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心性之選
“後面的挑戰，不是你一個女孩子可以應付的，你可願到我門下？”墨桃然的一席話讓苦兒很是震驚。
見苦兒並沒有答話，墨桃然又一次開口：“連我都不知道這一次未知的考核都有些什麼，我看你根骨極佳，將來必成大器，不若直接到我門下，做我的徒兒可好？”
其他幾位師傅似乎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苦兒，魏火欲言又止，而倉青只是微笑着輕搖摺扇，寒秋還是一臉嚴肅，墨桃兮也是一臉錯愕的看了看墨桃然，又看了看苦兒。
氣氛有些許沉悶，苦兒不由自主想往鍾子陰的身後縮。之前在山谷中時，每次娘要責怪她時她都會躲到他身後。
被晾在一旁的那些待選的少女也是表情不一，有的投來探尋的眼光，有的則是充滿嫉妒和敵意，而司扣兒，那個始終進退有度的少女，只是靜靜的垂着頭，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孩子，我在等你的回答，而且，這些人也都在等着。”墨桃然沒有忘記幫苦兒拉一把仇恨值，果然，看向她的目光灼熱了起來，只讓她覺得自己身上都要被眼光燒出窟窿了。
苦兒不禁心想着，剛才考核的時候她就觀察我來着，是發現了什麼呢？
苦兒抬頭看了看鐘子陰，而鍾子陰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似乎也有些晃神了。
“苦兒，你記住，如果你有幸通過篩選考核，一定要拜她為師，這是娘唯一的要求。”突然耳邊回想起阮侍畫臨行前交代她的話，苦兒猛然警醒。
她盡量禮貌地回復：“多謝前輩看得起，可是我娘說過，既然選擇了，而且也並沒有對別人造成什麼傷害，那我就應該堅持自己。”
這個回絕應該算是比較委婉吧，可是為什麼聽到有倒吸涼氣的聲音。
“哦，看來你娘倒是個妙人，還真想認識一下。”
苦兒不知道她是不是意有所指，只是把頭埋得更深。
“真的可惜，不過，我喜歡你，我承諾，萬一一會你考核通不過，我倒是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
眾人再次眼熱，就因為她站到了唯一沒有人去站的椅子前就看出她的特殊嗎？
而苦兒自己也不知道是哪裏得了墨桃然的青眼，是面紗下看不真切的臉，還是什麼呢？
氣氛沉悶而詭異，沒有人試着打破這種寧靜，而墨桃然依舊語笑嫣然，彷彿剛剛被拒絕的根本不是她。也許，這才是仙家應有的氣度。
大家都期待着，既然阮苦兒沒有選擇投身七師傅門下，那麼，應該輪到她們了，沒想到緊接着墨桃然卻對幾位師兄師姐說：“抱歉了各位師兄師姐，桃然今日除此女孩並沒有心儀人選，這些還沒有考核的人就由五師姐再選一次，或者就此成為普通弟子吧。”
此言一出，當時她面前待選的那些少女就不淡定了，不過並沒有像男孩子那樣粗魯地直接大聲抱怨，但是能看得出來還是非常委屈的，甚至有人用非常怨毒的眼神看着苦兒。可是苦兒從始至終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只是沒有答應入門而已，而且，就算她答應了，這些人，不是照樣沒有機會嗎。
“師妹，臨淵閣招收弟子本來講求緣法，既然這些孩子與你無緣，又何必徒留，讓她們就作為普通弟子吧。”寒秋一錘定音，決定了這些少女的命運。
事情似乎沒有按照大家之前預想的發展，太過離奇。
而接引弟子上前來帶人的時候，那些少女雖然極不情願，卻也能無奈尾隨。
就在她們剛剛走過人群的時候，墨桃然卻再一次開口，所說的內容讓大家再一次震驚：“好了，考核結束了，那個黃衣服頭上戴着小碎花簪子的孩子，你過來吧。”
她說的是司扣兒。
考核？剛才是考核？
