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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晉雋陽的小姨,也就是付良翰的妻子---段鳳荷。
她看我的目光不再是最開始那樣淡漠,而是凌厲的,我猜想剛才付良翰的話她應該是聽到了!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反映。
付良翰有些吃驚的說,“你怎麼會在這裏?”
段鳳荷聲音涼了下來,“我不在這裏,我應該在哪裏?在別的地方自以為是的以為你對我一往情深嗎?”
付良翰皺着眉頭,聲音里隱忍着什麼似的說,“別胡思亂想!這裏別鬧。”
“我鬧?”段鳳荷像聽到笑話似的反問,“你瞞着着我去跟小姐私會,你連質問你都沒有,你就說我在鬧?你是以為我們段家的人好欺負是不是?”
聲音一下子拉高,付良翰臉沉了沉,一副不願意跟段鳳荷多說的表情,轉身離開。
段鳳荷站在那裏,上下打量着我,我剛想走。她突然走到我面前,一個巴掌就甩在了我臉上,動作來得太突然,我根本來不及躲開,側臉火辣辣的疼痛,耳膜震得嗡嗡作響,嘴角還嘗到了血腥的味道。
段鳳荷冷冷的說,“下賤!”
我真的不明白,上一代的恩怨跟我有什麼關係?為什麼,他們總喜歡把這些恩怨讓下一代年輕人來承受?伸手剛碰到被打的臉,疼得我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
看着段鳳荷,我的目光逐漸變冷,手緊緊握成拳頭,我很想回打她一巴掌!甚至我的手都已經舉了起來,卻始終沒有落下去,段鳳荷冷笑道,“你還想打我?”
“你把自己當成什麼了?你以為你能進得了付家的大門?一個小姐生的女兒也配得上我們雋陽?怪不得二姐一直不認同你,一身的騷味,聞着都熏人,你……”
“你夠了!”我深呼吸一口氣,想着如果不是顧着晉雋陽,我真的會毫不猶豫的甩下這個巴掌!
“不管怎麼樣,我都比你們這種外表高尚,內心比任何都陰暗的人過得好!我活得光明磊落,而你們呢?除去一張高貴的面具,你還剩下什麼?”我反問道。
段鳳荷冷冷的說,“我們過得怎麼樣不用你來操心。”
“我也沒有那麼多閑心來操這份心!”
“我們段家不歡迎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段鳳荷指着大門口的方向下達命令!
“我會滾!但你沒有資格讓我滾!”丟下這句話,我從段鳳荷身邊走過去,也許真的氣不過,我忍不住重重的撞了她的肩膀!也用了一些力氣,她被我撞得往旁邊了傾了傾,我甚至還聽到她在我身後罵道,“不知廉恥!”
我沒有再回客廳那裏!晉家的人。段家的人我一個都不想見!既然她們都那麼高貴,就讓她們高貴個夠吧!我也不想伺候了!所有的錯都是我的,憑什麼?我又做了什麼?我只不過是跟晉雋陽相愛罷了,又礙到了她們什麼?
晉雋陽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已經在別墅外坐上了出租車……出租車裏正在播放着電台音樂報時,我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他我回去了,他就已經聽到聲音,問我,“你走了?”
我輕輕的嗯了聲。
晉雋陽聲音沉了沉,“她們欺負你了?”
一句話,莫名的讓我想要哭,眼睛澀澀的,手機貼着的臉火辣辣的疼,想到那些人都是晉雋陽的親人,我終究沒有說出來,只是很淡的說了一句,“我有些不舒服,想回去休息。”
晉雋陽不信,“小惜,說實話。”
我低低的笑了幾聲,“我肚子有些不舒服,是真的。”
他在那邊靜了一下,才說,“你先回去休息,我等下回去。”
我說好的,然後把電話掛了。
這時聽到司機說,“又排長龍了!”
