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4章 未修改
若是有些東西在黑市找不到,倒是可以來傭兵工會碰一碰運氣,因為傭兵工會的傭兵們走南闖北,常年在外面做任務,倒是會經常收集到一些自己用不着的稀罕寶貝。
整個跳蚤市場十分熱鬧,可以稱得上是人來人往。
跳蚤市場的街道呈回字形,一共有三層,向外的第一層街道交易的是一些常見的東西,第二層街道交易的東西更為珍貴和罕見一些,第三層街道則是只接受以物易物。
傭兵工會自己組織的巡邏隊,佩戴着佩劍和鎧甲,在街道上走來走去,確保這裏的治安。
三層街道裏面,分佈着五大建築,正中央的建築是江南傭兵工會總會,東邊的建築是金陵城傭兵工會分會,西邊是給傭兵們提供暫時休息的娛樂場所,南邊是發佈任務的地方,北邊則是接收任務的地方。
東邊的金陵城傭兵工會總會主要負責登記或者註銷傭兵信息、整理和歸檔傭兵和任務的資料、代理拍賣會的相關事宜……
西邊的娛樂場所主要提供喝酒和賭博等業務,吵吵鬧鬧的聲音日夜不歇。
慕鳳歌去了負責發佈任務的南邊建築,走到前台問道:“我要發佈任務。”
“請告訴我您的懸賞金額。”前台站着的美麗姑娘朝她露出了一個甜美的微笑,她身後的牆壁上掛滿了布條,每根布條上面都寫着一行小字。
“懸賞一億白銀。”
前台姑娘有些震驚,回過神來之後,轉過身,拉了一下身後牆壁上掛着的某一條布條,不遠處立刻響起了鈴鐺聲。
“請您稍等,我們的負責人馬上就會到來。”前台姑娘朝她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一個成熟幹練的男人走了過來,朝大家打了一個招呼:“慕姑娘、帝公子、寧大人、風公子。”
這個男人負責接待傭兵工會的高級客戶,所以江南的那些身份地位不一般的人,他全都會牢牢地記在腦海中。
“你好。”慕鳳歌朝他點了點頭。
“各位貴客請隨我來雅間商議事情。”男人示意他們跟着他朝雅間走去。
到了雅間之後,立刻有下人端來了上好的熱茶,然後退到了一邊。
“不知慕姑娘想要發佈什麼任務?”男人彬彬有禮地問道。
“懸賞一億白銀,殺那些來自極樂半島的邪修。見妖丹如見邪修屍體,拿來一顆妖丹,可以獲得一萬兩白銀的報酬。”慕鳳歌從乾坤袋裏,拿出了一個箱子,想箱子推到了桌上。
男人打開箱子看了一眼裏面密密麻麻地一沓沓銀票,雖然有些疑惑慕鳳歌的動機,在他的印象之中,慕鳳歌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她的幫會都是她用血腥手段得來的,幫會下面的那些人非常害怕她。
這樣一個靠着暴力鎮壓成了江南地下皇帝的女人,怎麼也不像是一個會做善事的好人。
其實,黑幫的人雖然在處理道上的事情上手段狠辣,卻並不代表他們沒有家國大義。
舊上海的時候,黃金榮就不給日本人做事,杜月笙則為抗日做過很多貢獻。
這行有這行的規矩,不能打探貴客的私隱,於是男人只是點了點頭:“明白了。有人接了任務之後,我們就會開始派人通知您,到時候,我們會每隔十天向您通報一次任務的完成進程,直到任務徹底完成。”
說著,男人從乾坤袋中,拿出了幾張登記表,遞給了慕鳳歌:“由於您是新客戶,所以需要填一下表格。”
下人端了筆墨紙硯上來,將蘸好墨汁的毛筆遞給了慕鳳歌。
慕鳳歌接過毛筆,填完了登記表,交給了下人。
“以後您就是我們傭兵工會的重要顧客了,希望以後傭兵工會還有能幫到你的地方。”男人朝她點頭致意。
“當然。”慕鳳歌點了點頭,站起了起來。
男人將他們送到傭兵工會大門口的時候,迎面遇到了一個穿着淺綠色裙子,帶着米白色帷帽的女子,女子身上帶着淡淡的蘇合香,清雅宜人。
“姑娘,又見面了。”女子淡淡地朝慕鳳歌打了一個招呼,清冷的聲音中透着一股不食人間煙火的韻味。
“是啊,好巧,你來這裏買東西?”慕鳳歌對她印象很好,眼前的綠衣女子身上雖然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意,但她修為高強、劍術高超,而且嫉惡如仇,讓她很欣賞。
“我來這裏接任務。”綠衣女子大大方方地說道。
慕鳳歌這才留意到,眼前的女子穿着一件料子很普通的淺綠色長裙,但因氣質如仙,普通布料的綠裙被她穿出了仙氣裊裊的感覺。這麼厲害的女子,無論去哪裏,都會成為有權有勢的人的座上賓,她為什麼會缺錢呢?
