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很好,那你什麼時候可以開始修復?」

「我得先將我手上的案子結束,大概一星期後吧。」她略思索了一下手上那幾幅幾乎已修復完成,只需稍稍潤補的畫作,還有手頭上原本答應要接,如今可能要推掉的案子,這麼跟他說道。

「那麼,明天起我會讓人先趕工將地下室的油畫修復室完成,一個星期後,你便每天到這裏來幫我修復這幅畫。」

「我知道了。」她點點頭,跟在他的身後步出了密室,「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就在她預備轉身下樓,自行叫車離開時,喬以森卻突然開口喚住了她。

「怎麼?這麼急着想走,難得見面,連陪我這個『舊情人』吃一頓飯都沒空嗎?」他阻止她離去,並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近她。

「可是小淵還在家裏等我,我答應他要儘快回去。」她咬着下唇,刻意拿駱承淵當借口,就是不願留下與他在這無人的華宅單獨相處。

「只是頓飯,耽擱不了多久時間,還是你怕孤男寡女,我會對你做些什麼嗎?」

他靠近她耳邊,曖昧地輕吐着氣說出這些充滿挑逗意思的話。

「不是……」唐莜微微紅了臉,下意識地撇開頭,避開他吐在自己敏感脖頸處的火熱呼吸氣息,「好吧,我留下就是了。」

最後,她還是拗不過他的意思,答應留下與他用餐。

於是,喬以森撥電話給人在飯店的喬瑟夫,命他派人送餐點過來,其中當然也包括了他愛喝的那款紅酒。

在樓下進餐過程中,他像極溫柔的情人,極盡紳士地對待她,他為她拉椅、鋪餐巾,甚至主動起身倒酒給她。

但她只是盯着他遞來的那杯晃蕩着美麗色澤的紅酒,遲遲沒有接過,因為她認出,他所倒的那瓶酒正是當年她下藥迷昏他的同款紅酒。

似乎是看出她心裏所想的,喬以森嘲弄的揚起唇,將那杯紅酒輕輕擱放到她面前,然後才緩慢地啟唇道:「放心,這酒裏頭沒下藥,我不像某些人可以狠心對自己心愛的人做出下藥這種事來。」

被他用話這麼一刺,她心裏驀地一痛,張了張嘴卻無力為自己曾經犯的過錯辯解,最終只能將內心所有苦澀煎熬,化為一句抱歉。

「抱歉,我知道我那時那麼做一定傷了你的心,但當年我那麼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她不過是想為死去的阿駱查出死亡真相罷了,真的無意要傷害他。

「苦衷?」聞言,喬以森發出一聲輕嘲嗤笑,「這還真是犯錯之後,百試百中、最能為自己辯解脫罪的好理由啊!」

他踏着緩慢而優雅的步伐緩緩踱到她椅子后,霍地出手搭上了她的雙肩,「好吧,既然你說你有苦衷,那我們先姑且不論你之前對我做的那些事情是對是錯,你告訴我,在我們分開的這一年裏,你究竟有沒有想過我?有沒有……想念我的吻,和我們過往相處時那些纏綿而甜蜜的情景,哪怕只是夜深人靜偶然想起的一小會兒……」

一邊說,他大掌一邊從她的肩胛骨慢慢滑撫而過,最後撫落至她纖細的手臂,帶來一陣陣宛如電流般的酥麻感,讓她情不自禁地在他的撫觸下微微顫抖。

「我可是很想你呢,唐筱,我想念過去我們在花園畫室里的接吻,想念你在我懷抱里,依偎着我親密入睡的情景,每個夜裏,每個夢裏,我彷佛都能感覺你在我身旁,總是……夢見你回到我身邊的景象……」

「你……喬以森,你別這樣……」

聽了他那些撩撥的惑人情話,她心裏慌張無措,匆匆撥下他擱在肩膀上不斷挑逗着自己的炙熱手掌,她起身欲逃開他的逗弄,卻又被他猛地拉住,強硬地扳轉過身。

「又想逃嗎?這似乎是你的壞習慣,每次只要我談及過去那段由謊言開始的愛戀纏綿,你就想逃避,可惜,這一次我不會讓你再有機會從我身邊逃走了。」不顧她的意願,他霸道地扣住她的腦袋,俯身強吻住她。

「唔……」她驚惶的瞠大眼,拚命推拒着他想將他從身上推開,但在他那蠻橫野蠻的悍吻下,漸漸地迷亂了、沉醉了,不自覺放軟了身子,忘記了掙扎,緩緩閉上眼,陷進他那火熱而激情的熾吻中。

待他吻畢,他才鬆手慢慢放開了她。

看着她一臉意亂情迷的迷醉模樣,喬以森滿意地伸手挲摩着她被吻得紅腫的唇瓣,沙啞的笑道:「看來,這一年裏不是僅有我一個人思念着你,唐筱,你也一樣想念我的懷抱,渴望懷念着我的親吻,對吧?」

在她的心裏依然愛着他,有他的存在,是吧?

