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你的轉變像斷了的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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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控了人心，
就掌控了一切嗎？
董乙甫和何美琳回到家裏的時候，董舒雅已恢復體力，在客廳里和大家玩耍。
夫妻倆不知道家裏曾經發生了一場“動亂”，更不知道董舒雅曾經三天三夜不吃不喝。
何美琳彷彿還沉浸在歡愉的氛圍中，見誰都是樂不可支的一副笑臉。
她見了林嫚妮和何美琳，欣喜上前分別抱了抱她倆，笑着說，“哈哈，你倆是越來越漂亮啦，還沒忘記何姨吧？”
“何姨好，您越來越有氣質了。”林嫚妮笑說對何玉姝說，轉身又對董乙甫問好，“董伯伯好，您越來越儒雅大氣了。”
“何姨好，董伯伯好。你們品貌非凡，是神仙眷侶。”何美琳也趕緊向二老打招呼。
“哈哈，你倆什麼時候，學會溜須拍馬了？什麼風，把你倆吹來了？”董乙甫和顏悅色地說。
“我們是專程看望您、姥姥、還有何姨的。”林嫚妮向何美琳、董舒雅眨了眨眼睛。
“對對，我們想，帶舒雅一起出去玩。所以專程來，向您請假的。”何美琳趕緊接口道。
“你們經常出去玩，還請什麼假？”何玉姝笑着問。
“這次，我們仨準備去歐洲、南太平洋等一些地方去旅遊，要二三十天呢。”林嫚妮解釋道。
“二三十天，這麼長時間？不行不行。”何玉姝不笑了，直接否定了。
董舒雅有點急了，推了推姥姥，姥姥會意地點了點頭。
“孩子們想去，就讓她們去嘛。”姥姥說道。
“我也贊成，讓姐姐出去走一走。”董羽西不失時機地插進話來。
“不是不讓去，是另有安排。”何玉姝給兒子使了個眼神說，意思是讓他不要亂說話。
董羽西明白母親的意思，便躲到一邊玩平板電腦去了，彷彿眼前的一切，與他無關。
“去，我贊成你們去。”董乙甫發話了。
“謝謝董伯伯的支持。”林嫚妮趕緊接上話茬。
“不過，你們的計劃，要改一下。”董乙甫看了看三個女孩說。
“怎麼改？”何美琳總是心急，趕緊問。
“郊區度假之行，杭城的金老先生和我談及，他孫兒金旺旺和舒雅有一面之緣。”董乙甫看着女兒說，“就是被你用辣椒粉弄進醫院的那孩子，對你印象不錯。”
董舒雅聽了，把臉側向了一方，一臉的不高興。
“這事兒，舒雅確有失禮之處。”董乙甫也不理會女兒的不高興，繼續說，“你們何姨，已經訂了兩張豪華游輪票，舒雅一人跟着去呢，我還真有點不放心。這下好啦，你們三姐妹一起去，費用我出。你們願不願意？”
大家聽了，一時不知該如何表態了。
“好，我願意。”董舒雅沉吟了一下，率先表態了。
她腦子轉得快，想到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不好駁了父親的面子。同時，姓金的賊不死，趁機再折騰他一把，讓他知道，馬王爺是長了三隻眼的，趁早死了心。另外，把對“他”的怨恨轉嫁到他的身上，算是一種“錯位補償”吧？
“吼吼，活該你倒霉！”董舒雅在心裏想。
姥姥聽了，撫了撫外孫女的肩，點了點頭。
“還是董伯伯考慮得周全，我願意。”林嫚妮見董舒雅同意了，趕緊也答應了。
“我也願意。費用嘛，就aa制算了。”何美琳也趕緊表態。
“董伯伯請客，還要拒絕嗎？”董乙甫慈愛地望着女兒的兩個閨蜜，笑着問。
“沒呢，沒呢。謝謝董伯伯。”林嫚妮和何美琳趕緊笑着回答。
