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養不熟的“白眼狼”
荊沙棘看着鏡中的自己,回憶起當初,真是悔不當初!至今想起那個男人那時的話,她依舊會不寒而慄。
她默默低頭看了看手背上那道至今還沒有痊癒的燒傷,輕輕地用另一隻手蓋住了那片醜陋的傷痕。
什麼狗屁國民男神!
從認識這個男人開始,她就知道,寒子夜,是個瘋子!莫名地遇到他,莫名地被痛恨,莫名地被囚困,如果說這就是別人所謂的她的幸運的話,那麼荊沙棘寧願不要這份“殊榮”!
“荊小姐還滿意嗎?”造型師一邊將一幅長手套遞給她,一邊命人將另一扇試衣鏡推到她的身後供她觀賞。
得體的中式旗袍下看得出她姣好曼妙的身材,過腕的淡白色蕾絲滾邊手套下露出她半截白臂,淺綠色的旗袍映襯下,她的膚色愈發清白瑩透,頭上那隻別緻的綠鑽蝴蝶髮飾襯得她靈動而清新。
有些人是靠衣着打扮使之光鮮,有些人,縱使清清雅雅都能明媚動人。
荊沙棘就是後者。
甄汐從旁走過來,同樣看着鏡中的荊沙棘讚賞:“荊小姐真漂亮!我們出去吧?”
她踟躕了一下,卻只能硬着頭皮尾隨甄汐和梁辰走出去。
原本無神的眼睛在看到這熱鬧非凡的宴會廳的那一刻突然警覺起來。荊沙棘的腳步本能一滯,怔怔地站在樓梯上看着樓下那無比宏大的場面,心中的不安如絲絲朝上攀爬的小蟲,侵蝕了她的整片安寧。
這根本就不是她該生存的世界!她也根本沒有辦法去應付樓下這些形形色色!
頭腦里瞬間混亂一團,她看着樓下晃來晃去的金光閃閃,還恍惚能夠嗅到無比濃重的火藥味道!
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掉頭逃跑!
跟在身後的侍從立即“彬彬有禮”地攔住她的退路,告知她:“荊小姐,寒子夜先生一會兒就過來了。”
“所以呢?”她反問。
寒子夜身邊的侍者,一個個冷漠的如同沒有感情的機器。
站在荊沙棘面前的這部老機器一個字也不去解釋,只是固執而又面無表情地朝她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催促她下樓。
在那一刻,在荊沙棘的內心深處彷彿有無數只羊駝在狂奔,心中暗暗將如今那正被眾位名媛佳麗們捧入雲霄的某寒姓男子問候了幾百遍。
今晚的荊沙棘猶如一位來自林中的仙女,她出現的那一刻就註定了她同那些珠光寶氣的不同。
在意識到自己受到矚目之後,她的腳步都變得慌亂起來,也就是在這時,後背突然被一隻暗手大力推了一下,腳上那不熟練的高跟緊跟着朝里一歪,她整個人伴隨着“乒乒乓乓”的一串聲音嗎,大頭朝下從樓梯上栽了下去。
“哎呀壞了!”剛走到樓梯口的甄汐忙將手中的酒杯塞給梁辰,迅速跑到樓下。
真是全場嘩然。
她剛才奏樂了嗎?摔得那麼有律感是在表演嗎!
荊沙棘咬緊牙關扶着樓梯扶手重新站起。
這下總算放心了,想不被注意都難了。為什麼她的人生從來都是這樣的事與願違!
“荊小姐你流血了!”耳邊傳來甄汐一聲驚嘆,荊沙棘這才遲緩地將手從額頭上移開,好嘛,掌心裏果真沾着一大片的艷紅。
“荊小姐,你這是怎麼弄的?從上面摔下來了?”甄汐緊張得不得了,忙將她攙扶到一處不被注意的角落坐下。
荊沙棘猜,自己可能真的很嚇人,因為甄汐才為她小心翼翼地擦掉頭上流下的鮮血,緊接着就又有一道血沿着額頭淌了下來。
“沒事,只是不太習慣高跟鞋。”她試圖息事寧人。其實,荊沙棘不是沒有想過去追究那個剛剛把她推下樓的人的責任,只是,跟着寒子夜的第一天她就得到過一個忠告。她記得很清楚,所有人都對她說:“身處在先生這樣的地位,仇家會很多,有時候走在路上都會從天上掉下一個花盆來。所以,請做好這樣的覺悟。”
“哦。”當時荊沙棘就這麼涼涼地應了一聲,她估計自己當時這麼淡然的反應在外人看來是有點兒大義凜然的。可她能說什麼?她能說“那我還是離開吧”這種話嗎?沒人給她說這種話的權利!她不想做那個痴痴守在寒子夜身邊不離不棄的女人,可她,呵,她是被囚禁在這裏的!
不消半刻,兩名醫生便到場了。荊沙棘盯着在自己跟前晃來晃去的兩個白影子,只覺得眼前還有星星飛速地朝她飛過來。
“那女人誰啊?怎麼從二樓下來的?二樓不是寒子夜先生的休息室嗎?”
“誰知道!興許是哪個不知廉恥的小模特又跑去倒貼了。只可惜~嘖嘖,有的女人啊,真是不自量力。”
“是啊,相比較之前那個影星還有再之前那個地產大亨家的千金,這女人的樣貌未免差太遠了吧!”
果然不出所料,既然引起了注意,那麼一些難以入耳的話自然會鑽進她的耳朵里。
對啦,她才剛剛對寒子夜認命,第一次以“寒子夜女伴”的身份在公眾面前露面,所以大家都不認得她也很正常。當然,如果可以,她也很樂意在這場晚宴之後依舊不被人記起。
但……安安靜靜地過一個晚上怎麼就這麼難呢!
一個光鮮亮麗的身影恍然在她跟前一晃,抬起頭,荊沙棘就見到了一張無比嬌媚的臉。正是時下最流行的美女標杆:標準的錐子臉,大眼睛,高鼻樑,用那對大黑美瞳毫不避諱地從頭到腳將荊沙棘打量了好幾個來回,然後才無比高傲的移開視線,對梁辰莞爾一笑:“梁總,這位小姐莫非是今晚寒子夜先生的女伴?不知道是哪家的名媛呢?”
始終沉着臉一言不發的梁辰透着一百二十分瞧不起,擺了擺手:“狗屁名媛!這女人就是我們老大身邊一隻養不熟的白眼狼!”
“梁辰!”甄汐踹了梁辰一腳,牽起荊沙棘,試圖帶她遠離這是非之地。
荊沙棘掙開甄汐,原本早已窩在胸口的悶火簡直越燒越旺,最終爆開,乾脆自嘲地一笑:“多謝梁先生口下留德,倒沒說我是寒子夜身邊的一條狗!”
“你怎麼當得了狗?狗是多忠誠不二的動物,你配嗎!”
自打認識了寒子夜,荊沙棘就認識了梁辰,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跟這姓梁的八字犯沖,只要他倆一碰頭,見面就掐,無一例外。
“梁辰你閉嘴!”甄汐憤然站起,試圖制止梁辰不分場合的挑釁。
“怎麼,我說錯了?”梁辰依舊懶散的靠坐在沙發里,兩條長腿隨意往桌几上一搭,眼中的敵意更濃了,“難道她是什麼好女人?她要真還有點德行四年前就不會——”
會廳大門“嗙”的一聲被從外推開,就在大門開啟的那一刻,全場似乎都安靜了下來。人們的目光如同迎接一位王者一般齊刷刷地朝門口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