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去死吧
黎筱寒很虛弱，精緻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血色，看着顧陌成，心一陣陣的抽搐着疼。
知道溫賢寧死的那一刻，她情願死的人是自己，或者是顧陌成。
因為她真的虧欠溫賢寧實在太多太多了，原本她依舊無法償還了，如今怎麼辦。
如果是顧陌成死了，至少他是為了救自己的兒子，而且黎耀坤也不會讓自己唯一的兒子死掉。
所以她心底是怪顧陌成的。
攥緊了掌心，她回憶着匕首刺進她胸口的那瞬間，她看到黎耀坤眼底的默然。
這麼多年的父女之情在他心底根本不算什麼。
或許，從他知道自己不是他女兒的那一刻，過往的美好徹底的抹殺的一乾二淨了。
胸口的痛楚提醒着她發生的一切。
其實在匕首刺進她胸口的時候，她在想，如果她死了也好。一切的仇恨或許就到此為止了。
她不擔心彬彬，那是顧陌成的兒子，她不在了，顧陌成會照顧好孩子，至少會給他吃飽穿暖了。
“顧陌成，他到底想要做什麼？”黎筱寒就算再自欺欺人也無法在欺騙自己操縱這一切的不是黎耀坤。
這次血淋淋的事徹底的把她打醒了。
“我也不知道。最初我以為他想要的是顧氏，但是現在發現不是。”顧陌成低聲的說著。
黎筱寒疲憊的笑了笑：“他的目的只是想要我的明和彬彬的名嗎？”
顧陌成陷入了沉默。
黎耀坤最終的目的或許並不是這個，但是他如今的目的就是報仇。
“顧陌成，不管怎麼樣，彬彬都是你的兒子，我希望你保護好他的安全。”黎筱寒低聲的說了句：“顧陌成，這就是你當初和我爭孩子的原因？彬彬待在你身邊，他就不會傷害了嗎？”
顧陌成抿唇：“至少他不會像現在這樣無所顧忌。”
這次輪到黎筱寒沉默了。
她和顧陌成之間永遠都是如此。
所有的事，他從不會解釋，哪怕是為了他們好的。
“筱寒，我曾經以為只要是為你們好的，不管你怎麼想，我都在意。但是我現在發現，我可以不在意所有人的看法，但是我也希望你明白我。”顧陌成凝視着她，低聲的說著。
黎筱寒嘲弄的笑了笑：“顧陌成，從一開始你讓我明白過你嗎？我們兩個原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我曾經讓你走進了我的世界，我希望得到同樣的對待，你也能讓我走近你的世界。最後我換來的確實無盡的欺騙。這個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是賢寧。他明白我想要什麼，想要別人怎麼對我，只是我從來不願在他身上停留，辜負了他。或許我們倆從一開始就不適合，才會導致如今的結局。而且我們之間也的確並不適合在一起。”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和顧陌成說這麼多了，也從未把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告訴顧陌成。
她無法容忍欺騙，尤其是最愛的人。
哪怕是一次，在她黎筱寒的世界裏。沒有第一次和最後一次，所以她無法原諒顧陌成，永遠無法原諒。
這就是她自己的一套待人處事的規則。
“筱寒，不管我們之間以後會怎麼樣，我希望這段時間能好好相處。”顧陌成輕柔的說著。這一次，他沒有反駁黎筱寒的話。
黎筱寒不再說話，只是低聲的說了句：“等找到了賢寧的屍體告訴我。”
“恩！”
說完，黎筱寒疲憊的閉上了雙眼。
顧陌成凝視着她，伸手幫她把眼角的淚痕擦乾。
也只有這個時候，他才有機會看到黎筱寒的脆弱。
他伸手想要去握她的手，可最終頹然的落下了。
.......
警方找了三天，找到的溫賢寧的屍體最終還是殘缺不全的。
他的父母已經放棄了。
只希望自己兒子能好好安息，屍體是否完整已經不重要了。
溫賢寧也是書香門第，是家裏的獨子，他的死對他的父母來說無疑是沉重的打擊。
他們心底終究是怪黎筱寒的。
這麼多年，溫賢寧的很多舉動，很多想法他們也是心知肚明的。
最初，他們是願意看到黎筱寒和溫賢寧在一起的。但是後來黎筱寒嫁給了阮向南。
可就算黎筱寒結婚後，溫賢寧始終都放不下，做父母的，他們心底還是無奈的。
如今卻又為了她失去了他這個兒子.....
