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大哥
幾個混混很囂張的在前面帶路，過了幾條街，就看到一個亮着燈的三層小樓。
一樓是一個老式的舞廳，男男女女在裏邊嗨，光線極度昏暗，二樓是一個鎖着的大鐵門。
“這是老不死的女兒和她的小白臉，帶錢來贖人的。”混混交待了一句，鐵門才被打開。
進去之後是一個面積一千平的大廳，擺着麻將桌和一些賭博的檯子，烏煙瘴氣。人倒是不少。
“老大在三樓！”一個光着膀子，身上帶紋身的強壯男人推了我一把，目光一直落在楚晴嫣身上顯得很色。
走到三樓是一間很大的辦公室，一個留着板寸的中年男人，正拿着高爾夫球杆打球，而楚晴嫣的父親蜷縮在角落裏，鼻子臉上都是血印子，衣服也被撕破了，顯然沒少挨揍。
“爸！”楚晴嫣見狀哭着就要跑過去，卻被一旁幾個混混攔住。
“女兒啊女兒。你可得救救我啊，帶錢了沒有，要是不給他們錢，他們會打死我的！”楚晴嫣的父親爬到她腳下，拚命的乞求。
一旁混子對他又是一頓拳打腳踢。模樣凄慘至極。
不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種賭鬼是最不值得人同情的。
“錢帶來了嗎？”拿棒球棍的老大抬頭瞟了我一眼，神情甚是囂張。
這人我沒見過，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兩年才混出名堂的地痞。
“兄弟，一百萬天文數字，他一個老頭子哪值那麼多錢，你們借他錢的時候考慮過他的償還能力了嗎？我看這樣，我拿五萬塊算是給兄弟們的辛苦費，給個面子。放一馬。”我勸道。
可以想像，楚晴嫣的父親一定是被賭場坑了，把錢都騙光了。
“五萬？呵呵，你TM是在逗我玩呢嗎！給你面子，你算老幾，在我鋼牙雄面前要面子，草泥馬的，要麼麻溜兒給我滾把這美女留下，要麼快點把一百萬還了，少跟我扯沒有用的”混混頭子臉上表情驟然一怒，拿起高爾夫球棍指着我的鼻子，露出了嘴裏兩顆金燦燦的假牙，鋼牙雄果然人如其名。
這件事情對我來說不大，出手就能解決的小事，但我師出無名，畢竟楚晴嫣父親惹禍在先，鋼牙雄一伙人雖然咄咄逼人，但都符合道上的規矩，我無話可說，楚晴嫣用期待的眼光看着我。眼睛又流下了傷心的淚水。
“你開賭場，上頭一定有人罩吧？你老大是誰，我要跟他見面。”我沉聲對鋼牙雄說道。
如果是陽城地界混的，只要不是鹽幫的人應該都認識我，最不濟也知道張哲源的名字，有這層關係就會好說話一點。
“就TM你也想找我老大，你算個jb……”鋼牙雄罵罵咧咧的剛要說，樓下卻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感覺有很多人在往上面跑。
“他的老大是我！”一道冷喝響起，段愷傲氣凌人的走進來，旁邊還有賀笑天，緊隨其後的是無數小弟。
烏壓壓擠滿整個辦公室，粗略算去有八、九十號人。
冤家路窄，沒想到來到了他的地頭上。
“呵呵，林飛我們又見面了，我說過我們之間的事情沒完，看來天助我也，今天你恐怕不會有命活着走出去了。”人群後方擠出一個人，打扮人模狗樣，正是牛勵。
“今天的事情是你在背後搗的鬼？”我微眯着眼睛看向他。心中已經知曉一切。
牛勵冷笑一聲，很無辜的說道：“別TM血口噴人，我可是有涵養的人，只不過我跟雄哥是朋友，又知道你是賀大少與愷哥的仇家。所以就把這個消息通知了他們，不過我這次來的主要目的是幫助晴嫣，晴嫣，看到了嗎？這些人都要弄死林飛，你跟他在一起只能受連累，你答應做我的女人，今後斷絕與林飛來往，我可以幫助伯父解決這件事情，我跟鋼牙雄是朋友，他不會難為我的女人。但如果你不答應的話，我也沒辦法幫你了！”
“女兒，答應他，快點答應他，小夥子你可是我們家的大恩人啊。一定要救救我，我把女兒嫁給你，讓她成為你的女人，我是她老子能做得了這個主。”楚晴嫣父親見到救星一般，趕忙抱住牛勵的大腿。