不過,這是別人的私隱,她也不好詢問。
“祝你能找到一個稱心如意的任務。”慕鳳歌朝她點了點頭,兩人就此別過。
慕鳳歌走了之後,綠衣女子去東邊的建築註冊了一個傭兵身份,然後再去北邊的建築掃了一眼發佈出來的任務,最後接下了慕鳳歌發佈的“刺殺邪修”的任務。
慕鳳歌回到別莊之後,將寧染汐叫到了書房,兩人面對面地坐着,開始促膝長談。
帝夜煌坐在窗邊飲茶,午後的陽光透過淺黃.色的竹簾,映着淺淺的竹影,將淡金色的光芒灑在了黑檀木桌上。
一襲白衣的帝夜煌如同天山之雪一般,透着一股不食人間煙火的孤高,好似一塊遺世而獨立的貴重古玉。
室內一片寧靜,慕鳳歌將新鮮的紅櫻桃推到了寧染汐面前,示意她放鬆一點,和她一邊吃櫻桃一邊聊天。
此時正是盛產櫻桃的季節,一顆顆深紅色的櫻桃上盛着涼涼的井水露珠,看起來誘.人極了。
“挑戰書上寫了日期,五日後就是比試的日子了,我打算讓你去參加第一局的比試。”慕鳳歌開門見山地說道。
寧染汐一聽這話,立刻就沒有吃東西的心情了。
“財神爺,你要是讓我去,那我就只有認輸的份兒了。”寧染汐哭喪着臉,頹喪地將咬了一半的櫻桃放到了一邊。
“怎麼能未戰先敗?”慕鳳歌挑眉看向她。
“可不是我願意未戰先敗,實在是那諸葛昱太厲害了!諸葛家族的針法,那可不是浪得虛名呢!”
“繼續吃。”慕鳳歌又將裝着櫻桃的盤子朝她推了推。
“我現在哪還有心情吃東西啊!我明天要是輸了,華雄那小子一定會狠狠地嘲笑我的!不過沒關係,他敢嘲笑我,我就用狼牙棒抽死他!”寧染汐惡狠狠地說道。
“你先吃,我給你想辦法!”慕鳳歌站了起來,走到盛放着宣紙的書架上,拿出了一疊宣紙回到了書桌邊,用鋒利的裁紙刀,將那些宣紙飛快地裁成了書籍頁面大小,摞成了厚厚的一堆。
裁好紙之後,她拿了最細小的一支狼毫,蘸了蘸墨汁,開始在紙上寫寫畫畫起來。
很快,一張精細的針灸圖就畫好了,慕鳳歌吹乾了紙上的墨跡,將之遞給了寧染汐:“好好記一下。”
寧染汐接過針灸圖,才看了一眼,便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滑下來:“財神爺,這麼好的針灸圖,你是從哪兒弄來的?”
“剛剛畫的。”慕鳳歌淡淡地說道。
“我說財神爺啊,你的表現也太平靜了,這種針灸圖……這種針灸圖就算是諸葛家族也拿不出來吧?”寧染汐痴迷地看着手中的圖紙,“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原來還能用銀針扎這幾個部位,實在是太玄妙了!實在是太玄妙了!”
