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現在我可以吻你嗎？
我沒有說話，最終還是推開門離開了，腦子裏很亂，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我不敢靠近，不敢再看他一眼，他眼裏濃重的無奈、哀傷還有深情像燃燒的火焰，會灼痛我的眼睛。
回去陳致遠的辦公室，套大姐窩在沙發上睡著了，身上蓋着陳致遠的外套。我沒有打擾她，只跟陳致遠說了聲讓他幫忙多照顧秦昊南，就退了出來。
可能是我現在的狀態太差，陳致遠難得好心地跟出來要送我回家，我也沒拒絕，現在大半夜的也不好打車。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話，我靠着車窗看着窗外霓虹閃爍的城市，腦子裏亂成了一團漿糊，陳致遠則是一心一意地開着車。
過了會，倒是陳致遠先開口打破了沉默，“我們這幾個人，能走到今天都不容易，別輕易放棄。”
他說這話的時候依舊是目不斜視地直視前方的，要不是這車裏只有我們兩個人，我真以為他這話是說給別人聽的。
然後，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跟秦昊南的情況，我們所面對的狀況，他都了解嗎？我不知道。
只能搖搖頭，想起來還在他辦公室的套大姐，便對他說道，“桃桃是個好女孩，她一直對你很愧疚，希望你別傷害她，也借你那句話，能走到今天都不容易，別輕易放棄她。”
我以為，他是不會理我的，因為對於他跟套大姐之間的種種，陳致遠一向是拒絕插嘴的，可是難得的，他竟然點了點頭，雖然只是很輕的，但我還是放心了。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兩點了，躺回床上，卻怎麼也睡不着，想着秦昊南告訴我的那些話，到現在，都有一種恍如夢境中的感覺。
我以為他跟我解釋清楚了就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雨過天晴了，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卻是拋出了一個更大的難題橫亘在我們之間。
而我，要做怎樣的選擇？我在心裏問自己，林莫晚，你願意等他嗎？願意跟他一起解決這個巨大的困難嗎？
我不知道，我愛他，可是我要考慮成玉姐，考慮我的家人。
如果，他必須要跟周雅婕結婚呢？那我要怎麼辦？這個可能性，他說過，不是沒有。
所以，我猶豫了。我怕自己的努力沒有結果，我怕到最後還是免不了分開的結果……
就這樣想了一夜，糾結了一夜，直接導致第二天兩個熊貓眼格外眼中。
成玉姐問起來，我只能敷衍說玩遊戲太晚，結果毫無疑問地又遭到她一通教育。
套大姐一早就打電話說要見我，我跟她約好了去我租的小窩，在這邊怕萬一我倆說起什麼讓成玉姐聽到，我不想讓她擔心。
進屋她就抱怨我，“你昨晚咋回事，走的時候都不叫我我一聲自己就走了？”
我知道她是擔心我，幫她倒了杯水，遞給她，“你放心，陳致遠送我回來的。”
“那還好！”她把水杯放心，眼神嚴肅地看着我，“說吧，什麼情況？”
什麼情況？我也不知道什麼情況。
我跟套大姐我事情的始末說了一下，說完，她就氣得直拍大腿，“嘖嘖嘖！這姓周的父女倆也太卑鄙了！MD！他女兒是智障還是傻子嫁不出去還是怎麼著？才非得要她爸用這種方式強買強賣！麻痹這簡直不要臉啊！”
“大姐，你先坐下好不好？”套大姐一着急生氣，就是暴走模式。
好不容易拉着她坐下，她看着我又是一陣唏噓，“我就說秦昊南那貨怎麼突然毫無預兆地就變渣了，要知道當初幫他追你我也有份，就是打麻將坑你那次，就是他求我幫忙的。所以，你兩這鬧成這樣，我還鬱悶自責了好幾天呢，現在倒好，合著就是那對賤人父女在作怪！”
她喝了口水，順了順氣，又看向我，“你說這秦昊南他爸也真夠可以的，都說坑爹坑爹，沒見過他這麼坑兒子的！他那兒子好不容易追到你，現在可好，因為他……那你現在什麼打算？”
我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現在怪他爸也沒用，誰叫周承業當初就不懷好意，留了個心眼，把他爸那些賬務往來的單據一筆一筆，都留了底。而且……聽他說，他現在是秦氏負責人，這件事，現在連他也被牽連進去了。他跟我說不能這麼受制於人，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擺脫這種局面。桃桃，我現在很亂，我害怕我們努力之後還是擺脫不了……”
