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海龍怪(下)

第五回 海龍怪(下)

那海龍怪見水池上漂的冰石並沒有什麼動靜,很是奇怪,又等了十幾分鐘,仍不見有什麼異樣,它終於按捺不住,悄悄地游到冰石的下方,用尾巴輕輕地拍了一下那冰石,馬上就又閃電般地縮回到了池子下面,因為剛才過於小心翼翼拍得比較輕,因此那冰石只是池面上沉浮了一下,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動靜,因此它躲在水池下面也瞧不出什麼狀況,又等了幾分鐘,感覺似乎沒有什麼危險,便大着膽子又從水池下面冒了出來,準備用更大的力量撞擊冰石,這一次,它打算把這冰石上的人全都打入水池裏,但它不敢用盡全力,畢竟剛才的陷阱讓它心有餘悸,它仍保存一部分力量,若是情況有不對,它也有傻逃跑或是反擊,反正現在它做什麼事情都學會給自己留一條後路了,保存自己的生命第一重要。

當然,宕冥可不會這麼輕易讓它得逞,在第一次用尾巴拍打冰石的時候,宕冥可緊張得心都要跳了出來,因為如果海龍怪用猛力的話,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對付才好,但有了一次經驗,他對海龍怪試探性的攻擊有了心理上的準備,這第二次攻擊上來,他可是不會輕易讓對方得手,早就等待最後決勝一擊。

轟地一聲,那海龍怪甩出大尾巴惡狠狠朝冰石拍去,如果給拍實了,不要說是把冰石上的人給打到半空中去,就是冰石也將被巨大的力量打成粉碎,宕冥和天娜落入水池之中似乎已經是必然之勢,海龍怪心裏那個得意,那是不用說了,它之所以用尾巴而不是用頭部,那是因為如果受到襲擊可以避重就輕,同時也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躲入水池深處逃過一劫。

不過令海龍怪沒有想到的卻是,它這大尾巴一拍,居然拍了一個空,原來宕冥早就算好了,知道海龍怪在第一擊不成功之後,必定尋思着第二擊,因此他用雙腳將整個冰石牢牢地吸住,使之與自己身體成為一個整體,等海龍怪升上來用尾巴拍打的時候,他不失時機地將整個冰石帶起,向前跳了有五、六米之多,那海龍怪一個大尾巴打了過來,自然沒有打中,相反,它使出的巨大力量還無形之中在冰石的後面拍打着水浪,將冰石整個兒一口氣就往前推了十幾米遠,這可是宕冥滿心盼望、夢寐以求的,這下居然讓海龍怪給自己實現了,他離對岸通道又近了,只有二十多米遠。

那海龍怪因為是腦袋朝下,並沒有看到這個景象,它一擊不中,很是好奇,本來想以飛快的速度潛入池水深處躲藏起來,但是又發現自己沒有受到攻擊,轉而一想,反正這個姿勢對方也很難攻擊自己,而且這一擊沒有打中對方,實在說不過去,這麼就逃回水底面子上實在是不太好看,因此她忍不住又揚直大尾巴向前拍了一下,它感覺到那冰石已經漂到了正前方,它認準了那冰石的位置,決心一口氣將冰石連同上面的人全都擊成粉碎,一勞永逸地解決戰鬥。

轟地一聲,海龍怪的大尾巴再次擊了一個空,因為宕冥早就做好了準備,就等它這麼一擊過來,用同樣的方法讓冰石向前跳躍了五、六米,而海龍怪這大尾巴一拍過來,拍了一個空之後產生的浪涌和推力一下子又將冰石往前推了十多米,此時冰石離那對岸通道已經只有六、七米的距離,這個距離並不長,已經可以說是成功抵達了對岸,只是這離岸上的通道有二十多米的落差,通道牆壁上又佈滿了油漬十分的滑溜,再加上水底還有一隻惱羞成怒的海龍怪,這一切也預示着宕冥和天娜雖然抵達了對岸,但卻並沒有離開危險的境地,他們仍處於九死一生之中,隨時可能遭到海龍怪的殊死一擊。

“天娜,快抱緊我,我們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了!”宕冥見機不可失,急忙對天娜大吼起來。

天娜也知道兩人到了最關鍵的時候,也不容她多想,急忙雙手緊緊地抱住宕冥的腰,跟着大聲叫道:“宕冥,快帶我們離開這個鬼地方吧!”

