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難道是飛機可以起飛了嗎?台灣的颱風走了?」她轉頭看着窗外,「可是外頭風雨着起來沒減弱耶!」而且是不是變得更強了?在這樣的風雨飄搖中,要飛機起飛也很可怕耶!

而且她一定又會吐到慘絕人寰的啦!

「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們走里」她跳下高腳椅,直接抓上他的手。

「你……」

「快點,等一下搭不上飛機。」她拖着他跑。

黑眸忍不住瞥往她的鞋跟。

女孩子真是厲害,穿這麼高的高跟鞋還能健步如飛,

來到登機口,大部分的人都己經集合了。

其他的乘客看到葉紋綺那張可怕的臉,無不驚恐的瞪大眼,上半身不由自主的往後傾,本能的想要逃離妖魔鬼怪。

葉紋綺早就習慣這些人像看到動物奇觀的注視,故也見怪不怪,視若無睹的拉着身邊的大男人隨意找個空位站好。

「給你。」他將還捏在手上的餐巾紙遞給她。

她接過,卻是直接塞進口袋。

「你的……」

才開口,航空公司的人員就將他打斷。

「很抱歉,因為台灣方面,颱風的風勢逐漸增強,預計要到明日清晨才可達降落標準,所以今晚暫先安排旅客到過境飯店住宿,等會有專人接送各位過去。現在人都到齊了嗎?」講着一口流利中文的小姐左右看了下,「喊到名字的請打個招呼,因為要分送到不同的飯店去兩人或四人一間房,如果是一家人卻被拆開的,請記得提醒我。」

大夥點了點頭,小姐這才一一唱名。

「……李松哲、周佳燕、RooneyPage、葉紋綺……葉紋綺?葉紋綺不在嗎?」

「我啦我啦!」葉紋綺忙舉手。

小姐一看到她,面頰一抽。

「葉小姐,你……」的臉是怎麼回事?

