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你是上帝送給我的禮物
觴無獄知道我在擔憂什麼,其實對於他來說,他的愛人有沒有修為都無所謂,他的愛人只要有他就行了。
觴無獄再度把我攔進懷裏,安慰道:“洛不必擔心這些,我有能力保護好你。”
我垂下眼帘:“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笑着,手指碰碰我的眼角,忍不住在我的眉心輕輕地一吻,如同蜻蜓點水般,極輕極輕的觸碰,我能體會到他的愛惜與情意。
我乖順的模樣讓他甚是喜歡,以至於原本盛氣凌人的氣息逐漸退去,那份壓抑感沒了,縈繞的黑霧也在慢慢消散。
眼前視野的範圍瞬間變得寬闊,更加亮堂,天邊的光亮透過雲彩照射而下,天氣很好,飛過的白鳥穿梭在藍天上。
觴無獄的嘴邊掛着淺淺的弧度,迎來的風吹過,他的頭髮微微浮動。他一定不知道他有一雙非常有魅力的眼睛,那雙眼睛就這麼帶着愛戀地看着我,應該說,從頭至尾他的視線就沒離開過我的身上。
我也曾想過,如果我們可以就這樣不顧一切地好好在一起,我若是這個世界的人,我可以放棄所有,順從自己的心愿。可惜我不是,在另一個世界還有我的家,朋友,甚至是戀人……
我沒辦法做到拋棄他們,選擇在這也許並不存在的世界留下,每個人都有不得已的理由,觴無獄……我承認我對你的心……確實有了情分……不過很多事不是想當然就能解決的。
我以為我們再次見面會以一種很極端的方式,我以為他會怒火地用武力相待,恰恰相反,他的情緒平靜得讓我不適應,那過份的溫柔甚至使我覺得不安。
“你不問我這兩個月去哪兒了嗎?”
“我有派人尋你。”他坦白道,“足足兩個月都在找……”
他的神色略帶哀愁:“大概對你來說不算什麼,洛渺無音訊的時候……考慮過我的感受嗎?你就像徹底消失了似的……我怎會不害怕,怕你真的消失。”
如果這樣的事發生……他會不擇手段地闖去洛的世界,他不允許屬於他的人輕易地離開。
他知道這斷時間對方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從一個成人蛻化成五六歲的孩童,本就是一件不尋常的事情,難怪他開始怎麼尋都尋不到洛的任何消息。
洛不願意提起,他自然也不會特意去追問那段時間的事,若逼問起,他怕又會把好不容易才帶回去的人逼走。
觴無獄的耐心其實早已消耗殆盡,從憤怒到絕望,這一系列過程有多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唯一那點可悲的期冀都被真像打破得一乾二淨,那種深入骨髓的悲鳴和痛苦,加上畏懼愛人消失的恐懼……
他不管系統還會出什麼花樣,他都必須要讓洛對他心軟,只有如此,他阻止愛人回去的可能性才會大一點……
系統不是實體,就算他再高的修為也無法破壞它,那他只能穩住洛的心。他打算最後……最後一次給雙方一個挽留的機會,最後一次……如果結果對方依然固執地想離開……
觴無獄的眼睛一紅,他連自己都想像不到自己會變成什麼樣。
察覺到他又重新燃起的情緒,我握住他的手,說:“我們回魔教。”
或許是因為這句話,他陰沉的臉慢慢露出笑容,他極其自然地摟着我的腰:“我保證你會喜歡。”
一團黑霧閃過,原本還站在石岸上的兩人瞬間沒了身影。而待兩人離開后沒多久,從青山裡緩緩走出的魁,心情反而糟糕到極點,他神色沉得可怕,右手掌心的血一直在流,掌心的傷口嚴重化了。
可他不想治療……他沒有那個心情去管傷勢的情況,此刻他的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兩人親昵的模樣,心裏有異樣的情緒在爭吵。
也許就是所謂的嫉妒,他一點也不喜歡孤雲洛和觴無獄在一起的時候。起初他還信誓旦旦地說自己不介意對方有多少男人。
魁自嘲地笑笑,到頭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歸根到底是他從來沒有用心的去在意一個人,所以才會那麼無知地說出那種話,可體會到在意的心情后,他算是明白為什麼世人總求一生一世一雙人。
原來在意的人是不可能和其他人一起分享……