寧染汐雖然性子大大咧咧,又十分貪財,但她對於醫術的痴迷卻是真的非常罕見。
正是因為她有着這一份對於醫術的痴迷和執着,她才能走到今天的地位,成為妖域中大名鼎鼎、人人尊敬的“寧大人”。
“我再畫一些針灸圖給你,五天的時間應該足夠你記下不少圖紙了。”說著,慕鳳歌又開始提筆畫圖。
由於慕鳳歌手速很快,還沒到一個時辰,她便將上千張圖紙全部畫完了。
《神域醫經》中關於針灸的部分,已經全部被謄寫到了面前的宣紙上,慕鳳歌滿意地點了點頭。
“好了,你把這些圖紙拿去死記硬背下來吧。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壓力,沒背完也不要緊,萬事有我呢。”慕鳳歌寬慰道。
“財神爺,您可真是神人吶!嘿嘿,世人都道他們諸葛世家是天下第一銀針世家,將他們吹捧到了天上去。天下第一銀針世家又怎麼樣?在這些圖紙面前,他們只有跪的份兒!”寧染汐興奮地說道。
“等改天我有時間了,我再謄寫一些醫書,讓你拿去學。好好學醫術,整個濟世堂就指望你去發揚光大了呢!”慕鳳歌朝她微微一笑。
“財神爺,您懂得那麼多,將濟世堂發揚光大應該是你的任務啊!”
“姐姐平時光環太亮了,再加一道光環,眼睛會被刺瞎的,”慕鳳歌朝她眨了眨眼,一副自戀的模樣,“染汐寶寶啊,你沒發現姐姐其實是個很低調的人嗎?姐姐這麼年輕,修為就這麼高深了,可是姐姐低調,姐姐不拿出去,到處亂說;姐姐長得這麼漂亮,不戴面具得迷倒多少男人啊?可是姐姐低調,也不會隨便摘下面具……”
“財神爺,你真的很低調啊!”寧染汐從善如流地說道。
“為什麼我要將發揚濟世堂這個偉大的任務交給你呢,因為你厲害啊!你在我眼中,是整個妖域最厲害的妖!”
“財神爺,你也很厲害啊!”
……
於是,兩個人就開始“恬不知恥”地彼此吹捧了,默默喝茶的帝夜煌,聽這兩人相互吹捧了好長時間,清冷的表情差點綳不住。
有了這些針灸圖之後,寧染汐信心爆棚,她在頭上扎了一個帶子,帶子上用硃砂寫着“必勝”二字,然後開始咬牙切齒地與針灸圖奮戰,發誓一定要將諸葛昱那個得意洋洋的傢伙給踩在腳下,哭着求饒。
最後,她會說服諸葛昱退出懸壺堂,加入濟世堂。
當然,加入濟世堂的條件,是獻出他諸葛家族所有的財產。
她寧染汐可是大名鼎鼎的“寧大人”,學費當然要收得貴,否則那是掉她檔次啊!
掉了她的檔次,那就等於是掉了慕鳳歌的檔次!
慕鳳歌的檔次,那是萬萬不能掉的!
再說了,諸葛家族的人那麼多,不把他們的全部家產獻出來,難道要讓他們家族的子弟們天天吃老本、不思進取嗎?她這也是為了他們家族的發展好!
嗯,這麼一想,她染汐寶寶果然是個大好人!
自我催眠了一番之後,寧染汐越來越愛自己了,背起針灸圖來也是幹勁十足!
