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要空間，就算是交往，我也要有空間。」她說。

「可以，只要你做到三點，一、二、三，不要跟別的男人太接近。」

一、二、三都是同一點，他要不要這麼搞笑。容菲無語地呆了一下，安靜地點頭了，「嗯。」

「那麼，小菲……」王子琊帥氣地一笑，「吃晚飯吧？」

容菲酷酷地點頭，她答應跟他交往，看他新鮮感過了之後怎麼樣，應該不會對她死纏爛打了吧。第一次被一個男人追求到這種地步，她真的是發瘋了，絕對不要沾惹這樣的男人，跟一個瘋子一樣，太可怕了。

但如果交往之後，他的新鮮感還沒過去，她該怎麼辦，這個問題盤桓在她的心口，成了她一件心事。俗話說，船到橋頭自然直，可要等多久啊。

周末的這天，王子琊提議約會，對於他的話，容菲想直接駁回，可他已經在她家樓下了，她憤懣地捶了幾下枕頭，要他等一個小時，慢悠悠地開始磨時間。

她壓根不想打扮，反正跟他見面的時候她都是穿得很隨意的。她喝了一杯果汁，看看電視，最後時間差不多了，她慢慢地下樓了。

沒錯，她現在就是要把一個女生最壞、最差的行為表現給他看，不守時、無緣無故讓男生等、完全不打扮的模樣，這樣的她看他愛不愛。

容菲拉開他的車門，直接坐在副駕駛座上。王子琊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掃視了一會，「我們遲一點去看電影。」

「哦。」她無所謂地點頭。

容菲怎麼也想不到，王子琊居然帶她去逛街，甚至以他的目光給她挑選衣服，雖然品味還不錯，可她不懂了，「你覺得我穿我自己的衣服很難看？」她穿得很休閑，可也不至於難看。

「不是。」

試衣間裏巨大的鏡子前，她一身白色及膝毛衣，腿上穿着灰色襪子，腳上一雙靴子，外套一件長版的杏色大衣，時尚亮麗。

服務人員退了出去，將空間留給了他們，他高大的身影站在她的身後，兩人的身影倒映在鏡子之中，極為搭配，郎才女貌。

「那為什麼？」她表示不滿地瞪着他，兩手茶壺狀地插腰。

「因為我很不滿你總是在別的男人面前穿得很漂亮，我不開心。」王子琊直接地說。

容菲略微怪異地看了他一眼，「我最喜歡穿得輕輕鬆鬆。」她當然不會承認她確實是有心不想為他打扮。

「我看不慣你打扮給別的男人看。」王子琊眼眸微沉地望着她。

歪理，容菲幾乎要將眼睛瞪出來了，他仍舊一副沒得商量的表情，她有時候不懂他的心眼為什麼這麼小，真的是太讓人費解了。

「OK了，這套衣服我覺得不錯。」他下了定論。

反正說什麼都沒有用，她安靜地不發表任何意見，於是她穿着新衣服跟他一起看電影，但到了現場她才發現只剩下鬼片。

「敢看嗎？」他問她。

容菲頭皮麻麻的，鬼片是她的死穴啊，可不想讓他小瞧她，於是她點頭，「沒問題。」

沒問題的結果就是他們買了票進去看，全場發出最多尖叫聲的人是她，直到看完電影出來，她的腿還是發軟，背脊一片涼涼的。

王子琊一手攬住她的肩頭，「你怕為什麼還看？」

「不怕。」她口是心非地說。

她是女生，說怕看鬼片，絕對不會有人嘲笑她，她太愛面子了。王子琊笑笑地抓起她的一隻手，往她的掌心呵了一口氣，「不怕、不怕。」

手心痒痒的，很舒服、很溫暖，寒意都被驅散了，容菲發獃地看着掌心，腦袋被人親昵地敲了一記，「在想什麼？」

「沒什麼，我肚子餓了。」

「嗯，附近有一家拉麵店還不錯，我們去吃？」他詢問她。

「可以。」

一整天她神情恍惚，被他拉着走，他送她到了她公寓門口，颳了一下她的鼻子，「在想什麼？」

「沒什麼。」

「嗯。」他點點頭，「我走了。」

「快走。」她不客氣地說。

「不能表現出對男友的戀戀不捨嗎？」

「滾。」她照舊不客氣。

王子琊笑着對她揮揮手，轉身坐電梯下去了。容菲關上了門，坐在了沙發上，客廳一片明亮。她跟他交往的事情還沒有告訴雙方家人，她和他默契地沒有多說，她想的是早晚要分，還是不要說的好。估計他想的和她不一樣，也許是想穩定了再說吧，不過他怎麼想，她懶得去理會。

