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約戰
一時間，凌伽竟又想起了楚罌，他們的表情居然如此相似。他不禁咬了咬牙。
卑鄙的混蛋！
“凌伽？”南宮唯然雖然受父親的命令，但也沒有面對敵人的緊張，甚至連嚴肅都沒有，她笑着確認凌伽的身份，一臉輕鬆表情就像看到了朋友。
“是。”凌伽淡淡應道。
“有沒有興趣跟我打一場？”南宮唯然問。
這樣突然拋出的問題凌伽倒是從未想到，他以為這個女孩大概會說些“跟我走一趟”之類的話，而他也可以藉此嘲諷她一番，但是女孩隨意說出的話，未免有些無厘頭了。不過也和楚罌很像。
凌伽冷笑:“為什麼？”
“為什麼？”南宮唯然也對他笑，略略思索，然後說:“這個我倒不知道，不過初次見面，沒什麼別的東西給你，這一把刀做為見面禮，如何？”
她抬手一揮，握在手中的兩把一模一樣的刀分出了一把飛向凌伽，兩人的距離大約有五米，她只是輕輕地做個動作，刀就飛躍到了凌伽面前。
凌伽抬手接住，入手很輕盈，長約一百三十厘米的長刀，重量不超過八公斤。
“現在可有理由了？”南宮唯然笑問，提刀到身前，“送你一把刀做見面禮，同我打一場做回禮，公平吧？”
難道穿這樣制服的人都是戰鬥瘋子不成，凌伽不禁覺得有些奇怪，楚罌雖然同屬一類人，但那是個男人，喜好打架還算正常，可是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孩，也這麼喜歡暴力？
凌伽搖搖頭，負手將刀擋在身後。
“不。”
南宮唯然愣了一愣，顯然奇怪自己所受的待遇，以她的地位——不管明裡還是暗裏的，別說找個人陪自己練刀輕而易舉，就是發脾氣狠狠找個人揍一頓，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可是這個渾身凌亂如乞丐的傢伙，居然拒絕得如此簡單。不過南宮唯然馬上想起了父親對凌伽簡單的敘述，這是個被監禁兩天剛剛從暗襲基地逃出來的人，有點怨氣也是正常的。作為暗襲的成員，南宮唯然對自己的組織經常抓人做研究並不陌生，也不覺得有什麼殘忍，監禁兩天不算很久，而且凌伽的逃脫也很容易。
所以她對凌伽全身瀰漫的冰冷和殺氣才感到奇怪和微微的不爽，凌伽不僅拒絕她的邀請，看那神情，根本就是懶得和她說話。
南宮唯然把刀放下，也壓下自己急切想戰鬥的心情，對凌伽說:“不打也可以，你告訴我，你準備到哪裏去。”
凌伽瞥瞥身邊黑衣人手裏仍指着自己的槍，冷冷道:“如果你們可以用槍把我打成殘廢，我不介意再回到那間實驗室。”他又看看女孩手中的刀，其實想打架很簡單，直接砍過來就行了，他不會不還手的，但女孩似乎不想這麼做。
“放心吧，不到必要的時候，槍就是擺設，”南宮唯然說，她的目光越過凌伽，落在她身後的廢墟上，“不過我想就算你不回去，這樣的地方，也沒辦法呆了吧，這處理現場的手法，真夠粗魯的。”
“你知道原因？”凌伽瞪起眼睛。
“當然當然，”南宮唯然笑着說，指指黑衣人的隊伍，“吶，就是和這群人一樣的隊伍，把你的家給毀了。”
凌伽心中突得升起怒火，“我的管家呢！”
“管家？”南宮唯然搖搖頭，“抱歉，我沒有聽說過什麼管家，不過當時現場有很多屍體，我懶得打聽每一個人的身份。”凌伽最擔心的就是老管家的安危，但現在看來，消息並不算好。他的嘴角抽搐着，眼神迅速變得兇狠。