當宕冥施展韋馱天速腿躍起來的時候,水底下面的海龍怪已然覺察到自己被對方給算計了,非但沒有把他倆打下水裏,反而讓他們抵達了對岸,它惱羞成怒,不甘心如此放走這到口的獵物,便發出雷霆般的咆哮聲,轟然一聲從水底鑽了出來,也不顧有沒有陷阱,便仰起頭,狠命地朝宕冥和天娜咬來,那一刻可謂驚心動魄,因為宕冥已然帶着天娜從冰石上躍了起來,他已沒有了對水下海龍怪的攻擊能力,此時他的防護卻是最低的,只有挨打的份,而海龍怪偏偏又選在這最不利於他的時刻發動攻擊,他也沒有想到這水怪拿捏得會那麼準確。

冰石被撞成無數的碎塊,海龍怪這一擊力量極大,幸虧宕冥抱着天娜提前一秒鐘跳了起來,他的身形極快,雖然只勝出一秒鐘,但卻跳了比海龍怪還高出五、六米,本來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的,按這個高度差距,海龍怪絕對超不過他,但令宕冥沒有想到的是,,他這一跳而起,原來想在牆壁上蹬一腳借一下力,然後再飛向上那二十幾米高的對岸通道口,介這牆壁實在是太油滑了,再加上他懷中還抱了一個人的重量,這讓他腳尖點在油滑的牆壁上時候,居然還打滑了一下,人非但沒有上升,反而還急速地往下墜,而下面的海龍怪卻已經從水中跳了起來,無論怎麼樣的危險,它也已經決定做最後的一搏,非得把這兩個到口的獵物活活地吞到肚子裏不可。

一個往下墜,一個往上竄,本來只有五、六米的差距,不到半秒鐘就已經追平了,海龍怪張開扁長的大嘴,嘴裏的根根牙齒銳利得就像磨尖的匕首,只要咬上一口就會將半個身子給撕了下來,這還不包括它渾身滿是惡臭熏天的毒水,給沾了一下,皮膚都要爛開來了,可見當時情況是如何的兇險萬分,連一向鎮定自若的宕冥也不由變了臉色。

海龍怪張開血盆大口,狠狠地一口向正在墜下的宕冥和天娜兩人咬去,它算得時機剛剛好,那兩人正好要墜入它自己的嘴中,它只要一合嘴,就可以至少撕咬住其中一人的下半身,然後將兩人纏住水池裏,這兩個獵物再怎麼蹦達,也不骨活路可走了,它的算盤打得雖然很精,但是宕冥豈能如它所願,他見到自己二人就要墜入海龍怪血盆大口的那電火石光一瞬間,急忙用力一提氣,同時狠狠地左腳一點右腳,身體又多抬起了幾分,就是這幾分救了他倆的命。

“啪嗒”一聲,海龍怪張開的血盆大口合併上,但卻沒有咬中宕冥或是天娜任何一人的身體,因為它的算盤打得實在是太精太准了,就要算準宕冥在那一刻一定會落入自己的大嘴之中,卻偏偏沒有想到宕冥在那一刻居然有辦法將身形提起幾分來,那血盆大口險險地貼着宕冥的腳底咬過,但不管有多兇險,這一口自然是咬了一個空。