「不好意思,我在國外待久了,不習慣聽到人叫我中文名字。她嘿嘿笑着揮手,「你繼續。」

小姐躊躇了一下,繼續唱名。

「我的英文名字是Olivia,」葉紋綺轉過頭跟身邊的男人道。

「那我該叫你哪個名字?」

「都可以啦,看你,我家人都叫我綺綺,你也可以叫我綺綺。

「我叫馮毓文。」他想跟她聊了這麼久,竟然都未交換名字。

「玉雯?我以前也有同學叫玉雯,還有叫怡雯的……」她頓了頓,「不過她們都是女的,男的叫玉雯不會被搞錯嗎?」而且他還長得這麼MAN耶,反差也太大了吧。

就好像他說話的語調一直很溫和,緩緩的、慢慢的,像小溪里流消的水,照理,像他這樣外型的男人,應該是湍急的河流才是。

「不是那個『玉雯』。」他猜得到她誤會的名字寫法,因為以前常有人這樣誤認,而那些人均曾被他揍到滿地找牙—這些都是往事了。

「不然是哪個『玉雯』?」她擰着眉頭。

他從援背包的內側暗袋內拿出皮夾,抽出身分證,「是這個『毓文』。」

「這不是念『每』?」

「不,念『毓』。」

「但它看起來也比較像『流』。」她學過左邊,對右邊熱悉,就是對合起來時感覺有八分陌生。

「不,它真的念『毓』。」他耐心十足。

「你的名字好四不像喔里」她舉起大拇指,「酷!」

他覺得他的臉頰快抽搐得顏面失調了。

「『酷』是你的口頭禪嗎?」

「沒有啊,我沒有口頭禪。」

「可是你一直講『酷』。」

「因為就很酷啊,所以就講酷。」她一臉理所當然。

「……以上乘客請跟着這位小姐走。」唱名的小姐指着她身邊另一位穿制服的小姐喊道,再次將兩人的對話打斷。

「她有叫到你嗎?」葉紋綺問。

馮毓文搖頭,「還沒。」

「小姐!」葉紋綺舉手喊,「你沒有喊到他。」

「請問你是……」

「他叫毓文啦。」嘿,她新學了一字耶。

她出國有六年了,比較艱深一點的中文都忘了,不過她本來就不太愛念書啦,一拿起書本她就想睡覺,可是拿起蘋發工具啊,她可就精神奕奕羅。

「毓文?」小姐微皺困惑的眉。

「馮毓文。」馮毓文補充上姓氏。

小姐翻了翻名冊,「他是另一家飯店的握。」

「我要跟他在一起。」葉紋綺像個小朋友一樣原地跳躍了兩下。

「呢,他是你家人嗎?」這兩個人長相完全沒有半點相似之處啊,說是天差地別亦不為過。

「不是。」葉紋綺搖頭。

「那就一樣照報到時間做安排握。」

「他是我男朋友。」葉紋綺發出驚人之語。

馮毓文驚愕瞪眼。

「我……」

葉紋綺暗踢了他一腳,要他閉嘴。

「你男朋友?』唱名小姐有些意外。「可是他是直接在新加坡登機的。」

「我們約好在這裏集合呀。」葉紋綺睜着大眼,裝出無邪天真樣。

「握,好吧……」唱名小姐翻閱了下名冊,「那蔣開怡小姐,將您移到另一間飯店,可以嗎?」

蔣開怡聳了下肩,「我沒什磨關係。」

她是單獨出來旅行,若那個「黑臉小姐」也是單獨一個人的話,她們有可能安排同一間房間,她才不要呢。

「好,那請剛念到名字的旅客跟這位小姐走。」既然都沒意見,唱名小姐自然從善如流。

人們陸續移動,葉紋綺拉着馮毓文的袖子低聲道,「我只有一個人,她們一定安排我跟陌生人同房,所以我才說你是我男朋友,這樣我們就會編入一間房,我很聰明吧?」她很得意的笑。

他想,他該好心提醒她——「我們也是陌生人。」

「你不是啊,我知道你叫什麼名字。」而且她還知道他外婆的故事跟他身懷的「絕技」。

「我還是個男人。」這女孩是怎麼平安活到現在的?

「你是個好人。」她斬釘截鐵的說,「孝順跟很酷的人都是好人。」她的直覺、推理、判斷從不會有錯。

馮毓文很想撫額嘆息,「小姐,你要有防人之心,萬一我是個人面獸心的壞蛋,你就完了。」

「你沒有人面獸心啊。」

「我……」

「你是獸面獸心!」她自覺幽默的哈哈大笑。

只要有人敢拿他過齡粗獷的外型開玩笑,都會被他揍得滿地找牙—不過這都是往事了。

「你不會想跟陌生人住同一間房吧?誰知道那個人是不是好人呀,你說對不對?但我就是個好人,所以你跟我住同間,很安全的。」她很自傲的拍胸,好像剛拿過好人好事的獎牌。

照理,這話應該是他說的吧?

馮毓文對齡她自成一派的邏輯不知該怎磨反駁才好。

「好啦,男子漢大丈夫不要羅哩叭唆,爽快點!」她用力一拍他的背。

以前敢隨意拍他的背的人都被他揍得滿地找牙—不過這也是往事了。

他望着臉上一團黑,本來就看不清楚長相,這會更是面目模糊的年輕女郎,心想,還好他們不是在二十年前遇上,否則,等她回台灣,她媽媽鐵定認不出自己的女兒來。

住過境旅館因為沒有入境,無法領託運行李,故僅拿隨身行李的一行人來到了飯店大廳,又是唱名領鑰匙。

「葉紋綺小姐。」門房喊。

葉紋綺很high的舉手。

「請問您跟哪位一間房?」

「他。」葉紋綺指着馮毓文。

「他們是情侶。」一旁的航空公司派遣人員道。

「嗯。」門房挑出張卡片,「這是你們的房卡。」

毓文走過去接下。

發完房卡后,航空公司的小姐不忘叮囑道:「住宿時間只有六小時,若超過時間,依小時計費,不過超過的費用得請旅客自付,故請注意時間。明天預計的登機時間是早上七點,最晚登機前半小時請到登機口。」