被戳穿自己心底隱藏心事的唐筱,只能無助地緊緊咬着唇別開頭,任他將她擁入懷中,竟無法說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晚間,疲憊地回到家,一開門便看到駱承淵雙手環臂地坐在沙發上等着她,似乎已等了許久。

一見到她進門,他立即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沖至她面前質問起她的行蹤。

「筱姊,你終於回來啦,不是說跟他談幾句便馬上回來嗎?怎麼去了這麼久,你們到底去哪兒了?」

不給她有稍作歇息喘氣的時間,他又緊迫追問起喬以森的身分,「還有,那個男人到底是誰?為什麼他知道我們家的住址,上門要找你,甚至要帶你走,你跟他認識嗎?又是怎麼認識的?」

「他……應該算是債主吧。」駱承淵一連串不間斷的質詢問話,使得唐筱原本就疲累不已的身心更加疲倦,最後她只能如此回答他那一大串問題。

駱承淵聞言,疑惑地皺起了眉,「債主?」這是什麼意思?

唐筱這才緩緩揚起一抹無言苦澀的微笑告訴他。

「小淵,筱姊在一年前曾經做錯了一件事,傷害了一個人,現在他重新出現來討債了。」因此如今面對他的各種刁難,咄咄進逼,她也只能默默的償還。

聽了她的回答,駱承淵的小臉上露出似懂非懂的神情,緊緊抿着嘴,彷佛在深思沉想着什麼事似的。

接着,她歉然的朝他露出抹淡笑,伸手摸摸他的頭。

「抱歉,小淵,筱姊今天很累,先進房休息了,晚餐你自己解決吧,有什麼話,我們明天再說吧。」

之後她逕自繞過他,拖着沉重的步伐步進房中,留下駱承淵一人若有所思地凝望着她那孤寂凄然的背影。

回到房間之後唐筱脫掉了外套,累得倒在床上。

她怔怔地望着天花板上的燈光,神情恍惚地不知在想些什麼,而後癱在床上的右手無意間摸觸到了一個似書的物體。

原本獃獃望着天花板的視線,緩緩來到右手所觸碰的那個物體,原來是她從那間奇怪的書店裏買來的二手書。

「孤單之後,等幸福……」她拾起那本泛黃老舊的二手書,喃喃念着書名,「孤單之後,真的會等來幸福嗎?」

她似自嘲地自問着。

如果是真的,那麼拜託告訴她,該怎麼做才能將她與他那段糾纏牽扯不清的混亂感情釐清,告訴她該如何才能獲得幸福吧。

她不過是個平凡的女人,只是想在孤單的時候能有個人可以陪伴自己,度過那些黑暗寂寞的夜晚而已,可為什麼幸福就是那麼難呢?

她這個曾犯過錯的人,真的能夠等到屬於自己幸福來臨的一天嗎?

緊緊捧着書將它壓在胸口上,唐筱緩緩閉上了眼,沒有瞧見她抱在胸前的那本二手書封面,在她闔眼的同時竟微微發光,迅速閃過一道奇異的光芒,而後消失不見。

【第八章】

喬以森怎麼也沒想到,一早管家喬瑟夫敲門說有客人來飯店找他,來訪的竟是那天他在唐筱家見到的小鬼。

「你來幹什麼?」看着那個跟在喬瑟夫身後的戴眼鏡小鬼,他不客氣的坐到會客廳沙發上開口問道。

自從那日與她在新宅分開后,這幾天她似乎在躲避着他,無論他假借修畫的事打了多少電話給她,她都拒絕接他的來電,即使接了也是借口在忙,匆匆便掛了他的電話,彷佛刻意逃避與他見面接觸,他心情已經夠不好了,這小鬼居然還在這時候跑上門來找他,是想討罵挨嗎?

但即使不太爽他人小鬼大,一副天底下自己最聰明的囂張模樣,依舊命喬瑟夫倒果汁給他,免得讓人說他待客不周。

待飲料送至那小鬼面前,他才手指輕敲着沙發椅把問道:「說吧,找我什麼事?還有,你又是怎麼知道我住這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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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單之後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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