海龍怪還想再張口咬,雖然它第一口沒有咬中,但它算準了對方在空中已呈下落之勢,即便是躲過了第一口,也萬萬躲不過第二口,第三口,落入水中是遲早的事情,所以它也不着急,但它卻沒有想到,宕冥比它想像得還要精明多,這第一口沒有咬中他,又哪能讓它咬中自己第二口呢?宕冥用腳猛地一踩海龍怪合併的嘴巴,這一腳可是用盡了全力,只一腳就將海龍怪的嘴巴擊得稀爛,裏面的牙齒完全被震碎了,諾大的海龍怪軀體就像一枚落下的重磅的炸彈一般,猛猛地砸到水池裏,轟得一聲,水花濺得老高,整個平靜的池面一下子就像翻江倒海一般喧囂起來,海龍怪被宕冥這一腳擊得已然負了重傷,估計在很長的時間裏它都沒法再用這牙齒傷人了,它一落回池面就一路沉到了底,半天都浮不上來。

宕冥那一腳重重地踏在海龍怪的嘴巴上他也由此獲得了借力,再次運起韋馱天速腿,人像一隻輕便靈巧的燕子一般直直地飛了起來,並還在半空中翻了一個側滾,很有風度地落到了那二十幾米的高的對岸通道之上。

天娜在這過程之中自始至終都是緊閉着雙眼的,她知道情況是如此的兇險莫測,隨時都會有生命的危險,她的內心也緊張得難以喘息,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她能做的只有緊緊地抱住宕冥,如果要死,她也要和宕冥一起去死,同時去死,絕不分開,因此她在半空中時上時下,翻來倒去,卻並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有在落到了對岸通道口上宕冥輕輕巧巧地落下時,她才感到身體一穩,知道自己已經落了,這才睜開眼睛,見自己真的已經到了二十多米的對岸通道上,不由又驚又喜,渾身微微地顫抖起來,眼淚嘩地聲便淌了下來,她也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表達自己在這一刻極度的驚喜和歡樂的表情,只能再次撲入宕冥的懷,大哭起來,這一次真要以說是九死一生,真要是落進水池裏,那他們即便是神仙轉世,也性命難保了。

宕冥痛惜地撫了撫天娜的頭髮,微微笑道:“天娜,好了,我們已經到達了安全的地方,沒有危險了,不用再擔心那海龍怪已經被我一腳踢爛了大嘴巴,落回水池裏,至少在一段時間之內不會再傷人了,呵,我們這一關算是過去了。”

天娜哭了好半天,聽到宕冥這話,這才抬起頭來,破涕為笑,道:“宕冥,這……這是真的嗎?剛才那景象,我……我都不忍心看了,太危險了!”

宕冥哈哈一笑,道:“是啊,剛才那一幕確實是很危險,命懸一線,我們幾乎就落入海龍怪的大嘴裏,若不是我及時地提起身形幾分,現在我們可能已經到了海龍怪的肚子裏,不過還好,我們擊傷了海龍怪,也到了這個通道口上面,算是轉危為安了!呵,說來不怕你笑,剛才我自己也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心中不定直怦怦直跳啊,現在都還沒有平靜下來!剛才我也是緊張半死。”

天娜聽了,不禁捏了捏宕冥的鼻子,笑道:“我還以為你真是鐵打的,天不怕地不怕,原來你也有害怕的時候,那真要好好地慶祝一番了!”

宕冥苦笑着搖了搖頭,道:“天娜,你這不是在取笑我嗎?我哪裏會天不怕地不怕啊?碰到這種情況,也會嚇個半死啊!”

天娜將身子又縮回宕冥的懷中,笑嘻嘻道:“我不管你是天不怕地不怕,不是天都怕地更怕,只要躲在你的懷裏,我就什麼也不怕,我相信你一定會保護我的!呵,我現在終於相信了,只有你的懷裏,才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宕冥看了看前面的通道,從這兒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通道盡頭大門上先前被他擲的火球,現在仍在哧哧哧地燃燒着,這一般距離並不長,只有三百米多一點,相比前幾個通道,似乎好過一些,因為這兒似乎什麼也沒有機關,完完全全就是很普通的通道,但是宕冥的心裏卻不和怎麼搞的,卻有一種莫名的恐懼,這種恐懼甚至超過了前面三關的總和。

“怎……怎麼啦?”天娜見宕冥的臉色極為的凝重,不禁感到極為的好奇,忍不住看了一眼前面的通道,她同樣也看不出什麼狀況來,她感到很是莫名其妙,忍不住問道,“宕冥,這前面的通道危險嗎?難……難道還會比剛才那個水池通道還更危險啊?”