她站起來，正要去倒水喝，屋子突然一片黑暗，她愣在了那裏，好一會她才反應過來，停電了。

她僵硬地站在原地，像一隻殭屍一樣一動也不動，腦海里開始浮現今天看的鬼片，可怕的畫面在她的腦海里不斷地回放。

容菲額上開始冒冷汗了，小嘴叨念着：「沒事、沒事，都是假的，拍來騙人的，不是真的。」可她背脊開始一陣陣的寒冷，這種不自然的寒冷令她害怕，是不是會有什麼東西在身邊？思維一開始往這個方向想，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她蹲下身體抱着腦袋，安慰自己，「不會有事、不會有事，絕對不會有事。」

只是停電而已，等一等馬上就會有電了，她試圖以這種理由來讓自己不怕，為什麼偏偏在她看了鬼片之後才停電，嗚嗚，為什麼。

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這些非自然現象，她怕得哭了，火熱的淚珠一顆一顆地從她的眼眶裏滾了出來，「王子琊這個混蛋，沒事帶我去看什麼鬼片，嗚嗚，如果不看，就不會停電……」她一聲接一聲地嘀咕着，說到最後泣不成聲，也不知道她自己在說什麼，她只不過是想說說話，這樣起碼不會害怕。

她怕到根本動不了，也無法打電話問樓下的管理員到底怎麼回事。

咚咚，聽到敲門聲，她驚恐地看向門口，這個時候的敲門聲太過可怕，她的心跳速度不斷地加快，電影裏的情節就是女主人公去開門，然後沒有看到任何人，等女主人公轉過身的時候……

她啊的尖叫一聲，不敢再去想，敲門聲越來越重還夾雜着喘息聲，她更加地害怕了，努力蜷縮着身體。

「小菲、小菲。」

容菲顫抖的身體定住，她看着門的方向，她似乎聽到王子琊的聲音，在她搖擺不定的時候，王子琊的聲音越發的響，「小菲、小菲，開門。」

一確定是王子琊的聲音，她飛速地跑了過去一把打開門。王子琊還沒看清前面的人，容菲已經一頭鑽進他的懷裏。

王子琊緊緊地抱着哭得滿臉眼淚、鼻涕的容菲，他真的沒見過她這麼糟糕的時候，她嚇壞了，「沒事、沒事，不要怕，是停電。」他的手用力地摩擦着她的身體，試圖讓她的身體溫暖起來，她是真的害怕，她的身體一片冰冷，他將她抱起來往卧室走去。

他直接抱着她躺在了床上，四肢連着被子一起抱住了她，薄唇貼着她的耳朵輕聲細語，「小菲、小菲，不要怕，有我在，乖。」

懷裏的人稍微冷靜了一些，他心疼不已地吻了吻她的發頂。他剛走出她的公寓，準備要開車離開，公寓整棟都暗了，他立刻找管理員，管理員說是停電，有可能是附近施工造成的。

容菲住在九樓，王子琊跑到九樓又花了不少時間，站在門口，連話也說不清，喘着氣，用力敲門。門剛一開，藉著少許的光看清了滿臉淚痕的她，他的心口疼得難受。

「都是你不好！」容菲哽咽地說。

「是、是。」他不知道她這麼怕看鬼片，看電影的時候他才發現她是真的怕，每一聲尖叫都是真實。現在他超級後悔帶她去看這類電影，弄得她杯弓蛇影，嚇得顫抖。

容菲哭啞了聲音也說不了更多的話，他看她嗓子不舒服，溫柔地起來，她一下撲在了他的身上，一雙大大的眼瞪着他，「你去哪裏？」

王子琊哭笑不得，如果是之前她這麼對他，他真的很歡迎她投懷送抱，可現在他只是心疼。他摸摸她的頭髮，「你的聲音都啞了，我去倒一杯溫水給你喝。」

「你不準走。」容菲泫然欲泣地說。她此刻像一個小孩子一樣，正哭鬧不止，不許他離開。

他擁着她，「好、好，哪裏也不去。」

她像一隻無尾熊般緊緊地攀住他，不許他走，他樂意地不動，兩人就緊密地抱着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