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長在手上的戒指
衛生間的燈很暖很亮,那枚戒指上的寶石在燈光的照射下散發著淡淡的藍光。
我臉色一僵,腦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現起了昨晚那個夢。
隱約記得,那個夢的最後,那個男人曾經給我的手上戴了一枚戒指。
而那個戒指,似乎和眼前這枚長得一模一樣……
心中一慌,絲絲恐懼感瞬間襲滿了我的全身。
我僵硬的站在衛生間裏,任由淋浴打下來的水花沖走我身上的沐浴露,死死的盯着那枚戒指,好一會兒,才終於慌亂的回過神,抬手就去摘那枚戒指。
我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去拽那枚戒指,卻發現無論我多麼的用力,那枚戒指都好像是長在了我的手指上一般,怎麼也摘不下來。
可越是摘不下來,我心裏的害怕就越濃厚。
看着那枚戒指,我甚至想像着裏面藏着那個男人,想到昨晚的夢裏那個古樓以及我與他荒唐的行為,我愈發覺得這枚戒指十分的古怪,一瞬間六神無主起來。
一直到我的手機再次急促的響了起來,我才終於好像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衣服都沒穿就衝到了卧室里,慌亂的接通了電話,“青青,你在哪兒?!”
電話那邊,傳來一陣喧鬧的雜音。
我沒聽到冷青青的迴音,急的有些想哭,“青青,你說話啊!”
“十八歲的生日禮物,你喜歡嗎?”
回應我的是電話里的絲絲雜音,雜音里,卻是摻雜着一道富有磁性的沙啞嗓音。
聽到這道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我的手指頭瞬間變冷。
“喂,沐雪,張沐雪!你說話啊?你怎麼了?”就在我正要把手機扔掉的時候,電話那端突然就傳來了冷青青的聲音。
聽到她聲音的那一刻,我真的好想哭,我下意識把手機拿到眼前看了看,上面果然是冷青青的電話。
可是剛才那道聲音,又是怎麼回事?
“張沐雪!你沒事吧?你怎麼了?快說話啊!該不會手機被人偷了吧?說話啊!”
冷青青以為我出了什麼事情,聲音越來越高,震得手機都動了動。
我咬了咬嘴唇,沉了沉心,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胡亂穿了一件衣服,頭髮都沒有干就朝着門外沖了出去。
一直衝到樓下,我才拿起手機,帶着哭腔道,“青青,你在哪兒?我好害怕,你來接我好不好?”
“好,你等我,我馬上過去。”冷青青聲音放柔了一些,掛了我的電話,很快就打車來到了我的樓下。
看到我頭髮還滴着水的邋遢模樣,她也被驚了一跳,二話沒說,拉着我就進了旁邊的一家賓館。
開了一間鐘點房,她拿着浴巾幫我擦乾頭髮,幫我整理好凌亂的衣服,這才小心翼翼問我,“沐雪,你怎麼了?可以跟我說嗎?”
冷青青的眼裏滿是擔憂,我心中感動,緊緊的就抱住了她。
我整理好心情,將昨晚那個夢和今天早上的事情都跟她講了一遍。
聞言,冷青青抬手拍了拍我的背,安撫好我的情緒,她拉開我,拿起我的手看了看。
左手的無名指上,那枚寶藍色的鑽戒依舊閃耀,我下意識把手往冷青青的面前湊近了一些,抬手指着它道,“看,就是這枚戒指。”
冷青青看了看我的手指頭,又看了看我,臉上泛起了一絲古怪。
她微微皺了皺眉頭,拿起我的手,再次翻看了幾下,而後再次小心翼翼的問我道,“沐雪,你確定你的手指頭上有一枚戒指嗎?”
“嗯!就是這枚戒指啊!上面有一顆寶藍色的寶石!”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抬了抬手,動了動那根手指頭,示意給她看。
冷青青看我一眼,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抬手摸了摸我的額頭,自言自語道,“難道是着涼了,發燒了?所以才說胡話?”