宕冥點了點頭,道:“何止比剛才過的水池通道更危險啊,恐怕比前面過的三個通道機關還更兇險莫測同,這最後一關別看只有三百零七米,但是它能設置在最後一道,恐怕也是有它的理由,絕非我們現在看到的那麼容易就過去。”

天娜聽了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忍不住道:“那……那怎麼辦?我們既然已經到了這裏,怎麼樣也要過去啊!總……總不能前功盡棄吧?”

宕冥道:“是啊,怎麼樣也要過去,我們不可能前功盡棄,不過我們也不能冒然地過去,給自己陡增了風險,嗯,讓我好好地想想,也許能從中看出某些端睨出來!”說著,他藉著火焰的光亮,仔細地察看着這三百零七米的通道每個細節。

天娜只能呆在一邊,不敢打憂宕冥的思考,不過她也感到很好奇,這麼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通道,怎麼到了宕冥的嘴裏,就變得那麼的兇險莫測,感覺就好像是地獄的入口一般恐怖,她實在看不出有什麼危險,因此心裏頗為不服氣,心想這會不會是宕冥在自己嚇自己,人為拔高了這最後通道的險惡啊?想着,她還很不在乎地撇了宕冥眼,見宕冥並沒有注意她,只顧一心專註於這個神秘莫測的通道上,不由感到好笑,突然有了一個惡作劇,如果自己突然跑入那個通道里,會不會把宕冥給嚇得跳了起來,呵,不過雖然這麼想,她可不敢這麼做,畢竟這個險冒得也太大了吧?如果萬一真如宕冥所說的那般兇險,那自己還不是自找苦吃?到時可能都要連累到宕冥了。

就這麼耗了有十分鐘左右,天娜見宕冥仍沒有什麼動靜,不免感到煩躁,忍不住問道:“宕冥,看出什麼端睨了嗎?如果沒有危險我們就走過去吧,反正只有這三百多米一點的距離,如果實在不行了,你的乘龍秘法,我的輕身術也照樣可以逃得脫身。”

宕冥抬頭看了天娜一眼,道:“別亂動,這個通道可能比我剛才想像得還要更加的兇險難測,它看起來似乎只有三百零七米,但我們若真的踏進去,那可能一輩子都到達不了通道盡頭的大門了,這可不是一個普通的通道啊!”

天娜不以為然,道:“一輩子也到達不了通道盡頭的大門?這……怎麼可能啊?這隻有三百米的距離,我發足了狂奔過去,也就三、五秒的時間,哪裏用得着一輩子,呵,宕冥,你是不是太誇大其詞了,嚇唬我這膽小的女孩子,趁機欺負我啊?”

宕冥搖了搖頭,正色道:“這種時候,你看我還會開這種低俗的玩笑嗎?我說過了,這可不是一個普通的通道,這可能是一個時空扭曲的通道,有人用某種神奇的手法,將這個通道製作成看似只有三百零七米,但若真走進去,那可能就是三百零七萬甚至是三百零七億公里了,這個陷阱做得不可謂不巧妙險惡,如果不是我發現這空間有被扭曲的痕迹,還真可能着了它的道,上當了。”

天娜聽了立刻臉色大變,失聲道:“什……什麼?三百零七億公里?這……這怎麼可能啊?我們又不是在腦域世界裏,這個空間再怎麼扭曲總不會這麼離譜吧?一萬個地球赤道加起來都沒有這麼長的距離,宕冥,你……你不會看錯了吧?對……對了,剛才你擲火球的時候,那可沒有什麼異常變化,這最後三百零七米我看得可清清楚楚,它確實就是飛了三百零七米,只用了十多秒的時間,如果真是三百零七億公里,那它一萬年也飛不到通道盡頭的大門上了,那就更不會像現在我們看到寧產在燃燒,並還發出明顯的光亮。”