慕鳳歌將寧染汐留在了書房背書,吩咐人每天給她送去三餐,在晚上的時候,和帝夜煌離開了別莊。
極樂半島的邪修們,已經闖進了江南,正在危害那些無辜的女子,她想要為江南的百姓們盡一點綿薄之力。
今天和寧染汐談完話之後,慕鳳歌找大當家夜無楓問了問。
夜無楓說這段時間邪修們在江南十分猖獗,他們大概在七日之前進入了江南,他們一進江南就開始到處找那些沒出閣的女子,將她們擄走,將她們當做爐鼎修鍊,吸幹了她們的修為之後,就將她們吃掉。
雲紫煙在得到了消息之後,第一時間派了守城護衛隊去殺邪修,但是守城護衛隊非但沒有殺死幾個邪修,反而還損失慘重,不少人被殺了、被吃了。
整個護衛隊人心惶惶,不少人陷入了崩潰的境地。
那些邪修十分囂張,吃了守衛隊的官兵之後,將他們的骨頭用釘子釘起來,掛在了城主府門前的樹杈上,並且在城主府的門口大肆潑紅油漆,態度十分囂張,顯然是在狠狠地羞辱雲紫煙。
雲紫煙十分生氣,覺得自己的威嚴受到了嚴重的挑釁。
而且作為一個城主,保護金陵城的百姓們,也是她的責任和義務,她便從自己的小金庫中拿了不少銀錢出來,在傭兵工會發任務,任務內容為刺殺邪修。
由於這段時間,江南不少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家中,也出現了女眷被擄的情況,憤怒之下,那些大家族的人也拿了重金,在江南懸賞那些邪修的妖丹。
那些邪修平常偽裝在普通妖當中,很難被人察覺出他們是邪修,因此,他們靠着偽裝大喇喇地去了傭兵工會,看到發佈任務的僱主,便聯合起其他的邪修,一起上門屠門,讓那一家血流成河。
這些邪修這些年一直被封印在極樂半島,窮極無聊的他們沒事只能閉關修鍊,因此實力非常高強,不少有頭有臉的人家,遭了他們的毒手。
這下,很多原本掛了任務的人,紛紛把任務給撤了。
撤了任務的人,這些邪修倒是沒有做的太過分,雖然也殺了他們家不少人,卻沒有將他們趕盡殺絕。
邪修們當然想殺雲紫煙,但是雲紫煙修為高深,就算他們去圍攻她,也沒有必勝的把握,因此,他們也就只能經常在外面掛掛白骨、潑潑紅油漆來挑釁她了。
邪修們心想,殺不死雲紫煙沒關係,能氣死她也不錯啊!
那天,慕鳳歌和雲紫煙決鬥結束之後,邪修們大喜,在城主府的牆外面用紅油漆寫滿了嘲諷雲紫煙的話,那些話特別難聽。
邪修們有想過在那天暗算雲紫煙,衝進城主府擄走她。
但是那天剛好是月缺之夜,他們會變得十分虛弱,便只好悻悻地放棄了這個計劃。
以前,夜晚的金陵城依舊十分熱鬧,夜市會持續到天亮,放眼望去,一片火樹銀花。
自從邪修進入了江南之後,江南所有城池都開始嚴格宵禁,戌時之後,街上不準再有行人遊盪。
慕鳳歌和帝夜煌走在微弱的月光下,她的鞋底與青石板路面碰撞着,發出了沉悶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顯得十分突兀。
“鐺鐺鐺——!”
打梆子的聲音遙遠地響了起來,已經是一更天了。
“小心火燭!提防盜賊!”那聲音中透着一股恐懼,顫顫地像是風中落葉。
慕鳳歌從乾坤袋中掏出了純黑,摸了摸它又厚又軟的絨毛:“純黑,你能感應到附近的邪修嗎?”
“當然能!本寶寶可是天地煞氣的化身,本寶寶可厲害了!感應那些邪修對於本寶寶來說是再簡單不過的問題!哇哦,本寶寶真的好能幹啊!”純黑開始自戀地自誇了起來。
“那就交給你了,娘親看好你哦!”慕鳳歌蹲了下來,將純黑放在了地上。
純黑睜着黑溜溜的眼睛,左右張望了一會兒,大聲喊道:“娘親!乾方五十丈,有邪修出沒!”
慕鳳歌抬手抓起純黑,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與帝夜煌對視一眼,手中憑空出現了一把金色的長.槍:“交給我好嗎?”