「請問明天早上七點的飛機確定可以起飛嗎?」有位媽媽問。

「這我無法確定握。」小姐有些歉然道,「還是得看當時的氣候狀況。」

旅客們竊竊私語。

小姐的視線瀏覽過旅客,「若沒有其他問題,請自行到房間休息。」

馮毓文等人與其他領了房卡的旅客一起搭乘電梯來到房間的樓層。

當他進入房間,看到中央擺設的大床時,整個人傻了。

床,只有一張。

只有,一張床。

他霍地轉身,後方無人,只聽聞有人匆匆關上浴室門的聲響。

必定是因為飯店人員認定他們是情侶,故給了單張雙人床的房間。

這下,可糗了!

馮毓文在小小的方寸空間踱過來又跟過去,思考着他該睡哪好。

房間不大,進門的右手邊是衣櫥與全身鏡,左邊則是衛浴。

往前則是床鋪區域--一台液晶電視懸挂於牆上,電視下方是置放物品的一字形小沙發(大小隻能躺個三歲小孩),床的兩旁分別是放置枱燈的床頭櫃跟梳妝枱、梳妝椅、鏡子,其他的,沒有了。

除了雙人床鋪以外,唯一能容納他身軀的大概只有小沙發與床中間的地板,也就是他若選擇不睡床,就只能打地鋪。

他手撫着下巴,着鞋的腳在地板上踏了踏。

好像也沒得選擇了。

他打開衣櫥正要尋找可以拿來打地鋪的毯子,忽聞身後一聲尖叫。

他速速回過頭去,就看到有個女人從浴室奪門而出,一個不慎,直接撞上了他。

「怎麼了?」他忙將衝撞的身子穩住。

還好他皮粗肉厚,否則這樣結實的一撞,不得內傷才怪。

「鬼……」顫抖的手指着浴室,另一手矇著臉,「裏頭……有鬼……」

「鬼?」他抬頭望向浴門半掩的浴室,「在哪?」

「在……在裏面……」

「你在哪看到的?」

「鏡……鏡子……」

他放開她欲前去探查,她立刻將他拉得好緊。

「別、別去……」等一下被鬼殺了怎麼辦?

「我去看看。」他安撫她,「說不定是你看錯了。」

很多的鬼都是一時看錯眼,結果可能是一條毛巾、被風吹動的窗帘或是披掛的衣服,故他認為人成是她看錯。

「不、不要放我一個人在這裏……」嬌嗓抖得厲害。

「那你跟我去。」

「我會怕!」五指抓得更緊。

「有我在,別擔心。」他拍拍她的肩。

他的身材應該打得贏鬼吧?葉紋綺想。

「好……」她用力纏着他粗壯的臂膀,小臉埋在腋窩,沒膽抬起。

他伸長手,輕輕將半掩的浴門推開,初步觀察,裏頭空無一物。

他放輕腳步走入,跟在他後面的女人沒注意門檻,差點絆倒。

「小心。」他攔腰將她抱起,踏上浴室地磚。

「有……有看到嗎?」她抖着嗓問。

「沒有。」他環顧浴室四周,「我什麼都沒看到,或許是你看錯了。」

「我沒有看錯日她大聲辯解,「我洗手的時候,看到一個黑臉鬼出現在鏡子前,很可怕!她的臉都是黑色的」

「黑臉鬼?」他想他大概猜得到是怎麼回事了。

「對!黑臉鬼。」

「你看一下鏡子,看黑臉鬼還在不在。」

「我不敢看。」

「現在鏡子是沒有的,我保證。」

「真的嗎?」

「不信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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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糗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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