宕冥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個不斷燃燒的火球,好半天突然道:“我覺得那個燃燒的火焰球是個假的,是這個可怕的時空扭曲通道製造出來迷惑我們的假象,目的就是讓我們以為這段通道再平常不過了,什麼危險也沒有,引誘我們放心大膽地走進去,但我們若真的進去,可能就真的一輩子也走不出這個時空扭曲的通道了。”

天娜眉頭大皺,見宕冥仍然頑冥不化,忍不住問道:“宕冥,你說這通道是故意給我們製作這麼一個火球擲到盡頭大門燃燒的假象,那我想問你,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有證據嗎?不要告訴我你沒有證據,只是憑空想像的!”

宕冥愣了一下,看了看天娜,道:“你要證據?我也拿不出什麼很有力的證據來證明我剛才說的,但我卻有一個辦法來證明那火焰燃燒出光亮是人假象,很簡單就可以證明了,天娜,你想不想看啊?”

天娜見宕冥如此自信滿滿的模樣,有心想着看他出醜,便道:“那我還真想看一看,宕冥,你就表演一番吧!”

宕冥指了一下那盡頭大門的火焰,道:“如果那是真的火焰在燃燒的話,那我如果找個東西擲過去,應該就可以將它熄滅了,就算不熄滅,那火焰也會受到影響,至至少少也會閃動一下,而不是像這樣燃燒得那麼均勻,對吧?”

天娜想了一下,便點頭道:“那是自然,宕冥,你是想用東西打那大門上的火焰,看它有沒有什麼變化,對吧?”

宕冥點了點頭,笑道:“正是如此,也只有這個辦法才能證明剛才說的是否正確,天娜,你想不想驗證一下呢?”

天娜也起了好奇心,道:“那當然想驗證一下,呵,不過這得由我來驗證,不能由你來驗證,我怕你會做手腳來騙我,我自己來更放心一些!”說著,乾脆就在牆上掰下一塊磚片,拿在手裏,笑道,“這種事情由旁人來證實才更有說服力!”

宕冥聳了聳肩膀,也不由搖頭苦笑了起來,道:“那就隨你了,只……只是可要扔准一點,用力一點,不要扔歪了。”

天娜看了宕冥一眼,笑道:“放心好了,雖說這段時間都是你在出力,我都躲在你的身後,但並不等於我就不如你了,看好啦,我這一擲,肯定正中目標!”說著,她甩了甩手臂,猛地向那盡頭大門的火焰擲了過去。

磚片在空中劃過的軌跡很清楚,兩人通過火焰的光芒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磚片正暢通無阻地飛過這三百零七米的通道,準確無誤地打在了盡頭大門上的火焰上,天娜見自己的磚片一下子就擊中了目標,不由拍着手掌笑了起來,道:“宕冥,怎麼樣,沒問題吧?這磚片用了不到八秒鐘的時間就飛過了三百零七米的通道,如果這兒真有什麼時空扭曲通道,那它一進入這個空間,就應該消失得無影無蹤,而不該還飛得那麼平穩,宕冥看來這次是你看走了眼啦!你的神經綳得實在是太緊了……”

“天娜,你看看那磚片打在什麼地方啊?”宕冥在一邊不等天娜把話說完,便插話道,“你看仔細了。”

天娜撅起小嘴唇,喃喃道:“不就打在了目標上了嗎?我投擲的一向是很準的,不會打偏的!”說著,她定眼瞧那盡頭大門,見那磚片已然碎開,落在盡頭大門的腳下,剛才那啪嗒一聲也清脆無比,在通道內傳播回蕩。

宕冥道:“那火焰呢?你看那火焰卻怎麼沒有受到半點的影響?如果真是被磚片擲中的話,就算不熄滅,火光也要黯淡或是閃動一下,但它卻好像什麼事情也不骨,就只是在均勻地燃燒着,彷彿剛才並沒有發生異樣的事情,一切都平常無奇。

