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這下不用去檢查,她也知道自己完蛋了!
她的胸部是真的不保了。
站在浴室鏡子前,她望着未着衣的自己,兩團渾圓形狀看起來是如此美好,而且看起來好像比以前還要豐滿了(難怪最近胸部不太塞得進內衣),這變得越來越好的身材,難道是上天給予她的“迴光返照”?
是悲憐她的禮物嗎?
她好想哭……
兩隻粗臂忽地由背後攬住她,恰好遮住了雪胸。
“哪有人這麼自戀,看着自己的身體發獃的?”裘先盤嘲笑她道。
說要洗澡,卻老半天未聞水聲響,他好奇推開虛掩的浴門,卻見她光裸着身子,看着鏡里的自己在發獃,更好笑的是,她竟專註得未發現他的出現。
“我是覺得……覺得我胸部好像變大了。”
“大概是被揉大的吧。”長臂抽回,大掌揉向雪胸。
“噢,不要碰!”她粗魯的拉開。
“怎麼了?”
“你這樣揉很痛。”靠,他剛手一揉上,強烈的痛感就襲來,她幾乎想扭斷他的手。
怎麼會這麼痛啊?
她是不是病到無可救藥了?
她是不是再不趕快去手術摘掉乳房,胸部就要爛掉了?
天啊!她不要!
不管是切掉乳房還是胸部爛掉,她都不想去面臨這樣的結果!
“怎麼會?”裘先盤有些意外,“以前都不會的……你月經快來了?”
“月經?”
“不是有些女孩會有經期症候群,其中之一就是胸部脹痛?”
“我沒這毛病!”她不只沒胸部脹痛的毛病,就算月經來也不會經痛!
她頭好壯壯到不行,身體健康到不行,誰知……這都是假象!
“那是為什麼?”
岳含青心頭一驚,怕他聯想到她的胸部有病,忙轉移話題。
“好啦,我要洗澡了,你出去吧。”
“我等不及了。”大手不安分的在她身下流連。
“嘿,不要……喔……”食指準確無誤的揉上雙腿間的敏感小花蕊,她不由得昂首吟哦出聲。
裘先盤深知她的“不要”都只是說說而已,事實上她要得很。
……
大手扣緊大腿彎折的關節處,撞擊得更為大力。
啪啪……啪啪……
雪臀越來越紅。
咕啾……咕啾……
淫糜的水澤聲讓人忍不住臉紅。
一次又一次,他壯碩的男性不斷的摩擦嫩壁的細緻,磨得紅紅腫腫,包裹着他的粗長沒有空隙,強烈的快意不斷的累積,直到他故意緩慢的退出,再狠狠下壓,結實的衝撞而入,蝕心的高潮兇猛而來。
“啊呀……”
水穴一個猛烈的收縮,用力絞緊他的粗長,他順勢將慾望一塊兒傾泄,陪同她共赴雲雨之巔……
洗澡前來一次,洗完澡后又來了兩次,他們徹底利用旅館的休閑時間,床鋪凌亂得床單都翻起了。
她靠在他的懷裏,看着他平靜的睡顏,身子同樣疲累的她,卻怎麼也睡不着。
是該分開的時候了。她咬着唇想。
再不願也得走。她很清楚。
就算有再多不舍,她也不想讓他面對她殘缺的、不完美的身體,親口對她做下取捨,更別說,誰也算不准她還可以活多久。
生離,總比死別好。
看過父親的經歷,她一直這麼認為。
感覺到臉上一片濕意,她慌忙伸手抹去。
沒關係,分手還是可以當朋友,很多人都這樣,她還是可以看到他,跟他說話,只是不能再有任何親密接觸了,這樣他就不會發現她的缺憾,她也可以自在的面對他。
下定了決心坐起身,懸在空中的小手忽然又猶豫起來。
她想推醒他,直接說個清楚,可真的要做了,才發現竟然這麼困難。
她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岳含青啊,就算髮現自己可能得了癌症,她也坦然接受了,戀愛也談了,床也上過了,她應該可以安心的去接受治療了,但為何她會如此猶豫,如此戀戀不捨?