“我向來不願與人相爭，臨淵閣也是一樣，一切得失皆是緣分。何去何從，並不是強求便能得着。剛才我故意越過你們選擇一個置身事外的小女孩，就是看看你們的反應，結果只有這個孩子由始至終謙卑有禮，默默無聲。”
墨桃然說著選擇司扣兒的理由。
“我一再地說服那個矇著面紗的孩子的時候，你們有人心生怨懟，有人橫眉冷對，未來人生道路不知凡己，為了一個根本與你們毫無瓜葛的女孩你們尚且看不透，又如何做我臨淵閣的弟子？而我放棄你們所有人時，也只有這個孩子始終不悲不喜，這才是我墨桃然看重的人品。作為女子，既然習武，就應該放下狹隘的胸襟，延伸你們的目光。”
她再一次轉向了苦兒，繼續說著：“而且，我選這個孩子，與這個孩子拒絕我，與你們沒有任何關係，你們何必將落選歸咎於她的身上？如此不明事理，如何做我的弟子。所以，這次，只有這一個孩子通過，其他的人，自行參悟吧。”
在場的人恍然大悟，而看看台上的幾位師傅，好像早就知道，紛紛點頭應是。
“不過，”墨桃然再一次轉折，“剛才那個蒙面紗的孩子，我真的喜歡。我剛才與你說的話，並不收回。你可以慢慢琢磨。”
司扣兒終於抬起頭，沖苦兒看了看，不過，卻是調皮地沖她眨了眨眼睛。那樣乾淨的眸子，苦兒想，想讓人不喜歡都難吧。
“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剛才沒有任何怨言？”墨桃然對司扣兒很是滿意。
“回師傅的話，昨日如果不是因為阮苦兒的善良，恐怕我們這些人選擇第三道傳送門的人根本不可能順利完成任務通過考核，而善良的人沒有害人之心，我又怎麼能徒加罪名，這樣豈不是恩將仇報。”
一席話說的剛剛那些滿眼不滿的人心生羞愧，默默離去了。而林中虎在台上大聲喊着：“是啊是啊，如果不是苦兒，小爺這一身肉可就不知道瘦成什麼樣嘍……”突然噤聲，因為大師傅和三師傅同時一記眼刀已經殺過去了，在場的師傅們卻都忍俊不禁了。
幾位師傅都已經挑選了自己心儀的弟子，還剩下為數不多幾個“不怕死”的想挑戰未知考核的孩子。想想之前五花八門的考核，看似輕鬆，其實每一個都暗藏玄機，而且幾乎都是更側重人品。
“娘，你在山谷里一定要幫我向上天祈禱我能順利通過考核，然後見到你讓我去見的人。”苦兒在心中祈求着，目光直直地看着百蓮谷的方向。
而高台上的四師傅倉青，五師傅墨桃兮，和七師傅墨桃然，再一次將目光投向了這個神秘的孩子。
“既然你們都選擇了接受最難的考核，那就要為這個選擇負責。”大師傅寒秋站了起來，對台下的人說著。
苦兒和鍾子陰相互看了一眼，而白世軒則暗暗咬了咬牙，林中虎伸出手，剛想為白世軒加油，後來想到了什麼，又把手放下了。
“最後的考核，我們不敢保證有什麼，不過一定不會有性命之憂。你們稍加準備一下，就可以開始了。”大師傅的話說的很是簡潔。
幾堵牆突兀的從地下聳起，漠然矗立在周圍，將整個場地劃分了幾個地帶。而後，不斷的有轟隆作響的聲音，不過，被圍在中間的幾人已經看不見了，只是茫然立在場地最中央，身影已經完全被牆所
“半個時辰之內，能克服裏面的危險並走出這個迷宮的人，就算考核通過。”寒秋依舊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此時裏面的人已經看不到外面的人是什麼表情，只是面面相覷，誰也不想邁出第一步。因為聽着外面轟轟隆隆的聲音，就知道更多的牆升起來了，可能把整個迷宮的範圍擴得很大，而且不知道這迷宮裏面隱藏着什麼。
其實人類的恐懼往往源於未知，像剛才其他的考核，雖然很難，但是知道後果，如果有足夠的承受後果的勇氣，反而沒有那麼害怕，反而是在這個迷宮中，一切都是未知，茫然而惶恐。
剛才旁觀的時候那份輕鬆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