抬頭,才看到前面排着長龍的車子,塞車!車子根本不能前進,我付了車費直接下了車!有些冷,漫長的車龍看不到盡頭,我走在馬路上,風吹得我臉有些生疼,耳邊全是段鳳荷的話語。
如果出生可以選擇,誰會選擇這樣一個母親?我想,沒有人願意!我從出生那刻開始,註定是一個媽不疼,爸不愛的孩子!現在唯一感覺到的是晉雋陽對我的愛,可是前路茫茫,我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堅強走下去。
不是每個灰姑娘都能配得上王子!
不是所有的皇后都是童話故事裏那樣和藹,那樣善良!即使灰姑娘和王子一起生活,誰又敢保證他們是幸福的呢?所有的童話故事結尾都是一樣,只記錄到他們結婚,結婚後的故事,沒有一個故事去記錄,它只適合幻想。
穿着水晶鞋,我註定不是灰姑娘!腳踝後面被高跟鞋磨得起了水泡,蹲下身看着自己的腳,我澀澀一笑!我就是那個沒有任何身份背景的夏惜!
把鞋子拿在手裏,馬路冰涼冰涼的,我卻沒有任何感覺……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我只記得我的家似乎在那個方向。
身後有不真切的聲音傳來,“小惜?小惜?”
傳到耳邊,被風吹散了。我回頭……沒有想到看到的是周瑤,她坐在出租車後座,整個頭從車窗里探出來,看到我回頭,她急忙抽出一百元給到司機,拎着包就沖我跑了下來。
“你不是去段家了嗎?”周瑤低着頭看着我赤裸的腳,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聽到她進起段家,又被她這樣看着。我的臉紅腫紅腫的,埋在心底深處一直被我忽視的屈辱感瞬間膨脹,最後把我的理智給壓下,我失控的對着周瑤吼了起來。
“都是因為你!一切都是因為你!從小到大,因為你我一直被人嘲笑;就算到了現在,我依舊被人嘲笑,那麼多行業為什麼你偏偏要做小姐?你就算當個清潔阿姨,也是正經的工作啊!”
周瑤皺着眉頭說,“我不偷不搶,我用自己的身體賺錢犯了什麼法?笑貧不笑娼,我覺得我一點錯都沒有!如果沒有我,你能成長?你知道生你花了多少錢,知道買奶粉花了多少錢嗎?現在就因為別人的取笑你就把所有的過錯推到我身上?夏惜,沒有我的努力,哪裏有現在的你!哪裏有現在晉雋陽對你的好!”
是啊,笑貧不笑娼!即使周瑤對我愛理不理,至少是她把我養大的不是嗎?如果她掙不到錢,我能長成現在這個樣子嗎?我想我也是瘋了。把所有的責任推到她身上;這本來就是連帶關係!說到底,是我自己投胎投錯了。
看了眼周瑤,我沒有再說話,就這樣赤着腳往前走,周瑤拉住我手,“你現在這樣是要去哪裏?”
“不用你管!”
“晉雋陽呢?”周瑤沉着聲音反問。
我看着周瑤問,“我的父親是付良翰是嗎?江城的付家!”
周瑤目光閃了一下,“別想那麼多,你的父親是韋明德,寧城的韋家,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了。”
我自嘲似的勾了勾唇角,到了這個時候,周瑤還不願意跟我說實話,還想要瞞着我,自以為是的覺得這是對我好!“你還想瞞我到什麼時候?他已經找我了。”
“不可能,他說過不會找你的!”周瑤馬上否認!否認后才知道她的話是間接承認我的話!
她說,“小惜,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
“我懂!”我冷清的笑了笑……我怎麼能不懂,做她這行的,如果不是親子鑒定,根本不知道孩子是誰的吧!也許是我眼裏的諷刺過於明顯,周瑤的臉色不太好看。
但她沒有再說什麼,拉上我的手在旁邊攔出租車,“先去我住的酒店,你的臉要拿冰敷一下。”
“你知道這巴掌是誰打的嗎?”我甩開她的手,反問道。
周瑤看着我不說話。
“是段鳳荷!”