她一點都不想離開這溫暖的懷抱啊……
用來當頸枕的手臂上壓力一失,裘先盤就醒了。
尚睡意朦朧的他微睜開眼,看到坐起身的岳含青面對着他不曉得在想什麼,裸臂掛在半空中許久,看起來像在執行某種儀式。
“你在對我下痴心情長咒嗎?”他打趣道。
“喝?!”未料到他人竟已醒來,岳含青嚇得差點大叫。
“跨丟鬼喔?”眼睛瞪那麼大,連室內昏暗都看得見她的眼白!
他扭亮床邊枱燈,豎起枕頭半躺。
“睡不着?”他問。每次做愛完,岳含青都睡得跟死豬沒兩樣,就算有九級大地震也震不醒她,今日卻精神奕奕,實在詭異。
“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不能再拖了,該說的還是要說,總不能真拖到更明顯的癥狀出現了,他發現了,才想要走吧。
她的語氣很正經,表情更是嚴肅,這是不曾出現在她身上的。
“什麼事?”裘先盤不白覺的也跟着嚴肅起來。
“我們分手吧。”
濃眉不解微擰。
“再說一次。”他料定他一定是聽錯了。
“分手,我們……”天,她在說啥?
她鎮定精神,再說一次。
“我們分手。”語氣像是念書般的平板。
“你在夢遊嗎?”掌心扣上她的後腦勺,“清醒點啊。”
“我很清醒。”她拉下他的手來,毫無躊躇的放開,“我說過我只是要你跟我走上一段,時間到了,所以我們可以分開了。”
終於,濃眉在眉間堆積了一個“川”字。
“時間到了的準則在哪?”
“在我身上,我決定時間到了就是到了。”
“沒有留戀?”
“沒有。”她很堅決的搖頭。
他看着她,一臉不可思議的望着她。
“你是真心的?”是他誤會了,以為她對他有厭情,其實真的只是把他當成上床的體驗對象而已?
“對。”她沉穩的點頭。
他直視着她,想在眸中瞧出或許是玩笑的端倪,她則是很鎮定的水眸沒有任何閃爍之意,堅決的傳遞已經確定的主意。
她是說真的。
“好。”他沒有二話的翻被起身,拿起衣服穿上。“要我送你回家嗎?”
“要啊。”為什麼要問她這個問題?
“你衣服穿好,我們走吧。”
分手是什麼?岳含青以為分手就是回到過去,跟他像以前一樣,會鬥嘴、會相互吐槽,只是沒有任何言語上跟肢體上的親密,就好像他們在公司裏頭的表現一樣。
然而,她不知道她錯了。
分手,就是原本兩個親密的愛人成了陌路人……比陌生人還要陌生的陌路人……
分手后的第一天,他們在休息區相逢,正在倒咖啡的她瞧見他走來,問了句,“要喝咖啡嗎?”
他淡漠的睨她一眼——就像業務部其他同事一樣。
“不了,謝謝。”
不了,謝謝?
虛假的道謝讓她愕愣。
若是過往,他不是會開玩笑的回——
“這裏頭應該沒下藥吧?尤其是春藥那種。”
要不就是大方的接受,喝了一口后,誇張的捏着喉嚨喊——
“這咖啡……有毒……”
不管他是誇張還幼稚,絕不會是跟她道謝。
裘先盤拿過咖啡壺,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就走開去了。
類似這樣的疏離態度一而再、再而三的上演后,岳含青才意識到——這就是分手。
分手沒有她想像的美好,分手也不代表能回到過去,但她萬萬沒想到他會表現得連朋友都沒得做。
“我們不能當朋友嗎?”