門口，黎筱寒在醫院住了三天後直接到溫家來找溫賢寧的父母。
他們根本不願意見她。
怎麼能不願呢，自己好好的兒子發生這樣的事，白髮人送黑髮人。
黎筱寒跪在溫家門口已經兩個多小時了。
她的傷本來就沒有恢復，現在跪着，身子在風中輕微的顫抖着。
溫賢寧的父母透過窗戶朝着黎筱寒看了一眼，心疼痛了。
二老因為溫賢寧的死已經瘦了一圈了，為了找到溫賢寧殘骸，他們費勁了心底，兩人都是面前的支撐着。
他們無數次的想過，如果不是黎筱寒，賢寧不會變成這樣。
“老婆，要不要讓筱寒起來吧？”溫爸爸猶豫了下，低聲的問了句。
溫賢寧的母親冷笑的說了一句：“賢寧的命都沒有了，她只是跪了一會兒，就算在她跪死在我家門口，她也還不起我一個兒子。”她恨的咬牙切齒。
溫爸爸低頭不再說話了。
是啊，就算她死了也賠不了他們一個兒子了。
顧陌成陪着黎筱寒跪着。
他並沒有勸慰，他知道黎筱寒心中的愧疚，或許只有這樣才能讓她心中的愧疚稍微減輕些。
江夢雅知道消息也過來了，她朝着跪在門口的黎筱寒看了一眼，並沒有打招呼，而是朝着傭人說了句：“我想要見見叔叔阿姨。”
傭人朝着搖搖欲墜的黎筱寒看了一眼，給江夢雅開門了。
江夢雅和黎筱寒傭人都是很熟悉的。
都是少爺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
二老看到江夢雅進來臉色變了變，但是終究沒有給她臉色看。
知道江夢雅和黎筱寒的關係，但是他們無法遷怒到江夢雅身上。
“溫伯父，伯母，我知道你們心裏的痛。如果換做是我。只怕我也無法原諒筱寒。就算她跪死在門口也換不會賢寧的命。但是，你們是看着筱寒長大的，賢寧對她的一往情深你們都是知道的。我也相信，如果能用她的命換賢寧的，她是心甘情願的。”江夢雅柔聲的說著。
溫家二老心裏自然是明白的。
道理都懂，但是死的是他們的兒子。
“我知道筱寒虧欠賢寧的真的太多太多了。我也知道你們心裏為賢寧不甘心。守護了她這麼多年，她最終嫁給了被人，而賢寧還為了筱寒而死。但是你們心裏也知道。就算賢寧還在，他也不希望你們怪筱寒。他愛筱寒，愛到失去了自我。你們也是他愛的人，他怎麼願意看到他愛的人相互責怪，相互怨恨。”江夢雅低聲的嗚咽着。
溫賢寧的母親已經哭的倒在丈夫懷裏：“賢寧怎麼可以就這樣丟棄我們呢。他為什麼不把我一起帶走。賢寧，你在天上能聽到我的話嗎？媽沒有了你，活着還有什麼意思。你走了，你讓爸媽怎麼辦？”
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江夢雅心疼的看着她。已經說不出一個字了。
她心裏也明白，讓他們不怪黎筱寒實在對他們太殘忍了。
“溫伯伯，溫伯母，我並不是想要勸你們原諒筱寒，我只希望你們能讓筱寒參加賢寧的喪禮。我想賢寧也希望筱寒送他最後一程。”江夢雅再次開口。
二老沉默了很久很久。
最後兩人相視了一眼，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江夢雅知道他們已經動搖了，需要的只是時間而已。
她朝着二老低聲的說了句：“伯父，伯母。我先走了，我和筱寒都會盡我們所有的力量找的。”
她說完就默默的離開了。
走到門口，她俯身扶起黎筱寒：“走吧！筱寒，你兒子因別人而死你會原諒那人嗎？他們會同意你送賢寧最後一程的。至於讓他們原諒你，對他們來說太殘忍了。”
黎筱寒明白她的意思，順着她的手起身。
順着江夢雅的手吃力的站起來。
黎筱寒剛剛站起來身子就倒了下去。
索性顧陌成扶的塊，在她倒下的瞬間，他已經抱住了黎筱寒。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額頭滾燙。
抱起她，顧陌成轉身就朝着車裏走起。
江夢雅轉身朝着溫家看了一眼，又朝着顧陌成抱着黎筱寒的背影看了一眼，無奈而悲涼。
她不知道為什麼他們三個人會變成這樣。
曾經那麼幸福的三個人，如今支離破碎。
遲疑了下，她緊跟着上了顧陌成的車。
“明知道他們不會原諒筱寒，為什麼還讓她過來。”江夢雅冷聲的反問了一句。
顧陌成沉默了下，然後低聲的說道：“這樣才能讓她內心有片刻的平靜。她覺得虧欠溫家太多。如果不來這一趟，她永遠都無法原諒自己。”
“你覺得她來了這一趟，她就能原諒自己了嗎？”江夢雅嘲弄的反問了一句。
顧陌成苦澀的說道：“我不希望她失去活下去的勇氣。從她讓黎耀坤殺她的那一刻，她就已經失去了活下去的動力。她並不是想不開的人，一旦有了那樣的想法，我害怕.......”