天娜眉頭大皺了起來,宕冥說的確實沒錯,可是她擲出去的磚片也確實擊中了那通道盡頭大門,剛才那聲音清脆的“啪嗒”聲就是最好的證明,如果真像宕冥所說的那樣,剛才發生的事情只是一個假象,是由這個時空扭曲通道製造的假象,那這磚片就絕不會落地,更不會發出碎碰聲。

她終於忍不住問道:“宕冥,可是我確實聽到了磚片落地破碎的聲音,難……難道是我的幻聽,你沒有聽見嗎?”

宕冥道:“我也聽見了,我們兩人都聽見了,但這絕不是什麼幻聽,幻覺卻是很有可能,此類的幻覺相當的高級,不只有虛幻的影像出現!嗯,我在想,這時空扭曲的世界究竟是什麼樣的景象?我現在可能有了一些眉目了。”

天娜聽了也不由感到好奇,急忙問道:“宕冥,那你說它是怎麼回事啊?為何會發生磚片擊在火焰上卻沒有什麼影響的景象?”

宕冥道:“這說明了這個時空扭曲通道的多變性以及多重性,每一次進入,就到了它的不同空間!嗯,這麼說吧,它的入口可能只有一個,但裏面的空間卻是變化多端,數不勝數,有……有點兒像我們在腦域世界裏的情景,在腦域世界裏,我不也製造了很多的異次元世界嗎?這空間扭曲也大概是這個原理,但它的背景卻是一樣的,只是分成了無數多個平行世界,剛才我擲去的火焰,也確實擊到了盡頭大門上,並燃燒了起來,但是那只是這個神秘通道的其中一個平行世界,而你用磚片擲過去,也擊到了盡頭大門,並準確地擊在燃燒的火焰上,但卻沒有什麼影響,這說明你的那個磚片是進入了另一個平行世界,兩個世界互不干擾,但卻都是以這個通道為背景,因此,從我們這邊看來,卻是很奇怪的景象,我相信如果我們進入了個空間扭曲的通道,可能也能到達盡頭大門,但卻只是這個空間的其中一個平行世界,想走出這個空間,真的打開大門到法老墓葬室,可能就沒法做到了。因為只要選擇這人神秘空間的一個平行世界,那就再也出不去了,我們即便是到了那個通道盡頭大門前,打開大門,也絕無法進入真實的法老墓葬室里,而很可能又回到原來起點或是別的什麼奇異空間,總之,這平行世界是進行容易出來難,如果我們這麼踏出一步的話,可能這三百零七米就真的要變成三百零七億公里了,永遠都在那兒做死循環地走路了。”

天娜聽了臉色大變,道:“那你是說我們根本就沒辦法過這個三百零七米的通道?那……那我們總不能就這麼給擋回去吧?”

宕冥看了天娜一眼,道:“我們當然不能就這麼擋了回去,我們難道還要再從這水池通道再回去嗎?天娜,你願意嗎?”

天娜聽了急忙搖了搖頭,道:“自然是不願意,這水池通道剛剛過來了,而且還是冒着巨大的生命危險好不容易過來的,若是再走回去一回,打死我也不願意,可……可是我們現在又該怎麼走呢?前面又走不通,後面又不願意再走了……”

宕冥想了一下,道:“天娜,你知不知道這兒通道陷阱是誰設置的?包括我們剛剛過的水池通道?總不會是幾千年的法老吧?”

天娜道:“不是法老,但也不是我們奧羅帝國的人,反正在奧羅帝國建國的幾百年前,這兒就是這樣了,先前進來考古的人都沒事,都可以抵達法老的墓葬室,可是沒有聽說有人再抵達過這通道的飛翔了,奧羅帝國建立之後,忙於各處整頓和建設,更加無瑕顧及這兒的奧秘,畢竟這金字塔是人類祖先製造的,與我們變種人毫無關係,我們又如何會去花精力去研究呢?我們變種人也許也曾進入過這兒的內部,但可能並不深就退了出來,而後來的人就對這兒更沒有興趣了,也就是看看金字塔的外表而已,因此我想這金字塔的內部陷阱再多,也與我們變種人一點關係也沒有,只不過現在我們機緣湊巧,誤打誤撞進來了。”

宕冥眉頭一皺,再細細地打量了一下這通道四處,好半天才道:“天娜,我有一個不好的感覺,很不好的感覺!你想不想聽啊?”