一日下午,她直接抓走在電梯前等候的裘先盤,拉他到附近沒人的地方,不解的問。
“為什麼還要當朋友?”裘先盤撫平被她拉皺的袖子。
“很多人分手后還是可以當朋友的啊,像……像我同事白巧覓,她前前男友跟她分手后,現在又跑回來跟她當朋友。”
“那關我什麼事?”
“裘先盤,你不是這樣度量窄小的人吧?我們又沒怎樣,只是分手而已,為什麼不能當朋友?”
他偏着頭,微眯着眼看她。
“是怎樣?你說話啊!”幹嘛一直盯着她卻不講話,害她亂不對勁的。
“我告訴你,”他跨近,臉偏向她頭側,低聲道,“我看到你,就只想扒了你的衣服,你確定這是朋友能做的事?”
她迅速搖頭。
“我沒你厲害,兩字『分手』,就可分割得清清楚楚。”
“但我們當初說好,就走一段的啊。”她急道。
“那你就當我太貪心。”巨掌拍上她的肩,“離貪心的男人遠一點。”說完,頭也不回的走。
“等等!”她硬把他拉回來,“我們不能像以前一樣嗎?”
“以前的什麼一樣?”他幾乎啼笑皆非。
“像以前一樣,你吐槽我,我吐槽你啊!我們還沒在一起時,都是這樣的相處模式啊。”
“岳含青。”他幾乎要嘆氣了,“你以為我吃飽閑着沒事幹?男人做事皆有目的,沒事跑來跟個女人打情罵俏,鬥嘴裝白痴,目的就是要追求這個女人!”
所以他在她面前的所有幼稚行徑,都是為了追求她?
“所以……不能當朋友?”
“我一點都不想跟你當朋友。”喉頭一陣搔癢,他拳頭掩嘴輕咳了數聲。
“你怎麼了?感冒了?”她難掩關心的問。
“你不用管。”他聽到高跟鞋的腳步聲,“有人來了。”眼一睨還抓着手腕的小手。
她不得不訕訕放開他。
轉身走的裘先盤與過來的白巧覓擦肩而過。
白巧覓怪奇的看了裘先盤一眼,心想業務部的經理怎麼會臉那麼臭?他平時不是都常掛微笑的嗎?
轉回頭來的白巧覓發現岳含青。
“含青,你在這?”她快步走過來。
“怎麼了?”岳含青連忙揩掉眼角的淚,再裝做若無其事的回頭面對。
“你妹打電話來,叫你回電給她。”
岳含青心想一定又是為了催促她去看醫生了。
上回她臨陣脫逃,還說謊騙人,事後被妹妹發現真相,氣得幾乎想當場宰了她。
她拿出牛仔褲後面口袋內的手機,上頭果然好幾通未接來電,都是岳含丹打的。
瞥了眼視窗上面的小符號,她默默解除掉靜音模式。
不想直接回電給妹妹,聽她連番的炮轟,她現下真的沒有心情承受。
指尖快速打了封訊息給岳含丹——
我今晚就去。
做完乳房超音波,岳含青神色木然離開位於四樓的超音波檢查室,搭電梯回到二樓的乳房外科等候聽取檢查報告。
電梯來到三樓,有人進入,瞧見她,很是意外。
“岳含青?”
聽到自己的名字,岳含青反射性的抬頭,在看見裘先盤若有所思的臉時,面容閃過驚慌之色。
“你來看病?”她的表情是不是有些慌亂?好像有什麼事不想讓他知道似的。
“嗯。”岳含青別過眼,看着電梯牆上貼着的保健資料,“你生病了?”
“醫生說我可能得了流行性感冒,叫我來大醫院檢查。”他現在臉上就戴着口罩。
“那醫生檢查怎樣?”
“還好,不是A型流感。”
“那就好。”
“你呢?”相遇的地點太特殊,他無法不關心。
“沒啊,檢查而已。”
“檢查什麼?”
“身體檢查。”
“前陣子公司不是已經檢查過了?”為何要檢查得那麼頻繁?
“就……我到了。”她慌忙踏出電梯,“Bye-by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