周瑤垂着頭,我看不到她的眼睛。但我清清楚楚看到她臉上一閃而過的恨意!抬頭的時候,她已經恢復正常,她說,“小惜,是我害了你。”
她沒有說對不起!
因為周瑤不覺得她做錯了什麼……
氣氛有些僵硬,周瑤看着我紅腫的臉,問了句很意外的話,“你有看到段鳳荷的女兒嗎?”
她說提付沛容!
我心涼了個徹底!甩開她的手,就往前跑。我不知道自己踩到了什麼東西,腳底很疼,我沒有停下,跑到我再也跑不動,才停下來!坐在旁邊的石椅上,才發現自己的腳底已經鮮血淋漓。
路邊全是陌生的臉孔,有匆忙的步伐,坐了多久我不知道,我就像一具木偶,僵坐在這裏……直到耳邊傳來道清涼的聲音,“不鬧了?”
三個字,透着些許無奈又寵溺,男人欣挺的身影籠罩在了我身上,筆直的黑色西褲,暗灰色襯衣,外面是一件藏青色的風衣,晉雋陽正居高臨下的望着我。
幽深的眸子裏不知道蘊藏着什麼東西,哪我視線定格在它上面的時候,我視線變得越來越模糊起來!眼淚就這樣流着,晉雋陽望着,卻不作聲。
伸手,我抱着他的腰,自己的臉埋在他腿上,“晉雋陽,為什麼兩個人在一起就那麼難呢?為什麼就一定要有不喜歡,不喜歡這三個字呢?我明明什麼都沒有做,為什麼我就像罪人一樣?”
“我們的事。為什麼一定要去在乎他人的意見?”他輕聲呢喃,手輕拂着我的後腦勺。
“可是,她們都是你的親人。”
“我的親人,除了爺爺跟外公外,就是你跟孩子。”晉雋陽認真的說,我緩緩抬頭,隔着淚水,看着他認真執着的神色。
晉雋陽輕輕嘆了口氣,手指指腹拭擦着我的淚痕。“哭起來很醜。”
“可是我覺得自己真的配不上你。”我輕輕的說。
“在愛情里,從來都沒有配得上跟配不上的說法,只有合適與否!”
高大的身軀蹲在我面前,我的腳下意識的往好石椅下面躲,晉雋陽一把握住我的腳踝,然後把我的腳放在他的腿上,他在我身邊位置坐下。
修長乾淨的大手去碰我的腳時,我伸手阻止了他,“很臟。”
他說,“為什麼不穿鞋?”
我低着頭,“鞋子打腳。”
“在店裏怎麼不說?”
在店裏剛試上,哪裏知道打腳不打腳,鞋子也只有穿着走了些路才能感覺出來它到底適合不適合自己!就像婚姻,就像兩個人相處,總需要一些時間來磨合。
手拿着紙巾試探着腳底的污漬時,我疼得腳往回縮,不知道是因為他的動作,還是因為其它什麼。我的眼框越來越紅,很快裏面聚集滿淚水,晉雋陽一抬頭就看到我這副模樣,怔了怔,有些心疼的說,“那你說怎麼辦?”
我吸了吸鼻子,耍起孩子脾氣,“我怎麼知道怎麼辦?”
晉雋陽笑了笑,一副委屈的口吻說,“怪我。”
“就怪你!”我得寸進尺!
腳底踩到了什麼碎片,有一個地方割傷了!晉雋陽弄乾凈后,看着傷口的位置沉着臉說,“你就不疼?”
我疼!可是我不敢告訴他,硬着頭皮說不疼!
他無奈的說,“怎麼這麼倔?”
起身把我打橫抱在懷裏,雙手緊緊抱着他的脖子,臉貼在他的胸膛處,聽着他心跳的聲音我感覺特別安心!我小心翼翼的問。“外公沒有生氣吧。”
他哼了聲,“現在才記得外公,會不會遲了點?”