天娜點了點頭,見宕冥一臉的凝重表情,知道他在講一個很嚴肅的事情,便不敢嘻嘻哈哈,道:“嗯,說說看吧!”

宕冥四處環顧一下,見沒有什麼動靜,這才沉聲道:“天娜,我……我總覺得這些通道機關和陷阱,非同尋常,包括我人剛剛經過的水池通道,那兒的海龍怪我在地球的任何一個角落裏都不曾發現,就……就像一個全新物種一般,還有這個時空扭曲通道,更不是常人能做到的,這種空間我在腦域世界能做到,但在現實世界中,我卻也沒有這麼大的能力,就我所知,無常大師也沒有這個能力,地球上的任何一人都沒有這個能力!但……但也許有一種有這個能力!”

“誰?誰有這個能力?”天娜聽到宕冥說到神秘之處,不由也感到緊張萬分,忍不住抓住宕冥的手,顫聲問道。

“外星人!月使口中的外星人!除了他們,我實在想不出地球上誰有這麼大的本事,把空間扭曲成這個模樣!還有這海龍怪,不是人類或是你們變種人可以培養出來的!”宕冥目不轉睛地看着天娜,一字一字道,“我們所要面對的困難可非同小可!”

天娜聽了不由臉色大變,失聲道:“外……外星人?那……外星人為何要在這個鬼地方製造如此多的機關和陷阱?他……他們遮蓋住什麼秘密?”

宕冥沉聲道:“也許外星人並不想別人進入這盡頭大門後面的墓葬室,也……也許這墓葬室里隱藏了什麼可怕的不為人所知的秘密!”

天娜眨了眨眼睛,好奇地看了看那三百零七米的通道盡頭大門,它既近又遠,就好像夢幻一般,遙不可及,但又覺得只要走過去,伸出手就可以將裏面的奧秘全都打開來,盡收眼底,但她突然感到奇怪,忍不住問道:“可……可是這墓葬室里的秘密就只有這哈夫拉金字塔所有嗎?別……別的金字塔的底層不會也有這樣的機關陷阱,這樣的充滿神秘色彩的墓葬室吧?”

宕冥苦笑道:“這就不得而知了,只有打開這個墓葬室,我們才可能會知道一些吧!不過真令人傷腦筋,這三百零七米的距離,看似很短,但卻遙不可及,要想過去,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天……天娜,你先前在腦域世界裏不是會製造渾沌之球嗎?你的志向不是在現實之中也製造這麼一個渾沌之球嗎?我想好了,可能只有你的渾沌之球才可以讓我們安全地通過這個可怕的通道!”

天娜聽了,不由精神一振,看着宕冥,好奇地問道:“達,你說渾沌之球可以讓我們安全地通過這個通?那又是怎麼安全地通過呢?”

宕冥笑道:“天娜,你莫非忘記了當初你在腦域世界裏是怎麼製造這渾沌之球,又是如何發揮作用的嗎?”

天娜喃喃道:“我那渾沌之球就是在你的腦域世界之中製造的一個結界空間,以我為主,進而慢慢吞併你的那些異次元世界,使之成為我的掌心控制!宕……宕冥,你的意思是說,讓我也製造一個渾沌之球,然後吞併這個空間扭曲的通道,為我所控,再完完全全地將這扭曲多變的空間排擠或是替換成一個沒有危險的空間世界,好讓我們輕輕鬆鬆地過去?”