“女兒還愣着幹什麼，快點答應人家啊，姓林的小子一分錢拿不出來，都快要被別人弄死了，你跟着這種人只能受連累啊，別傻了。快答應。”他又對楚晴嫣一通言語呵斥。
牛勵見狀，背負兩手一臉囂張模樣，咬着牙看向我陰冷道：“小子，我說過跟我斗，你完全不夠看。癟三，爛人，等死吧你。”
場中只能聽到牛勵的叫囂，段愷和賀笑天一言不發警惕的看着我，屋子裏的小弟越聚越多，把我圍在了中間。
我就算再能打也對付不了這麼多人，而且還要保護楚晴嫣就算想跑都沒有機會，這是一次死局。
“出來混早晚要還的，這次我認栽，放了她們父女倆，我的命是你們的了！”我朗聲說道，這是最好的選擇。
“你一條賤命值一百萬嗎？我呸，晴嫣只要答應跟我在一起，這事我就幫她擺平，你只有等死的份。”牛勵愈發逞強的說道。
這時，賀笑天和段愷走到我身前，冷笑一聲，“林飛，我今天帶了二百個人過來，你就算再能打也絕對跑不出去，你覺得我會怎麼處置你？”
我笑笑無所謂的說道：“你開心就好，只要把楚晴嫣父女倆放了，隨你們怎麼處置。”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死對我來說這是一個略顯冰冷的字眼，僅此而已。
“現在低頭認個錯。也許我們會考慮放過你。”段愷補充道。
我冷笑以對。
“呵呵，從我認識你那天起，你就這麼有骨氣，好，既然這樣我就跟你玩點精彩的。”
賀笑天和段愷相識一眼同時後退了兩步。牛勵在一旁摩拳擦掌，準備欣賞我被虐的下場，楚晴嫣臉上掛滿淚水，十分的愧疚。
然而，下一秒……
“兄弟們。叫……”賀笑天雙手高舉，對所有人一揮。
“大哥！”
“大哥！”
“大哥！”
整齊劃一的聲音，在滿滿當當的房間裏響徹，一百多號人，包括賀笑天與段愷在內九十度彎腰躬身，對我行了恭敬一禮。
我頓時愣住了，場面前所未有的寂靜。
這是什麼情況？
“金碧酒店擺宴席，為什麼不通知我們哥倆，看樣子是沒把我們放在眼裏，不過你不請我們。我們卻要請你，我們幫會一共二百零七號弟兄，都是寧省土生土長的，今後跟着你混，你收還是不收？”段愷依舊傲氣，但這份傲氣里卻多了一種期待。
“賀大少，愷哥，你、你們這是幹什麼？他是林飛，你們的大仇人啊，你們是在演戲。是在耍他玩對不對？沒錯，一定是這樣。”牛勵失魂落魄的大喊大叫。
“我演尼瑪B，給我弄他，王八蛋，串通鋼牙雄坑別人的錢。壞我賭場名聲，把他的衣服全都給我扒了，掛在理工大學校門前遊街示眾。”賀笑天衝過去一個巴掌將牛勵煽飛在地，幾十號人對着他一通拳打腳踢，我都看不到他被打成什麼樣，因為人太多了。
“你們是認真的？”我緩和了一下情緒，輕聲問道。
“我們不是什麼好人，但我們想做點好事，為自己的兒孫們積點陰德。”
“化干戈為玉帛，不打寧省本地人，是你飛哥親口說出來的，這話我服，你林飛的大名兄弟們服，都說這年頭賣奶茶比賣白粉還賺錢，想來想去跟着龍之夢混才是最賺錢的營生，理由就這麼簡單，不同意你大可以離開，沒人敢攔着寧省一哥的路。”
話音落，人群自動分開兩側把大門給我讓開。
曾經的寬宏大量，換回的是他們的改過自新，我從他們每個人的表情里看不出一點矯情與虛偽的假象，好人、壞人本來就沒有明確的界定劃分，他們為什麼不能有重新做人的機會？
張哲源的晚宴沒有請到名冊上的大哥，卻換來了他們的加入，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我轉頭掃視在場所有人，用力的點了點頭，“明天晚上，金碧酒店擺宴席，我為你們的加入接風！”
說完這話，我帶上楚晴嫣大步離開。
那一刻，我心底里豪情萬丈，曾經的仇人都能成為戰鹽幫征途上的盟友，那麼其他人，還會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