魁從衣里拿出那瓶青露,若有所思。他會按照對方的要求暗中觀察觴無獄的情況,一旦出現危機,他必然會有助於孤雲洛。
雖然他還不清楚對方口中所指的青露能幫對方回去是什麼意思,不過由此可以看出孤雲洛並不打算和觴無獄白頭偕老什麼的。
一切只看這瓶青露什麼時候能派上用場。
我不得不說觴無獄確實很細心,他把魔教的情況處理得相當好。教中他喚了一批新人,雖是新人,但各方面的能力和素質都比正常影衛要強上一倍,甚至連下人都是觴無獄親自一個一個挑選。
該說的不該說的,該看的不該看的,他的訓誡很嚴厲,容不得半點差錯。他辦出來的效果一向不錯,你根本想像不到把這麼大一個魔教處理得如此妥當要話費多少精力。
以前有顧青冥打理,我不覺得有多累,後來觴無獄會幫我很多忙,我從未真正意義上一個人承擔起魔教,儘管我曉得其中有多辛苦,他們只是不願我勞累罷了。
後院的草地打掃得特別乾淨,亭子裏重新放上一張鋪着皮草躺椅,以前沒事時我喜歡在上邊小睡一會兒,可每次都會被觴無獄給弄醒。顧青冥性子比觴無獄安靜得點,他不會刻意吵醒我,他總是靜靜地守在一旁,像是在守護什麼比生命還重要的東西。
一切都是按照原貌佈置,唯獨那片曾經種滿白花的區域改成荷塘。
觴無獄見我一直觀望池塘,解釋道:“花匠說這塊地方種不了原來的花種,所以才改成荷塘。”
他其實知曉我在想什麼,雙方都不戳破,為的不過是那可憐的傷痕不被再次扒開。
他說:“不喜歡,再填了便是。”
我淡淡地說:“挺好的。”
重回教里,感覺和當初完全不一樣,以前若仍保有一絲熱情,那麼現在剩下的就只有回憶和無奈。
而回憶是件最無力的事……就算全部安排得一模一樣,又哪能真的回到那時候的感覺。
我拍拍他的手:“到是辛苦你。”
觴無獄笑着說:“為了洛,都是些小事。”
他陪我隨便走走,目的是想讓我散散心,兩人的手很自然地牽在一起。路過的下人恭敬地行禮,那聲教主的稱呼讓我整個人頓了頓,下人行完禮數便自行退下,完全不會用詫異的眼光看待兩人舉止親昵的舉動。應該說教中所有的下人,護衛,影衛都知道兩人的關係。
畢竟曾經成親的事情,眾所周知。
我有多久沒聽到教主的稱呼,聽別人這麼一喚,還真有點不習慣。
他問我是否還記得第一次見面的場景,我當然記得,和他現在的模樣相差很大,那時的他完全一副小乞丐的扮相,可以說有點滑稽,瘦瘦的,嚴重營養不良。
我調侃他:“你在指你做難民的黑歷史。”
觴無獄陷入回憶中:“所以我很幸運,在那時遇到你。”
雖然……那場相遇也是安排好的局面……但是不論由什麼緣由讓他遇到洛,他都為此感到無比慶幸。
我望望天邊,嘆息道:“你長大了……”
我再也無法以自己的能力給予他什麼,他成長得很好,好到不需要我再替他擔憂。
觴無獄牽緊我的手,他的愛很強烈,也很容易讓人沉溺其中。他總是笑着,對我溫柔地笑,帶着寵溺地笑,縱容地笑……
他說:“洛,你是上蒼送給我的禮物。”
我有點愣然,獃獃地看着他,他輕輕地捏捏我的下巴,說:“你這般模樣,可叫我如何是好。”
怎麼比喻呢……嗯……可愛?觴無獄又覺得,似乎用可愛形容一個男人不太恰當。
我挑眉:“情人眼裏出西施,這話果真不錯。”
他習慣性地環住我的腰:“不,我的洛一直都很迷人。”
他繼續道:“介意今晚一起同床共枕嗎?”
“如果只是單純地睡覺得話。”
“當然。”
我不太相信他的話,他立刻比起手勢:“我發誓。”
我彆扭道:“暫且信你一回。”
正如他所說的,晚上他確實只是單純地躺在我身邊,和我一起入睡而已,兩人這麼躺着久久不語。長發傾瀉在白色的狐毯上,夜明珠的光亮照得我的皮膚更為白皙,胸膛並不誇張的胸肌微微隆起,隨着淺淺的呼吸起浮。
我閉眼,睡意欲濃,觴無獄側頭看我,紅色的眸子暗了幾分。
眼前的人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樣子有多誘人,微敞的領口露出結實的胸膛,白色的裏衣被夜明珠照得有些透明,隱約可以看見布料下包裹的身軀。再往下,是那圓潤的臀部……
觴無獄的眸子越來越暗,連同那隻手也不安分地攀上我的腹部。
我突然睜開眼,說:“你若反悔就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