宕冥輕輕地拍了拍天娜的肩膀,笑道:“天娜,你真聰明,一點即通,就是這樣啦!只要你真的能製造出渾沌之球,把這空間扭曲的通道吞併,並改造成安全便捷的通道,這個困局不就立刻迎刃而解了嗎?我剛才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你是解決這個難題的最佳人選!畢竟那渾沌之球是你製造出來的,雖然只是出現在腦域世界中,但你都能將瞬間移動體現到現實之中,這渾沌之球按道理你也是可以製造出來!你做過渾沌之球,會比我更有經驗,更有感覺。”

天娜聽了不由搖頭苦笑道:“宕冥,你把我看得實在是太高了,雖然在腦域世界裏,我很能,很充滿想像,但是現實世界中,卻又是另外一回事,這渾沌之球非同小可,若真的能夠製造出來,恐怕比我的瞬間移動更有威力,我……我就只怕我有這個心,但卻是力所不逮,無能為力啊!”說著,連連地搖了搖頭,表示對渾沌之球的製造心裏很是沒有底氣。

宕冥想了一下,道:“天娜,你的顧慮也是正常,可以理解,這樣吧,我可以把我的精神力貫輸於你,集我們倆人的精神力於一體,然後由你來塑造這渾沌之球,如果這樣都不行的話,那……那我還真是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天娜點了點頭,道:“那也只有這樣了,我想若是集合我們倆人的精神力,至……至少應該能製造出渾沌之球,至於這渾沌之球的規模有多大,那就不得而知了,呵呵,不管了,先製造出來再說,說不定它會慢慢地膨脹開來,吞併這空間扭曲的通道。”

宕冥道:“那好,天娜,你閉上眼睛,把食指伸過來,與我的食指點在一起,通過身體的接觸,我們放開心扉,讓彼此的意識流交織在一起,匯成大潮,然後你控制這股意識流的合力,去塑造渾沌之球,就像你在腦域世界裏製造的渾沌之球一樣!一開始不要太用重力去塑造,輕柔一點,慢慢地積少成多,這樣才有功效。”

天娜深深地看了宕冥一眼,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麼,緊閉上眼睛,宕冥伸出食指輕觸天娜伸過來的食指,宕冥在那一刻,把自己的意識流全都向天娜的大腦內灌去,而天娜也敞開了心扉,接受宕冥的意識流,兩股意識流匯合在一起並沒有發生宕冥所擔心的抵觸和抗拒,相反卻是很好的交融貫通,最後合成一股意識流,自然,這股意識流是以天娜做為主導,聽她的指揮,天娜也依照宕冥所說的,一開始並不強用重力,而是輕輕地一點點地讓意識流轉化成力量,先是在自己的腦域世界裏製造出一個小小的渾沌之球,這對她來說卻是輕車熟路,立刻就能上手,倒是困難的是如何把這出現在腦域世界裏的渾沌之球在現實世界之中體現出來,一旁在默默觀察天娜的宕冥,都不禁暗暗地為她擔心着。

宕冥的擔心卻顯然是多餘的,天娜比他想像得要聰明得多,她通過鏡像的辦法,把腦域世界裏的渾沌之球投射到現實世界之中,這一步其實做得極為的不易,不要看它很簡單,但卻是質的改變,她把意識流完全集中在一起,將腦域世界裏的渾沌之球一點一點地鏡像出去,本來腦域世界的渾沌之球慢慢開始黯淡,減弱,而現實世界中,她的另一隻手掌上卻慢慢地開始翻滾着一團神秘莫測的氣流,從透明空虛的影像,漸漸地變成了渾濁實在的質體,但它仍很小,比一枚玻璃珠都大不了多少,而這卻幾乎耗費了她的的全部的儘力,如果是宕冥源源不斷地用意識流,用心力去支撐她,可能她早已累得暈倒過去,最起碼也是軟癱在地了,好在宕冥的意識流比她強大得多,很大一部分支撐起了這個看似微小的渾沌之球,如果不是宕冥在腦域世界裏見識過這渾沌之球的厲害,恐怕他也不敢相信這玻璃珠大小的氣體會有如此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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