“好,我在你身後保護你。”帝夜煌點了點頭,沒有因為自己太在乎她,就將她鎖在囚牢之中。
慕鳳歌握緊了手中的長.槍,在風中宛若一朵盛開的火紅玫瑰花,衣袂翩翩。
那個邪修正擄了一個女子在街上疾馳,冷不防地就遇上了慕鳳歌。
暗淡的月光下,她雪白的長發散發著淡淡的柔光,毛絨絨的狐狸耳朵高高翹起,臉型精緻、皮膚雪白、身材窈窕有致,宛若玫瑰花仙般婀娜動人。
她手中的長.槍有九尺九寸長,橫在身前如大江一般,看起來氣勢磅礴。
“嘿嘿,小美人,你這是看上本大爺了?算你有點眼光!放心,大爺我在極樂半島地位很高,只要你跟了我,我保證你會在極樂半島過得很好,天天吃香的喝辣的!”那個猥瑣的邪修將擄來的女子扔到了一邊,朝慕鳳歌興奮地搓了搓手,“沙漠狐呢!聽說沙漠狐是妖域顏值最高的妖族,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見過活着的沙漠狐呢!小美人,你慢慢過來,大爺我一定會好好疼愛你的!”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慕鳳歌的聲音本就好聽,哪怕聲線很冷,也如月下露珠般動人。
“什麼話?”那個邪修好奇地問着,一邊向她靠了過去。
“反派死於話多!”慕鳳歌說完這句話后,立刻朝長.槍中輸入了妖氣,金色的長.槍上迸發出了耀眼的光芒,長.槍頂端迸射出了幾道紫色的雷光,像是荊棘一樣纏上了那個邪修的身體!
雷電本來就對陰邪之物有克製作用,較之金木水火土對邪修的威力更甚。
那個邪修還來不及反抗,便被雷電擊打成了一堆焦炭。
慕鳳歌走到那個女子的身邊,扯下了她嘴裏的布條,柔聲對瑟瑟發抖的她說道:“沒事了,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謝謝……謝謝慕姑娘……”那個女子哭了起來,直接跪在地上給慕鳳歌磕了一個頭。
慕鳳歌在金陵城也算是名人了,她是各大城池中極為罕見的沙漠狐,又總是戴着半片面具、穿着一身紅衣,只要將這些特徵對上來,誰都能認出她是慕鳳歌。
“別磕頭,當不得,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慕鳳歌輕輕地將她扶了起來。
“慕姑娘大恩大德,小女子沒齒難忘!”女子痛哭了起來,萬分感激地說道。
“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睡吧,”慕鳳歌拍了拍她的肩膀,看向純黑說道,“附近還有邪修嗎?”
“有啊!震方一百丈開外!”純黑精準地報出了方位。
慕鳳歌立刻飛身而起,衣袂在夜風中像是流水一樣蕩漾開,她像是一隻紅色的蝴蝶一樣,輕盈地落在了一個邪修的背後,然後,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便結果了他的性命!
這一.夜,她穿梭在了大街小巷,殺了不少邪修!
不少被她救的女子,將她當成了救命恩人,第二天一早,便將她昨晚的所作所為告知了身邊的親人。
於是,慕鳳歌在金陵城百姓心目中的形象,一下子便高大了起來。
不過,出現在了大家的討論聲中的,還有另外一個女子。
“昨晚,慕姑娘親自出手,殺了好些邪修,救了不少差點被邪修擄走的女子!想不到,心狠手辣的慕鳳歌居然會有保護百姓的一面,真是太讓我吃驚了!”
“聽說昨晚還有一個穿着淺綠色裙子、戴着米白色帷帽的神秘女子也殺了不少邪修。這個女子就是昨天下午在大街上,一口氣殺死十幾個邪修的女子。”
“那個女子到底是誰啊?是一個行俠仗義的俠女嗎?她這麼厲害為什麼不做大人物家裏的座上賓呢?放棄榮華富貴去做一個餐風露宿、懲惡揚善的俠客,她真是太偉大了!”