顧陌成沒有再說下去，車速卻更快了。
到了醫院，他急切的抱着黎筱寒朝着裏面跑去。
看着顧陌成抱着黎筱寒的背影，江夢雅有那麼一瞬間覺得顧陌成是真的愛黎筱寒的。
很愛，很愛。
凝視了片刻，她緊跟着一起進去了。
不遠處，一個黑影遠遠的看着，帽檐很低，身形消瘦，臉上的神情陰晴不定。
人站在風中攥緊了掌心。
.......
黎筱寒的傷口再次裂開了，再加上在嚴冬的風中跪了那麼久。高燒是肯定的。
她這一燒就是兩天。
連續昏迷了兩天，顧陌成沒有離開過。
中間楚彥和許薇，還有楚皓都過來看過幾次。
顧陌成是到第三天，程少臣過來，他才走出病房的。
短短几天，顧陌成憔悴的比黎筱寒還快。
“還是沒有查到他的消息。陌成，算了，你也知道他是那個組織的，他們最擅長的躲藏。如果不是他自己出現，想要找到他很難。”兩人站在樓梯口低聲的說著。
“劉曉蘭呢？”顧陌成又問了一句。
程少臣也搖了搖頭。
“劉曉蘭也沒有找到。她應該和黎耀坤在一起。陌成，其實想要讓黎耀坤出來很簡單。他現在最恨的人是黎筱寒，最在意的人是你。有很多方法能引他出來。”程少臣沉聲的說著。
顧陌成心裏很清楚，但暫時沒有接話。
他沉默着，沒有說話。
“所有的事等溫賢寧的喪禮結束之後再說。”顧陌成冷聲的說道。
“恩，我也這麼想的。關於你那個機會楚彥他答應嗎？”程少臣突然開口問了句。
顧陌成輕輕的搖了搖頭。
程少臣鬆了一口：“其實我也希望他不要答應你。這危險，我不希望你冒險。我一直在想。筱寒做了他二十多年的女兒，他真的能這麼狠心。不管怎麼說，彬彬也是他的孫子啊，為什麼？”
顧陌成漠然的冷笑道：“如果他真的在意過這些，所有的事都不會發生。黎耀坤這個人太自負，想要毀滅他就必須要毀滅他認定的東西。”
程少臣還想要說什麼，可說不出一個辯駁的字。
黎耀坤到底在想什麼只怕是只有顧陌成才知道。
“那就等等吧。溫賢寧的父親前兩天已經申請領回溫賢寧的屍體了。警方也已經停止搜找了，只怕是找不到了。”程少臣猶豫了下：“我想申請應該這幾天就能下來。到時候黎筱寒身體不管怎麼樣估計都會參加喪禮。我擔心喪禮上發生什麼。到時候我會注意的。”
顧陌成早就猜到了，點了點頭。
程少臣拍了拍他肩膀，然後什麼都沒再說，默默的看着他的背影，沉重的嘆了口氣。
病房裏
黎筱寒靜靜的躺着，一動不動，臉色蒼白的幾乎透明。
一個黑影朝着她一步步的走近。
那個黑影很消瘦，穿着黑色的長風衣。帶着帽子，走近黎筱寒，她脫下帽子冷冷的看着她。
帽子下露出一張清秀的臉，先是消瘦的可怕，幾乎已經瘦脫形了。
她憤怒的盯着黎筱寒，雙眸間夾雜着徹骨的恨意。
穿着黑衣的人就是劉曉蘭。
她目光冰冷的看着黎筱寒。
就是她搶走了她的一切，如果不是她，她不會走到如今這一步。
如果不是她。她和陌成，還有糖糖一家人還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如果不是她，她的生活不會活的怎麼沒有希望。
如果不是她，糖糖也不會死.....
