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計劃之內的唯一意外
二十八層，秦昊南的辦公室，我們兩個相對而立。
不，確切的說，是我站着，而他坐在舒服的大班椅里，銳利的眸光射在我的身上。
“你要辭職？”他問。
“嗯。”
“原因。”什麼時候起，他對我說話也變得如此簡潔乾脆，沒有一個多餘的字。
我把心中異樣的感覺甩掉，我抿了抿唇，面無表情地看着他道，“辭職郵件上寫了，私人原因。”
他聞言沉默了下，聲音突然有些低沉地道，“小晚，我們非要這樣嗎？”
我應該裝作聽不懂嗎？
“那你告訴我，我們應該怎麼樣？”我的眼睛緊緊盯着他。
他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兩步走到我面前，雙臂抓着我的肩膀，“小晚，別離開我身邊，你知道的，從頭到尾，我心裏只有你一個人，我——”
“夠了秦昊南！”我突然一把推開他，“你演的戲我已經看夠了，你說這話不覺得很假嗎？只有我一個人，那你的秘書陳曼是怎麼回事，還有你奉子成婚即將結婚的未婚妻呢？他們又算什麼？我們已經分手了，你還這樣糾纏不休有意思嗎？大家好聚好散，放我辭職不行嗎？”
“不行！”他也突然暴躁起來，一把將桌上的東西揮落在地，嘩啦一聲，還有重物撞擊在地的聲音，成功地引起了外面的注意，可是他卻完全不在意，就好像發瘋了一樣，抓着我，大聲地道，“林莫晚，你怎麼能這樣=么狠心，除了婚姻我不能給你，對你哪點不好了，你什麼要求我沒有滿足過你，就算現在我結婚了，我對你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一點也不會變，跟我好好地不行嗎？”
“不行！”我也大聲地反駁他，“秦昊南，你給的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你給不了我。你要結婚了，還讓我跟着你，讓我做你見不得光的情|婦，做你們婚姻里的第三者嗎？對不起，我做不到！別說你對我好，今天我才看清楚，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秦昊南，看在我們過去感情的份上，放手吧，別讓我看不起你！”
“放手？林莫晚，我做不到。”他像是在喃喃自語，語氣卻是說不出的狠戾。
“卑鄙無恥！”我說完拉開門走了出來。
毫無意外地門口圍了一堆人，指指點點必然不會少，我視若無睹地徑直往電梯走去。
身後是秦昊南的暴怒的聲音，“都閑着沒事幹嗎！不想幹了直接去財務那拿錢走人！”
回到辦公室，我收拾了東西直接走人，這個月的工工資也不要了，辦公室的流言從來都是傳得很快的，我抱着東西一路往外走的時候，耳邊已經滿是指指點點的聲音，多麼難聽的話都有，無非就是沒想到我是那樣的人，平時隱藏的那麼好，卻原來做了人家的第三者，現在跟秦總徹底鬧掰了，呆不下去了要捲鋪蓋走人等等。
我對這一切都像沒聽到一樣，在各種有色眼光的注視下終於走出了秦氏大樓。
幾天後，我入職一家最近風頭正盛的房地產公司，而且擔任總經理一職，秦昊南的秘書，之前因為盜取商業機密而被秦氏開除的張夢也在這家公司，現在副總經理也就是之前的總經理吳文元，是秦氏前上海分公司的經理。
最近，這家公司連續搶了秦氏好幾個大單子，可謂在這個圈子裏一炮而紅。
我坐在辦公室里看着網頁上關於公司還有秦氏最近股票下跌的新聞，嘴角揚起了笑容。
門被敲響，張夢端着一杯咖啡進來，“林總，您要的咖啡。”
“謝謝。”我沖她微微一笑。
她出去的時候突然回頭，看着我道，“您今天的妝容很漂亮。”
我報以職業化的笑容，“謝謝。”
現在不比以往，以前只是公司的一個小職員，妝容打扮上面我也不是很注意，但現在不一樣了，作為一個公司的領導，處處都有示範作用，更加代表的是一個公司的形象，無論從穿着還是妝容上面，我都格外注意，力求精緻大氣。
秦昊南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我正處理完手上的一個單子，他的聲音在電話那端響起，“今天又搶了我們那麼大的單子，林總，是不是得安慰安慰我？”
“怎麼安慰？”我笑。
“晚上一起吃飯？”他詢問的語氣。
“不行，晚上我有應酬。”
