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傅雪篇

番外:傅雪篇

番外:

我叫傅雪,今年二十五歲。

作為恆遠集團持有百分之十股份的股東來說,我不缺錢,卻常常把自己弄得很狼狽。

上上個月我在麗江的另一個客棧,月底時我找到老闆理論了一番,我跟他說,如果不把前一個月的工資結了,我就買包炸藥把你的客棧給炸了。

老闆覺得我是瘋子,來路不明,工資要得不多,他不能跟我這樣的神經病理論,當時就結了工資。

我拿着兩個月的工資。一共3000塊,美美地吃了一頓韓國料理后,便接着找下一份工作了。

其實那都不算囧的,最囧的是我曾經身上只剩下三塊三,買了六個饅頭后撐了三天才找到工作。

我在啃着饅頭過日子時,想着如果我爸或者哥哥知道我在外面過的是這樣的日子,他們會不會心疼死?

我爸可能會扔下兩字:“活該!”

無所謂吧,他一直就沒能疼過我,他疼的是李阿姨生的那個妹妹,那妹妹比我小四五歲的樣子,長得特好看,特水靈。爸爸從小把她捧在手心裏。

我很嫉妒那個妹妹,也討厭她。

七歲的時候,我跟那個妹妹在泳池邊玩,當時我不知怎麼就產生了一種要把她推下去的念頭。

如果她死了,爸爸是不是會疼我一些?

不知是不是我的想法被爸爸發現,我剛把妹妹推倒在地,爸爸就趕過來了。那天我被他狠狠揍了一頓。

從此,爸爸對我的態度更不好了,他大概覺得我是一個魔鬼,如果不嚴加管教的話,我身上的魔性就會冒出來,從此釀成人間慘案。

反正自那之後,我的日子更不好過了。哥哥也一樣,我們兄妹倆常常被罰站,罰不許吃飯,罰跪小黑屋。

我爸不知道,他越是這樣,我對他的憎恨就更加深一些。

這個世界上我只喜歡哥哥。

我哥哥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放不下的人,這幾年來,我經常想起他,每當我撐不下去的時候,我會想想哥哥,哥哥,你一定在緊張我,擔心我對不對?你一定在默默地替我加油對不對?

原諒我一直不聯繫你,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

在你心裏我一直是善良純潔的女孩,可是我突然間就墮落了。

……

爸爸和哥哥都以為我是被莫忠城那個混蛋拋棄后才自甘墮落的。

其實不是。

我也沒有真的愛上莫忠城,或者有過一時半會兒心動過,但都是因為他的甜言蜜語,他能把好話講到一個人的心裏去,聽着特舒服,我就喜歡他用甜言蜜語哄我,那些比爸爸的苛斥好聽太多了。

哥哥跟我說過,那種男人靠不住,讓我跟他斷絕來往,哪怕不斷絕,也必須守住底線,我聽哥哥的,守住底線,莫忠城沒在我身上討到好處,很快就劈腿了一個有夫之婦。

後來我也沒有纏綿過莫忠誠,只是默默地走了。

當時我很傷心,覺得世界上很多感情靠不住,人心太可怕,我覺得整個世界變得寒冷。

後來我就出入KTV這些地方,跟一群年輕人瞎混,我爸為此打過我罵過我,我乾脆不回家。

還是哥哥來勸我。他說女孩子要潔身自好,別早早就自己把自己拋棄了。

我沒來得及抽身而退就被抓了。

到現在我都記得抓我的那個女警很漂亮,一臉正義感,老警員都勸她不要帶我了,她不聽,一副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樣子。

我沒有反駁便跟着那女警回去了。除了覺得她漂亮,正義,我對她還有一個印象,那就是她胸很大。我當時想,這麼大的胸,該很難買到胸罩吧?

我以為爸爸或哥哥來保釋我,但是他們沒有,我被審問,被關押,在滿是蚊子的小黑屋裏熬了幾夜后,我清醒了,不想墮落了。

但是。沒想到那傻乎乎的女警員還是犯了一個錯,她也許不知道我的身份所以走了捷徑,使我被爆光了。

我爸大發雷霆,我再次被打了一頓,他打得很兇,到現在我的手臂還有一條疤。

我恨透了爸爸,一聲不吭就出了門。

甚至,放棄了我最愛的哥哥。

我找了一個以前一起混過的“哥們”,求他給我辦幾張假身份證,必須可以以假亂真的那種,哥們很給力,沒多久就給我辦好了。身份證頭像印的還是我的照片。

出頭急,現金什麼的都沒有帶,只有手上一隻哥哥送給我的手錶。

哥哥,對不起,我要把你的表典押掉了。

“哥們”給我介紹了一個人,說那個人喜歡收集名表。我那款是限量款的,他一定喜歡,不過他當時在三亞。

我去了三亞,打聽到那個人,見到那個人時,我非常震驚。天底下怎麼可以有這麼好看的男人?

用“六宮粉黛無顏色”來形容他都覺得太蒼白了。

那人挺傲,他說他只要名表,問我的是不是。

我把手上的表摘給他,他看了一會兒,二話不說就把現金給我了。

有了錢,我再也不擔心沒地方去了。

我出門習慣坐汽車。因為汽車不用身份證,去的地方也挺偏,總之我不想爸爸和哥哥找到我。

我第一站就去了貴州,當時一個人背着包到處逛,想找工作,可是我大學沒有畢業,能幹什麼?