眼底含着淚光。
“黎筱寒，這輩子再也不會有人像我愛顧陌成那麼愛他了。我愛的卑微、絕望甚至為了他放棄了一切，你能做到嗎？你做不到。你永遠都是那麼高高在上，你的眼睛是長在頭頂上的。你什麼都沒有為陌成做過，可還是那麼一副高不可攀的樣子。”她朝着還沒有蘇醒的黎筱寒冷聲的說著。
“你知道嗎，我愛顧陌成可以愛到為了留住他設計自己被別的男人強暴。你做的到嗎？這麼多年，我什麼都不求，只希望他能愛我，但是連這麼卑微的要求都不能滿足。黎筱寒，你怎麼不死，死了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了。”劉曉蘭猙獰的看着她，手朝着黎筱寒的脖子伸去。
就在她的手即將碰到黎筱寒的脖子時，她的雙眸突然睜開了。
看到黎筱寒突然醒來，劉曉蘭伸向她的手停頓了片刻，然後有朝着黎筱寒伸去。
黎筱寒並沒有躲開，任憑她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黎筱寒，你給我去死吧。那麼多人都希望你死，你怎麼不去死啊。明明刀刺的那麼深，可你就是不死。”她厲聲的朝着黎筱寒吼着。
黎筱寒平靜的朝着她笑着：“我本來就不想活了，你殺了我，我還會感激你呢！”
劉曉蘭的手不斷的縮緊。面無表情的說著：“黎筱寒，你上半輩子的運氣已經夠好的了。受盡寵愛，榮華富貴。所有的一切都順風順水。而我呢！從一出生，母親就是站街女，所有人都給一個孩子也貼上了妓女。我從五歲的時候開始聽着她和別的男人上床。聽着她和各種各樣的男人調情。你知道我心裏多恨嗎？恨命運的不公，很老天的不長眼。所以我很努力，很努力的想要擺脫這一切厄運，但是所有的一切卻並沒有結束。我的努力換來的只是更加絕望的深淵。後來遇到顧陌成。我以為老天終於公平了，可最後我還是失去了她。你呢，一開始就什麼都有，明明不是黎耀坤的女兒，卻從小受盡她的寵愛。”
黎筱寒能感覺到空氣越來越稀薄，目光渙散。她不做任何的掙扎，靜靜的看着劉曉蘭，眼底帶着憐憫。
這個女人很可憐，她如今的一切都靠着命運。自己不爭取怪命運，自己走錯了路，怪命運，自己陷入了深淵，她還是怪命運。
對上黎筱寒眼底的憐憫，劉曉蘭更加的惱羞成怒了，手裏更用力了。
在那一瞬間，黎筱寒靜靜的笑了。
如果她就這樣離開了也好，她去找賢寧了，虧欠他太多太多了，她可以去償還了。
就是因為她無法愛上溫賢寧，她才想着虧欠，才想着償還。
賢寧，下一輩子，我會努力的愛上你，很努力很努力。
顧陌成，下輩子希望我不要遇到你了。這一輩子愛上你就夠了。
再見！
劉曉蘭臉上的神情越來越猙獰，看着黎筱寒目光一點點的渙散，她心底無比的痛快。
“黎筱寒，去死吧！”
此時，門被人猛的踢開了。
劉曉蘭猛的鬆開了自己的手。
門口是顧陌成！
她看到顧陌成，身形微動，又想要伸手去掐黎筱寒的脖子。
下一秒，她的手背被一把瑞士軍刀的穿透，血流如注。
“陌成，你就那麼恨我！”掌心的劇痛讓劉曉蘭更加的悲憤了。
“為什麼，明明是我先遇到你，明明是你先愛上我。人與人之間難道不是應該有些先來後到嗎？雖然黎筱寒嫁給了你，但她卻是我們感情的插足者。是不是所有男人都是那麼薄情，一旦不愛的時候都會那麼殘忍。”劉曉蘭至今都無法相信顧陌成已經不愛她了。
因為她一直把自己放在只要沒有黎筱寒，陌成就會像以前一樣愛她的美夢黎。
“陌成，如果我和黎筱寒換一個身份。你還會愛上她嗎？”劉曉蘭突然開口問了句。
顧陌成面無表情的看着她，他已經一步步的走進來了。
“會！我愛的是黎筱寒這個人，不是她的身份。一個人可以對被人殘忍，也可以對自己殘忍。但是不能沒有心。一個能為了自己的幸福親手把女兒送上絕路的女人，任何男人都不會愛！”顧陌成說的不留任何的餘地。
“那是意外，不是我，不是的。糖糖是我的女兒，是我肚子裏的一塊肉。我怎麼會讓她去死呢？陌成，不是這樣的。糖糖的死我不知情的。”她呢喃的重複着。
顧陌成冷冷的注視着她。
手上的血更多看，痛楚已經讓她整隻手都失去了直覺。
顧陌成漠然的朝着她說了一句：“你這隻手再過半小時不處理，就要廢掉。”
劉曉蘭心裏是明白的。
她不再說話，把手背上的瑞士軍刀拔掉仍在地上，捂住傷口從窗戶黎跳了出去。
等劉曉蘭一走，顧陌成立刻給程少臣打了一個電話：“劉曉蘭在醫院出現了，你趕快找人跟着，如果運氣好或許能找到黎耀坤。”
說完他直接掛了電話。
掛斷電話，他伸手抱起黎筱寒。
黎筱寒已經逐漸的恢復了意識，她睜眼木然的看着顧陌成：“為什麼不讓我去死！”
“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死！”
“顧陌成，我如果想要死，你覺得你攔得住我嗎？”
“筱寒，你聽我一次好不好，這一次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