……
一時間,慕鳳歌和綠衣女子成為了整個金陵城最熱的話題。
昨晚追殺了一.夜的邪修,慕鳳歌回到別莊之後,倒頭就睡,睡到大下午才醒來。
用完午膳之後,一個侍女拿着一封信匆匆走了進來,呈給了慕鳳歌:“主子,傭兵工會送來的信。”
“嗯,下去吧。”慕鳳歌接過信,撕掉了上面的火漆,將裏面的信紙給抽了出來。
信上的內容很簡單,傭兵工會的負責人告訴慕鳳歌,她發佈的任務已經被人接下了,同時接下了她的任務的人有上百個,今天早上有十幾個人過來交了任務。
信上附上了交任務的人的名單,名單後面跟了妖丹數量。
“喬蘇”這兩個字排在最前面,她今天早上上交了一百五十三顆邪修妖丹。
排在“喬蘇”之下的人今天早上則只交了六顆邪修的妖丹。
而排在第三名的人今天早上上交了三顆妖丹。
其他的人都只是上交了一顆或者兩顆妖丹。
“喬蘇?”慕鳳歌盯着這個名字,有些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語。
會是她想像的那個喬蘇嗎?
那個驚才絕艷、戰無不勝的喬蘇?
被拿來和她作比較,在妖域中人盡皆知的喬蘇?
會不會只是重名了?
窮人習文,富人練武。
練武是一件十分燒錢的事情,丹藥、法器、神兵……樣樣都需要錢,沒有好的修鍊資源,哪怕你天資再好,也無法扶搖直上。
喬蘇身為妖域中人人稱頌的女戰神,她的修為那麼高深,想必是不缺錢的!
慕鳳歌沒有再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她將信紙塞回了信封之中,扔進了書桌的抽屜里。
晚上,慕鳳歌照例去大街小巷殺邪修,她剛從別莊出來,便看到別莊門口停了一輛馬車。
這是一輛十分華貴的金棕色馬車,馬車靜靜地躺在朦朧的夜霧中,彷彿已經在這裏等候多時了。
聽到了大門被打開的聲音,車簾中伸出了一隻白皙的手,這隻手的皮膚很薄,隱隱能看見皮膚下淡藍色的血管,像是花瓣的脈絡。
“主上,別來無恙。”溫陌玉溫潤的聲音,從車簾內響了起來。
月亮從烏雲后冒了出來,將柔和的光芒灑在了他那張純凈而又俊美的臉上,他的眼睛依舊是淡淡的藍灰色,好似寧靜的冰湖。
看到慕鳳歌的這一刻,他以為自己能夠剋制住的平靜的心,再次怦然跳動了起來。
多少次,午夜夢回,他又夢到了初次見到她的場景。
那天,他睜開眼睛的時候,一陣風吹來,掀開了車簾。
夕陽的微光灑在了慕鳳歌白皙的臉上,她雪白的長發垂在他的臉頰邊,十分溫柔。
面前的女子戴着半片白玉鏤花面具,只露出了挺秀的鼻子和殷紅的櫻唇,她的唇邊含着一抹極為淺淡的笑容,就像是一池融化的春水,令男子的心泛起了一陣淡淡的漣漪。
那時候,他在想,這一切是夢境嗎?
他在彌留之際,遇到了這樣一個美好的女子。
或許,她是他來生的引路人吧?
