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戚夫人
其餘人被安排守在各要出,溶月領着夏知,青鸞和鐵衛穿過梅林直朝那聲源處走去,但見梅林深處有一方結冰的蓮池。池子旁邊那雕花鋪毛皮貴妃雕花長榻上,側卧着一個身着火狐披風的女子,狐裘紅艷如火,長發泄落似墨,襯得女膚色如雪,容貌如月。她一手托腮,一手執酒杯,半垂着眸子正凝神望着身前矮几上的一盤殘棋。
紅唇間哼的正是方才那不知調的曲子,映着身後的火樹銀花,女子容貌似被暈染,朦朧似畫。。
近身伺候的幾個侍女見溶月領兵直徑走來,紛紛嚇得臉色慘白,慌忙跪在地上。
而榻上的戚夫人卻兀自哼着曲兒,凝眉思棋,似根本不知周遭發生了什麼事情。
“妖妃,還不起身來受死。”站在溶月身後的青鸞見戚夫人竟如此囂張,頓時高聲吼了起來。
突兀的聲音響起,驚得榻上酒杯險些從素手中滑落,對方這才抬起頭,驚愕的視線與青鸞直直對上。
那一瞬,所有的漫罵全被震驚遏制在咽喉。不是因為女子那驚人的美貌,也不是對方那反應過來的嫣然一笑,單單是因為:青鸞他認識榻上的這個女子。更因為,萬般揣測,他都想不到的女子。
怎麼會是她?她怎麼會是戚夫人?
無視眾人目光中的驚艷和驚愕,戚夫人揚頭,將酒一飲而盡,那姿勢風一流又帶着幾分別樣的嫵一媚。
價值千金的碧玉杯彈指滾到地上,發出叮噹破碎的脆響聲。眾人這才發現,這地上,竟然散落着無數珍貴的酒杯,截被砸得粉碎。
真是,奢華無度!
戚夫人似乎醉得不輕,眼眸迷離的掃了一眼眾人,目光最後落在溶月身上,笑道,“喲,近來四皇子瘦了?怎麼,今個兒進宮是給哀家唱曲兒還是跳大神?”
老皇帝原有四子,太子一年前去世,二皇子流連煙花常年醉在青一樓,七皇子卻被發配漠北極寒之地。傳言唯一留守在皇都的四皇子,貪生怕死懦弱無能成日奉承迎合戚夫人。
如今看來,果然不假。
一旁跪着的侍女顫聲提醒,“夫人,是七皇子。”
溶月目光寂靜如冰雪的審視着榻上戚夫人,對方卻是蹙着黛眉,“本宮怎不記得還有個七皇子?”
那侍女補充,“幾個月前,七皇子曾出口侮辱夫人並揚言要將夫人弒殺,惹得皇上大怒,後面就去了漠北……”
“胡說。”青鸞大急,指着戚夫人,“明明是你……對公子懷恨在心,蠱惑皇上將其發配。”
“哦。”戚夫人歪頭瞧着溶月,“這麼說來,七皇兒從漠北趕來,是特意在除夕之夜給哀家請安嗎?”說完,揚唇一笑,紅唇映着水色迷離的眸子,端的是嫵媚至極。
溶月陰冷的眼神透着幾分讓人毛骨悚然的譏誚,卻抿着唇,繼續審視着榻上的女人。
“是取你人頭。”青鸞氣紅了眼。
他萬萬沒想到,能對公子做出這些事,甚至將公子再次逼入絕境的竟然是她。
“嘻嘻…”戚夫人不以為然的笑了起來,那艷麗的容顏在火狐裘的襯托下,顯得更加張揚奪目,眸子肆無忌憚的打量着溶月,“要取哀家人頭,得看四皇兒有沒有本事。”說罷,秀美的指尖又把玩起一隻琉璃酒杯。
也不知道對方真醉還是假醉,竟再次喊錯四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