在董乙甫夫妻二人沒回來之前面，仨閨蜜和姥姥商量的“旅遊”計劃，是想破掉何玉姝安排的“豪華游輪”旅遊。被董乙甫這麼一改，大家頓時沒了主意。
董舒雅的身體還沒完全恢復過來，她的心態現在還很脆弱，因此大家都很小心。
見董舒雅率先表態，大家也鬆了口氣。
“那就這麼定了。你跟金老聯繫一下，具體的你來安排。”董乙甫側臉對何美琳說。
“好。交給我吧。”何玉姝回答道。
董舒雅朝兩姐姐遞眼色，兩位姐姐儘管還不完全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但已經明白她想出去，於是她倆趕緊站起身來。
“姥姥、董伯伯、何姨，我們有同學聚會，得趕緊過去了。”林嫚妮向大家說。
“舒雅，要跟我們一起去。”何美琳說。
“走吧，時間來不及了。”董舒雅也站了起來。
“好，你們去吧。”董乙甫說。
“你們年輕人，就愛搞這個會那個會的。”何玉姝笑着說。
“不像你，只會搞麻友會。”姥姥不失時機地揶揄了一下女兒。
“姥姥、董伯伯，何姨，再見。”林嫚妮、何美琳向大家揮手告別。
三姐妹手拉手，一起向外走去。
“你急着要我們出來，準備幹什麼？”何美琳急切地想知道董舒雅為什麼想出去，她偷偷地低聲問道。
“找地兒坐下，再說。”董舒雅低聲回答。
“哎，帶男賓不？”董羽西突然向外喊道。
“下次吧。”外面傳來何美琳的聲音。
三姐妹離開之後，何玉姝突然想起了什麼。
“哎，你們發現沒有，舒雅好像瘦了不少？”何玉姝好像在問大家，又好像在問自己。
姥姥和董羽西聽了，彼此看了一眼，默不作聲。
“是不是我看走眼了？”何玉姝只好問董乙甫。
“是瘦了，是突然瘦了不少。”董乙甫邊說邊觀察董羽西和姥姥的反應。
“她在減肥。”姥姥迫不得已，撒謊了。
“減肥？減肥也要對身體負責。”董乙甫好像並沒有完全相信，他看著兒子說。
董羽西一直在一邊玩平板電腦，這時他側了側身，想躲避父親審視的目光。
“羽西，你過來，我有事問你。”董乙甫對董舒雅說。
“幹嘛？”董羽西繼續低頭玩着遊戲。
董乙甫沒有說話，臉色凝重而威嚴。
“讓你過來，你就過來嘛。”何玉姝向兒子喊話。
董羽西極不情願地走了過來坐下，他還是要保持他的浪蕩公子的模樣。
姥姥見了，到窗檯邊打坐去了。
“你又換女朋友了？”董乙甫表情嚴肅地問。
“換了又怎麼啦？那位姓安的，你不是不滿意嗎？”董羽西嘟囔着說。
“你成天不是這女人就是那個女人，盡折騰一些破事。那些花邊小報，天天都有你的新聞，你不覺得臊得慌嗎？”董乙甫說著說著便有點來氣了。
“他們願意寫啥，我又管不着。”董羽西低着頭說。
“哎呀兒子，你省省心吶，不要今天東明天西給你爸上眼藥了。你爸在尚城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你動不動就上那些小報，很傷你爸的面子。”何玉姝勸說道。
“不就談個女朋友嗎？跟誰的面子有啥關係？”董羽西突然抬頭反問。
“談女朋友？你那叫談女朋友嗎？你知道你自己，今年多大了嗎？盡做一些不着調的事。”董乙甫見兒子有些氣了，自己反而穩了穩語氣說。
“二十二，怎麼的？”董羽西聽了，不明白父親是什麼意思，掃了董乙甫一眼。
“還知道自己多大？你知道我二十二歲的時候，在做什麼嗎？”董乙甫想引導兒子。
“我又不是你，我怎麼知道？”董羽西嘟囔着說。
“你爸二十二歲的時候，已經有了鎮上最大的百貨商店和制衣鋪了。”何玉姝插進話來。
“小鋪小店的，有什麼了不起。”董羽西低語道。
“你個臭小子，你可別看不起。那可是你爺爺、婆婆和你爸他們，白手起家，辛苦建起來的、董氏集團的根基。”何玉姝有些氣了。