她在徵詢過溫良山的意見之後,開始給他施針,她落針的速度雖然很快,但是她的神情卻很專註認真,對待他就像是對待一件需要精細打磨的工藝品一樣。
她靠的近時,他能聞到她身上水潤般的氣息,像是萬物復蘇的美麗春天,他心頭的滋味一時間複雜難言,他快要死了,可是他在臨死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像是春天一樣美好的女子。
他就像是滿目蒼夷的冬天,而她就像是欣欣向榮的春天。
能死在春天身邊,死在詩情畫意身邊,不負此生了。
他這輩子從來沒有為自己活過一天,所求的一切都是可望而不可即,這一生,他走在了一條血紅色的路上,如果有來生,他希望他的路是欣欣向榮的葉綠色。
而現在,他能跟隨在他的春天身邊了,他覺得這是上天給他的最美的眷顧。
雖然極力在壓抑自己眸中的感情,但是帝夜煌依舊感受到了溫陌玉對於慕鳳歌的那種異樣的情愫,或許只是好感,或許只是有些心動罷了,但是帝夜煌又開始吃醋了。
他無聲地釋放了周身的威壓,讓自己可怕的威壓像是潮水一樣排山倒海地向溫陌玉壓了過來。
慕鳳歌趕緊扯了一下帝夜煌的袖子,覺得有必要好好跟他談一下了,帝夜煌最近好像有些亂吃醋。
她都沒有發現誰對她有好感,帝夜煌就已經被自己釀出來的醋海給淹死了。
寧染汐不過就說了一句,想要跟她一起睡,結果帝夜煌就吃醋了。
她跟溫陌玉才相處了多久?單獨說過的話加起來也不超過五十句,帝夜煌看溫陌玉的那是什麼眼神?溫陌玉會被他弄死嗎?
當然,帝夜煌是不會弄死溫陌玉的,這是他替慕鳳歌弄來的經商人才,他怎麼捨得弄死?
“這麼晚找我有什麼事嗎?”哪怕是過了這麼久,慕鳳歌看到溫陌玉,依舊覺得有些尷尬。
當初她救他不過是路見不平之下的見義勇為罷了,她並沒有想過要溫陌玉報恩。
就算溫陌玉想要報恩,請她吃餐飯就行了。他現在想要追隨她,替她辦事,用一生來償還她的恩情,她覺得這樣的報恩實在是太沉重了,她承受不起,覺得這樣好像綁架了他的人生。
不過為今之計,也只能希望溫陌玉所謂的報恩,只是一時頭腦發熱罷了。等過段時間,溫陌玉冷靜下來了,慕鳳歌再好好跟他談談,讓他去追求自己的人生。
“聽說主上昨晚在街上殺了不少邪修,甚是辛苦。屬下想着,或許能幫上主上一些忙。”溫陌玉彬彬有禮地說道,他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魏晉時期的那些文人學士,透着一股風雅。
也許是因為這段時間在生意上太過操勞,溫陌玉的身體依舊顯得有些虛弱,蒼白的臉色沒有紅潤幾分,唇色很淡。
他的美就像是晨光下的露珠,彷彿會稍縱即逝一般。
“你現在的身體狀況還能撐得住嗎?”慕鳳歌不假思索地脫口問道,問完了之後,才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不是……我的意思是……”
慕鳳歌知道他從小就是一個很敏感的人,怕他會誤會自己覺得他很弱,傷了自尊心。
“我知道,主上在關心我。”溫陌玉微微一笑,心底浮上了一層溫暖的漣漪。
“對。最近太操勞了嗎?生意上的事情沒必要操之過急,身體才是第一位的!我改天讓人送些丹藥給你,你記得每天準時服用一些丹藥,好好地調養一下身體。”
慕鳳歌一直覺得讓他這麼拚命地做生意,就好像她是舊社會殘酷的惡霸地主,或者新時期剝削員工的萬惡資本家。
“好,多謝主上。”溫陌玉接受了她的好意,黑暗的心底彷彿照耀進了一層柔和的白月光。
“那行,我們分頭去尋找邪修吧!記住,千萬不要逞強,一切以自己的性命為先!”慕鳳歌鄭重地說道,“我們殺邪修雖然是為了保護老百姓,但也要量力而行,不能在沒救到更多百姓之前,把自己的性命給搭進去!”
