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舊情綿綿

第九十七章 舊情綿綿

幸福如果要經歷重重波折,那麼我願意為你去翻山涉水。可是歷經了千辛萬苦之後,你是否還願意執起我的手,鄭重地對我承諾着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呢?

這個世上,很多人,用心愛着一個人,卻用生命去愛着另外一個人。愛情,好像永遠與他自己無關。遠之如是,如今的離躒亦是。

塵香望着台上的一對碧人,離躒有些僵硬,可是他依舊慢慢俯下頭,塵香卻覺得離躒的目光極不自然地向她自己這邊望來。也許是酒精的效應,也許是疼到麻木,她反而有了一種無所畏懼的衝動,她也定定地回望着離躒。

這個吻離躒終是沒有吻下去,他的唇只匆匆在夢萸的頰邊印下,便抬起了頭。

塵香的心裏有一絲莫名的喜悅,離躒是因為自己的存在才沒有吻夢萸的嗎?難道他還在乎自己的感受嗎?

廳內依舊有人起着哄,一片親她親她的聲音此起彼伏,夢萸一副含羞帶嬌的模樣,直笑着告饒道:“你們別看他平日裏對什麼都毫無計較的樣子,離躒其實是個比較含蓄的人,大家看在我身子不方便的份上,就饒過我們吧!”

夢萸的話果然有效,不大一會兒,再無人叫囂,司儀又絮絮叨叨地講着些什麼,塵香完全聽不進去。

她記不得是誰說過,如果一個人有不開心的事,快速逃離現場便是最大的幸福。

塵香躡手躡腳正準備起身,秦煒卻突然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喝一杯如何?”秦煒說著推了一杯酒給塵香。

“那有醫生勸自己病人飲酒的?”塵香坐下,笑着說道。

“今日情況特別嘛。再說了,就算喝出了問題,不是還有我這個醫生在場嗎?”秦煒一貫嘻笑地說道。

“看來都說醫生也會拿病人做試驗,這話一點也不假。”

“嘿,這話可得小聲着點,瞧瞧那邊,可是幾大桌的醫生啊,好多還是權威人士呢?”秦煒邊說邊指向廳內正中的幾桌客人說道。

塵香順着秦煒手指的方向望過去,有些曾經的同僚,也有在各種報道上看到過的醫學界名人。塵香突然有了種被人全身窺探過毫無**的感覺,如果這裏有地洞,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鑽進去。

“看來我今日來了這裏真是個天大的笑話。”塵香自嘲地笑着說道。

“我倒認為這就是緣,躲也躲不掉的緣。”秦煒望着塵香似笑非笑地說道。

“你不認為我是處心積慮的特意來毀掉夢萸的婚禮?”塵香眼睛驟亮,她端起旁邊的杯子,輕啜一口,卻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他們倆的婚禮現在不是好好的進行着嗎?”秦煒反問道。

看來秦煒也不是因為有多信任自己,只不過他見自己現在沒有能力毀了夢萸的婚禮而已。塵香垂下頭,只一口又一口地喝着杯中烈酒。

“你沒有特意來打擾離躒的婚禮,我想離躒會失望的。不過還好,不管什麼原因,你總歸是出現了。”秦煒也端起了酒杯,一個人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你知道的,我的花店給許多婚慶公司服務,我來送份文件,不過是歪打誤撞,趕巧碰到了他們的婚禮。”塵香聽到秦煒的話,心中一熱,便出聲解釋道。

塵香的解釋倒不是秦煒話中所透露着離躒還存有的綿綿舊情,只是因為有人原意相信自己,這本身就是一種尊重與溫暖,那麼自己也當該以誠相待。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你人來了。”秦煒似笑非笑地說道。

“秦醫生你就別打趣我了,我覺得自己坐在這裏,本身就是一種錯誤,也更是一種折磨。”塵香垂眸,輕聲說道。

“但是能讓你們彼此認清自己的心意。”秦煒依舊似笑非笑地說道。

自己的心意?塵香在心中喃喃重複到。

“如果你不愛離躒了,為何會留下來?”秦煒質問道。

“我留下來不過是因為夢萸,她說過她的親人只有我了,她希望我能留下來的見證她的幸福!”塵香輕聲說道。

“是嗎?如果不是因為你心裏還有着離躒,有着不舍與不甘心,我看你留下來不過是想讓眾人看看你有多狼狽吧。”秦煒毫不委婉地說道。

是嗎?自己還對離躒依依不捨嗎?不是早就跟自己說好了從此陌路互不留情嗎?可是看到他的牽着別人的手共結連理,為什麼會心疼難受?難道真像秦煒說的那樣,自己的心裏還有着他?