“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二十二歲的年輕人，起早摸黑，只為掙來自己的一日三餐；還有多少二十二歲的年輕人，為了自己的明日夢想，辛苦打拚。你呢，你覺得你的二十二歲，就該燙個雞公頭，醉生夢死，泡妞成癮嗎？”董乙甫也生氣了。
董羽西嘟囔一聲，也不說話，直接起身向樓上去了。
董乙甫還要說什麼，何玉姝過來按摩着董乙甫的肩頭，“別說他了，他還沒有醒事。”
董乙甫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本來心情好好的，讓他搞得……”
“這次召集董氏集團的老股東去度假，收穫還真不小。董氏集團的老人們，對你還蠻支持的。”何玉姝笑着說，她要把氣氛再調整過來。
“應該是大部分。少數的，在咱們的主場上，掩藏了自己，他們是大哥的人。我是董事長，既然組織活動，誰的人都得請。”董乙甫說。
“不管那些少數的，只要大多數老股東站在我們這邊。董氏集團就會掌控在我們手裏。”何玉姝笑着說。
“俗話說，掌控了人心，就掌控了一切。然而，人心是最難測的，也是最難掌控的。這些老人，曾經在董氏集團創業、發展階段，做出了貢獻。現在老了，功成身退。誰能把他們的利益最大化，他們就跟誰，他的心就向著誰。這是‘潛規則’。”董乙甫平靜地說。
“這次活動辦得好。攻心為上，利益為鉤。老股東這一塊，大局算穩住了。”何玉姝說。
“穩住一塊是一塊吧。穩定了外圍，才能集中精力應對內部‘變故’。對了，姓金的老爺子，是怎麼進來的？”董乙甫盯着何玉姝問。
“是我託人請來的。他以前是老家那邊的一個副鄉長，在董氏集團也有很少的股份。他兒子是個副廳，有實權。管着我們在杭城的幾個產業呢。”何玉姝說。
“有點印象。但是不深。”董乙甫沉思片刻說。
“那時候，你大事小事忙得昏天黑地，哪能都記得住啊？”
“你真打算，把舒雅介紹給他孫兒？”
“你剛才，不是也贊同她們，和他一起去嗎？我以為你同意了？”
“姓金的老人，很會說話，也很會來事兒。我這樣做，只是為舒雅的失禮，表達一下歉意。表示我們董家，非失儀之家。”董乙甫說。
“以前沒有接觸過。在老家能混到副鄉長，就不是一般人。況且還能把他兒子，培養成了一個副廳。”何玉姝說。
“姓金的小子，人怎麼樣？”董乙甫問。
“海歸，金融博士，一表人才。”
“品性呢？”
“官家子弟，應該不錯。”
“品性很重要。”
“我知道。”
“知道就好。
董乙甫話中有話。
他在責備她過於注重“金融博士、官家子弟”這些因素。
何玉姝心裏明白，她翻了翻白眼。
你的轉變，像斷了的弦；
再怎麼彈，已聽不見……
何美琳單獨駕車，林嫚妮開車帶着董舒雅，三人直奔“女子養生會所”。
車子剛到會所樓下，已有迎賓人員上前迎接她們。
仨姐妹下了車，將車鑰匙遞給泊車員，跟着迎賓引導，向會所里走去。
會所旁邊的高樓牆面上，張宇軒和他的工友們，在維修廣告。
“哎，快看，美女耶。”工友甲熱情地招呼大家。
張宇軒也看見董舒雅和她的姐妹了。
不知道怎麼的，他的眼裏湧起一陣酸澀。
他想移開目光不再去看，但是眼睛卻沒聽使喚，而是定定地看着董舒雅。
“怎麼回事？幾天不見，瘦了那麼多？”張宇軒在心裏問。
“你的眼睛，就離不開美女嗎？抓緊幹活，不要影響維修進度。”劉師傅催促工友甲道。
張宇軒聽了，也趕緊收回目光，低頭忙碌着，心裏卻如打翻了五味瓶。
“你的轉變，像斷了的弦；再怎麼彈，已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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