我話一說完，某人在那端就不高興了，“我的生意都被你搶完不說，現在連陪我吃頓飯，見個面的時間都沒有了，林莫晚，我後悔了。”
“後悔什麼？忍忍就好，乖！”我哄着。
“後悔讓你接手新公司了，早知道就不應該讓你過去，我可不想看你變成個女強人，以後徹底讓我獨守空閨。”
閨怨啊閨怨！有完沒完？
我正要說話，辦公室門被敲響，是張夢，提醒我該出發了，我指了指手機，沖她無語地皺皺眉，張夢瞭然地抿唇一笑，出去了。
快速安撫完某人之後，跟張夢出去見客戶的路上，她一直抿着嘴在笑，終於我看不下去了，沖她道，有話就說。
“嗯，沒什麼，”她輕咳了下，正了正身體道，“我只是剛才接到了秦總的電話。”
“他給你打電話，說什麼？”
“嗯，他問我你有沒有新接觸什麼男性，讓我照顧好這邊一切，有什麼異樣隨時跟他報告。”
翻白眼，我簡直無語了……
“張夢，他讓你又當司機又做秘書的，你也真好說話。”
張夢看我一眼，“秦總怕找個男司機不安全，他的原則就是你現在不在他眼皮子底下，盡量讓你身邊能少出現男性生物就少出現，所以……我就勉為其難了。”
“那還真是難為你了！”我跟張夢相處下來，說話也比較隨意了。
“秦總這麼緊張你，真是難得一見的好男人一枚，林總你可要好好把握呀。”張夢真是秦昊南的忠實手下啊。
我忍不住翻白眼，“張夢，他私下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這麼為他說話，可別忘了，你現在是我的人，他可是咱們敵對公司的。”
張夢呵呵一笑，“那還不都是一家人。”
我笑了笑不再說話。
沒錯，這一切都是秦昊南安排的，在我知道周雅婕懷孕之後衝上二十八層質問他的時候，他就跟我說了，他全部的計劃，這個計劃里包括之前因為盜取商業機密被開除的張夢，包括跟周承業合起來整他的喬振林，包括他要結婚，我跟他分手，鬧翻，自己出來單幹，跟秦氏搶生意等等，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內，我也只是配合他的計劃。為的是釜底抽薪，為的是徹底麻痹周承業，徹底打贏這場仗。
我和他的種種，吵架，鬧翻等等不過都是迷惑敵人的障眼法，要說這裏面唯一一個意外，那就是我肚子裏的孩子，那場意外，我當真是傷心難過，那時候讓大家瞞着他，也是怕他分心打亂了計劃，那可能就是徹底失敗，我不敢擾亂他，只能自己默默難過之後，當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但是自己一個人的時候，還是會想起孩子，難過如影隨形。
秦昊南不知道孩子的事，不然以他的性子，怎麼可能會在我面前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我其實是希望他永遠都不要知道的，這種難過，只有一個人承受就好了，多一個人知道，也只是多一個人傷心，讓他多添一分愧疚。我不想讓他因為這個自責難過，畢竟在周承業這件事上，他很不容易。
晚上的單子毫無意外地談成了，有張夢在，她尊了秦昊南的叮囑，基本讓我一滴酒都不沾，她也比較有經驗，加上公司最近風頭正盛，這單談得也算輕鬆。
我們剛簽完合同，就見包廂的門被推開，來人是秦氏的，看到我們的時候都是一愣，看着客戶道，“李總，您這是？”
“抱歉，你們來晚了，我已經跟正興這邊簽了合同了。”
我跟張夢起身，微笑跟他們點頭，打算離開，就聽到一個不屑的女聲響起。
“神氣什麼啊，一個商業小偷，一個小三，還有臉在這兒得瑟，要不是秦總當初放過有些人一馬，不知道現在在哪兒坐牢呢，忘恩負義！”
聲音雖然小，但我還是聽到了，跟在我旁邊的張夢肯定也聽到了，我沒關係，但說張夢，我就有點替她不平了。
於是看着張夢，輕笑着道，“剛才是哪個王八蛋在說話？嘴怎麼那麼臭。”
我話音剛落，就聽到剛才說話那個女聲憤憤地道，“你罵誰王八蛋？”
“誰應就罵誰。”我輕笑一聲。
她還要再說話，被旁邊的領導呵斥了一下，才憋着氣閉嘴不再說話。
我和張夢走出來，忍不住道，“讓你受委屈了。”
“沒事，”她呵呵一笑，“我不在乎，當初是秦總賞識我，給我機會，又幫着我解決了家裏的困難，他是我的伯樂，能幫上他的忙，這點委屈是在不算什麼，況且，我在這邊工資比之前還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