“主上放心,我一定會量力而行。”唯有活下來,才能繼續守在讓自己重生了的“春之女神”身邊,才能從她身上汲取那一點點熒光般的溫暖,靠着這點暖意去發現更廣闊的世界、更美好的人生。
“注意安全!”慕鳳歌朝他點了點頭,牽着帝夜煌的手,與他就此別過。
坐在馬車上的溫陌玉,看着那一對璧人遠去的身影,心中閃過了一抹強烈的失落。
這一.夜,為民除害的行動在加入了溫陌玉之後,戰果頗豐。
溫陌玉本來就是一個修鍊奇才,再加上他現在已經沒有吃溫良山給他的那些壓制肉.身修為的葯了,修鍊起來自然是一日千里。
由於昨晚死了太多邪修,以至於今晚沒有多少邪修出來活動了。
不過,即便他們不出來活動,慕鳳歌也不會放過他們,純黑能夠直接找到他們下榻的客棧,她可以破窗而入,殺死好夢正酣的邪修。
這一.夜,好幾次斬殺邪修的時候,慕鳳歌似乎都看到了一道淺綠色的身影。
但每次都是匆匆一瞥,便與對方擦肩而過了。
以至於,慕鳳歌每次想打招呼都來不及。
她敢肯定,這個穿着淺綠色裙子的女子,一定是與她有過兩面之緣的那個女俠。
回到別莊之後,慕鳳歌又是一覺睡到了大下午才醒來。
醒來了之後,她收到了傭兵工會給她送來的書信,也許是因為任務完成的進程太快,因此,傭兵工會沒有按照原先說的那樣,十天給她彙報一次任務進程,反而連續兩天都給她彙報了任務的進程。
她展開信封內的信紙,看完了上面的內容之後,微微蹙了蹙眉。
昨晚斬殺邪修最多的傭兵又是那個名叫喬蘇的女子。
這個喬蘇真有本事,竟然能單槍匹馬地殺這麼多邪修,她真是對她越來越好奇了。
昨晚,慕鳳歌和那個綠衣女子救了很多人的事情,又傳遍了整個江南。
現在,慕鳳歌在江南百姓心目中的聲望是越來越高了。
前有慕鳳歌一統幫會,不准他們再為非作歹,使得江南的治安空前良好;而後又有她開設濟世堂,以公道的價格和良心的服務,解決了大部分老百姓看病難、看病貴的問題,造福了一方;而現在又有她深夜人靜為民除害、匡扶正義的義舉,百姓們對她非常愛戴,言語中滿是對她的崇高讚譽。
慕鳳歌在江南百姓心目中,成了一個光明、正義、高大的女英雄,人人稱頌。
大家早就忘了之前她贏了雲紫煙,害得他們輸了很多錢的事情了。
避暑山莊。
隨着氣溫的升高,北方的不少城池變得像是一個大火爐,空氣就像是熱鐵皮一樣燙人。
避暑山莊在炎炎的夏日,像是一顆清涼的露珠一樣,坐落在群山之中。
從外面看,避暑山莊綠樹成蔭、清雅幽靜,進去了之後,才發現整個山莊富麗堂皇、美輪美奐。
涼爽的午後,大宮女匆匆地走向了徐語孜的寢殿,剛走到寢殿門口,便被大太監給攔了下來。
“你怎麼又來了?”大太監不耐煩地問道,妖後娘娘回頭一定會訓斥她幾句。
“國師大人傳來了消息,說是事情有變。”大宮女嚴肅地說道。
“有什麼變?”大太監低聲問道。
“那些邪修們不是進入了江南嗎?他們在江南地區,不如在吳楚之地混得那麼如魚得水,江南出了幾個愛逞英雄的人,開始抵制那些邪修,他們在短短的幾天之中,殺了很多邪修。”大宮女沉聲說道。
大太監嘆了一口氣,揚了揚手中的浮塵:“現在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娘娘根本不關心這些事情。”
“是啊,封印破損這麼大的事情,當初奴婢跟娘娘稟報的時候,娘娘都毫不在意。那時候,娘娘.寵.愛着的繁花公子病了,使得娘娘一整顆心都拴在了繁花公子身上,衣不解帶地照顧了他七八日,我跟娘娘稟報了好幾次,可是娘娘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好似被繁花公子勾走了魂兒似地。”大宮女憂傷地說道。