關健當時我還有錢,不用工作也可以養活自己。

後來在公車上聽到一個大姐打電話,她說自己要生孩子,山裡那個學校沒有找到代課老師,我主動問她,讓我當老師可不可以。

那大姐居然很爽快地答應了。

漸漸地我就知道為什麼大姐答應得那麼爽快了。因為那是一間名副其實的山區學校,轉好幾趟車,包括牛車,還走了一段山路才到。學校設施簡陋,宿舍連個鎖都沒有。我當時害怕,萬一半夜來個山野村夫把我強了怎麼辦。

可我不知怎麼地。還是留了下來。

從小跟着哥哥練了這麼久跆拳道和散打,應付一兩個流氓應該沒有問題吧。

我做了一個正確的選擇。

我曾以為世界上除了哥哥,在其他地方是沒有溫暖的,可是隨着幾個月的代課老師做下來,我漸漸發現各種不同的人生。

這裏有為了孩子各種奔波的校長,有為了求學。每天五點鐘起床走兩個小時山路來上課的學生,有為了孩子讀書,每天砍柴出去賣的家長。當然也有一些自私的,不想孩子天天上學,整天強迫孩子在家干農活的家長……

山裏的生活特樸實,孩子們更是樸實,你對他們好,他們自然就對你好,我的宿舍時不時就收到一些孩子們送來的乾貨,這些孩子還會幫我砍柴,教我怎麼用柴火生火做飯,我汗顏。因為剛來那兩天,我的飯都是孩子們幫我做的。

如果我哥哥知道我學會了柴火燒水煮飯,他一定會為我高興吧?

幾個月後,我離開那個地方,留下了十萬塊,用哥哥的名義捐給了孩子們。

我才發現。原來我也不是一無用處,這個世界這麼大,總有需要我的時候。

贈人玫瑰,手有餘香,是我當時最大的感受。

手錶換來的錢我都散盡了,都給了一些需要幫助的人。

後來。我一邊行走一邊打工,漸漸地適應了這種生存方式,並且愛上了這樣的生存方式。

自由,懶散,獨立,我漸漸找到了丟失的自己。

……

我知道哥哥一直沒有放棄找我。

可是。我不想讓他找到,因為他一定會勸我回去的,我不想再回那個冷冰冰的家。

其實我經常打我哥哥辦公室的號碼,通常是先把字條先寫出來,然後找一個人幫我說,比如:親愛的顧客您好。今日十點麗得姿、博朗、愛他美等1.5折特賣,搶開年紅包,可享受免郵優惠哦……

我哥哥一下子就掛了。

我覺得既好笑又傷感,他居然敢說自己是特種兵出身,瞧他那樣子,一點警覺性都沒有,真丟臉。

……

再次見到那個長得妖孽般的男人是在尼泊爾。

幸虧我當時溜得快,否則就要被他找到了。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找我,但我不想跟他有交集。

有次在西藏,我也看見了那個男人,他帶了幾個保鏢,那幾個保鏢我認得。以前他們跟蹤過我的。

我心裏一慌,不知道那妖孽找我幹什麼?

好在我先發現了他,他沒有發現我,我可以反跟蹤了。

我發現他在打電話:“晨東,找到你妹妹了,你要不要過來?”

我哥哥好像很忙的樣子。妖孽就說:“你不來的話我就幫你把她抓回去。”

嚇得我拔腿就溜。

之後,那妖孽似乎就跟我杠上了,大有一種不找到我就不放過我的趨勢。

於是,我躲躲躲逃逃逃,他就在後面追追追。

真是一個難纏的傢伙。

麗江我一年前來過一次,這次輾轉又回到了麗江,我想那妖孽應該想不到我會回來吧,畢竟我一個地方不會回來兩次。

打工之餘,我還是會關注哥哥的消息,只要打開A市的財經或者娛樂頻道就能看到哥哥的消息。

哥哥又收購一個公司了。

恆遠又舉行新品發佈會了。

哥哥有……有女兒了?女兒生母未詳?

我爸一直想讓哥哥娶馬家那個大小姐,可哥哥不樂意,那生母自然不是馬大小姐,會是誰呢?

我很好奇,想打個電話回去問問,可是一打回去就暴露行蹤了,想想還是算了。

直到幾個前,我再次瀏覽新聞,發現哥哥居然居然公佈戀情了,而那個女子很面熟,胸很大。通過她的胸,我居然認出那就是當年的小警花。

原來我哥哥喜歡這種口味的!

果然愛情專家說得沒錯,男人都喜歡女人胸大,我哥也不例外。

我好幾天都沉浸在哥哥的戀情里,甚至想回去看看嫂子。

不過……想想還是算了,到時寄張明信片回去就好了,就當結婚禮物,誰讓我窮呢。

新打工這間客棧的老闆是個女的,叫清姐。

這天,清姐一早就把我叫醒了:“雪兒,客人應該快到機場了,你去接一下吧。”

很多客棧為了吸引客人,會推出接機服務,服務免費。

我前一晚沒怎麼睡好,醒來時整個大腦都是渾沌的,但也只能乖乖爬起來換衣服。

清姐有一輛麵包車,由我開車去三義機場。

半個小時后,我舉着“清清客棧”的旗子站在接機口,這才想起走時沒有問清姐究竟是幾個客人。

正要拿出手機打電話,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轉身過,只見一張妖孽般美麗的臉正對着我笑。

他說:“看我這次還不把你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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