還是說,這個黃醫生,真的很專業?
不管怎麼說,老四肖明軒挂號費都交了,反正他出錢,來都來了,不能不看啊。
“三哥,挺住,我在外面等你!”
老四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幅“兄弟情深”的表情說道,鬼才不知道這小子說在外面挺我,其實就是跟人家小嵐插科打諢了。
“說說,你最近看到些什麼了?”
黃醫生拿出一張白紙,一根水筆,寫着一些我看不太懂的漢字,難怪說這個世界上最難認的字跡就是醫生的了,這樣丑的連她媽都不認識的字,估計也就只有她自己認得了。
“我說出來,你不會相信的!”
我看着這個黃醫生,就好像當初跟着老四肖明軒去了那個師父家裏一樣,有些忐忑,有些抗拒地說道。
我是一個畢業的大學生,所以我可以不相信那些鬼神之說,我也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所以我也可以拒絕我有病的這個推論。
“說不說,是你的事情,信不信是我的事情,不說出來,你可能就一直是這個狀態,但是說出來了,或許就會有改變,也說不一定,說不說由你,反正從你進門的那一刻起,就開始收費了。”
我沒想到黃醫生竟然這麼冷漠,而且說得居然還這麼有道理,竟然讓我無言以對了。
看心理醫生,跟其他醫生最大的不同就是,這樣的醫生根本就不會給你打針吃藥,而且是按小時收費的,最低就是一小時,哪怕你進來看了不到一分鐘……
“事情,得從我收到的那份詭異的信封開始說起……”
我知道,老四肖明軒的錢,是回不來了,與其讓我在這兒坐着發獃的浪費掉,還不如跟眼前這個有些黃臉色的老太嘮嘮嗑。
我跟這個黃醫生講了那個會消失字跡的血信,也講了我在市檔案館看到的那個老頭,還有今天早上在公交車上看到的那個小男孩……
我唯獨沒有講的就是關於名苑路記憶的一切,還有我的那本無字奇書,不知道為什麼,我有種本能的不想說這些。
“來我這裏的病人很多,像你這種說法的人也不少,但是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是沒有鬼的,你所看到的絕大部分的鬼,都是你自己心裏面的那個內鬼……”
黃醫生將手中的水筆帽給重新戴好,似乎並不想接着寫下去了。
“我不可能看錯,也不可能聽錯的,我都這麼大個人了,這點辨識能力還是有的好吧!”
我有些不太愉悅地說道,這個黃醫生似乎也沒有給我說什麼有用的東西,如果一個小時就這樣過去了的話,這個心理醫生的錢也太好賺了吧!
說一些大家都懂的東西,做一些常規大家都能做能說的東西,還算哪門子的心理醫生?而且,態度還這麼的傲慢。
“我沒說你看錯,也沒說你聽錯,而是你自己所面臨的壓力太大了,你所營造出來的,你看到的那些東西,都是你臆想的,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們心理學上有一種病,叫做臆想症,這種病不常見,但是確實存在,只要滿足一些特殊的觸發條件,能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塑造出一個客觀上不存在的人出來,而這個客觀上不存在的人,在你的主觀世界裏面,卻是可以跟你對話,甚至是可以觸摸得到的!”
黃醫生給我說了一個比喻,只是說的時候,眼神是看着我的,那表情似乎再告訴我,很幸運,你就是這個很少人得的那種病。
“不對,不是這樣的,如果真的是這樣的,我怎麼會知道這些他們告訴我的信息?我之前可並不認識他們!”
我搖了搖頭,並不是說我不相信這個黃醫生的話,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髒東西的存在,我只是在否認這個黃醫生所說的我有臆想症的可能。
要知道,我從血信上知道了陌然消失的真實事件,我從市檔案館那個老頭那兒得知他們在幾年前那裏有一個看管檔案的老頭,還有就是公交車上,那個懷孕的年輕女人。
如果真的是我在臆想的話,我臆想的也太厲害了吧,這些我完全不知道的東西都可以臆想出來,我去買彩票豈不是能夠百發百中,早就是億萬富翁,還需要在窩在家裏面天天吃泡麵?
黃醫生的說法顯然不合理。
“你錯了,臆想症是一種很奇怪的病症,目前我們心理學界也沒有很好的解釋說法,也沒有能根治的普遍方法,你所說的那個問題,其實並不難以解決,臆想症是玄奧的,存在於人的意識大腦裏面的,你所塑造出來的那些人,可能是你見過的,也可能是你聽到過的,或者是你在電視、廣播、報紙上獲得消息的,你起初可能不在意,沒留意,但是當你臆想症發作的時候,這些信息可能就會暴露出來,讓你覺得神奇,不可思議。”
黃醫生比較專業的跟我解釋到:“比如說,你今天跟我見過面了,然後二十年之後,你肯定忘記我了,但是在今天這個十點二十五分三十六秒的時間上,你的腦細胞會儲存我們今天的一切你所看見,聽見,或者是想像的一些事情,但是二十年後,你忘記了,有可能這樣的腦細胞死掉了,也有可能這樣的腦細胞被其他的吞併了,但是這樣的記憶並沒有消失,而當你臆想症發作的時候,就很有可能把這些不相干的東西想起來。就好比二十年後,你碰到我了,臆想症發現了,而你塑造的那個他告訴你,我曾經是心理醫生,然後你說,我得到我的答案,我曾經確實是心理醫生,難道你就說,你真的看見鬼了?”
黃醫生的話,讓我有些目瞪口呆:“臆想症竟然如此神奇,難道我真的病了?還病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