南宮唯然察覺到了劇烈的情緒變化，滿意地笑笑，再次抬起刀。
“我聽說你狠揍過楚罌，在他激怒你的時候，看來這個方法是真的，”她說，“但我不喜歡用拳頭，那樣留下的傷口太難看了。”
利刃出鞘，在夜色里閃爍點點寒光。
在南宮唯然拔刀的一刻，十三名暗襲者像得到了命令，迅速合攏，排成一個寬大的圓圈包圍住了兩人，他們放下了指着凌伽的槍口，然而還是將它在手裏緊緊握着，凌伽並不是一個普通的目標，在暗襲基地里連殺兩人重傷一人後逃出，就足以證明他的能力和狠辣決絕，如果在交戰的時候有他們不願意看到的情況發生，他們就立刻抬手擊殺凌伽，十三把槍，可以在幾秒鐘內把他射成篩子。
凌伽能夠覺察到暗襲者們的敵意，但他並不在意，從他回到家休息的那一刻起，就註定還會有一場無法避免的戰鬥，凌伽除了家，沒有別的地方可去。
他緩緩拔出窄長的刀，日本長刀慣有的微弧刀鋒露出刀鞘，映亮了他的眼睛，裏面的怒火一點點迸射出。
廢墟就在他的身後，裏面不知道還埋着誰的殘肢和血液，這是身邊眾人的傑作。好個霸道的組織，那麼只能用霸道回復它！
“來吧。”凌伽將刀橫舉。
南宮唯然似乎滿意地點了點頭，這一點動作立刻被隨後的肅然代替，她右手握刀，舉起貼在左肩，這是某一刀法的慣用起手式，一瞬間，她彷彿和刀融為了一體。
南宮唯然低喝一聲，驟然發動，凌伽為之一驚，寒光已劈到腦側，這女孩的速度竟如此之快。他略一側身，手臂抬起，手中刀鋒與來襲的寒光撞在一起，火星四濺。
南宮唯然凌空一刀，向下的衝擊力全部傾卸在凌伽右臂，而後態勢不減，她用胳膊壓住刀身，將凌伽壓了下去。“你的反應倒是挺快的，”南宮唯然和對手的距離不過十公分，略顯輕佻的話語傳到凌伽的耳朵里，“不過速度可是我的強項啊。”
她突然起身，刀鋒在凌伽的刀身上擦出一串火花，交錯的瞬間，握刀式已成反手，而後急轉，靠近刀柄末端的鋒利刀刃劃過幾公分的空氣，急速抹向凌伽喉嚨，長刀在此刻變成了匕首，刀客變成了刺客。
凌伽猛一踏地面，身形急退兩步，堪堪躲過了刀刃，然而帶來威脅的不僅僅是那一小段刀刃，從刀柄到刀尖都是致命的武器，情急之下，他迅速向後曲身，刀尖擦着下巴掠過，帶來一陣刺痛。凌伽以刀拄地保持平衡，退出南宮唯然的攻擊範圍。
南宮唯然收勢，長刀斜指地面，笑道:“你流血了，需要創可貼嗎？”
凌伽碰了碰下巴，手指帶下一點血珠，刀刃並沒有碰到這裏，但帶起的勁風割破了皮膚。
“不錯的一刀。”凌伽淡淡說，沒有抹掉下巴的血跡，“可是沒有取得實質性傷害的攻擊都是無效的。”
南宮唯然聽的出來，對手這是在說她的速度還不夠快，她微垂眼皮表示不屑:“你說的倒是蠻輕鬆的，如果我再快一點的話，現在你的喉嚨已經被我割破了。”
“是啊，”凌伽抬起下巴，露出脖子，“我的喉嚨就在這裏，你試試，能否把它割破，不過現在到我了。”
他甩手在空中虛劈一刀，冷冷的目光注視南宮唯然。他的反應可以堪堪跟上南宮唯然，可是在力量上，他絕對可以凌駕這個纖細的女孩，所剩的唯一的差距是，他不懂日本刀法，而這一把窄長的刀，也似乎並不擅長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