見她這麼說,我頓時覺得有些不對勁起來。
躲開她的手,我不滿道,“我沒發燒,也沒說胡話,青青,你沒有看到我手指頭上的戒指嗎?我今天早上摘了一早上都摘不下來,現在它就在我的手指頭上啊!”
冷青青看到我這樣,居然嘆了一口氣,敷衍的點點頭道,“好好好,你的手指頭上有一枚藍寶石戒指,我看到了。”
看到她敷衍的態度,我登時氣不打一處來,我站起身,心中的害怕加上現在冷青青的不信任,令我有些憤怒,我指着手指頭上的戒指,拔高聲音道,“好,先不說這枚戒指,今天早上你給我打第二個電話的時候,就沒有感覺到有什麼異常的地方嗎?”
“沒有啊,只是你接電話的速度比往常慢了一些罷了。”冷青青搖搖頭,若有所思道,“哦,對了,還有你接起電話的時候有點反常,我叫了你好幾聲都不理我。”
看着冷青青徹底不相信我的樣子,我終於意識到哪裏不對勁了。
我心涼了涼,再次低頭看了看自己手指頭上的戒指,抬手,再次遞在了冷青青的面前,“你老實告訴我,我的手指頭上,有沒有一枚戒指?”
冷青青見我的神色嚴肅起來,也跟着嚴肅了起來,她看着我,認真的搖了搖頭,“沐雪,我覺得你一定是昨晚喝的太多了,所以出現了幻覺,你的手指頭上,真的沒有戒指。”
聞言,我涼了半截的心瞬間完全冰冷了下來,整個人也好像陷入了冰窟之中,透着無邊的恐慌。
我用力眨了眨眼睛,再次看向手指頭。
那枚戒指依舊在,我甚至能夠觸摸到它冰涼的金屬觸感。
接下來的一天,我過的渾渾噩噩。
我的視線不由自主的放在自己的手指頭上,一直觀察着那枚戒指,嘗試着不同的方法將它摘下來。
冷青青看不到我手指頭上的戒指,被我怪異的行為嚇得夠嗆,本來拉着我去參加聚會的她硬是被我嚇得帶我去了醫院。
醫院裏人很多,挂號的更是排隊排到了姥姥家,冷青青的家境不錯,通過她的老爸,聯繫了醫院的熟人,讓我們插了個隊。
接待我們的醫生名叫顧南安,是一個很年輕的帥小伙,長得很清秀,濃眉大眼,嘴角帶笑,看起來親和力十足。
我之所以注意到他的外貌,是因為他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間,嘴角的笑容立馬就收了起來。
緊接着,他就拉住了我的手腕,將我的手拉到了他的面前,神情十分嚴肅的看了好一會兒。
我注意到他看的是我的左手無名指,心中一喜,急忙問道,“醫生,你是不是看到我的手指頭上有一枚戒指?”
顧南安聞言,握着我的手頓了一下,而後,他便鬆開了我的手,重新揚起了一抹笑容。
他沒有再看我,而是看向了冷青青,笑道,“青青,好久不見,帶着你的朋友跟我來吧。”
見他不理我,我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心裏不由有些失望。
看來他也看不到我手指頭上的戒指,估計是看我把手指頭搓出了傷口,所以才那麼嚴肅的審視了一下我的指頭吧。
畢竟醫生的職責就是治病,救死扶傷是他們的本職工作,傷口這種東西更是他們最敏感的地方,剛才的舉動似乎也不算是什麼奇怪的反應。
想到這裏,我不由的嘆了一口氣,跟在冷青青的身後,就進了顧南安的辦公室。
冷青青似乎跟顧南安很熟,兩人一路上有說有笑的。
我一個人走在他們後面,身邊不時的走過形形色色的病人,那些病人都好像沒有骨頭似的,走過我身邊的時候,總是要蹭一下我的肩膀,害的我不停的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