塵香經秦煒這麼一說,感覺那些剪不斷理還亂的心緒,有了合理的解釋。

可是如今他娶的人是夢萸啊,那個曾跟自己感情濃烈勝似家人卻也怨懟對過的夢萸啊,如今她肯跟自己不計前嫌重歸於好,自己又如何能把對離躒的感情公之於眾呢?再說了,離躒應該還是很恨自己的吧。

好吧,藏好內心破碎的聲音,愛不可有,淚也絕不能流,就讓我笑着祝福你們的幸福吧!

塵香舉目四望,婚禮程序已近尾聲,離躒正帶着夢萸四處敬酒,推杯置盞的清脆聲,加上各種祝福聲,談笑聲,一下子整個婚場裏熱鬧不已。塵香這一桌的賓客因為塵香名聲的緣故,大部分早就借故找熟人散去其他桌了,後來因為秦煒的到來,餘下一兩個人連借口也懶得找,直接鄙夷地去了其他桌。塵香也不計較,她倒樂得清閑。

“別說得你很了解我似的。”一陣沉默后,塵香輕笑着揶揄秦煒道。

“不是我了解你啊,沒辦法,是你太一目了然了。”秦煒聳聳肩說道。

塵香摸~摸自己的臉,一會兒,又拿起玻璃杯,左右搖晃着自己的腦袋,杯子雖然透明,可惜卻映不出人的影像來,塵香一陣懊惱,生氣地將杯中的酒悉數喝下肚中。

秦煒看到塵香的樣子,不禁開懷地大聲笑起來,不過幾個哈哈聲,旁邊的桌就有人開始故意大聲抱怨起來:“碰到這麼個狐媚子,真是擾人興緻。”

“就是啊,幸好,咱們躒兒娶的是楚家的姑娘,這楚姑娘大方得體,人又漂亮能幹,聽說她雖然懷着孕,可是將那麼大的宏楚公司依舊打理得井井有條……”另外一個聲音也響亮地跟着話頭說道。

秦煒止住笑,憤怒地望去,正想起身去理論,塵香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搖搖頭說道:“算了,沒什麼的。”

秦煒自然是不依的,先不說他是家有室的人,塵香一個姑娘家,怎麼能被人這樣評頭論足的呢?可是塵香壓着他的手不讓他起身,一雙大眼滿是懇求地望着他。秦煒一下子明白過來就算自己去理論,未必能幫塵香些什麼,反而會讓塵香背多一條罵名而已。

“你平日裏也是這麼忍氣吞聲的?”秦煒沒好氣地望着塵香說道。

“因為沒有父親,我從小就備受非議,所以我老早就學會了忽視別人的話語和眼光。其實她們也沒什麼錯,她們只是在站在她們的角度,將她們聽到的看到的說出來而已。我們又何必去糾結於立場和角度的問題?”塵香無所謂地說道。

秦煒漸漸有些明白離躒為什麼總是放不下眼前這個命運多阻,卻依舊豁達重情重義的女子了。

“別喝了,不然你一會可真就成了來砸場子的了。”秦煒斂了心神,笑着說道。

“沒關係,酒對於我來說,只要喝上一杯便會醉的,反正都是醉,一杯與幾杯又有何區別?”塵香混不在意地說道。

“歪理,葯都是治病的,一片是吃,幾片也是吃,幹嘛還要去分劑量啊?”秦煒受不了的說道。

“葯當然不同了,物極必反,葯多了可是會害人性命的。”塵香反駁道。

“對了,物極必反,酒不也是這樣?”秦煒學着塵香的樣子說道。

“讓我喝酒的是你,現在不讓喝的還是你,果然醫生就是愛管制別人。”塵香不滿地說道。

“量的問題,剛剛一杯而已,可這會你已經喝不少了,舌頭都快擼不直了,還想着喝那可不行。”秦煒搖頭說道。

“在這裏不喝酒,還能幹嘛?”塵香無奈地說道。

“把你的清醒留着一會應付夢萸和離躒吧!”秦煒指指前面的幾桌說道。

塵香抬眸望去,果然離躒和夢萸就差兩三桌就過來了。可是這桌就只有自己和秦煒,他們會來嗎?

“我們倆也是賓客,當然會來的啊。”秦煒答道。

“咦,我心裏想什麼,你也知道啊?”塵香驚訝地望着秦煒說道。

“你自己剛剛不是問我這桌就剩下我們兩人,他們會不會過來嗎?”秦煒受不了地說道。

難道是自己的幻覺?塵香摸~摸自己的額頭,雖然滾燙,可是自己的意識明明還是很清醒的啊。

“你啊,看來真是醉了。”秦煒看到塵香的舉動,搖搖頭說道。

“那我~乾脆假裝醉酒睡著了,一會你幫我應付他們吧。”塵香跟秦煒一副哥們好的樣子說道。

“你覺得還裝得了嗎?”秦煒的聲音怪怪地響起來。

趴在桌上的塵香抬起頭來,卻看到端着酒杯的離躒和夢萸正一臉笑意地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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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住塵亦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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