“剛才我真的不舒服,所以就先走了。”我說。
晉雋陽涼涼的看了我一眼,最後視線定格在我臉上,“是臉不舒服,還是肚子不舒服。”
我低着頭說,“都不太舒服。”
“小騙子!”晉雋陽蹭了蹭我下巴,語氣寵溺!在他溫柔的話語中,我已經忘記了疼痛,整顆心像抹了秘似的。
把我抱到馬路對面的時候,似乎碰到了媒體,閃光燈落在我們身上,晉雋陽絲毫沒有任何遮掩,媒體問道,“晉總,請問……”
“他是我的妻子,夏惜!”晉雋陽絲毫沒有任何避諱!也不管我在他懷裏抗議把倆人的事實說出來!媒體的閃光燈閃得更厲害。
晉雋陽說。“下個月我將與我妻子在峇里島補辦婚禮,即時會邀請各位媒體朋友參加。”
似乎晉雋陽就沒有這麼好說過話,那幾個人明顯愣了愣,等反映過來的時候,我已經被晉雋陽抱上了車!我說,“我們的身份其實不適合邀請媒體。”
“小惜,你在擔心什麼?”他問道。
“凡事有我,別擔心。”
我點了點頭。
開車回到家,晉雋陽的電話就一直響個不停,而我也在網上看到關於我跟晉雋陽的報道,就是剛才抱我上車的那一幕,微博已經成了熱搜關鍵詞。
無數的少女心被撩撥得不要不要的……
當然,也有吐嘈晉雋陽的高調示愛,不注重個人私隱,說什麼都是二婚什麼的……
晉雋陽接完電話時,臉色變得無比陰沉!我猜想應該是段家那邊打了電話給他吧!在冰箱裏拿了碎冰過來給我敷臉,拿着醫藥箱蹲在我面前,用酒精幫我試擦傷口的時候,疼得我忍不住倒抽了口涼氣。
“知道疼了?”他看了我一眼說道。
“你輕點。”我嘟着嘴撒嬌道。
“不讓你長點記性,我怎麼輕點。”他嘴上雖然這樣說,但我卻清清楚楚感覺到,他的動作是溫柔的!甚至還湊過去,輕輕的對着傷口位置呼氣,溫熱的氣息吹在我腳底,本來就是敏感的位置,心裏一陣酥癢,我感覺臉有些發燙!晉雋陽在做那擋子事的時候,有時候有點怪癖,比如,他喜歡用我的腳去蹭他的某個位置。
這種不宜的畫面定格在我的腦海里,我的腳突然就往回縮,動作來得太快,直接把晉雋陽手裏的工具給跌在地,他五指鉗制住我的腳踝,掌心的位置滾燙,灼人!
“又怎麼回事?”
“我……”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完。我的手機響了一下,應該是來了信息,我探着身子去把手機拿到手裏,是個陌生的號碼發來的彩信,打開的瞬間,我整個人就僵在了那裏。
幾乎也是同一時間,我感覺渾身冰冷!
發來的是一張照片,照片里……晉雋陽跟寧靜靈赤裸相擁!白色的薄被披在兩人腰間,倆人身上全是曖昧的痕迹。晉雋陽輕瞌着眼,那是我最熟悉的表情,每次滿足后,他就是這樣。
薄被下是什麼,我甚至能自己想像得到。
握着手機的手,緊了又緊,我不知道怎麼壓下心底深處的驚天駭浪的,甚至還能把手機半閉平靜的放在一邊,我只是僵硬的看着晉雋陽。
想到照片上印着的日期,我問道,“對了,10月16號那天,你去哪了?”
“嗯?”晉雋陽尾音拉得高高的,看着我問,“有事?”
“我只是隨口問問。”我說道。
那個時候,我應該昏迷不醒吧!我昏迷不醒,他卻跟寧靜靈一起!
手機突然又響了一下,我裝作若無其事的說,“怎麼今天那麼多廣告信息!”
這次,是一張b超檢驗報告單,最底下的字是---宮內單活胎,9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