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1章 午夜夢回，依稀那片星海（2）

漸漸地。

紫九曦卻有些不滿足了。

人，往往都是這樣。

因着慾望的支配，她們會想要更多，想得到更多。

何況。

早在很久很久之前，他便成了她的劫，縱使知道那是毒藥，也甘之如飴，毫不遲疑的沉溺其中。

多一點，再多一點。

紫九曦每天盼望着在那片星海之中在多一點時間。

她恍惚覺得那裏還留有他的氣息，那裏給她的心安感覺讓她可以假裝他還在。

可，事實永遠是殘酷的。

縱使她強迫自己入眠，那片星海空間出現的時間越來越短。

甚至。

到了後來，間隔幾天她才能出現在那裏幾個時辰。

紫九曦有些慌了。

是不是因為她，那裏才會逐漸消……散？

紫九曦因為這個猜測，心漸漸沉入谷底。

她狼狽的離開了那裏，她可以假裝那片星海空間還在，她可以欺騙自己他也許還在世界的某個角落。

雲海之巔的入口。

望着遙遙荒蕪一片。

紫九曦的心很平靜。

已經平靜到縱使知道這裏是他隕歿的地方，也沒再起什麼波瀾。

不是不愛，是愛的太深。

她已經能夠接受他的一切。

縱使是如今……

他就是她的全部。

小染，塵絕靈菀，風雨雷電，千魅……

甚至蘇醒不久的魔無涯，都曾悄悄的來過。

或者說，光明正大的來過。

但——

遠遠的望着那個小木屋前，永遠掛着淺淺笑意的姑娘，他們心疼卻都明白，她能如此，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紫九曦靜靜的呼吸着也許會參雜着他的氣息的空氣，直到歲月早已把屬於他的一切消磨光。

紫九曦回了神殿。

此時，允思已經暫代了她的主神之位不知多少年。

此時，小染依舊是那個少年模樣，依舊那麼的依賴她。

此時，魔無涯對她欲言又止，縱使不知過了多少歲月，那份愧疚和心疼似乎依舊能將人淹沒。

此時，塵絕靈菀他們卻不見了蹤影。

在神殿她呆了三天。

三天時間，她陪着小染，陪着魔無涯，她悄悄的看過轉世后的紫擎天，看過那些在她生命中留過濃墨重彩的人們。

三天的時間，她毫不吝嗇自己的笑顏。

她，似乎走了出來了。

所有人都是那麼準備的。

可是——

第三天的晚上，紫九曦再次離開了，她回到了那個山洞，在那個石床上閉了眼。

她想，她大概會願意和那片浩瀚星海一起永遠湮沒。

然而，她還是失算了。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落霞山脈的花開了又落。

紫九曦搖頭苦笑，輕輕的**着手中的魔魘。

“看來，咱們該走了。”

她目光空洞的忘了天空一眼。

為何？

為什麼要如此對她。

為何？

她只是要看它一眼。

紫九曦搖了搖頭，身為眾神之神，她早該明白的，哪有這麼多的為什麼。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可是她明明，沒有……

魔魘輕輕劃破她的手腕，看着鮮血緩緩流出。

紫九曦笑了。

也在此時魔魘紫光大盛，衝天而起穿透雲霄，似是在做最後的悲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