我說著情緒就有點激動，眼眶濕潤，套大姐看着我的樣子，難得平心靜氣地跟我說，“林莫晚，如果你談個戀愛談的天天難過流淚，你就要停下來捫心自問，你到底是找了個對象，還是找了個洋蔥！要我看，這麼難受的話，不行你兩就徹底分了，”她頓了頓，又看向我，“可是……你捨得嗎？”
對啊！我捨得嗎？我不捨得，我當然不捨得！我緊抿着唇毫不猶豫地沖她搖了搖頭。
套大姐又道，“那這樣就簡單了，你只要想一想，你是從現在開始就跟他一刀兩斷更難過呢，還是跟他一起努力為你們的將來打拚但很有可能竹籃打水一場空更難過？你自己對比一下，就會有答案。”
哪一個更痛？哪一個更難過？我看着套大姐，痛苦掙扎，“我選不出來，兩個都讓我痛苦，難過，沒辦法抉擇。”
套大姐這個時候充當起了情感導師的角色，“林莫晚，既然放不下他，那就跟他一起嘗試啊，你不是喜歡你家那個二貨秦昊南嗎？對他連這點信心都沒有？而且，還有我們呢，就不信鬥不過姓周那對賤父女！”
套大姐這句話讓我覺得愧疚，對，我不是喜歡他愛他嗎？可是卻對他一點信心都沒有，如果連我都不相信他，那他自己一個人努力還有什麼意義？又想到他跟我說他覺得張智勛還不錯的時候那苦澀的表情，突然覺得一陣羞愧心疼，林莫晚，你真不值得他這樣待你好！
想通了我就想立刻見到他，我迫不及待地想告訴他，我願意跟他一起努力，願意等他拜託被人束縛的局面，我相信他。
我有些激動地拉過套大姐親了一口，“謝謝你大姐，我馬上去醫院！”
風風火火地坐了套大姐的車往醫院趕，想通以後，一路上都覺得心裏敞亮了許多，有種好像所有問題都解決了的輕鬆，可是明明我們面前還擺着那麼大一難題。可我知道，只要跟這個男人一起，多大的難題，我都不怕面對。
可是，有句話怎麼說來着，理想很美好，現實很骨感。
我只想着衝到醫院來，卻完全忘了，秦大少爺可是他家的寶貝，現在更是秦氏負責人，身邊肯定不乏探望照顧者。我的一腔熱血生生止在了病房門口。
今天都已經是臘月二十九了，醫院也放假了，陳致遠剛好值班，套大姐沖我眨了眨眼，示意我別著急，然後直接打發陳致遠出去趕人了。
沒過一會兒我就成功霸佔了秦昊南的病房。不得不感嘆一聲，醫院有人就是好。讓陳致遠隨便說句人多了對病人不好，病人需要休息，就把那幫人全都轟走了。
秦昊南見我過來，顯然很高興，哼哼！我就知道，昨天還口是心非跟我說什麼張智勛很不錯，有本事現在別一副巴巴地盼着我來的樣子啊。
我也不扭捏，直接過去壓着他親了一通，用行動表明我的立場。這貨還挺老實的，難得乖乖地任由我蹂躪哈哈！不過我也不敢真過分，畢竟人家是病號，萬一撩撥得過了出事就不好了。
適可而止地離開他的唇，他看着我的眼睛都是笑意，眼睛裏的光，像碎銀子掉進了河裏，亮晶晶地發光，好看極了！
我看着他，“其實我來好久了，只是你病房一堆人，我就沒進來。”
“嗯。”他點點頭，“剛才是周雅婕他爸過來了。”
我一聽就有點緊張，“他來幹什麼？”
他看我這副樣子，有些好笑地幫我順了順毛，“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實際情況是怎麼樣，但畢竟怎麼說在他眼裏我是他未來女婿，住院了能不來看看？”
“哦”聽到未來女婿這四個字，我有些悶悶地嘟囔道，“也就是說，雖然暗中是強盜買賣，但面上還要維持一拍祥和安定的景象，你們可都是演技派。”
“小晚……”他看着我，不知道要說什麼，目光中又是抱歉。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我趕緊回神，光顧着吃醋了，差點忘了正事，看着他，鄭重其事道，“我跟你說，以後再敢在我面前說什麼張三李四誰誰誰還不錯這樣的話，我立馬閹了你信不信？秦昊南，你聽好了，在你沒說不要我之前，在你沒結婚之前，我以後就賴着你了，別想把我甩掉我告訴你！”
他要說話，我攔住了他，“你先聽我說，別覺得委屈我了或者怎麼樣，這是我自己的選擇，誰叫你魅力無窮我離不開你呢。”
當我意識到這場醞釀好的一番話被我弄得走向逗比風的時候，在結束的時候適時讓它回歸正題，“所以，秦昊南童鞋，請問現在我可以吻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